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闲就青山
前头两人说话说得拘谨,后院幼荷之前的闺房里倒是十分热闹,苏家的小姑娘们围成一圈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着已经嫁做人妇的堂姐,小八拉了拉幼荷的袖子要抱。
幼荷一把将已经两岁多的小八抱着坐在腿上,笑着问到:“小八有没有想姐姐呀?”
小八如今最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奶声奶气地说了声想,瞧见她头上戴着的鎏金钗子便伸手去抓:“幼荷姐姐,小八要!”
生怕她把幼荷的发髻拽乱,幼金赶忙将人抱走:“将八姑娘抱到前院去跟姑爷说说话。”一听说要去前头看姐夫,小六小七也都跟着去了,只剩下几个大的在幼荷房里坐着。
瞧着初为人妇的幼荷如同夏日清晨初初盛开的荷花一般娇艳动人,幼金便知她嫁到柳家的日子应该过得还不错,也就放心了不少:“堂姐在柳家若是受了委屈,千万要回来跟我们说,咱们定是要给你撑腰的。”
“噗嗤”地笑了声,幼荷点了点幼金的脑袋:“婚姻之事本就是结两家之好,怎么到了你嘴里我就是嫁过去给人欺负的一般?”幼金被说了也不生气,姐妹几个说了好一会子话,直到外头巧儿来请,说是布好饭菜了,众姊妹才拉着手往前院饭厅去。
幼荷夫妇是在苏家用了晚饭才趁着天没黑赶回去的,回城的骡车也是柳卓亭一早就雇好的。苏氏为着不让柳家人看轻幼荷,竟满满当当地塞了半车的东西给两人带回去,幼荷在一旁又是感动又是哭笑不得地劝了好一会儿,眼看着时辰真的来不及了,小夫妻才往城里赶。
夜里,柳家东厢房。
还贴着喜字的房里,床上的帐子无风自动地摇晃了大半个时辰才渐渐停下来。柳卓亭将娇妻搂入怀中,轻抚着背为幼荷顺气之余也贪恋地感受着她的柔嫩,哑着声道:“荷儿,你伯娘一家待你是真好。”
“我晓得。”面色嫣红的幼荷靠在自家相公的怀里,还沉浸在放在惊天动地的刺激中没缓过气来,就连他好心好意为她顺气的动作也引得她阵阵发抖,声音如同小猫挠人一般道:“伯娘一家对我是再造之恩,若不是她们,我也不能嫁与你......”
夫妻俩小声地说着夜话,柳卓亭原先规规矩矩的手在娇妻的不断瑟缩下变得越来越不规矩,最后直接翻身覆上去,堵住还在喃喃细语的红唇,被翻红浪。
外头起夜的秦氏听到东厢房传出来的细微动静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不由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看来过不了多久她就能抱上大胖孙子了。
第92章 京城
幼荷出嫁前, 幼金也托人给定远的韩氏捎了封信, 在幼荷三朝回门后两日, 收到了韩氏的回信。
信中韩氏对幼金及苏氏母女俩为幼荷操持表示十分感激, 另外也提到了定远在幼荷不见后的这几个月发生的不少事儿:月文涛娶了县城里一户有钱人家的闺女儿, 虽没说是入赘, 不过也如同当年的月长寿一般是住到了岳丈家中去的了;月幼婷前年就嫁人了,还生下了个长得跟陈麻子一点都不像的儿子, 不过上个月她与周君鹏幽会一事被撞破, 就连月幼婷生下的儿子也被人瞧着跟周君鹏长得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凡此种种, 不胜细数。
在信的最后, 韩氏还特意交代了一句:“如今家中一切都十分纷乱,无论是幼荷还是幼金,千万不要回来,也不要再送信回来, 以免露出端倪被月家人发现。”
听着幼金读完全信,苏氏感慨非常:“这个家好好儿的, 怎就乱成了这样?”
幼金放下信, 嘴角的笑有些讥讽:“娘真觉得那个家好好儿的?”在幼金看来,月家早已是一团污秽, 只不过是面上光罢了!如今怕是才开始呢!
过完四月的生日, 如今已是五月中旬, 开春以来,除了忙着处理幼荷的事,幼金这头也是一直都没闲下来过。
三月的时候去了南边儿的茶乡一趟, 也找到了肖临瑜说的那个姓周的书生,茶乡那边的事儿就都托付给周书生帮忙操持,前两日送信来说已经是差不多了,估摸着过两日还要出发去一趟茶乡。
而京城那头肖临瑜也不知是怎么了,竟三天两头地给自己写信,每每接到他的信,幼金总要心里默念:“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数遍才能暗暗压下心中的无奈与愤恨,这大哥是不是觉得她有些太闲了,每日净跟他写信儿玩?
