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榛
但是受了伤,只要伤口能愈合,留下疤痕也比血流不止要好。
贺爷爷他们回去了,留下的人也没有松懈。
十二月中旬,初雪还没开始下,但北风吹来已经能让人冷得骨头都在颤。
考试这两天,大队的拖拉机都会负责接送参加考试的人。
第一天,天没亮苏兰就起身给几个孩子准备干粮,就连祁东的份也有。早饭路上吃,晌饭学校里吃。
为了能让他们吃顿好的,苏兰特地把白面都拿出来,参一点玉米面做了软乎乎不噎嗓子的馒头。
巴掌那么大的馒头,珍宝一顿吃一个就饱得不行了。所以她只拿了两个。其他几个大男孩每人四个,这胃口,珍宝自认做不到他们那么出色。
拖拉机就像后来的敞篷车,不是说性能样式,而是它们都是如出一辙的挡不住风。
珍宝出发前用围巾把自己的头连同头发都包了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就这样还是差点在风中凌乱。
好些个人没准备的只能吃一嘴沙土,幸好早饭没开车前就都吃了。
到了城里,拖拉机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停车,开车的钟胜利虽然也是知青,但他已经不想参加高考回城了,这里有他的媳妇孩子,这里就是他的家。
珍宝朝几个男生加油打气,约好考完试在学校门口等,这才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向自己分配到的教室。
第一天早上考的是语文,除了写作带有浓厚时代特色,其他的题目都中规中矩,不难也没有很容易,不过珍宝都做出来了,对不对不知道,但是后世个个老师都说了,卷面绝对不能有空的地方!
这么重要的考试要领,已经经历过一次高考的珍宝自然不会忘记。
两个半小时在考试中流逝得很快,就像一眨眼,时间就过去了。
既然考完了就不必再去想它从而影响下一场考试,珍宝松松筋骨,往门口走去找哥哥们。
出来没多久,老远就看见几个高个子在人群中,都知道北方人高,但这四个人属于北方人中特别高的。
全家最矮的小个子珍宝被来来往往的人遮住,她一蹦挥挥手,又一蹦挥挥手,第二次终于有人看到她了,还是贺嘉年眼神好,看到一双白净的手在远处挥。
他跟另外几个说在原处等,贺嘉年自己过去带珍宝过来。
珍宝:“人也太多了吧!”而且都挤在门口这片地方。
贺嘉年:“第一年恢复高考,有机会的人都想试试。”
珍宝记得第一年的录取率特别低,连百分之一都不到,看这样子参加人口基数大也有一方面的原因。
第一年的高考虽然没有后世难度那么大,但两天下来大家还是觉得像打了场仗。珍宝并没有参加外语考试,因为上辈子她是个英语渣渣,四级考试考了两次都没过的那种。
珍宝是个心大的,试考完了就抛在脑后,也不去想考的怎么样。
这时候还是先填报志愿再出成绩和结果,考完试没多久珍宝他们就要开始考虑将来的学校,一共三档,可以填三个学校。
考完试一行人对了答案,最好的是贺嘉年和珍宝,其次是许青风和许青云,然后是祁东。
兄弟俩填了京市和海市的大学,虽然不是顶一流,但也是十分不错得学校了,祁东为了保底最后一个填了大专。
珍宝自然想去最好的,所以第一档填的是燕北大学,其余的两个也填了京市的大学,专业都是经济学。贺嘉年完全复制了珍宝的志愿,贺嘉年觉得自己和珍宝心有灵犀,恰好他想去的也是燕北经济学。
许家人:……
能和贺嘉年目标一致的珍宝自然也很开心,填完了志愿,接下来就要专心准备过年的事情了。
一个月后就是除夕了。
苏兰照例把分到的猪肉做成腊肉和香肠风干,不同的是今年多了贺嘉年那份肉。苏兰作为丈母娘是越来越满意,贺嘉年现在孤家寡人一个的,她自然要关爱这个后辈。
临近除夕,贺嘉年家还发生了件好事,那就是贺嘉年的爸妈也平反了。一开始是德高望重的大学教授们,接下来逐渐到其他人。十年前无辜的人都能得到公平公正的对待。
贺嘉年爸妈一接到消息就写信给了儿子,按照速度贺嘉年收到信的时候他们应该已经回到家跟贺爷爷团聚了,只差贺嘉年,他们一家人就能像十年前一样生活在一起。
77年的最后一天,贺嘉年是跟许家一大家子过的。
这也是许文华过得最有盼头的一年,他的孙辈中,两个孙女三个孙子都参加了高考,还说以后要带他去大城市见世面咧。
许文华快七十岁了,前几年都四世同堂了。身体虽然还硬朗,但老人迟暮,时间匆匆,他就想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看到许家子孙活出个人样来。
许文华当晚高兴得呀,在78年到来之际,永远沉睡在了梦中,梦里,他的几个孙子孙女带他到了首都,他看到了**,这辈子无憾了。
许家人看见,老爷子是笑着走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几个哥哥也很喜欢揉我头揪我马尾,矮子的怨念:)
第34章 要出发了
许老爷子是睡着走的,这在别人看来是福气。
许家人强忍悲痛,在年后给老子办了丧礼,。老伴儿走了,杨春花就像一下子没了主心骨一样,眼可见的苍老了十岁。
她时常坐在屋门口看着远处的麦田,眼里的光忽明忽灭,像在回忆着过去的大半辈子。
珍宝她们怕看老太太伤心过头,总是回去陪着她,有时静静地在一边跟着看麦田,有时跟她讲些小时候的趣事。
珍宝她们总说,爷爷没来得及看**看长城,奶奶一定要替他去看一看呀。
老太太就说,“那是肯定的咧,不然我到了下面见到他,问起我我不晓得,那倔老头可是要生气的。”
时间呀,既温情又残忍。
杨春花跟老伴儿处了半个世纪,是温情。临了老头儿先她一步去了,她剩下的时间,是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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