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病,炮灰命 第220章

作者:小韫 标签: 爽文 甜文 穿越重生

  她睁大了眼,眼里全是惊讶和震惊:“你……”

  正待后退时,脚下被一块儿山石一绊,整个人都往前倒去,正巧落在柳问梅怀里,被柳问梅接住。

  她的唇从他瓷白如玉的脖颈间擦过,留下一抹胭脂的红痕。

  柳问梅凝望着她,目光蓦地便深了,搂在陆之韵腰间的手一动不动。

  撤,不愿。

  进,又显得过于孟浪。

  仿佛是一截树枝丫,令人不敢忽视,不容小觑,旁逸而出,抵在她腰侧。夕阳的斜照落在湖面上,波光粼粼间,水鸭子正互相啄着毛羽嬉戏。

  幽香和幽兰已办好了陆之韵吩咐的事前来回话,眼下正同修剪花木的婆子和年轻媳妇子说话。

  “王妃适才还在假山那边,想必还在。”

  “多谢。”

  婆子和年轻媳妇子又说了几句殷勤的话。

  紧接着是幽香和幽兰的声音,越来越近。

  而此刻,陆之韵如梦初醒,推开他,低喝道:“放肆!”

  她恼得面红耳赤,凤眸含怒,声音却极低,带着某种压抑:“我原当你是个正经人,没想到是个登徒子!”

  柳问梅正待说话,幽香幽兰的声音已至近前,他忙闪身,躲在了陆之韵靠住的那块儿石壁后面。

  只听陆之韵仿佛无事发生过一般,同她的婢女说话。

  而后,他低首垂眸,轻轻叹了口气,手摇折扇,苦笑着,低声自言自语:“我倒想不管不顾,真做一回登徒子。”

  抬指在她擦过的颈间一抹,那点红染在了他指尖,他抬手往嘴边一送,那点红便引在了他浅色的唇上,似苍白间多了一抹艳色,画龙点睛一般,叫他俊美的面容更生动了。

  陆之韵在外面同幽香幽兰说话,又将她们支使得团团转。

  心内则有一种后怕——好在没人看见。若是叫人看出她同柳问梅之间有了些什么,这些丫鬟媳妇子岂不有的是舌根嚼?往后她在这王府还如何立足?将来要怎么服众?

  倘或连王府都没了她的立足之地,她的立足之地又在哪里?

  这王府,仿佛是一条贼船,只能上,不能下。

  同时,对于柳问梅,她仍有余悸。

  仿佛他的气息还在她耳际喷拂着。

  唇边,便是他微凉的肌肤。

  鼻翼间,是他身上的冷香。

  傍晚,陆之韵益发连船娘都不要,一个人泛舟湖中,任那方扁舟顺着水流,爱往哪去哪去,她时而弹琴时而独酌,心内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燥郁。

  她微醺时,渐入藕花深处。

  天上的星子在荷叶与荷花的缝隙间依稀可见,月光轻柔地撒下,仿佛为人穿上了一层薄纱。

  陆之韵将醉未醉,目光迷离,心中竟有千千结,万千的愁绪找不到出路。

  如今,安王爷夺嫡之事已成定局。

  而她和安王爷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若她不帮他,她便是弃子,将来安王爷事败被诛,她也逃不了。

  但若是她帮了安王爷,以安王爷的心性,便是他肯一时低头,同她重修旧好,将来事成之后,必定翻脸不认人。

  到头来,她仍旧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如果说,安王爷的生路在她,那么,她面对的,是一条没有生路的死局。

  陆之韵又往自己口里灌了一壶酒,目光渐至于迷离。

  她仰躺在船上,只听虫鸣声四合,天上星汉灿烂明月无暇。她侧躺着,曲臂,枕着自己的手臂,忽然又看到柳问梅冲她笑,她便伸出手去。

  夜晚的湖中映着灯笼的微光,四周是黑暗,是点点萤火在飞,而她与他的衣物都湿了,浪打得周遭的荷叶、莲花、莲蓬直晃。

  月色下,他与她似最原始的那般,躺在层层叠叠的丝缕上,鱼儿同水戏,你来我往地交攻,仿佛是天下第一有情人。

  陆之韵正在打盹儿。

  船靠岸时,幽浮轻轻地推着陆之韵:“王妃?”

