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簌晓
陆箐然有些迟疑:“郡主,我弟弟他没法恢复身份吗?”
陆含春轻叹一声:“陆家的傀儡皇帝已是足够多了,难不成你想再多你弟弟一个吗?”
陆箐然心头一紧,随后点了点头:“我明了了,多谢郡主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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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线:大婚当日】(第五世)
沈初黛头盖凤霞,坐在平缓行驶的凤舆里。
宫廷内到处张灯结彩,挂满了红灯笼,光亮从窗外投射进来,映在凤霞盖头上。
沈初黛长睫微垂,如玉葱的指尖不由攥紧了手中的玉如意。
虽是已经历一次大婚,再来一次,她还是忍不住紧张。
时间过得极是漫长,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领着她下轿,踏过火盆,坐在了坤宁宫绣有鸾凤和鸣图样的床上。
宛若第一次一般,沈初黛眸光落在凤霞盖头的下沿屏着呼吸等着,黑底镶玉绣金龙的靴子一步步靠近,最后用喜秤温柔地勾起盖头,眼前落下一大片光亮。
皇帝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他身着灼灼喜袍,衬得眉眼景致如画,便是连苍□□致的面容也染上了生机,眸子荡漾着冬雪初融的春意。
沈初黛忍不住轻弯了下唇,在心底说道。
陆时鄞,好久不见。
她模样本就生的姝色无双,今日又特地打扮明艳动人,突地一笑更是光彩熠熠,让人移不开视线。
纵使陆时鄞性子沉稳坚毅,也不由看呆了几瞬、失了神。
还是嬷嬷打断了两人的对视,在一旁笑着提醒道:“皇上、皇后,该饮合卺酒了。”
陆时鄞伸出如白瓷般无暇的手指想去牵她的手,她却是主动先牵了上来。
她的手又小又软,柔滑得他根本不敢用力去握,他愣了下随即毫不犹豫地回握了回去。
两个宫女倒好了合卺酒,笑眯眯地道:“祝皇上,皇后天作之合,鸾凤和鸣。”
沈初黛从托盘上接过一杯递交在陆时鄞手中,自己又拿了一杯握在手中。
她长睫微抬去瞧陆时鄞,只见他微抬起曲线优美的下颌,随即毫不犹豫地饮下手中的合衾酒。
沈初黛眸光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直到他英俊的脸颊一瞬间扭曲,往后踉跄地走了几步,一口黑血吐在了地上,随即抽搐了几下猛地摔落在地上。
一瞬间坤宁宫寝殿乱成一锅粥,宫女与太监的尖叫声刺破天际。
一早在门外全副武装准备好的禁卫冲进来,看着地上喝了毒酒后,无了气息的皇帝和跪坐在一旁怔愣的皇后。
她身上霞帔红得灼目,皇帝的血渍氤氲上去,一会儿便不见了。
为首的禁卫王峥眼眸中闪过一丝得意,随即高声道:“皇后弑皇帝,论谋逆罪论处,还不快将她抓起来!”
然而禁卫刚上前走了几步,陆时鄞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沈初黛缩进他怀中,伸出青葱如玉的食指指着他们,梨花带雨哭道:“皇上,他们诬蔑臣妾,藐视皇室,您要给臣妾做主呀,不要放过他们嘤嘤嘤——”
禁卫们吓了一跳,忍不住脱口而出:“皇上您没死?!”
陆时鄞将唇边糖浆抹去,淡淡瞥他一眼:“蠢货。这叫闺房情趣。”
方才的中毒而亡,不过是做戏给他们看。
禁卫们:……
敲里吗!有你们这么骚的吗!!这算什么闺房情趣?!!
为首的禁卫琢磨半天,这才不对味来,猛地苍白了脸。
他咬牙切齿地从齿间憋出一句话:“我们……好像被坑了。”
“朋友,自信点。”歌七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把‘好像’去掉吧。”
禁卫们被押了下去,很快坤宁宫又恢复了宁静。
陆时鄞却是舍不得放开她,她的腰身盈盈一握,贴在他的胸膛上软若无骨,如云的发丝就在他的下颌处,带着若隐若现的甜香,让他忍不住轻嗅。
沈初黛完全没注意对方的失神,从他怀中大喇喇地滚了出来,摆了摆手吩咐在场太监宫女:“你们先下去吧。”
陆时鄞如墨渍浸染的眸不由露出失落,随即又叫住宫女们:“重新上一份合衾酒,事先备好的吃食也来一份。”
见着沈初黛疑惑地扬起了明艳的眸看过来,陆时鄞微勾了下嘴角:“合衾酒未喝,礼便不算成。”
新得合衾酒很快重新上来,沈初黛看着杯中澄晃晃的酒液,心头不由也是一窒。
已经两次了,这该死的穆冠儒都没让她与陆时鄞成功喝上合衾酒。
沈初黛心头有些困惑,若说上一世穆冠儒是因为知晓了陆箐然姐弟的身份,故而转头向陆时鄞下手,可这一世穆冠儒怎么也动手了?没道理啊!
幸好她备了两手准备,不仅将陆箐然姐弟带离了摄政王府,而且还偷偷传话给陆时鄞,密谋好今晚的一切,这才没着了穆冠儒的道。
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到,她索性不想了。
罢了!不能用正常人的心态来推测变态的逻辑。
沈初黛拿起合衾酒杯,抬起脑袋却瞧见陆时鄞眸光灼灼地瞧她,柔声问道:“在想什么呢?”
