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娇妻 第59章

作者:弗夏 标签: 都市情缘 天作之和 穿越重生

刘莘的日子一如既往的单调重复着。虽然破戒与魏郇同了床、行了房,但魏老夫人之前让她抄篆的经书,她仍在虔诚篆抄着,以打发时间。抄经间隙,她会起身到院子花园走走,每日都这般规律刻板。

每日朝食前,刘莘都喜在院里抽了条,吐露着嫩绿枝叶的葡萄架下做瑜伽,这是她从上一世就坚持的习惯。

今日亦如此,晨光熹微和煦,刘莘做完一套瑜伽后放松静气冥想。

婢仆们都知晓刘莘这一习惯,往日这时都无人打扰,今日假山后却隐隐有婢仆闲聊入耳……刘莘眉心微蹙,不欲听人嚼舌根,起身欲离去之时,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魏侯,什么武陵郡……

刘莘眼角一跳顿住了脚,婢仆闲聊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夫人家弟刘梓斩杀了魏侯遣使,魏侯怎可咽得下这口气……现魏侯与刘氏伯侄俩正交锋于襄庸郡……魏侯拿下武陵指日可待……这一切都瞒着夫人呢……”

……

刘莘顿觉耳鸣目眩,四肢虚浮回到静春堂,命人将留守护卫魏府的魏云给叫了来,开门见山问:“魏侯现下何处?与何人交锋。”

魏云踌躇了一瞬,便如流答道:“魏侯现下在襄阳郡遇到尚贼先锋,正焦着于襄阳。”

“尙贼先锋?何人?”刘莘眸光炯戾,逼问。

魏云愣了愣,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是我阿弟刘梓,对吗?”刘莘直接问出口。

魏云懵,他可什么都没说,夫人是何处听来的消息。

刘莘见状气急,起身踹了魏云一脚便疾步跑了出去,一口气跑到马厩,蹬镫上马,马鞭一扬便冲着城外奔驰而去。

魏云紧随其后,放出鸣镝,迅速召集了十余名精卫,上马追了刘莘而去。

刘莘所骑紫燕骝,其驰骤如烈风之帆,行只如影。刘莘马不停蹄,不进滴水,只不到一日便达襄庸。

在魏云的带领下,刘莘一行人轻而易举便找到魏军大营。

时至平旦,更深露重,是暮色最为浓厚之际。魏军大营门口燃着熊熊火把,东西翼排开,照得营地内外围橙红一片。

刘莘一行人远远奔袭过来,立即引起了守营士兵注意,守营士兵拉弓满弦,正欲射箭警告之际,只见极速奔驰过来的队伍里射响一只鸣镝,守营士兵知晓这是魏军鸣镝,暂缓放箭,却并未掉以轻心,一直力满弦弓严正以待着,等来人靠近一看,发现竟是魏云魏将军及魏夫人等一行人,立马命人大开营门。

因刘莘没少在军士面前抛头露面,是以哪怕低等士军中也有人识得魏侯夫人,刘莘不费吹灰之力便直抵魏郇大帐。

此时,魏郇方晨起,外出行军作战,魏郇一向不需人侍候,事事亲力亲为,自行穿好铠甲,准备早操。

只见一道莹白身影风风火火撩开帐帘,闯了入帐,魏郇余光一瞥,拔剑反手便攻了过去,得亏耳聪目明,反应敏捷,及时看清来人收住了手,才未酿及大祸,只是削落了几缕刘莘耳边松散青丝。

魏郇收剑入鞘,吁出一口气,宠溺斥责,“胡闹,你不在家好生待着,跑来战事前线做甚。”语未落,便一个倾身将刘莘抱了个满怀。

出征这几日不见她,魏郇在碌碌奔忙见,稍有喘息便满心满脑子都是她。现下甫一见她,还以为是幻觉,直至将她拥入怀,闻着熟悉的清蕴玉兰花香,须臾间思念翻涌而至,乃知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君侯不但要杀我阿弟,还要连我一起了结吗?”刘莘又累又气,声色几句颤抖。

魏郇闻言一僵,微微蹙了蹙眉,松开刘莘,小心探问:“你从何处听到甚?”

