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枯绿萝
秦姝静忙着赶工郑家公子的手帕,并未发现异常。
这日傍晚,芒夏邀沈满去给桃树浇水。快到田边时,她却扯着沈满往另一边走去。
“去哪啊这是?”沈满问。
“带你去吃好吃的!”
见她神采飞扬的模样,沈满还以为要去什么新鲜地方。到了一看,这不就是两人常去的河边嘛。
“就这儿?”
“对,就这!”芒夏笃定地点头,神秘兮兮地跑到草丛中,拎起鱼叉往他手里一塞。
“快去,只要是鱼就成别太挑了。我们时间不多。”芒夏推攘沈满,“我去生火,记得速战速决啊。”
沈满满心疑惑,想问个清楚,一转身芒夏就跑走去找柴火了。他傻站了片刻,乖乖拎着熟悉的鱼叉往河里走。鱼叉是秦家的,沈满没少用过,藏得那么严实应该是计划已久了。
心情复杂的叉了一尾肥鱼上岸,芒夏正在生火,俏脸被火光扑得通红。
她看见肥美的鱼,毫不吝啬地夸沈满,飞扬的眼角透着喜悦的心情。
和上回一样,腌制好鱼,再将木柴烧成炭,等待期间两人还去了提水浇树。
鱼上烤架,待芒夏神秘兮兮地掏出纸团,沈满的心情如滚烫的热水遇上了透心凉的冰,瞬间平静。
虽然早已猜到,但被证实的那刻还是有些慌。
“你还没放弃?”沈满问。
“放弃?怎么可能。”芒夏瞥他一眼,双手忙着给鱼刷油、翻身、撒调料粉。她说:“我这回做了充足的准备工作,还提前尝过味道,肯定不会出现上回的糗样了,味道包你满意。”
又是一阵等待,芒夏乐滋滋地哼着小曲翻烤,沈满把玩着一根杂草,眼睛同样盯着翻转的鱼,余光却落在她的侧脸。
在芒夏的期待下,沈满咬下鱼肉。果然如她所说,味道相当不错。香气扑鼻,咸辣适当,有鱼肉的鲜美,还有一股他形容不出但很好吃的味道,不禁让人食欲大开,一口气全吃光的冲动。
沈满点头:“嗯,好吃。”
“哈哈哈——”芒夏忍不住大笑两声,眉眼弯弯道:“那是,你都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才把比例给调好,再不好吃我可真的要放弃了。”
“如今味道已过关,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沈满有些忐忑,心中仿佛有一面大鼓,轻重不一地敲着,让你永远都猜不到下一刻是轻敲还是重击。
芒夏依旧保持神秘,道:“距离行动还早,这只是我计划中的一小步。”
“哦。”
见他兴致不高,芒夏心头一紧,又补充道:“放心,我们俩是一起的,有什么消息我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绝对不会瞒着你,我保证!”她高高竖起三根手指头。
大鼓喜气洋洋地奏起来,沈满咧嘴笑:“好。”
“这才对嘛,笑起来多俊,耷拉着脸一点都不好看。”芒夏又分他一大块鱼肉,“快吃,吃饱了我们回家。”
他又笑,傻傻的,应:“好。”
第26章
“满哥,你后天有空吗?”
沈满点头。
后天是立夏,她十六岁的生辰。
“我想去镇上逛逛,你能陪我一起去吗?”芒夏解释道:“我娘不放心我一个人出门,非让我……”
沈满打断她的话,应道:“好,我陪你去。”他又何尝不是和秦姨一样担心。
睡前,沈满从衣柜里拿出一个木盒子。打开,印入眼帘的是一块红布,再掀开红布,里头放着一把雕刻精美的木梳。
木梳柄上雕刻着一只活灵活现的松鼠,动作憨态。木梳打磨得十分光亮,连每根细齿都不放过。制作木梳的木材特殊,夹杂着深浅不一的纹理,细细去嗅还能闻到丝丝香味。
指腹从木梳上轻轻拂过,沈满小心地用红布盖住木梳,将木盒子放回原处。
只需再等几日,它便能到真正的主人手中。
时间飞快,芒夏心心念念的生辰终于到了。
今天并不是她真正的生辰,而是她来到秦家的第一天。秦姝静收她做女儿后,便把两人相遇的那天定为她的生辰。
芒夏也不是单纯为生辰高兴,最主要的是,她又可以去镇上逛!
