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簌晓
马车顺利行驶起来,陆含春轻轻一叹:“倒是可惜了那些首饰。”
沈初黛轻声道:“穆冠儒为人狠辣阴毒,我夺了他妹妹的皇后之位,谁知晓他有没有在那些首饰中动手脚呢?这礼我可不敢收。”
她不由自主抚上腕间的紫檀佛串,穆冠儒一切的转变好似都因为这串佛串,可究竟是为什么,难不成佛串丢失的两年内落入了旁人之手,而这人同穆冠儒有什么纠葛。
罢了,反正沈家与穆家这仇是不死不休,她对穆冠儒也是恨之入骨,无论起什么变故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陆含春闻言点点头:“沈姐姐说得在理。”
“对了,含春,我想请你办件事。”沈初黛扭过头来瞧她,“你相熟人中可有同穆宜萱交好的?”
陆含春先是摇摇头,又是点了下头:“倒也不能算交好,只能说结亲。”
“怎么说?”
陆含春回答道:“我表哥,也就是成国公府的三公子梁天志与穆家三小姐穆宜妗定亲了。”
“穆宜妗?”
陡然听到这个名字,沈初黛不由有些唏嘘,穆宜妗爱慕沈桦安,春日宴之时特地请她将亲手所做的护膝交予沈桦安,没成想穆宜妗竟已定了亲。
不过两家毕竟是世仇,穆宜妗就算是没定亲,这痴心也注定是要错付。
只是……
沈初黛不由开口问道:“梁天志可是京中有名的纨绔,夜夜宿于青楼,别说功名了就算是袭爵也不可能,也仅有个成国公府三公子的名头,穆家怎么舍得将女儿嫁给他?”
陆含春从鼻中轻哼了一声,穆宜萱虽是讨人厌的很,她妹妹穆宜妗却生了个好性格,陆含春偶然间同她说过几次话,倒是个好相处的姑娘。
“别看穆家独揽大权,实际上维护朝中关系也是费了一定功夫的,这不,穆冠儒将穆宜妗嫁与成国公府不过是想拉拢成国公罢了,穆宜妗是姨娘生的,他自是不在乎她的幸福与否。”
“对了,为何沈姐姐问及此事?”
沈初黛凑上前耳语了几句,陆含春渐渐睁大了美眸,不敢置信地重复道:“世宗皇帝尚有血脉,这血脉还在穆家?”
她轻抽了口气:“若是被摄政王知晓,可就不得了了。”
“正是这个理,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将他们带出来好生安置着。”
沈初黛轻声叮嘱道:“只是这个事切不能让摄政王知晓了。”
陆含春忙是点点头:“这个是自然地。”
*****
摄政王府
双龙戏珠熏炉吞吐着雾气,地龙将整个屋子烧得春意融融。
穆冠儒玉身长立在窗前,听着属下汇报来的消息,不由勾了下唇。
将那些首饰扔掉了,倒是她的作风。
穆冠儒低声开口吩咐道:“送一封密信前去边境邯城,查查沈初黛七年前的行踪。”
他心中不免涌上复杂情绪,期待中又夹在着害怕,在胸腔中不停翻滚。
若当初救命之人真是沈初黛,他该如何。
随即穆冠儒又微眯了双眼,冷笑了一声,若真是如此。
就算她是未来皇后又如何,便是成了皇后,他也一定要抢回来。
他的东西,从没有落入别人之手的先例。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大家!!我通宵赶作业把自己弄生病了,昨天头晕眼花地勉强码了三个小时才憋出来五百个字,我就只能文案请假了。
结果今天状况也没好多少QAQ,差一千五明天补。大冬天的大家要注意保暖,照顾好自己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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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男主下章上线。