每每想到人肖大少爷在京城翘着二郎腿,说不定还是娇妻美妾在怀,每日无所事事地就给自己写信逗着玩儿,幼金就气不打一处来,同人不同命!
此时远在京城的肖临瑜将已经墨干的信纸装进信封,再用自己专用的蜡封封好信,交给书童拿出去送往洛河州,没由来地打了一个重重的喷嚏。
肖白两家的婚事因着白家那头的不情不愿,最后日子定在了八月十九。如今已是五月,距离肖家下一任家主大婚之日不过三个半月,肖家上下自然是紧锣密鼓地上下张罗起来。就连肖家现任家主肖海潮一贯严肃的脸上,近来也是带着淡淡的喜意。
满府上下,若说唯一的例外,怕是只有准新郎官本人了,自打半年前回京以来,因为大婚将近,肖家的老祖宗就勒令他不准再离京,更是在自家的安排下与未婚妻白雅儿见了好几次。
以前肖临瑜只觉着白雅儿会是个合格的肖家主母就够了,可经过半年来时不时的接触,肖临瑜却发现一个问题:他与白雅儿在一起时,总是不自觉地觉着十分拘束,另外白雅儿看向自己的目光中的嫌弃也是越来越明显。这总让他觉得十分困惑,这样一门亲事,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难道自己真的要跟一个嫌弃自己的女子过完一生?
虽然大丰朝对商人还算优待,商贾之家也可参加科举、入朝为官,可自古文人多清高,素来是瞧不上商贾的,更何况像白家这种诗书传家的文人世家?可这门亲事是肖家已经逝世的前任家主定下来的,除非是白家先退亲,如若不然,这门亲事是绝无可能退掉的。
可白家老爷子是个另类的文人,与财大气粗的肖家老爷子当年是莫逆之交,怎么会推掉跟老友生前就定下的亲事?哪怕白雅儿哭得两眼红肿,在正院里头跪到晕倒,跪倒膝盖红肿了好几日才好,白老爷子却连大门都没开,只让身边的老管家送出来一句话:“君子重诺。”
白雅儿自幼也是娇生惯养的,加之看多了诗书中关于爱情的浪漫叙说,她早已有了想白首到老的人,哪里肯嫁到那种全身上下都是铜臭之气的人家?那岂不是阳春白雪如她要堕入泥淖?
昏睡了半日才醒过来的白雅儿知道这事儿求祖父是不成的了,如今距离两家约定的婚期不过三月有余,若是再拖下去,怕是自己与许郎此生就真的无缘了!
其实平心而论,白雅儿的意中人无论是相貌或是家世,都远远比不上肖临瑜。只能说是爱情使人变得盲目,不过八品京官的庶子,相貌也只算得上白净文雅的许知桐在白雅儿眼中却如同谪仙人一般翩翩世无双。
泪眼朦胧的白雅儿想起了自己与许知桐的初次邂逅,烟雨蒙蒙的初春时分,飞花岭上菩萨庙中,曲折回廊外,一袭白衣的书生坐在热烈绽放着的梨树之下不知看着什么书入迷至极,竟连随风飘落的梨花沾染了满头都未曾发现。却不知为何蓦然回首,发现了正呆呆地看着他的自己,无视自己的尴尬,反而是落落大方地远远行了个书生礼。
初遇时的惊鸿一瞥已然是惊为天人,而后从他人口中得知这是京中一个八品小官家的庶子,虽然自幼不得主母喜爱,不过极好诗书,年方十七已然是秀才之身,倒比不成器的嫡子得许大人喜欢得多。
京中贵人圈中时常有诗会,往日里白雅儿也不是没参加过,可之前并未认识许知桐此人,倒是飞花岭上匆匆一瞥后,竟数次偶遇,直至四月晚春时,两人互诉衷情,私定终身。
“许郎......”手里紧紧握着一块品相一般的莲花纹样玉佩,这是许知桐过世的姨娘留下的唯一遗物,也是他送给自己的定情之物。想到还在府外苦苦等着自己的许知桐,白雅儿又是一阵难过。
***
肖临瑜等了许多日都没等到幼金的回信,在府中面对着欢喜的家人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因而每日不是躲在书房里看书,便三天两头地约上三五好友,在京中的茶楼相聚畅谈诗书,倒也打发了不少无聊时光。
五月的京城,已开始有些闷热,少女们早早就换上了今年时兴的夏季衣裳,大街上人来人往倒是十分热闹。坐在茶楼二楼临水包厢中,肖临瑜看着日头下波光粼粼的内河,悠悠地叹了口气。
“你这两年倒是变得愈发爱叹气了些。”坐在一旁年岁与肖临瑜相仿的男子为他斟上一杯清茶:“不过打咱俩认识你便是这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端起茶杯浅啜了一口,看着河对面几个孩童不知在玩些什么,只瞧见是极欢乐的,肖临瑜竟也有些心生艳羡,道:“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罢了。你去岁成亲之时,不曾有什么别的念头吗?”风华是肖临瑜多年好友,不过跟大龄剩男相比,风华如今已经是要当爹的人了。
风华听他这般问,便知晓他是心中对这桩婚事有了旁的想法,无奈地摇了摇头:“像咱们这种人的婚事,哪里是自己说了就能作数的,不过是利益交换罢了。”风华之妻也是两姓联姻,虽然谈不上多爱,不过自打妻子进门后,倒也孝顺公婆,侍奉他也十分尽心,少年夫妻也算得上蜜里调油。
听到风华这般说,肖临瑜悠悠叹了口气,纵有泼天的富贵又如何?照样还是身不由己!
