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韫
他的喉结略略滚动了下,未及说话,却见陆之韵抬了眼看他。
他同她对视,听她问:“有什么事?”
吴咤心头本有满腔情意,此刻缺如兜头破了一盆凉水。
他深深地看着陆之韵:“没什么事。”
陆之韵正待关门转身,又听他顿了顿继续说:“便不能来找你么?”
她诧异道:“这又从何说起?”
吴咤此刻倒有些委屈了:“今日下午到现在,咱们一面也不得见,你也不想我。咱们明明是光明正大的夫妻,倒处得像一对陌生人一样。”
陆之韵心头冷嗤一声,面上却笑着,从卧房走出来,在沙发上坐下,倒了两杯茶,端给跟上来坐她旁边的吴咤一杯,笑道:“这话是怎么说的?你怎么会这么想?”
吴咤意识到陆之韵在敷衍他,她的态度太过平和,语气和神情无不令他觉得,仿佛他只是在无理取闹。
可他又不愿承认自己被敷衍了,忍不住试探她,想看她的反应,就说他同四少爷五少爷出去后,一直都在想她。
他想听到的回答是“我也一直在想你”,却见陆之韵脸上笑吟吟的,不见感动,倒也是喜悦的,可这种喜悦和平常的心情愉快没什么两样,亦不是他想看到的情人间的反应。
她呷了口茶,说:“我倒没想到,你竟这样黏人。”
同样的话,吴咤在梦中在陆茵梦说过。
当时,他一回来,便见油灯光下的陆之韵揉揉眼睛站起来,温软地笑了笑,迎他道:“你回来了?”
他只觉十分烦躁,便皱了眉头:“你怎么这么黏人?”
陆茵梦闻言,脸上的笑容便淡了,看得出几分难过和疑惑:“阿咤,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他是怎么答的?
“咱们都是成年人了,如今既做了夫妻,就要务实。我在外面够忙的了,实在没什么心情同你玩这爱不爱的游戏。”
他是没好气的。
她一愣,那双如烟似雾的眸子受伤地看着他,他又想到自己还靠着她的人脉关系,揉了揉眉心,似乎是不忍心、有些后悔的模样哄她:“对不起,我太累了。我当然爱你,这世上不会有任何人比我更爱你,只是需要操心的事太多,我心情不太好,你别放在心上。”
他这么一说,陆茵梦心疼他,便不追究他先前说话态度不好了。
洗完澡出来,他也并不和她交流,只做夫妻间的那点子事。对这个,吴咤倒算是勉强满意的。
她够美,身材够好。
只不如外面的会来劲,少了几分趣味。
眼下,吴咤不知不觉便脱口而出:“茵梦,你还爱我吗?”
陆之韵瞟他一眼,又喝了口茶,似有些诧异:“你怎么会这么问?咱们都是成年人了,如今又做了夫妻,婚前的那些风花雪月自然是没有了,须得务实,怎么把日子过好才是正经。如今你既要开公司,该解决的问题都解决没?怎么还有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
她的语气是平和中带有一点教导意味的。比之梦中他的不耐烦,语气要好许多。只是说话时姿态放得很高,隐约有些瞧不起他的意味。
这令他既生气又难过。他想,在梦中,陆茵梦应该比他现在更难过的。可此刻,他只能想到自己的难过。
毕竟,梦境是梦境,眼下才是现实。
此刻,陆之韵有说完,又说了一句“我去吹头发,你早点休息”,便起身离开,并不同他周旋。
像是上级领导训示员工完事了一般。
吴咤心口闷闷的,被陆之韵堵了几句话,也没别的好说了。
陆之韵的卧房传来“嗡嗡嗡”的吹风机的声音。
一声声地,密集地,像是千军万马的蹄子践踏在他心上,叫他好不烦乱。
他上了楼。
对吴咤而言,他同女人相处,最厌人问他“你爱我么”、“你还爱我么”、“你会一直爱我么”、“你对我是真的么”、“你会不会一直想我”……
从前恋爱时,陆茵梦也常问过他,他虽耐着性子敷衍她同她周璇,也有几分情人间你来我往的趣味,心里更多的却是不高兴与不耐烦。
如今他不问了,他也不高兴。
因为当她不问时,他便觉得她对他的在意打了极大的一个折扣,两人的关系凭空就远了。
这天晚上,吴咤辗转反侧,许久才入眠。
陆之韵在房间里看着庄南生给她只有寥寥几行字的回信,心头竟柔软起来。
她是运筹帷幄的。
从前,她做什么,他如何反应,她几乎都能猜到。
她是喜欢他的,但是有度的喜欢。
而今日,他在上次刚剖白便得知她要结婚的前提下,再度剖白心迹,说明了她的唯一性,她便开始有些沉溺了。
从以前的想逗他看他失态、因为他美色过人所以想占有他,到现在,成了他们的点滴令她回想起来都觉着甜蜜,成了她单纯地想见他,想同他在一起……
她吹干头发,走进同她卧房相连的书房,将听筒放在耳边,拨通了庄南生的电话。
灯光下,她斜坐在书桌上的身影是一幅线条优美的画卷。
而她的声音,在这宁静的夜晚却是甜蜜的,甚至有了几分少女的娇俏与胡搅蛮缠。
“喂?”
