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扶华
“噗——”
白衣女子倒飞出去,想是伤重了,再也爬不起来。在她们这个修为,可以呼风唤雨,移山填海,但是在这里,在这个特殊的地方,她受制许多。和她比起来,司马焦只会受制更多,然而这样她还是连近身都不能。倒在一侧口吐鲜血的白衣女子表情凄然愤恨,满怀不甘。
“你……其实根本没有元气大伤,也没有受到新月影响,你是故意,故意引我们这些人动手的。”白衣女子声音沙哑道,“我还以为,你没有发现我们,现在看来,你早就知道,你是故意的。可怜我,为人当了马前卒。”
“你错了,我确实元气大伤,今日是我最虚弱的一日,想要杀我,确实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是……”司马焦一笑:“就算我虚弱至此,你们对我来说还是太弱了。”
廖停雁:祖宗,老板,您说这种酷炫台词的时候嘴角流血了。
第10章
廖停雁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祖宗嘴边缓缓流下的血,他这是受伤了?
司马焦抬起手,用拇指擦了擦嘴边的血迹,露出一个毫不在意的笑容看着那边的白衣女子:“当年我几乎杀光了庚辰仙府的长老和宫主们,如今你一人就想杀我,未免太不自量力。”他话中明显是没把最开始那几个不堪一击的妹子算上。
看来,这还是两拨不同背景的妹子。
白衣女子勉强坐了起来,她从袖中拿出一个玉瓶,倒出里面的一枚丹丸咽了下去,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恢复,甚至比之前看上去更危险几分,她又抽出一把通体莹白的长剑。
“这是我师父的剑,我们月之宫传承的月华,今日我与你不死不休。”白衣女子一字一句,目光中的仇恨和坚毅令人动容,看上去像个即将绝地反击吊打BOSS的女主角,她深沉地说:“司马家这腐朽的奉山一族,早就该断绝了。”
廖停雁听到外面巨大锁链的唰唰声,还有那些封字玉牌也发出嗡嗡轻响,整座中心塔都有轻微的震荡。女子的攻势比刚才更加犀利几分,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那疯狂的姿态只能令人想到同归于尽四字。
司马焦仿佛终于抵挡不住,在这样的攻势下又喷出一口血,他甚至站了起来,表情终于凝重了些。
整个中心塔充斥着他们爆发的灵力,廖停雁这个修为,一旦有异动就是个死,好在司马焦身后比较安全,她只能苟在安全区等待这场战斗结束。
他们打得并不久,很快,一声轰然巨响后,白衣女子全身染血,摔在远处,整个人就剩下一口气。而司马焦也没好到哪里去,他退后两步,恰好倒在了廖停雁的榻上,微微垂着眼睫,同样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嘴边的血流的更加汹涌了。
廖停雁抓了一把头发,发现战场上好像就剩下自己能动了。她从榻另一边的空隙里站起来,试着问老板:“师祖?你还好吧?”
“廖停雁。”
喊她的不是师祖,是那边就剩一口气的白衣女子,她说:“我知道你是清谷天的弟子,你的师父要叫我一声师叔祖。”
廖停雁:“……”什么,姐妹,你的辈分这么高的吗。修仙人士活得久,都不知道多少世同堂,辈分真的难搞清楚。
女子一双灼灼的眼睛带着末路的疯狂:“司马焦已经没有反抗之力了,你快点杀了他!”
廖停雁:哈?
“只要你杀了他,日后我们月之宫就是你的靠山,不论资源与地位,你都能轻易获得。”女子挣扎着说:“你不用怕,现在你用奉山血凝花沾上司马焦的血服下,立即就能拥有深厚修为,再拿我的月华剑,可以剖开他的胸膛,取出心脏,放进那边的碧潭,他就能彻底死去。”
步骤解释得很详细,操作很可行的样子。但凡是有野心的人,恐怕都会忍不住按照她的话去做。
廖停雁看了眼毫无反应的司马焦。其实说来惭愧,刚才看他流血,她也有那么一瞬间想试试红莲花瓣沾血,看看经验会不会蹭蹭往上涨。
司马焦睁开了眼睛,脸上带笑,注视着她,无声说了几个字——“来杀我啊”
廖停雁:“……?”这祖宗说的什么?不舒服啊?他躺在那里硌着腰了,看着确实不太舒服。
她犹豫着朝他伸手,把他用力抱起来,好好放在榻上,顺便盖上了毯子。
廖停雁:“这样?”
