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韫
“羞人答答的,看甚么?”
此时,陆之韵倒真是“芳心一点娇无力”了,只把眼瞅着庄南生,庄南生恼羞成怒:“你看什么?”
正应了此刻戏文中的景。
想着戏文,她便噗嗤一笑:“当然是看美人。”
庄南生也不吃东西,只别过身去,背对着陆之韵。
一想到那送饮食的丫头进来时,她虽也紧张,却致力于要令他失控,竟是悄悄地捉弄他,而他竟也上了她的当,庄南生便觉无脸见人。
只觉他二十几年的修养,皆在今日,不,或许是在遇到她的那日,便被毁于一旦。
竟是廉耻都不顾了。
更离谱也更令他难以面对的是,他竟乐在其中。
简直是,无脸见人!
倘他同她在一起,将来,不知还会做出多少没下限的事。他倒是看明白了,理智上,就算他知道不该,从而不愿,可一切原则,她怂恿不了两句,都能让他打破。
璧如此刻,他的身上,衬衫上,都是她的口红印,他一向爱洁,此时也没想过要洗了去。
陆之韵推他的肩:“你不喜欢么?”
庄南生一顿,回身,忍不住问:“我们这样,算什么?”
陆之韵凑过去,轻轻地,用气音说:“当然是,偷/情。”
却比发出声儿来更具有引/诱的效果。
庄南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忍着气问:“将来呢?”
他的气势仍是慑人的,却慑不住陆之韵。她学了适才戏台上的腔调:“谢公子不弃,陆某今夕得就枕席,异日犬马之报。”
庄南生一错不错地盯着她:“……”呸。
他不想理她,又转过身去背对着陆之韵。可他又想要个结果,于是又转回来,手肘支着头,半撑起身,一双本应多情却桃花眼却清冷,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我是说将来。难道我们以后,都似这般见不得光,只能偷/情?”
他柔顺的发因为汗微微有些湿。
此刻包厢中没人,他们也不盖那被子了,彼此身上都狼藉,穿着争似不穿。风扇呼呼地吹着风,屋子中亦置了冰盆,也只比外面好,仍旧是热的。
而空气中,却没有汗的味道,有的,只是香水味,以及因出汗过多,彼此身上的体香。陆之韵却是低头一笑,抿着唇,在他肩上打了一下,仿佛有无限娇羞:“今日是我结婚的第四天,回门的日子,你便问我这个,不觉得不合适吗?”
“你这几日同我做的事,合适吗?”
“可你喜欢。”陆之韵柔柔一笑,将一双带笑的眼对上他清冷的视线,“适才那女子送酒菜进来时,你嘴里说着不要……”
她话也不说完,只点到为止。
倒令庄南生不自在了。
只仰躺着,深深吸了一口气,不去看她,心里却有个声音在说:她这个样儿,真是让人要死在她身上。
随后,他又听陆之韵幽幽一叹:“难怪人都说美色误人,直令人腰酸背软腿无力,也不知几日能养过来。今儿我可是‘须作一生拼,尽君今日欢’了。”
庄南生忍无可忍:“闭嘴。”
陆之韵便伏在他肩头笑,笑得身/子一簇一簇的。
没几分钟,他们便起来吃晚饭。
此刻,正巧夕阳西斜。
陆之韵斟酒时,庄南生皱着眉头,沉默片刻,方道:“你同我将来如何,总要有个章程。”
陆之韵端起酒杯,目光悠悠一荡,便到了他脸上,扯唇笑了:“我才新婚不久,你就打我的主意,难道你要与我做潘金莲和西门庆么?”
庄南生的面色一沉,竟显露出往昔几分杀伐决断的气势。
连日的相处,陆之韵已看出,他对她总是色厉内荏,也不惧他,只支颐看着他,笑说:“你放心,我绝不会令你做西门庆。我是潘金莲max。”
庄南生没再说话。
没多一会儿,陆之韵突然伸出没穿鞋的脚在庄南生的小腿上提了一笑,要笑不笑地看着他说:“我看你也挺喜欢偷/情的,想必觉得新鲜刺/激,倘或过两日这新鲜劲儿过了,只怕你也不肯同我来往了。”
她一双美丽的脸在珍珠耳饰的衬托下,在灯光中,越发显得莹润生辉。
庄南生却被她的话噎住。
偷/情?
他喜欢偷/情?
他喜欢哪门子的偷/情?
他皱眉批道:“胡说八道。”
陆之韵却笑盈盈地看着他,柔柔地嗔他一声:“口是心非。”
这时候,庄南生又恢复了往日运筹帷幄气定神闲的其实,只瞥她一眼,微笑着说:“七小姐以为,倘或今日约我的不是你,而是别人,她还能在香城住得下去么?”
“那可不一定,那是她们没我有胆量。也许……”她便不说话了。
这时候,庄南生的杀伐决断倒是显露出来了。但凡他做了决定,从不拖泥带水,此刻,倒也不再避她,也不再口是心非,心里的话,倒也说出来了:“便是新/鲜/刺/激,也要看人。对的人,是新鲜/刺/激,换了人,也许就是寡廉鲜耻呢?”