两人在茶楼里坐了小半个时辰才道别。送走了风华,只剩肖临瑜一人在二楼包厢之中,静静地听着临河两岸的喧闹声,只觉得有些恍然。却不经意间听到了隔壁包厢传来的说话声。
“白家在文人圈子里名气可不小,虽然白大人如今不过是从五品的文官,可白老爷子的名声可不容小觑,许兄这回若是有把握搭上白家这艘船,满腹才华自然有得施展!”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越说越高亢,不知对他口中的这个“许兄”是羡慕还是嫉妒。
一个低沉些的男子声音响起,似乎是在回应方才那男子的话:“白雅儿如今对我是死心塌地,只要解决了她,拜在白老爷子门下自然不成问题了。”虽然说地平静,不过男子声音中隐隐的骄傲自得早已暴露了他此刻的得意。
“那到时许兄就是美人在怀,还能名利双收,真真是羡煞旁人啊!”第三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肖临瑜是何等聪慧之人,加上隔壁包厢几人的话也说得够明显了,此时肖临瑜已经肯定他们口中的许兄与自己的未婚妻有着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心中的烦闷竟突然间少了许多,将守在门口的护卫叫了进来:“你去打探一下隔壁包厢的人是什么来头,尤其是姓许的,来路给我探听清楚了。”
“是。”护卫拱手出去,不过片刻就将消息带了回来。
“钦天监主薄许长深家的庶子?”一个八品小官家的庶子竟然与白雅儿有了什么牵扯?肖临瑜坐在圆桌前,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不是没发现这几回白雅儿与自己见面时那种从骨子的发出的对自己的厌恶,可却万万没想到这个清贵文人家的嫡女竟然还未嫁入肖家就已经给自己戴上了顶这般大的绿帽子!
也不知隔壁包厢的几人是不是喝醉了,或者是那许家庶子为了彰显自己本领高强,竟将他与白雅儿私下幽会时的卿卿我我都给说了出来,引得那几个年轻气盛的文人学子个个发出淫笑,最后还相约着去寻个好地方“降降火气”。
坐在茶楼里看着明艳的阳光渐渐变成一抹残阳瑟瑟映在水中,迷茫了许久的肖临瑜此刻两眼明亮,眼神坚定,似乎已经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带着人回了肖府。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抓紧时间码字的,青山被组织派到南京学习一周,码字什么的只能暂时放下,幸好存稿还能勉强支撑,800收会加更哒,么么哒
第93章 茶乡
再说洛河州这边, 幼金在接到周书生的来信后便赶忙安排好了手中的事, 第三日便带着宋叔、巧儿还有新招回来的车夫一行四人驾着新买的马车往南边儿去了。
茶乡顾名思义, 以种茶为生。与苏杭一带的茶园相比, 茶乡的茶叶倒是晚了些摘, 不同于明前雨后的说法。
幼金在二月时已来过茶乡一趟, 不过当时正是春茶萌芽之时,是买不到合适的茶山的, 加上一般人家都自己种惯了茶, 若不是遇到什么重大变故急着要银子用, 也不会想着去卖掉全家赖以生存的茶园, 所以幼金当初在茶乡滞留了十几日也没找到合适的茶园,便只得改了个想法,托周书生在茶乡附近找一片适合开山种茶的丘陵,再找几个种茶的老手, 她要在茶乡弄一个苏家的茶园出来。
周书生虽为书生,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天赋只到童生的份上, 考上了童生以后便不再以读书为唯一的重心, 在茶乡一带做些小买卖,是以人面极广, 幼金托付他办的事儿倒也很快就给办好了。
“按照苏姑娘的要求, 这边都是连成片的丘陵, 足足三百七十九亩的丘陵,若是都种上茶树,光是树苗的费用怕都是一大笔支出。”周书生带着幼金一前一后地走在不怎么平坦的山间小路上, 为她介绍这片茶山的情况:“这茶山原也是无主荒地,若是苏姑娘有心想买,我也跟衙门的人打听过了,连地带税费,一两银子一亩地。”
买荒山的价钱都是差不多的,不过周书生选的这片丘陵位置极好,绕过前面一座丘陵就是官道,若是将来要运送茶叶,倒也十分便宜。
幼金微微点点头,问到:“不知水源在何处?”将近四百亩的茶山若是没有水源,将来茶园的灌溉也是个大问题。