司马焦:“……”
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咳嗽的快要死掉了,嘶哑大喊:“你做什么,快!快杀了他啊!他是个魔头,今日不死,有朝一日就会死更多人!”
廖停雁戴上了耳塞。她不会按照那妹子说的做,因为她只是个无辜的旁观者,不想参与这个世界的斗争。再者,她二十多年人生中,别说杀人了,鸡都没杀过,几句话就想让她杀人,不可能的,这么多年的守法公民白当的吗。
哪怕她戴上耳塞,还能听到那边的白衣妹子临死前大喊:“你这是助纣为虐,迟早会悔不当初——”
廖停雁不认同。这个世界和她没关系,这些人也和她没关系,那边妹子和她无亲无故,她不会听她的,司马焦和她无冤无仇,她也不会杀他,这事很简单。
妹子似乎断气了,整个这一层都安静下来。廖停雁坐在榻边上,瞧一眼被自己安置在榻上的老板。他在用一种奇怪的,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
廖停雁:“您老人家没事吧?”要是老板有事,她还是要考虑一下以后的出路的。
司马焦吐了一口血给她看,嗓音虚弱:“你觉得呢?”
那看起来是真的不好了,他似乎连动弹都没办法,只能躺在那一动不动,连说话都费力。
“我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有什么疗伤圣药之类的。”廖停雁说。
就在这一刹那,她看见司马焦眼中忽然出现一点亮光,猛然间,她感觉自己被一只手用力拽下,整个人撞进司马焦的怀中。接着,她眼前一花,再睁开眼,她已经被司马焦抱着漂浮在了窗外,而他们刚才待的地方,连墙带榻,全都被炸的粉碎。
廖停雁:“艹?!”
刚才还气息奄奄好像要死了的司马焦现在一改虚弱,稳稳地漂浮在中心塔外的空中,从他抱着自己的手臂力道来看,刚才这逼的虚弱绝对是装的。廖停雁僵着一张脸抱着司马焦的腰,只求不要摔下去,她现在脚下可是空的。
司马焦手中出现一团火焰,那片火焰骤然化作一片火海,瞬息间铺满了整个中心塔与周边百米的天空。
廖停雁看到天空中浮现出数十条人影,这些人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带着一种危险的气息,将司马焦团团围起来。虽说他们人多势众,司马焦只有一个人,但廖停雁发现他们所有人的表情都特别凝重难看。
与他们的如临大敌相比,孤身一人的司马焦就显得张狂而从容。廖停雁自觉把自己当个挂件,安静挂着,在这种场合,她就是智障也该知道,这里今夜是个危险的战场,如果刚才这祖宗没护她,她现在就死翘翘了。
在场十几人,面上难看,心里也是直发虚。说实话,他们这些人也并不是铁板一块,而是各有心思,庚辰仙府延续这么多年,又是这么大的势力,哪怕小小一个支脉都有不同的声音,更何况整个庚辰仙府。对于司马焦,他们都有不同的想法。
有的人因为五百年前的仇恨,主张杀死司马焦;有的人垂涎奉山族人的血肉,想分一杯羹;还有人想要庚辰仙府像从前一样维续下去,又忌惮司马焦的不安分与修为,所以希望控制司马焦。
今夜是新月,他们这些知晓司马氏秘密的人,悄悄潜入这里,已经看了许久。方才那白衣女子,确实就是个马前卒而已。直到刚才,仍有许多人犹豫不决,但他们之中有一人与司马焦有杀亲之仇,所以迫不及待出手,谁知道司马焦那虚弱姿态竟然是伪装出来的,反而是他们被他反将一军,现在身陷火海。其他人都不免暗骂那沉不住气动手的老者。
这火焰与其他火焰不同,就是修为最高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现在看似是他们包围了司马焦,实则是他们被司马焦的火海阻隔。
“慈藏道君,这恐怕是一个误会,我们并无恶意。”一个高挑瘦削的男子首先说道:“至少我们天之宫并无对您不敬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