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面佛
可兔子的麻醉药怎么打?
小秋大夫手忙脚乱。她是给兔子打过麻醉,不过那个时候是做模拟阑尾切除术,上的是全麻。
现在要上全麻吗?全麻药也没有啊,她手上能用的只有利多卡因。
兔子可以用利多卡因吗?会不会有严重的药物反应,直接脚一蹬没了?
“你给人怎么打麻醉,就给兔子怎么打。”何东胜快摁不住那只兔子了,焦急地提醒余秋,“别耽误了。”
余秋也急得不行:“我给人打腰麻,兔子的腰在哪里?”
“不就是脊椎吗?”何东胜下巴点着兔子的后颈,“打这儿。”
余秋咬咬牙一狠心,直接就下针了。她也不知道这药对兔子有没有效果,因为她完全没觉得兔子安静下来。
为了保险起见,余秋又在兔子的外荫部把剩下的药打进去了。
不管了,腰麻跟局麻总归有一个起效的吧。她拿消毒液直接倒在兔子的外荫跟子宮上,不停地冲洗,等到感觉差不多了,余秋一鼓作气,直接将子宮塞了回头。
何东胜手脚麻利,一看余秋已经完成了回纳,他立刻毫不犹豫地提着兔子两条后腿,来了个倒挂金钩。
余秋吓得不轻:“你干嘛啊你?”
年轻的生产队长满脸理所当然:“利用重力帮助它复位啊。”
余秋居然被他说的没话可讲。
亏得母兔子被重新放下来后,居然没有在挣扎,还趴在水槽旁慢慢地喝着水。
余秋严重怀疑,麻药到现在才对它起效。
母兔躺在窝里头,侧着身子,四只脚摊开,居然给小兔子喂起奶来了。
余秋麻木地告诉自己,算了,估计这点儿利多卡因应该放不到小兔子。
田雨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太可怕了。”
她跟想起来一样,朝胡杨吹胡子瞪眼,“你动作怎么这么慢啊?我们都等了你好久!”
小胡会计委屈:“我跑的都要喘不过气了,我还摔了一跤呢。”
说着他晃着自己的两只手,委屈地示意大家看他破掉的油皮。
余秋赶紧给他手上的伤口消毒。
小田老师却侧过脑袋去,小声嘀咕了一句:“活该,谁让你们搞资本主义。”
得,这口气,算是雨过天晴了不?
何东胜在边上笑了:“好了,明儿队里头杀猪,咱们也来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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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不住班的人
余秋到底没能吃上杨树湾的秋收猪肉。
起天不亮, 村里头的杀猪匠绑了猪圈中最膘肥体壮的那头大猪下刀子的时候, 公社革委会的刘主任亲自下乡来了。
这位红星公社的当家人起的比那只欢腾的白羽大公鸡还早, 愣是踩着鸡叫到达了杨树湾。
一见正蹲在窑洞门口刷牙的小秋大夫,他立刻指派起任务来:“快点儿, 上卫生院去,昨晚上都忙得要打架了。”
秋收是乡间的头等大事, 卫生院的医生全放了农忙假, 回家帮忙下田了, 现在医院人手极度紧缺,必须得马上有人补上去。
大队书记忙了一宿, 刚钻出山洞, 正溜溜哒哒地下山来。
听到这话, 他顾不得顶头上司的颜面, 立刻跳脚。开玩笑, 卫生院缺人, 他们杨树湾就不缺人了吗?哪里有这个时候将赤脚医生调走的道理。
刘主任跟他扯皮:“你们大队又没一个社员要生娃娃, 这天气总不会还中暑吧。眼下不就是要赤脚医生烧凉茶,送到田头去吗?这个活。随便找个社员就能干,完全没必要小秋大夫亲自上场。”
大队书记急了。农忙哪儿不忙。小秋大夫就算不烧凉茶,也可以帮着下田干活。
刘主任立刻一长串的哎呀呀,十分痛心疾首的模样:“杨树湾非得这个时候找个小娃娃干活?这么多棒小伙子,你们就不能让小秋大夫干点儿为广大社员同志医疗卫生事业做贡献的事情?”
可怜大队书记一宿没睡,昏头涨脑的,居然叫革委会主任给绕晕了, 一时间没找到话反驳。
刘主任多尖的一双眼睛啊,他立刻朝丁大夫使眼色,叫人把还没睡醒的余秋拉上了船。
等到何东胜两眼通红地从山上直接绕到河边洗脸的时候,就看见睡眼惺忪的小赤脚医生坐在船头,从他面前悠悠地晃过去了。
岸上刘主任还伸着他那条假腿,生生地拦在大队书记前头。
气得回过神的大队书记也顾不上尊重领导,直接破口大骂:“敢情你们卫生院的大夫才能下田干活呀?”
坐在船头的余秋叫清晨的凉风一吹,也从混混沌沌的状态当中清醒过来。
对呀,卫生院的大夫回家下地去了,她这个赤脚医生倒是穿上白大褂进了卫生院。
怎么想都觉得这事儿怪怪的。
可惜人到了卫生院,余秋就顾不上再想东想西了。禅房总共一张接生床,待产室里头却躺着三个就要生的大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