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眠风枕月
“……”谢氏的骂声渐渐走远,最终彻底听不见。
徐孟州不动声色,只是背着身,跪在空荡荡只放着棺椁的灵堂内,面无表情。
灵堂外的院子里,前面站了一排人,背后密密麻麻,里三层外三层,赌得水泄不通。
为首的是徐太后,背后跟着徐景明,徐家老二、老三、老四,皇帝也在远处站着,只等着看今日这场好戏。
太后由太监扶着手,站在最中央,只对着灵堂内徐孟州道:“茂之,你弑父害兄,泯灭人性,大逆不道,天理不容,今日哀家就要大义灭亲,铲除你这逆子!”
徐孟州缓缓站起身,转过去,一个人,面对着这么多双眼睛。
特别是,徐孟州对上徐太后的目光之时,一时眼中仿佛有电光石火,倒是没想到,徐太后竟然还好端端的,莫不是已经跟狗皇帝狼狈为奸了吧?
这样这能凑到一起,不愧是狗男女。
徐孟州面对这些往日里的兄弟姐妹,呐呐问道:“今日真要当着父亲棺椁的面,不留情面,做到如此地步?”
对面太后应声,“若是你肯束手就擒,或许哀家可以念在你这么多年为国效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网开一面,给你留一条生路。”
徐孟州冷笑一声,侧脸似乎在自言自语,“爹,你今日可看清楚了,到底是谁容不下谁,既然他们对我无情,你也别再怪我无义!
“今日就当真你的面,我徐孟州与徐家这些人,恩断义绝,今后是生是死,或成或败,再无瓜葛……正如此凳!”
说着,徐孟州将灵堂里摆着的一张凳子,一脚踹下去,一分为二,以示彻底断绝。
徐太后目光清冷,抬起袖子,口中淡淡说出两个字,“放箭!”
转瞬间,羽箭脱弦而出,朝着灵堂直射过去。
阿东一把将门关上,过来把徐孟州扑倒,“六爷小心!”
无数支箭如同雨点一般袭来,有的插在门上,有的刺穿窗户纸,射入了灵堂之内。
一波箭雨之后,徐太后下令破门而入。
进屋之后,却见灵堂里空无一人,只有凌乱不堪的灵堂,和插着箭的棺材,以及,一扇敞开的窗户。
“给我追!别让他跑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这样众叛亲离才离开京城,才是我最初的想法哦,之前那个是写歪了,现在可以六亲不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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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徐孟州今日进宁国公府,只是想前去与父亲棺椁上一炷香, 道别一声, 自然不是全无准备,自投罗网。
所以离开宁国公府之后, 立即有人前来接应徐孟州,几人乔装打扮,飞快撤离京城。
毕竟京城还都是皇族和徐家的实力围绕,现在事发突然, 若要与他们抗衡, 援兵根本赶不过来, 只能先退一步。
等太后反应过来, 下令关城门的时候, 徐孟州早就已经策马扬鞭,在官道上扬长而去。
昨夜徐孟州已经提前将盛长乐送出城, 一路北上。
等到徐孟州骑马追到盛长乐的马车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
天边余霞成绮,地面的马和马车都拉成了长长的影子,左右摇晃。
徐孟州还喘着粗气, 从马背上下来,钻进马车里。
盛长乐一见他, 立即就扑了上去,两条纤细的胳膊环着男人的腰,已经是眼眶都红了,“夫君……人家好担心你。”
虽然只分开了一日, 可是好似恍如隔世,盛长乐黏在男人怀里,都不想松手,他赶路了一天,一身都是汗味,盛长乐都觉得很好闻,一点也不嫌弃他。
徐孟州明明知道宁国公府有诈,竟然还只身涉险,盛长乐生怕前世的事情再重演一遍,昨夜说什么都不愿意走的,徐孟州把她绑了,硬生生塞进马车里,让秦艽和鹊羽悄悄将她离开京城。
还好事情进行如徐孟州计划那样,并没有出太大意外。
唯一让徐孟州没料到的,太后竟然真的跟皇帝苟且上了?她还真是,完全没有底线!
现在京城里,徐孟州已然了无牵挂,除了母亲谢氏。
不过他已经交代谢家舅舅照看谢氏,再加之,太后也不会真的对自己母亲下手,所以她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实在不行,今后有机会再去接她。
徐孟州捏着盛长乐柔软纤巧的肩头,声音低沉暗哑,安慰道:“我这不毫发未损么?”
盛长乐对上他的眼,又询问,“夫君,你可知道是谁了?”