“臣妾在想,皇上为何如此相信臣妾?臣妾是说,臣妾也不能确保臣妾猜测为真,可偏偏皇上连质疑都未有,就直接相信了。”
“仅有你我在时,那些虚礼、自称便可免了。”
陆时鄞轻轻抚上她的指尖:“夫妻本为一体,你所想便是我所想,你所做便是我所做,我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
“若是我想做女皇呢?”
话一说出口,沈初黛便捂住了唇。
糟糕,怎么把胡思乱想的话也给说出来了。
却见陆时鄞微微一愣,随即病气沉沉的眸光里氤氲地满是温柔。
“也未尝不可。”
作者有话说: 男主:当女皇可,选秀男不可!!
不过走势肯定不是女主当皇帝啦,她就随口一说,她性格不适合当皇帝的hhh
谢谢小天使们的关怀,今天还是晕乎乎地,大家多担待呀!!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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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
沈初黛刚想辩解自己方才是胡说的, 便听见陆时鄞那句“未尝不可”,惊得被口水给呛了, 连连咳嗽了几声。
还是陆时鄞亲手给她倒了盏热茶, 方才将喉咙口那阵痒意给压了下去。
当女帝,大可不必。
光是那五日她便做得头疼, 说到底她还是适合驰骋于沙场之上,那才是她的天地。
沈初黛将一盏茶饮尽, 微扬起脸颊, 见着陆时鄞微拧眉,精致俊逸的脸上满是认真的神情。
“阿黛受寒了不成?”
当然没有, 是被你的话给惊得!
沈初黛原以为祝止译是她见过最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没成想皇帝更胜一筹, 说完那般荒唐的话竟是丝毫不觉得有异, 还一本正经地问她受寒了没。
沈初黛唇微张还来不及应答,一只手掌便贴到了她的额头,他的手心如细瓷般带着微微凉意, 指尖都是清冽的雪松香味。
她细长的脖颈顿时僵住,连动也不敢动,眸子乱飘着就是不敢与他直视。
直到陆时鄞将手收回去,微松了口气:“好在没受寒。”
沈初黛长睫微扬着, 有些怔愣地望着他。
合着他还是没察觉那句“未尝不可”有啥不对是不是?!
沈初黛匆忙解释道:“陛下, 我方才所说都是玩笑之话,您可千万别放进心里去!”
陆时鄞唇角微微勾起弧度,没有多说什么, 将自己手中的合衾酒杯同她的轻轻一碰:“饮了这合衾酒,往后你便是我陆时鄞唯一的妻子。在我面前,我不希望你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你可以纵着性子来。”
沈初黛视线触及他的灼灼眸光,明灭的烛光将他精致俊美的脸庞照亮,她心头一动。
似乎嫁进宫中来成为皇后,并没有她之前想的那么糟糕。
她早已做好一辈子装成温婉贤良、知礼明德的沈皇后,那五日女帝是她最后的放纵。
可今日她发现自己错了,至少在规矩森严的宫廷,她可以在陆时鄞面前做自己。
就好比她原是以为自己要独行于冰峰上,可陆时鄞向她伸出了手,同她并肩而行。
沈初黛唇靠近合衾酒杯,温暖醇厚的酒液顺着喉咙流淌下去,每过一处都滋溜溜地泛起甜味。
不过细细想来,好像从选秀的时候皇帝对她的态度就有所不同,分明回答太后问题之时,她是这也不会那也不会。
陆时鄞竟然还能一本正经地吹彩虹屁,说什么“通文识字,不自炫其才,能明大义,为贤德也”,把众人唬得一愣一愣得。
后来她御前救驾后,他对她更是纵容。
不仅纵着她拿石子丢钦天监监正,除夕前一日特意送她出宫还送了她压胜钱,如今竟是连她说大逆不道的胡话都不恼。
沈初黛不禁弯了下唇,她偷偷抬眼去瞧陆时鄞,见他也喝完了,方才将酒杯一道放回托盘内。
“忙了一天,定是饿了,吃点再睡。”
陆时鄞拿起金筷子便夹了几道菜放进她碗中。
沈初黛点点头,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忙是从随身锦囊中掏出一枚银针来:“等等!”
陆时鄞抬眼望去瞧见那锦囊,心下又有些好笑。
别的大家闺秀锦囊内无非是装些绣帕、香料,她倒好先是磨刀石、后又是银针,他不禁有些好奇下一次她还能拿出什么稀奇古怪的物件。
只见她如纤细娇嫩的指尖捏着银针,在烛火下反复烧了几下,方才小心翼翼地挨个菜品挨个菜品地试过去。
耳垂上的东珠、凤冠上的流苏闪着熠熠光芒,却是比不过她清盼眸间的认真。
陆时鄞的心头像是被暖炉熨帖着,源源不断涌入暖意。
他自小离开宫廷与父母,从记事起身边陪伴的都是行宫的宫女与太监,他们待他恭敬有余而亲近不足,举手之间尽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每当他想略加亲近,他们便如临大敌地跪下身来,以脸贴地齐声道“殿下折煞了奴才”,幼小的他只能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于是,在行宫漫长的童年岁月里,他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有的只是对他唯唯诺诺称是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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