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期未期 第60章

作者:雪满头 标签: 天作之和 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殿门被轻轻掩上,床幔飘动,他用手护着我头,轻柔将我放下来。比之他怀中,床榻上还是有凉意的,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他安抚地在我唇上浅浅啄了一下,而后衣裳滑落的声音响起,他跨上榻,手撑在我身侧。

一缕碎发被撩到耳后,他低低笑了一声,“以往看你天不怕地不怕的,这时候怎么胆小起来了。”

我哽了哽,记起上一世成亲那夜,深知眼前这人到底多能折腾,面上很是一言难尽道:“我反悔成不成?”

他眼睛蒙上一层暗色,低下头来在我颈边咬了一口,“不成。”

好在他还留了两分理智,多少还能克制些,末了将我环在怀里,吻了吻我发顶,声音里是绷不住的欢愉,“歇会儿?”

我瞪了他一眼,凉凉道:“你还有早朝,而我便不一样了。”而后又冲他一笑,“奉陪到底。”

他声音又有些哑意,“你若再不睡,这朝便不用上了。”

我背过身去,仍在他怀里窝着,后背能感觉到他一下一下的心跳,连带着我的心跳。龙涎香的气息沾染在身上,他睡得向来浅,只同我一处的时候能略微沉一些。一时半刻我睡不太着,将床幔上细密的云纹朵数生生数了三遍,凡八十余一朵。

我侧过身去,在他嘴角轻轻一吻:“我不用你护着的,阿彦。我所求的,自始至终,不过是以真心相待,再无欺瞒。”

凡事开头难,也就是说,一旦开了这个头,后面便是顺其自然。

过了几日,在我将那本从皇后娘娘那儿拿回来的名册抛之脑后的时候,那册子被翻了出来。

我本是一面吃着梅花酥,一面翻着月初的账目,很不容易地专心致志着,一时无暇顾及太子在做甚。

“秦安北。”他沉着声唤我,彼时我口中还叼着半块梅花酥,被连名带姓这么一叫,心中不详,差点噎住。

名册被抛过来,我轻松接住,面带疑惑地翻了两页,认出是什么名册来那一霎脸便僵住了。

“你难不成是日日在东宫里闲狠了?”他这脸色我总觉着是在哪儿见过,搜肠刮肚想了一阵子,是了,是大哥在嫂嫂说要给他纳妾那日。

“不闲,忙得很。”我心里想着毕竟是皇后娘娘吩咐下来的,这事他能拒了,我是不能的,便十分不情愿地问道:“可还能挑上一两个出来?”

他冷笑一声,“满上京你能斗得过的名门贵女,我还当真挑不出来。”

我登时松下一口气,正事还未查出眉目来,若是再多添几个人窝里斗上一斗,必然得掉一大把头发。

且旁的不说,他这话虽是嘲讽之意明显得很,我听着亦还是十分受用的。

“这话你自去同母后说去,我可不说。”我将名册合起来,扔到一边儿。

他眉头皱了皱,显然是明白了其中关窍。第二日下了早朝便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直到申时三刻才回来。

我亦不知他是如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才劝得动母后,总之往后皇后娘娘再也未提过替他纳良娣一事。

这委实算不得我的错,且同嫂嫂那发自肺腑真心实意地想为大哥纳妾不一样,我勉强还是能算作被逼无奈。可就这般,他亦还是同我别扭了好几日。

我同嫂嫂吃茶的时候问了一句:“当日你要为大哥纳妾之事,是怎么了了的?”

嫂嫂沉吟片刻,而后道:“你大哥脸黑了整一日,后面你来同我说了一场话,我把那念头打消下去,第二日他也便如常了。”

我颇不死心地追问道:“嫂嫂便没说什么,没做什么?”

她似是仔细回想了回想,肯定道:“什么也没有。”

是以第三日太子仍在书房里头的时候,我才认命。不是人人的夫君都同大哥那般温柔体贴又好养活的,我在心里暗叹道。

用过了午膳,我方提了小食盒去了书房里头。他仍在看政务,我默不作声将里头的小菜摆出来,碗筷还未取,他便靠了过来,凉凉道:“还不错,只三日便将你等过来了。”

我白了他一眼,“午膳可用过了?我叫小厨房备了几道小菜,暖胃的。”

这时候碗筷才摆好,自然是只一副。他怔了怔,颇有几分不可置信问:“你是用过了?”

我实诚地点点头。他按了按额角,“你见哪家的夫人是在这个时辰上,自个儿先用过膳,再单独给她夫君送一份儿来的?”

“若是我还未用,而你用过了,那我到底是用还是不用,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我小声嘀咕道,也知他耳力好,约莫是听清了的。

他重回书案前坐下,“罢了,我看过这些再用。”

我瞥了一眼摞起来的文册,估摸着等他看完还得半个时辰,便叫人将吃食撤下去,过一阵子热了再上。

左右也是无事,我便上前替他磨起墨来。他抬头看了一眼,而后接着低头看文书,唇角却勾了勾。

我旁敲侧击地问了几句政务,他一一解释给我听了,却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

我知他定是有话想说,便默默等着。果然,只安静了半炷香的时间,他便倏地开口:“贺盛回来了。”

我“哦”了一声,磨墨的手依旧轻重有节地均匀用着力。

他挑了挑眉,望过来,“明日一早便该到了,只是我这几日没同你说。”

磨墨委实是门技术活,我控着力道,“今岁北疆风平浪静,也该是这个时候回来。这么说来,父兄他们也是要回来了的。”

这话说完,我方后知后觉问道:“你该不是这几日这么别扭就是因着这个罢?”

他没吭声,我心里暗暗道果然如此。

他这人,疑心实则是有些重的。从前一世来说,他对贺盛有心结不是一日两日,若不趁这个时候多多少少解开些,旁的不说,他日后登基难免不对贺盛戒备,贺盛亦难同他君臣一心。这般下去,对这两人都是百害而无一利。

我叹了口气,“我同他一清二白,当真是什么都没有。不过都是你自个儿想出来的罢了。”

我接着诚恳道:“只是在北疆相识一场,一同打过几场仗,是过命的交情不假,可于我而言,没有分毫男女之情。”

他低声应了一声,将手边一本文书收起来。

我见他油盐不进,不免有几分恼火,将墨锭一丢,“你还是不信?”

他抬起头来,眼中分明含着笑意,“我可说过你们什么?你便在这儿说这一大通。”

我想了想还是将他先前分明说过的话咽了回去,罢了罢了,就权当是他未曾说过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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