她指的,到底是谁给宁国公把药换了。
徐孟州几乎能够确定,应该是有人把药换了,由此嫁祸给秦艽的,才导致徐继暴毙的。
秦艽知道徐继有病,做出来的药有分寸,以前都用过多少回了也没事,不可能这次突然就用药暴毙,加之,慕若兰也被人灭了口,明显就是其中必有蹊跷。
估计最有可能是徐家的人,可徐孟州也实在想象不出会是谁。
盛长乐靠在男人身上,一双柔夷玉手捏着他的大手,轻轻安抚着他,“你别太难过,这也不能怪你,都是他们欺人太甚,我们总有一天会为公公报仇的。”
前世,在盛长乐挑拨之下,徐孟州跟徐家那些人也闹到最后,分家决裂,众叛亲离得地步。
可是现在,盛长乐倒是一心希望他们兄弟和谐,希望所有人都是维护徐孟州,有些事却终究无法改变,甚至比起前世来更愈演愈烈。
或许最大的改变,就在于前世帮着李元璥的是盛长乐,徐孟州的妻子。
这辈子帮着李元璥的,却变成了徐太后,徐孟州的姐姐。
如此巧合,实在叫人啼笑皆非。
徐孟州眸中寒光乍现,冷声道:“是,一个也不会放过。”
*
夜里,二人又换做乘船,逆水行舟,速度比较慢,可好在路途平稳,可以好好睡觉休息。
现在他们前有关卡,后有追兵,唯一安全的路线,就是不停更换路线,并且一路留下障眼法,让追兵无迹可寻。
这个逃跑的方法,还是盛长乐上次绑架皇后用过的,效果显著,官兵一路都被耍得团团转。
唯一不好的,是盛长乐现在正是孕吐的时候,有些晕船,吐得厉害,还没有胃口吃东西,徐孟州一晚上都在照顾她,都没心思睡觉。
次日,徐孟州特意让人去买回来梅子和果干之类酸的东西回来,想为她缓解一下。
想到昭昭怀有身孕,还要如此委屈跟着他一起劳累奔波,亡命天涯,前有狼,后有虎的,危险重重,徐孟州禁不住疼惜爱怜。
怀孕的盛长乐,现在一个顶俩,更加金贵了,徐孟州都舍不得让她的脚沾地。
她热,他便替她扇风,她渴,他便替她端茶送水,她累,便搂着她休息。
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弥补她一些。
盛长乐念在他父亲过世,心情不好,也不好意思对他呼来喊去的,所以能尽量自己做的事情都是自己来。
*
与此同时,在宫里,徐太后已经气得面红耳赤,将底下的人骂得狗血淋头,“你们这些废物!那么大个活人,眼皮子底下跑了都抓不到,哀家拿你们何用?
“现在就下通缉令!让所有关卡设防,严密检查,若是不把他捉回来,你们提头来见!”
徐景明唇角微勾,主动站出来,行礼说道:“臣恳请前去捉拿徐孟州,还请太后娘娘恩准!”
徐太后看徐景明,还有些不屑,“你小小年纪,怎可能斗得过他,一边待着去!”
徐景明顿时就皱起眉,有些不悦。
他年纪已经不小了,明年便及冠,徐孟州像他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已经快成为一朝最年轻的首辅了,现在,徐太后还总是把他当成孩子似的。
其实徐景明比徐孟州小不了几岁,从小就在徐孟州的光环里长大的,甚至别人提起他,都叫不出他的名字,总是说“徐孟州的大侄子”,“首辅的侄子”之类的。
徐景明表面上依附顺从着徐孟州,可是心里早就积怨已久,直到某个时候彻底爆发了。
太后越是瞧不起他,徐景明越是想表现自己的能耐。
徐继已死,他爹也疯了,他就等着立功承袭爵位,他就是下一任宁国公,眼下就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他要证明自己的实力,证明他能够把徐孟州踩在脚下,砍下徐孟州的头颅,回来扔在太后面前,他就是徐家的下一个徐孟州!
徐景明单膝跪地,道:“还望太后娘娘给微臣这次机会,微臣知道徐孟州要去哪里!”
徐太后这才多了几分兴致,询问,“哦?你说,他要去哪里?”
徐景明回答,“他肯定要去找沈归!沈归是熙华郡主的亲生父亲,若是让他见到沈归,他必定会以熙华郡主的死说服沈归,一起投靠卫王,到时候可就大事不妙。”
沈归是盛长乐亲生父亲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少,徐太后也是现在才知晓,当时还有些诧异。
不过想了想,平时徐孟州跟徐景明一直都走得近,把徐景明派出去,真的能把徐孟州抓住也说不一定。
不然,若是真像徐景明所说,徐孟州劝服沈归,两人一起投奔卫王,到时候可就后果不堪设想,整个西面都要被卫王占据了。
最后,徐太后答应了徐景明的请求,道:“好,哀家派你率官兵前去捉拿逆贼徐孟州,你若是能够办妥,哀家可启奏圣上,让你袭爵。”
徐景明暗喜,当时已经胸无成竹,领了懿旨,便匆匆离去。
长生殿所有人都散去之后,只剩下一个傅兆熙。
关上房门以后,傅兆熙便才赶忙上前询问,“娘娘前些日子了无音讯,臣一直都在找你……”
想到前些日子被李元璥囚禁,听凭他摆布,太后便觉得心下耻辱不堪,不过现在徐孟州出逃,还不知作何打算,今后肯定还有李元璥的用处,只能暂且留着,忍一忍他……
*
徐孟州跟盛长乐乔装打扮,逃出京城六七日
因为盛长乐怀有生孕,且身体不适,加之天气炎热,还要绞尽脑汁的躲避追兵,混过换卡,所以他们行程慢了一半。
这天夜里,他们乔装打扮,到一家客栈内歇脚。
盛长乐好几天都没有沐浴了,因为赶路条件有限,只能擦擦身子,天气这么热,害得她浑身都痒痒,实在有些受不了。
所以到客栈之后,盛长乐第一个要求就是沐浴。
鹊羽和阿东替她烧水,而后送到屋里,盛长乐便自顾自去了屏风背后,一件一件的褪去衣裳。
徐孟州远远坐在外头,看着屏风上那个婀娜窈窕的身体,几乎都能想象得到她的曼妙滋味,一时喉中干涩,哽了哽喉咙,咽下一口唾沫。
他都好久没碰过她了。
上回,隐约还记得是将她接回徐府那天,后来她生气不让碰,再后来,怀孕了只能看不能吃。
想了想,徐孟州有些放心不下她独自一人沐浴,便走了上去,“昭昭,我帮你吧,小心些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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