可怜的男主hhhhh
☆、第三十二回
【时间线:大婚前第六日】(第五世)
摄政王府, 穆宜萱院子中
陆箐然蹲在花坛外伺弄着花草,她有些心神不定, 还有六日便是帝后大婚之日, 待帝后大婚后……沈公子便要离京了吧。
她要不要赌一把,赌摄政王愿意帮她, 赌她能当上长公主将沈公子留下来。
正思忖着,涟漪从院外走了进来, 叫住她:“箐儿, 今日小姐有贵客来访,伺弄花草就交给手底下的人来, 你赶紧收拾一下, 去前厅伺候吧。”
陆箐然点点头, 把手中的剪刀与小铲子交给粗使侍女, 将伺弄花草的活稍微交代了点,换了身衣服后,去小厨房里端了茶与点心径直朝花厅走去。
还未走进花厅, 便听见里头女子的爽朗声音,“穆妹妹,我表妹年岁尚小,不懂事你可别放在心上, 可别让她一个小孩子的不懂事给坏了咱们两家的关系。”
今日贵客来自与穆三小姐订亲的成国公府, 听这声音应是成国公府的大小姐梁天玫。
穆宜萱纵使再看不爽陆含春,这点道理也是懂得。
她柔声笑着点头:“梁姐姐哪里的话,不过是小女儿家置气罢了, 我哪里能放在心上呢。”
“还是穆妹妹宽宏大度,不与我那表妹一般见识,不过呀她也知晓自己做的不对,回去同我说了,这不,特地将‘金玉阁’的新品全包下拜托我送予你。”
梁天玫摆了摆手,让小厮送将一箱首饰抬了进来。
这‘金玉阁’虽是比不上‘珍异阁’的别出心裁,但到底也算是京城第二有名的首饰店,成国公府这番动作想是花费不少,足以见得对方有多看重这场联姻。
穆宜萱笑了笑:“这怎么好意思呢,真是让梁姐姐破费了。”
“往后两家是姻亲,穆妹妹又何必同我客气呢。”梁天玫不留痕迹地环顾了一圈,又笑道,“这首饰这般多,不如让宜妗也出来一道挑选挑选吧。”
提及穆宜妗,穆宜萱有些不虞,她那个三妹妹太不识时务,以她那个庶女的身份能够搭上成国公府的公子实在是高攀了,谁知晓她听到这个消息后,一时想不开竟是去跳河自尽。
好不容易从河水中救上来,可一时半会还下不了床,更别说出来见客了。
穆宜萱很快将情绪掩下,笑着道:“近日冬春交替,乍暖还寒地,我三妹妹她身子虚,不小心得了风寒正在床上好生修养呢。梁姐姐,您放心,等会儿呀,我便亲自带着这些首饰送予她。”
梁天玫倒也不强求:“既是如此,便让宜妗好好休息吧。”
陆箐然走进花厅内,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又小心翼翼地从托盘上拿起杯盏递给梁天玫:“梁小姐,请用茶。”
梁天玫的眸光不留痕迹地打量着陆箐然,随即伸手去接的时候像是不小心,手微微颤了下,杯盏中温热的水便全泼在了绣有海棠的衣裙上。
穆宜萱当即便站起了身,呵斥道:“箐儿,你怎么伺候地?!还不快给梁小姐道歉!”
陆箐然心头委屈,她稳妥地将茶盏放在了梁小姐手中,分明是梁小姐未接稳,方才使得茶水全泼了出来。
她却什么都不敢说,只能跪下来认错:“梁小姐,都是奴才的错,方才奴才一时手抖……”
梁天玫确定了陆箐然的身份,眸光一转爽朗地道:“穆妹妹,方才是我未接稳,倒是我的不是。可否向你借这奴才一用,服侍我换身衣裳。”
“这是自然。”
陆箐然忙是连声道谢,从地上爬起来,跟随着梁天玫一道来了内室。
就在伺候她换衣服的时候,梁天玫却是小心翼翼地观察了附近,确定无人后方才小声开口道:“箐儿,你可认识沈桦安?”
陆箐然正在帮她系盘扣,听到那个名字长睫不由微颤了下,她一时间不知梁天玫的打算,不敢贸然承认:“梁小姐为何如此问?”
