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瓯锁娇 第3章

作者:舒书书 标签: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怔一会,女子收起目光看向男子,“你怎么劫了个女人回来?”

还生得这样貌美绝色,模样娇气金贵,和他们这个茅草屋实在格格不入。

男子往床边一坐,把腰包里的银票全部掏出来,送到女子面前,“我楼骁没混到需要劫女人的地步,西边路上破庙里捡的,整整一千两,你点点。”

男子叫楼骁,和他一起住在这茅草屋里的女子叫柳瑟。两人都是孤儿,打小作伴,在乡野闹市中摸爬滚打着长大,偷过抢过要过饭。两人此时住在这山郊荒野,没有正经活命的营生,算不得务农良民。说好听的是游侠,不好听的就是流民。

柳瑟狐疑地看楼骁一眼,接下银票点了点,果真有一千两。点完银票,目光落去静静躺着的女子身上,又看向楼骁:“银票是她的?”

“嗯。”楼骁点一下头,“我在庙里探过了,没气儿,身上还热,兴许是才死的。再瞧瞧,若是活不过来,雪停了找个好地方把人葬了,一千两就是丧葬费。”

柳瑟把手里的银票卷一卷,伸手过去放到女子鼻子下。

探一下斜目看向楼骁,“胡说,好好喘着气呢。”

楼骁不信,拨开柳瑟的手自己又探过去,发现果然有气。在庙里的时候明明是没气的,不知现在怎么又有了。

他收回手看一眼柳瑟,“奇了。”

柳瑟乜他一眼,“真是庙里捡的?”

楼骁点头,“若是劫的,拿一千两就够了,劫个人回来做什么?”

柳瑟嘀咕,“色心饿鬼催的。”

楼骁噎了一下,“我是正人君子,什么色心饿鬼?!”

柳瑟又乜他一眼,“呸!”

楼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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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雾是被厘夫人眼含浊泪硬逼着喝下毒-药的,毒-药喝下去后没多久她就没了意识,再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言侯府厘家,也再没她这个人。

在她再度有些意识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应该是死了,只是不知道是躺在黄泉路上,还是躺在了十八层地狱的炼油锅里。

她婚前失贞,下地狱也要受苦吧。

耳边有婉转呜咽的横笛声,朝雾迷糊着意识听了很久,听到眼角流下两行清透的眼泪。待她迷蒙着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茅草屋的房顶。

她想象中死后的世界,不是这样的。

除了茅草屋,还有活生生的人。一个手握横笛的黑衣男子走到床边坐下来,长发落肩滑几缕到胸前,看着她问:“醒了?”

朝雾眸子轻动看向男子,嗓子干哑得发不出一点声音,身上好像也动不了。她突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死了,更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里。

黑衣男子起身到桌边端了碗水,过来她床头坐下,伸手抄到她背下扶她坐起来,然后扶住她的肩,把碗送到她嘴边,“喝点水。”

朝雾本能地不想跟一个陌生男人挨得这么近,从小就受的严苛礼规也不允许她这样。她试图避开男子,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但她是真的渴,只好闭眼喝了半碗水。

喝完水男子放开她,让她躺回床上。

之后男子没多问她什么,拿着还剩些热水的碗,又起身出去了。

朝雾躺在床上,木木地转头看了看自己躺的这间茅草屋,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好像没有死,而且也已经不是在言侯府。

刚才那个男人她不认识,她常年深居大院,认识的外男本来就不多。

躺了一会,身上慢慢有了知觉,朝雾动动手指。

外面门帘又生响动,男子端了个大碗进来,手里拿着竹筷子。

楼骁把大碗放去桌上,先过来扶朝雾坐起来,用塞了稻草的枕头给她靠着,跟她说话:“我叫楼骁,姑娘叫什么?家是哪里的?”

朝雾坐着不动,呼吸轻轻的,也不说话。

楼骁手捏筷子,把饭菜往她面前送一送,“饿不饿?”

朝雾从来没这么渴这么饿过,暗暗地吞了口口水,却仍然不想开口说话。

楼骁笑一下,眉眼好看,夹起菜往她嘴里送,“这里不是你待惯的深宅大院,没那么多讲究,我救了你一命,你叫我恩人也行。”

他和柳瑟早聊过了,这姑娘一定是哪个贵族人家的小姐。从小就娇养起来的,连手指都嫩得没有一丝糙痕。和他们两个乡野里混大的人比起来,这姑娘简直就是九重天上的仙女。

朝雾这会儿是确定知道自己是没死了,不知道为什么没被毒死,但是也没什么生的心思。原本闻着有些香的饭菜变得无味,她垂首摇摇头,不张嘴。

看她这个样子,楼骁把夹起的菜放回碗里,“不饿?”

朝雾把头撇向一边,什么话都不说。

楼骁又试了一会,没劝她吃下半口饭,便作罢了。

柳瑟下山去附近的一个镇子上买东西去了,晚上也不知道回不回来,她时常有别的去处。山上现在只有他在,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伺候这位刚醒的姑娘。她不吃,那就只能饿着。

大约是有怜香惜玉的心理,楼骁很有耐心,把装着饭菜的碗放到一边,过来坐到床边继续盯着朝雾,对她说:“这里是片荒山,最近的镇子也有三十里路,我是从庙里把你背回来的,你还记不记得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朝雾什么都不知道,她只记得自己喝下毒-药之前,她父亲母亲是怎么痛斥她的。盖在被子下的手掖在自己的小腹上,她压着气息深吸口气。

吸完后伸手出来掀开被子,下床趿上鞋,直接就往外走。

楼骁不知道她要做什么,随她身后站起来,看着她走到门边打起帘子出去。他伸手拿上自己的棉斗篷,跟过去打起门帘。

往外看,只见她慢着步子往前走,似乎是要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