“你真的在与我阿弟对阵吗?”刘莘逼问。

魏郇不语,拉着她坐到案杌前,倒了一盏水搁到她跟前,缓缓开口:“先喝水,嘴唇都干裂了。”

“我在问你。”刘莘情绪略激动。

“是。”

“你为何要瞒着我?”

“我并非有意瞒你,只是不想你担忧。”

“不想我担忧?既然不想我担忧,为何又要与我阿弟与我伯父为敌?”

“了了,你理智点,不是我为难他们,是他们先来挑衅的我。我已给了他们很多次机会,他们均不接受。”魏郇解释,“他们受了尙贼鼓唆,投靠了尙贼,我不得不迎战。”

“夫君,他们是我的亲人,你送我去前线,我去说服他们退兵……”

“了了,你太天真了。”

“不,我会说服我伯父和我阿弟的,你让我去见我阿弟……”

“了了,刘义、刘梓已投诚于尙贼,借道武陵郡给尙贼,直逼武昌,此番若我不拿下武陵郡,武陵郡也不再是刘义的,你明白吗?你以为一旦我收手,尙贼便会自觉从武陵郡撤兵吗?现今刘义、刘梓已将自己架在了油锅上,烈火烹油,已由不得他们想收手便收手。”

“他们是我最后的亲人……”

“我才是你最后的亲人,莫忘了你现在已是魏家妇,而非刘家女。”魏郇不欲再多说,拉她在榻上坐下,温言软语哄劝道:“想你这一日都未进食,也没怎么休息,你先歇会儿,我命人给你送些吃食,饱足后你睡一觉,我让魏云送你回去,军营前线,危机重重,你一女子不适合待在这里。我事杂冗繁,便不多陪你了。”

语罢,吻了一下刘莘额头,便起身向帐外走去。

“若你娶的是齐家女君,你也会对齐家女君说同样的话吗?会说她只是魏家妇,而非齐家女吗?你会刀枪剑戟向齐氏吗?”刘莘哽咽着脱口而出。

魏郇曾为救颍川齐家,而以她为酬拉拢琅琊王氏这件事,便犹如一根荆棘扎在刘莘心中。刘莘原以为自己可以不计较、不在乎,却不知荆棘早已深扎心底,稍一碰触便鲜血淋淋。

若刘莘不知晓书中结局,或许还可以麻痹自己一二,但她全然知晓魏郇最终会娶齐氏女,并将她捧至后位,呵护一生,她就觉得接受不了。过去几月,魏郇与她鹣鲽情深、二人琴瑟和鸣,在不知不觉中,刘莘已失了心在魏郇身上。难免会将自己与齐宣等量齐观,相做比较。

魏郇不解刘莘何出此言,怎的莫名扯上颍川齐家,旋身认真看着刘莘答道:“齐氏与刘氏不同,齐氏于我有救命之恩,刘氏……”

魏郇顿住一瞬,接着道,“……你知我魏家与刘氏有轼亲之仇,我不可能忘却,以后,你就莫在我面前再提刘氏了,忠心做魏家妇,我会对你好,一辈子对你好。”

“你会对我好?你所谓的对我好便是与我亲人拔刀相向;你所谓的对我好便是为了救别的女人,可将我作为筹码推给别的男人吗?”

刘莘瞬时泪如雨下,感到深深的悲哀,且无力。原来这段时间的甜蜜只是虚假的外壳,内里一如既往血恨家仇无法泯灭。

莫怪书中结局他将齐宣一路捧至后位,敬重有佳。原来他竟是对她又爱又有恩,她刘莘凭何去争去抢?

“你心底真心钦慕的是齐家女君吧?她才是你真正想娶的吧?是我鸠占鹊巢了。”刘莘一时失控将内心所忌哭喊出来。

魏郇闻言,怔住不语,以王琪来试探刘莘的心这件事,是他错了,错得离谱。但又干齐家女君何事?她虽与他有过救命之恩,但那夜夜黑风高的,他连齐家女君人脸都没看清,现在更是完全没有任何印象,谈何钦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