归期未期 第32章

作者:雪满头 标签: 天作之和 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卢伯赞赏地看了我一眼,“真是长大了,能想到这些,很不容易。”

我又陪他坐下来闲谈了一阵,看着他写好了给那王岩的书信,差了人快马加鞭送去。直到夜深了,才回了营房歇息。

第二日,送信的还未回来,我自城楼上远远望见一队兵骑踏尘而来,不由得手脚冰凉,刚想令人将城门关锁,再仔细一看,领头那个,不是贺盛是谁?

不知他为何半途折返,我下了城楼,将手指放在唇边,长长吹了一声哨,小红马撒开蹄子奔过来,我跃上马,自城门而出去迎他。

等奔到了他近前,便调转方向,同他一起往回走着。

我们皆放缓了速度,还不等我问,他便开口:“我心下总不放心留你自己在这儿,便禀了父亲,回来玉阳关守着。”

我不由得有些感动,“你也不必半道折返,贺将军该训你了的。”

他语调轻快,“父亲不缺人,再者,玉阳关才是兵家重地。”

几句话间,便进了城门。

正是晚膳的时候,我便同他一起用了。有一道烤羊腿,很大一只,占了整个盘子,通常是要切成小块儿,蘸着酱料吃的。他拿了一只小碟子,用随着菜品呈上来的匕首将羊腿片成片儿,放在碟子里,积了厚厚一堆,方才递到我面前来。

他做这些的时候我正埋头吃的欢快,也并未注意到。

我取一小片蘸了酱料送进嘴里,嚼了两下,同他说:“知道你刀功好,也不必切成这么薄,太薄了反而失了口感。”

他又将那小碟子拿回去,换了一只空碟子,笑着应了一声“好”,重新替我片肉。这次果真是厚了一些,一片片却还是一样的厚度。

我看着他切肉,忍不住眉眼弯了弯。即便是大哥素日再照顾我,像片肉这等事,也是不会理的。

他见我一直盯着他,手中的匕首偏了偏,这片儿就厚了些,问我:“你先用着别的,一直瞧着我作甚?”

我把那片切厚了的抢过来丢进嘴里,对着他无可奈何的目光,咽下去了才说道:“没什么。就是见你如今这般模样,有点想不起初见你时,你...”我斟酌了字句,“你嚣张的样子了。”

他许是想起那时候的事来,耳朵尖上竟泛了红,我咬着筷子,饶有兴趣地盯着他耳朵看。

他忿忿将我嘴里的筷子拿了去,将肉往我面前重重一放,“吃都堵不住你嘴。”,耳朵却是又红了一些。

第 23 章

我心满意足地吃饱了,又取了地图来,在案上展开,边比划着边同他说了先前的猜测和卢伯的安排。

等我说的口干舌燥,轻轻捶在他肩上一拳,叫他替我将案上靠他那一边的水递过来,才发觉他明明是盯着我看的,却竟有些走神。

直到我捶这一下,他才忽的回过神来似的,慌慌忙忙把水递过来,还险些撒了出来。

敢情我说了这么一顿都是说给这地图听了?

我不由得气笑了,喝了一口水润润喉咙,眯了眯眼睛问他,“贺盛,你倒是说说,我说到哪儿了。”

他掩饰地咳了两声,一本正经说道:“你所想的也不是没有可能。”他又仔细看了看地图,指点着说:“依我之见,与其将消息递到前线去,不如往回递。”他皱了皱眉,看着关内诸城。

我叹了口气,“枯榆城”,我们二人异口同声道。

他欣喜地看我,“你竟与我所想的一样。”

我又叹了口气,将地图卷起来,往他怀里一扔,“是卢伯同你所想一致。传消息的人昨夜便去了。”

我同情地拍了拍他肩膀,“你这几日是不是常梦魇?我有经验,你早些睡,便就是魇住了,也能睡个差不多。失神失成这样,也就是在我面前,若是在我爹或是贺将军面前,你怕是已经被训了个狗血淋头了。”

他哑然片刻,张了张口,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说着我便往外走,“那你早点歇下罢,我便不打扰你了。”

他拦住我,“不必,我本也...”他顿了顿,接着说:“我本也梦魇,睡不着的,你若不困,便再坐一会儿。”

我想着我梦魇重的那时候,确是夜夜难熬,以己及人,便停了步子,又回去坐了下来。

刚好来了兴致,便问他要了棋盘,边闲聊着边对弈。

说着说着就说起我小时候犯的诨来,我一面端详着棋局,一面同他娓娓道来,他看着我直笑。

我看着他笑,不由得揶揄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问你小时候有没有这么傻气过吗?”

他执子的手顿了顿,我便接着说道:“因为你小时候做的傻事,唔,不敢说十有八九,但也有大半,我都听说过。”

他手中棋子落下去,我也跟着下了一子,迫不及待同他细数道:“你还记不记得,你有一次,偷偷带了一队兵去偷袭?趁着夜色打完就跑,胡人先是怕有诈,没敢贸然追击,后来发现只一队兵马,就追了出来,好在贺将军发现的及时,亲带了大队兵马,正巧与你先一步汇合了,来追击的胡人一个都没活着回去。”

这事儿的确出名得很,当年在北疆口口相传,大家都还笑称那些胡人怕是到死也没明白,自己无缘无故的怎就劳动了贺大将军亲带兵来对付。

我笑的欢快极了,接连几个子都看也没看便下了下去。又接着说:“还有还有...”

他也抬头朝我笑得很温柔,“你要输了。”

我被一噎,将嘴边的话收了回去,认真对付起面前这局棋来。

下了几局,我才发觉哪里不大对劲。“第一局你输我一子,第二局输我半子,第三局赢了我,刚刚又输我半子,这一局,是不是该输一子了?”

他将手中将要落下的棋子生生换了个方向,“没有没有,是你棋艺渐长了。”

我慢悠悠瞥了他一眼,还是没告诉他自打上次我俩对弈完,我再也没看过棋谱,也没练过手这事儿。

这局终了,他赢了我半子,我看着他长出了一口气,脸上明晃晃写着“还好最后没把输赢控成对称的”,不禁有几分想打人的冲动。

我把棋子收起来,“方才我们手谈这么多局,也没设个赌注,现下补上可好?”

他果然颔首应下了。

我瞄了瞄他旁边书案,自打进门起,那上头摊开着的一幅画便深得我心,便指了指说道:“这样,便赌画罢。输一局便是一幅画,算起来你输了三局,我输了两局,两两抵消,你还欠我一幅。就那一幅怎么样?”

他却摇了摇头,“这画本也是我先前画的,你若是喜欢,便当一幅。但是哪有抵消的说法,这样,我再给你画两幅,你也得画两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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