“水源就在前头,是这丘陵原本就带有的几处泉眼,只需到时掘大些,水是够用的。”周书生既然能选了这个地儿,自然也是经过多方考量的。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山上转了一圈,一问一答地说着话,等从山上下来时,跟在自家姑娘身后的宋叔都觉得自己后背汗津津的,热得不行。瞧着自家姑娘还一脸神采奕奕的模样,宋叔不由得感慨一句自己老了。见主子又走远了,便赶忙跟了上去。
周书生在县衙也是有认识的衙差的,幼金既已拍板要买这块地,不过两日就将红契给换了回来交给幼金。另外还找了不少短工来开始收拾茶山。
将近四百亩的茶山要收拾得好也是很费功夫的,不过茶乡附近做惯短工的人也都是有修整茶山的经验的,各项工作在周书生与幼金的商议下倒都有条不紊地开展着。
茶树种植所需要的树苗周书生早早就已经联系好了,只要等到茶山修整好了,前日就已经开始沤的肥也都挖沟埋上后,就可以安排种下去。
幼金对茶树的种植并算不得了解,只在这两个月恶补了一番有关茶树种植的知识,不过大方向还是要依靠周书生,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幼金对于周书生提出的绝大部分合理意见也全都采用了,两人这般合作下来倒也十分愉快。
这一趟幼金在茶乡足足留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不仅是修整好了茶山,将新买回的大叶乌龙及碧螺春各一百亩、大红袍及白毫银针各五十亩,还有七十亩种上了茶乡当地盛行的一种名为美人香的茶树。
又找人在茶山脚下修了一幢两进两出的大宅子,占地面积与五里桥的苏家面积差不多大小,不过倒是没怎么收拾,只是个干净平整的农家大院模样。房子边上还修了两排青砖瓦房作为苏家茶园的茶工们的宿舍,毕竟苏家茶园这般大,平日里照看茶树生长少说都得十几人,若是到了采茶季节,只怕要更多人了。
另外还在周书生的建议下造了占地约三亩的炒茶作坊,为明年采茶做好准备。凡此种种,不胜细数,在茶乡呆的这一个月里,幼金将肖临瑜借给自己的一万两已经花了三分之一出去了。
“姑娘,咱们要不要留个人在这边看着?毕竟三四百亩的茶园呢!”宋叔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这边都是在当地招的人,他们若是回了洛河州,怕是连茶树苗都能给拔光了去!
幼金点点头,虽然有周书生可以偶尔帮忙看顾一二,不过还是要有自己的人在这才行,便将心里的盘算说了出来:“之前我原想着让宋华到侯家湾那边去的,如今看来竟是这边紧要些,宋华他跟在您身边历练也有一段日子了,宋叔觉得如何?”
一听到大姑娘要将这般重要的事儿交给自己儿子,宋叔道:“多谢大姑娘对宋华的抬举,只是那孩子总是不定性,我怕他给姑娘添乱......”虽然知道这是个很难得的机会,可若是儿子将事儿给办砸了,那才是更大的罪过。
“宋华如今也快十六了,总该出来历练一二才是,再者说了,洛河州到这也算不得远,有什么事托人送信回去也方便不是?”幼金倒是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历练机会,宋华人聪明,也会来事儿,好好历练一番,等将来也许能帮上不少忙。
宋叔重重地磕了个头:“老奴代宋华多谢姑娘!”幼金赶忙把人叫起来:“宋叔您这也太拘礼了些!”这边商议妥当便立时给五里桥送了信,又过了十日,背着包袱的宋华坐着马车便也到了茶乡。
这十日里,幼金与周书生、宋叔等人一起也买回了十七个青壮劳动力,又在茶乡村里头雇了四个老茶农负责教这些工人如何伺弄茶树,等宋华到的时候,只看到一片如今看过去还是光秃秃的丘陵上,零零散散地散了一群人在上头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哥哥!”还是山脚下的巧儿最先看到了已经将近一个半月没见到的哥哥,高兴地朝他挥了挥手,然后快步跑了过去:“我听大姑娘说你要来,可算等到你了!”气喘吁吁地带着哥哥进了新盖的房子,将行李安置在大姑娘之前安排好的前院的房子里头,才带着他往山上去。
瞧着这一个多月没见过的小妹晒黑了不少,宋华笑呵呵地问到:“巧儿,你跟着大姑娘做甚呢?咋黑成个煤球了?”