陆之韵被他说得一愣,分明是为色所迷,倒也重新有了他向她坦诚梦境时的心动,在那一分真心上,又多了几分真心。
她收了笑,问:“如果将来,我们正大光明了,也许你又觉得没有今日这样新鲜/刺/激。”
庄南生问到了他要的答案。
“我以为,那是我们没经历过的,应该是另一种新鲜,也该有另一种刺/激。”他凝视着陆之韵,“我一直赞同一句话,事物是不断变化发展的。我不会一成不变,你也不会,这香城、这世道不会。只要有变化,缺少的就不是新/鲜和刺/激,而是人发现新/鲜事物、感知刺/激的能力。”
他的真心,不再是她的猜测,同他第一次告白一样,在她面前摆得明明白白。
陆之韵一怔,心头漫上几分柔软,出口的却是:“你别这么看我。”
那会令她沦陷,而沦陷会令她产生不安全感,仿佛她的喜怒哀乐从此都将不由自主,都要指望另一个人了,而她只能指望着他有良心,别伤她。
一个人,一旦沦陷,在沦陷的对象面前,便不能游刃有余了,而是成为一个毫无防备的人,假如对方要向她开炮,她将最大限度地承受伤害。
庄南生仍旧看她。
她用手帕掩了面,道:“你再看下去,我又想着醉生梦死了,偏我的体力不争气,什么‘须作一生拼,尽君今日欢’虽美,我却总觉得可持续发展才是……”
他吻了她。
第一次,她成了被动的那一个。
香城有高耸入云的新建筑,有古色古香的老建筑,华灯初上时,整个城市像是一块儿漆黑的大毯子上镶嵌着各式各样的宝石、明珠。
许多人的夜生活才刚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补齐。明天中午十二点,我可以,已经有存稿一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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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重生复仇的白富美
吴咤今日下午的应酬中, 他虽也逢场作戏了,全程想的, 却是陆之韵。听别人话里话外羡慕他,甚至因此难为他,他倒也没迁怒。
只得体地应酬着,最后做出个“惧内”的形象,成功脱身。
他迫切地想回到家。
今日在楼子里同别的女人逢场作戏后,他便越发想她。即便不能做些什么, 总能同她在一处说说话。
他甚至开始想念婚前他与她互相试探的那段时间, 想念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的模样,想念她似乎是胡搅蛮缠实际上倒也知书达理的话。
想念和她你来我往势均力敌地调/情。
他对她有很多很多的爱, 也有很多很多的愧疚。
他想好好对她。
因着心里的急切, 他车子也开得急。一路上,他脑海中全是梦境中的影像——夜深时,他从外面回来,开了门, 总能看到客厅中亮着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中,映衬着陆茵梦浅睡时美丽的面庞。他一进门,她听见响动便醒了,坐直身,对他柔柔一笑:“你回来了?”
而那时,看到她他只觉心烦,没问她, 为何有电灯却点油灯?
他知道,那是他母亲心疼电费,不让点。
而这时,他却发现,那一幕,非但不令他烦,反而叫他向往。有人愿意为他点一盏灯、等他回家,应当是温暖的,尤其是,等他的那个人,还是他爱的人。
吴咤心急火燎,车子停下后,他大步流星地走进别墅,客厅中灯火通明。
只是,玄关的门打开,他正待高兴,叫了声“茵梦”,却见客厅中并没有陆之韵的身影,只有陆家陪嫁给陆之韵的仆佣们在打扫房间。
听得他叫,杏儿便接话道:“小姐今儿身子有些乏了,就先歇着了。姑爷声音小一些,别吵着她。”
吴咤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淡了,心头涌上一股如潮水般的失落。
“她睡了?”
“嗯。”
吴咤怔了一怔,自己往楼上去,却听到陆茵梦卧房中的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佣人们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自己去做自己的事了。
这时候,吴咤感受到,陆茵梦对他,非但不像梦中那样殷切,甚至是有些敷衍的。这不由得令他心口生起闷气来,可他心里又有鬼,怀疑她知道了他在外面花天酒地的事,便有些不是滋味儿,忐忑得慌。
他松了衬衣的袖口,将袖子挽到肘弯,劈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肘分靠在俩膝盖上,十指交叉托着下巴,就这么等着。
一时之间,愤怒与忐忑交织着。待里面的水声停下时,吴咤的情绪才没那么激烈了,走到陆之韵的卧房门口,轻轻地敲门。
“咚咚咚——”
“咚,咚,咚——”
……
每敲一声,他的怒气便少一分,忐忑便多一分,对见她的期待也多一分。
约莫等了十几秒钟,听到里面传来响动。又几秒钟,门开了。
陆之韵刚从浴室出来,身上穿着一条真丝交领睡袍,头发用一张毛巾裹着,脸上的妆容都被洗去,却仍旧显得唇红齿白眉如墨画,美得清楚分明。
吴咤的目光从她纤细的脖颈下滑,落到锁骨上,再下,是V形的一片雪白,和V字两边睡袍的微微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