梁天玫一向是直爽性格,索性全盘托出:“我今日前来并非真是来道歉的。沈公子拜托我表妹长宁郡主,表妹又来拜托我,我实在推脱不得才来的。”
她轻声道:“沈公子说,你若是长留摄政王府,恐会有危险,叫我今日便带走你。”
陆箐然没想到沈桦安竟是如此将她的安危放在心头,顿时有些感动,可想到自己的计划还是有些迟疑:“梁小姐,奴才还得留在这里。”
梁天玫打断她的话:“箐儿,我已经答应表妹了,你就算不想,我今日也一定要带你出去。”
她率先走出了内室,陆箐然忙是紧跟其后,两人又一道回到了花厅。
果然梁天玫与穆宜萱聊了一炷香的功夫,便提出要带她走:“穆妹妹,我瞧你这丫鬟长得俏丽,做事也爽利,正合我心意。”
穆宜萱极为聪明,一点就透,不用梁天玫全部说完便直接了当地答应道:“既是箐儿如此合梁姐姐心意,我便将她让与梁姐姐你。”
她转过头去吩咐道:“箐儿,还不快去收拾行李,待会儿同梁姐姐一道回成国公府。”
梁天玫将姐弟二人直接带去了平南王府,彼时陆含春正在花厅内等着,一见两人便迎了上去。
她眸光不住地在陆箐然脸上打量:“你便是沈公子口中的箐儿姑娘吧。”
陆箐然同弟弟一道弯腰行礼道:“奴才见过郡主,郡主万安。”
她心头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喜的是沈公子如此在意她的安危,忧的是她再无能力让沈公子留于京中。
迟迟未听见陆含春说“免礼”,陆箐然不由小心地微抬了眼帘,见对方还在瞧她与弟弟,她不由心中打起鼓。
陆含春仔细打量陆箐然和陆泽然眉眼,看来沈姐姐说的不为假,这姐弟二人眉眼果真是与世宗皇帝的画像有那么两三分相似。
她按照沈初黛吩咐的开口:“箐儿,听说你本不是京城人,是来京城投亲的,不知你原本的籍贯在哪?”
陆箐然小心翼翼地回答:“回郡主的话,奴才与弟弟原本住在西县。”
“有没有人说过,你与你弟弟同世宗皇帝有些相像?”
这话将陆箐然吓了一跳,她忙是跪下身来:“还请郡主慎言,奴才怎敢与世宗皇帝相提并论,别说相似了便是连提都不敢提。”
陆含春幽幽一叹:“我说此话倒也不是空穴来风,我小姨也就是淮阴侯夫人,她经常同我提起世宗皇帝原是还有两个遗落民间的血脉,我方才瞧着你姐弟与那世宗皇帝血脉年龄相仿,便是模样也有些相似。”
陆箐然心头一动,扬起面来:“郡主,淮阴侯夫人同您提起世宗皇帝流落在民间的血脉?”
“可不是。”陆含春笑笑,“不过想是我误会了,哪里会有这般巧的事呢。”
陆箐然逗留在摄政王府本就是为了恢复公主身份,眼见着陆含春能帮她,她当然不会错过。
她从包裹中拿出本该交予淮阴侯夫人的书信:“郡主,实不相瞒,奴才此次入京,便是专门找淮阴侯夫人而来,奴才的养父母曾说只要将此书信交予淮阴侯夫人,侯夫人定能为奴才解开身世之惑。”
纵使知晓陆箐然的身份,陆含春陡然看到那书信时也有些吃惊,以防万一她特地询问了一声:“你与弟弟的身份,摄政王还不知晓吧?”
陆箐然摇摇头:“回郡主的话,王爷他并不知晓。”
陆含春这才松了口气,若是让穆冠儒知晓世宗皇帝还有一位幼子在外,定会对皇兄下手,转而扶持陆泽然上位。
好在一切都来得及。
陆含春将陆箐然从地上扶起:“按辈分来说,我该唤你一声堂姐才是,你与弟弟暂时在王府里安置下吧。你长公主的身份,我会助你恢复。”
她不由看了眼陆泽然:“可是你弟弟,你弟弟的身份切莫让任何人知晓了,若是有人问你,你便说他是养父母的孩子,与你并无血缘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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