“我想你了。”
“你有没有想我?”
“嗯是什么意思?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
“我觉得,我们很有必要谈一场柏拉图式的恋爱,我的腿现在还软着,走路都不得劲儿。”
“你怎么能答应呢?是我不够美还是你不行?”
“虽然是我提的,但为了肯定我的魅力,尊重我的美,你应当严词拒绝!”
“你怎么能拒绝呢?柏拉图不好吗?难道你同我在一起,就只想那种事,不想与我有思想与灵魂的深刻交流?”
……
她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
听筒那边的庄南生似乎是很气恼,又无奈:“那你想怎么样?”
陆之韵眼前仿佛浮现出他俊容含笑、分明是运筹帷幄的模样,却又因她而屡屡出现无奈的神情。
她说:“我也要你想我,心里眼里只有我一个人,无时无刻不想着我,既想要我的灵魂,又想要同我有身体上的欢愉。且你只能想着我,只能爱着我,倘或别的女人要去撩拨你,你须得严词拒绝。”
“我?”
“你管我?”
“好了,只有你,只有你。爱情对我而言,是具有唯一性的。”
“我最擅长说甜言蜜语,每天说给你听也无妨。只怕你觉得太甜,就腻了。”
庄南生勾唇,批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紧接着,又是陆之韵的笑声。
她的书房虽和卧房相连,隔音效果是很好的,且她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因此住在楼上同陆之韵的卧房对角线位置的吴咤并不能听到她讲电话的声音。
这一天,吴咤很难过。
哪怕结了婚,他也觉得陆茵梦和他是遥远的。
这时候,他不是很想听老道士的话什么一年之内不同房了。
这一天,夜色很温柔。
陆之韵开始沦陷于爱情的甜蜜,庄南生也认清了自己的心,不再拒绝。哪怕他对他们的将来怎么走依然充满疑虑,却决定过好当下每一天。
翌日,又是新的一天。
庄南生的生活照旧,只时不时要收陆之韵的信件并给她回信。
三两天内,不论是去清园听戏还是去电影院,他们总是要约会的。
庄南生甚至开始看房子,要买一栋别墅,好同陆之韵私会。
时间一天天流走。
在结婚开始那几天的难堪之后,吴咤便调整好心态,权衡自己因陆之韵而获得的筹码,开始放出从前便熟惯的社交手段。他并不一味迎合别人了,而是审时度势因势利导,渐渐地令人认同他的人格魅力,开始在社交场合吃开,使得别人虽看不惯他,却在同他交际应酬之后,开始喜欢他,觉得他是同类,在不损害自身利益的前提下愿意给他行个方便,有拿不定主意的事,也常会征询他的意见。
同时,也愿意同他做利益的交换。
如此,吴咤的公司果然就办起来了,生意虽不说兴隆,但做大是迟早的事。
香城上流圈子对他的这个公司很是看好。
便是有人想打压他,也因他背后站着陆家,并不敢使一些下三滥的阴谋诡计。
只是,吴咤这一忙起来,真的是每天脚不沾地,一回家吃了饭倒下就睡,倒没时间缠着陆之韵要情感上的交流,也自发地尊从了老道士的话,不与陆之韵同房。
而他忘记的,不仅仅有这个,还有吴母。
吴母本以为,吴咤娶了陆之韵,因为陆之韵家的富有,她也就跟着苦尽甘来,恢复从前的生活水平和社会地位,可以摆摆阔太太的范儿了,没想到……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原则上中午十二点,实际上你们懂得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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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重生复仇的白富美
吴母本以为, 吴咤娶了陆之韵, 因为陆之韵家的富有,她也就跟着苦尽甘来, 恢复从前的生活水平和社会地位,可以摆摆阔太太的范儿了,没想到的是——
吴咤和陆之韵结婚是在夏天,如今秋天都过了, 都到了冬天,她甚至听说吴咤的公司都办起来了, 她连吴咤的影儿都没看见, 甚至连个送生活费的人都没有。
每每她去陆之韵的住处找吴咤时,吴咤都不在家,陆之韵家里的仆佣也不让她进门, 倒像是赶苍蝇一般赶她,生怕她去打秋风。
她又不能去陆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