巧儿虽然还小,不过哪有小姑娘不爱美的?听到他这般说便撅起了小嘴:“哥哥!”
兄妹俩笑闹着往山上去,此刻幼金正带着一群工人跟在几个老茶农身边认真学着呢。见宋华来了,赶忙朝他招手:“正好你来了,快跟着一起听听。”
宋华见了姑娘,脸上嬉皮笑脸的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是!”然后在几个让出一些位置的茶工边上也蹲着听,虽然听不懂,不过胜在认真,倒也记得了些。
幼金是特意买了三个专门负责做饭的中年妇人,每日负责给家里的工人做饭,倒也十分方便。宋华到的当晚,主仆四人一起用了一顿丰盛的晚饭,然后幼金便早早地歇下了。倒是宋叔与宋华父子俩谈到了深夜,宋叔知道儿子自幼跟在自己身边,品性好,人也聪慧,可一想到要将儿子留在距离自己那么远的地方,他总是有些放心不下。
带着宋华在茶乡这边的周书生等人面前都介绍了一遍,因着是主家留下的心腹,加之宋华本也是极会来事儿的,不几日便与苏家茶园的工人们都混熟了。留了几日,见宋华一切都好,幼金主仆几人才往洛河州回。
等幼金等人回到五里桥时,满打满算她们已经离开五里桥两个月了。期间打京城来的信已经堆了五六封,苏氏等人也每日都眼巴巴地等着幼金回来,毕竟谁也没想到她这出一趟门竟然要耽误这么久才回来。
“走的时候那般轻车简从的,还以为只要去几日就回来,不曾想竟走了两个月!整个人黑了不少,也瘦了!”看着黑了几分还瘦了一圈的女儿,苏氏心疼地埋怨道:“怕是我们不在眼前,你这是忙得连饭都不吃了吧?”
坐在苏氏身边的幼金老老实实地听了一顿训,苏氏瞧见女儿脸上的疲相也不忍多加苛责,道:“罢了罢了,你快回去洗洗歇下吧!等要吃晚饭了我再叫你。”
坐了好几日马车的幼金自然是乐得轻松,先是沐浴一番,才穿着薄薄的衣衫准备睡下,却瞧见自己书桌上摆了不少信件,一时好奇便拿了起来,坐在炕上随意看了看,发现竟然全都是肖临瑜写来的信:“这人还真是闲得很!”笑骂了一句,也不看信,倒头睡下了。
幼金打端午过了没几日就走,等回来的时候中元节都快到了。苏家的小姑娘们自然也是个个都眼巴巴地想去看长姐,可娘亲说长姐赶了几日的路,不让她们吵着长姐,便都只得乖乖在前院等着长姐起来。
“长姐醒了!”不知何时悄悄溜到后院,趁着没人注意到时进了幼金房间的小八睁着圆滚滚的眼睛坐在幼金床上,看着沉睡的长姐,见她睁开了双眼,便欢喜地扑到她怀里。
才睁开两眼上位回神的幼金被这突然撞进怀里的小东西吓了一跳,瞬间清醒了不少:“小八乖,先让长姐起来好不好呀?”
小八赖在她怀里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捏了捏小八的小肉脸,才坐了起身,透过琉璃窗看着外头已经半暗的天色,才知道自己睡了半日,睡得连骨子里都透着一股乏劲。
外头的丫环草果听到大姑娘房里传出动静,便端了热水进来:“大姑娘起了?”瞧见一大一小两个姑娘坐在床上,才笑着说到:“方才太太还说一错眼就不见八姑娘了,原来是跑到大姑娘这来了。”
“你先带把姑娘到前头去,我这边收拾一下就过去。”将小八交给草果,自己接过草果递过来的热帕子擦了擦脸,又收拾了一番才往前院去。
第94章 西瓜啊
苏家的西瓜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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