  陆之韵醉醺醺地醒来,衣衫整洁。

  一阵夜风过时,她的酒微微的醒了。

  而船在湖中的那番摇曳,他与她,是蚕缠绵,是龙宛转,是鱼比目,是莺同心。

  又是一场绮梦。

  陆之韵蹙了眉,没有别话,只含着一块儿解酒石,在众丫鬟仆妇的簇拥下,众星拱月般回了流翠苑。

  浴池之中,温润的玉势入手,她仿佛想起了在假山中……

  仿佛是因得不到、因不能,便越发想。

  但,她不能。

  翌日清晨,陆之韵在睡梦中,隐约听到些儿声响,睁开眼坐起身时,脑袋因宿醉一阵针扎似的痛,而热闹却渐渐地清晰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柳问梅:有本事别只顾着做梦,来真的啊!

  韵韵:我没本事。

  柳问梅:不,你有。

  韵韵:我没有。

  柳问梅:你真有。

  韵韵:我真没有。

  柳问梅:你必须有。

  ……

第161章 王妃X名伶

  翌日清晨, 陆之韵在睡梦中,隐约听到些儿声响, 睁开眼坐起身时, 脑袋因宿醉一阵针扎似的痛,而热闹却渐渐地清晰起来。

  幽浮幽色等八位大丫鬟正亲自恭恭敬敬地接下安王爷令人送来的东西,为着陆之韵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满脸喜色。

  “婢子就知道, 当初王爷同王妃那样如胶似漆,便是一时恼了, 等气消了总会重归于好的。”

  安王爷也曾待陆之韵好过,不过是后来变心了而已。

  他坐在一张凳子上, 一边喝茶一边同陆之韵道:“你这丫鬟倒是机灵得很。”

  见陆之韵尚不甚清醒没有回话, 他走上近前来,撩开纱帐, 坐在床沿,低头道:“咱们闹了这几年的别扭, 你总该消气了罢?”

  之后, 安王爷所言,如陆之韵梦中一般无二,无非是向陆之韵道歉,说他曾经不曾体恤到她的情意, 做的事太混账, 请她原谅,并保证,将来一定待她好, 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再不碰别的女子。

  如果是,在梦中,抑或是前世,陆之韵还因为她面对的是死局、唯有帮助安王爷取得胜利并笼络安王爷的心才能破局而动摇,那么,此刻,陆之韵则清晰地意识到,此时的安王爷不过是暂时拿好听的话来敷衍她,要她去成全他。

  一旦他登基——

  陆家若能屹立不倒还好,她还能成为挂名皇后,安王要杀她也只能借刀杀人。一旦她死,只要她不是死在安王手里,安王同陆家仍旧会是利益捆绑的关系,陆家只会再送一个女孩儿进宫来稳固双方的关系,维持和皇室的这种关系以求家族的蒸蒸日上。

  陆家若失势,安王要收拾她就更简单了。以她从前做过的事,一旦安王要磋磨她,其他被她收拾过的妃妾,璧如曾被她设计得落胎的苏如玉,都不会放过她。

  她半撑着身子,半起身,一双凤目紧盯着安王:“王爷所言,果真么?”

  安王爷握住陆之韵的手:“自然是真的。”

  陆之韵斜眼,定定地瞅了他片刻,在安王靠近,想要趁势儿搂住她重温鸳梦时,她忽地把手抽回来,往里翻了个身,彻底地坐起来,扬声喊:“幽色幽浮,更衣。”

  安王温柔地笑道:“你又叫她们做什么?我服侍你。”

  陆之韵并不给她好脸色,冷笑一声,道:“王爷这话,留着说给其他爱听的人听去。我不吃这一套。”

  她绕过安王爷下床,让幽浮幽色为她更衣,伺候她梳头洗漱。

  安王爷咬牙,恨不能甩手就走,奈何此时有求于陆之韵,只好耐着性子说些软话来哄陆之韵。于是,他看到陆之韵的神态果然好了起来,不多时,便低头抿着嘴儿笑。

  安王爷笑道:“总算是又高兴了。”

  陆之韵对着镜子照了会儿,才回头,对安王爷道:“王爷的话,妾都知道了。咱们到今天这一步,妾亦曾反省过。如王爷所言,妾也有过错,千不该万不该忘了情,只想让王爷守着我一人。如今王爷的心意我都知道了,只是,要长远地走下去,妾万不能再似从前一般任性。王爷愿意包容妾,妾却不愿拘着王爷让王爷吃苦。从今往后,王爷若喜欢别的妹妹,大可去她们房里,妾再不多言一句,若再有喜欢的要纳进来,妾也别无二话,只求王爷心里想着妾,别别见了新人忘了旧人也就是了。”

  陆之韵这一番话说得深明大义中又带着些儿拳拳真意,一般人听了都是要感动的。但,也许是男人都有劣根性,当她在意时,他嫌她善妒,当她不在意时,他又嫌她不够在乎他。

  于是,安王爷生起气来:“你果真不愿宽宥我么?”

  陆之韵仰脸看他道:“这可是奇了,王爷何错之有?何来宽宥?不过是妾从前任性。”

  随后,陆之韵又说了一席话安抚安王爷,安王爷对陆之韵从前对陆之韵还有一点真情,后来就只有色心没有情了。

  此刻,见陆之韵说的仿佛是真话,并非赌气,他便也信了,直言:“你若是这么想,本王便放心了。你放心,不论本王同其他人如何,爱的只有你一个。”

  陆之韵心中粲然:狐狸尾巴这就露出来了。

  表面上,她却不动声色,同安王爷一起吃饭。

  俩人既重修旧好,陆之韵便自然而然地问起夺嫡之事,只道:“倘或有什么需要妾帮忙的,王爷务必不要客气。妾一生的荣光都系在王爷身上。”

  安王爷并不直言,又说了几句风月话来哄她。

  晚间,安王爷酒气熏熏地从外面回来,满面风尘,要在流翠苑沐浴并歇在流翠苑,陆之韵以身上见了红不干净为由,不与他同房,但也乐得膈应苏如玉,就令丫鬟另外收拾了一间房,三言两语哄得安王爷在另收拾的房里歇下了。

  第二日,陆之韵果然发现安王爷面色凝重,但当她将点心送进书房时,他却收起愁闷之色,笑着和她说些家常。

  陆之韵见众人面有难色,便问了起来。

  当初定计的谋士便冲陆之韵行了一礼,将他们目前的难处都说了出来,并表示:“如今,我们正陷入僵局。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策反姚率,但姚率之妻的胞妹乃太子良娣,不可能被策反。二是找到江湖上只闻其名不知其人的第一剑客微生无情,然则,江湖与庙堂相隔甚远,我们并不知道是否有微生无情这个人,即便有,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即便找到了他,他是江湖人,高官厚禄并不能令其动摇,我们亦不知该以何为代价令其为我们做事。”

  再则,如今皇帝随时都有可能薨逝,他们没有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去找一个不确定是否存在的人。

  他们只有几天的时间。

  现在正是危急关头,半刻也不容耽搁。

  谋士们早已断定,安王爷如今唯一的出路就是策反姚率,故意说出第二个不可能做到的法子,是为了把陆之韵往那唯一的出路上引,令她知道,如果不那样做,整个安王府以及安王的党羽皆是死路一条。

  而她作为安王妃,安王爷没有好下场,她也没有。

  他们的那些把戏,陆之韵看得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