天天宅在家中是舒坦,可是憋得慌,好不容易有由头能好好溜达一圈,她要把握住机会。
秦姝静十分重视她的生辰,每年都会精心准备生辰礼。刚吃过早饭,她便拉着芒夏进房间。
今年,她准备的是一套莲青色的长裙,清清淡淡的颜色,既有少女的灵动又不会太过张扬。按芒夏的喜好,秦姝静没有绣制大篇幅的图案,只是在细节上花费很多心思。
芒夏手抚过衣领,眼角不禁发酸。她不由自主地转身搂住秦姝静的腰,趴在她肩头哑声喊了一句“娘。”
“欸,娘在这着呢。”秦姝静心疼地抚着她后背,宠溺地说道:“都是大人了,怎么还动不动就哭鼻子,羞不羞。”
“不羞。”芒夏抹干净眼角的泪,扮个鬼脸道:“有娘在,我永远都是小孩儿。”
沈满在院子里等了很久才等到芒夏出门,眼眶红红的。
今儿日子特殊,沈满没有蠢到去问她怎么哭了的地步,只是安静地等待她平复心情。
待准备就绪,村口赶牛车的伯伯已经走了,他们只能走路去镇上。
心情慢慢平缓,芒夏又欢快起来,因为她的原因让沈满要陪着她走路,她心里过意不去,一路上都在找话题聊天。
芒夏直白地问:“你没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都记着呢。”沈满笑了。
芒夏喜上眉梢,又问道:“那你给我准备生辰礼没?”
“哪有人这样讨礼物的。”沈满边笑边说:“被秦姨知道手心可要挨板子。”
芒夏不以为然,“不让她知道便是,难不成你会去告状?”见沈满摇头,她又说道:“那不就得了,况且你又不是外人,要礼物也不过分。你哪回生辰我没给你送礼啊,有来有往正常的很。”
你又不是外人。
沈满被这句话吸引住,又期待又失落。心上人不算外人,兄长也不算外人……
“你还没说呢,到底准备礼物没啊?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要是敢等会随便买样东西凑合,以后你生辰都没礼物收了。”
沈满又气又笑,说道:“哪敢凑合,我早准备好了,本想晚上给你的,你催得急那回去给你好了。”
“早就准备好了啊——”芒夏故意拖长尾音,看着他说:“阿满对我真好。”
沈满被这话惹得脸一臊,红得像猴屁股。
芒夏在一旁偷笑,又问道:“为什么要晚上给我?规矩不是见面时送礼的吗?”
“晚上许愿啊。”沈满自然地说道:“生辰要点着蜡烛许愿不是你和我说的,才一年没吹蜡烛就忘了?”
十五岁及笄要大办,告知父老乡亲家中有女已到出嫁年纪。但因为秦家是外来家庭,没有亲戚,当天只有熟悉的邻里前来贺喜。
宴席是中午办的,沈满的礼也是中午随大伙儿一块送的。他本想晚上再给她单独庆祝,可芒夏怎么都不让,非说太麻烦了。他只好作罢。
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往外冒,芒夏心痒痒的。“你还记得啊?都过那么久了。”
吹蜡烛许愿是芒夏儿时提出的,没想到这个活动能从小屁孩一直延续到现在。
沈满:“我也不知为什么,就这么记着了。”
一路聊天说笑,两人很快到达镇上。今儿既是立夏又是赶集日,街道集市都很热闹。
穿过拥挤的人群,两人先来到一家成衣铺子。铺子里顾客很多,良久掌柜才空出时间。
芒夏从背篓里拿出包袱,打开包袱结露出里头的丝帕,推前道:“掌柜,这里一共十条帕子,您看看。”
掌柜翻开几下满意点头,招手让小二拿走。他把算好的银钱给芒夏,趁她数钱时商量道:“我这有好多顾客都喜欢你娘绣的帕子,下次能不能多绣几条?每回都一点点送来也麻烦不是。”
“多谢掌柜好意。”钱数无误,芒夏放进荷包里,“我娘身子骨不好,受不住操劳。我们也想多绣帕子多挣几个银钱,可身子不好没办法。”
每次都得到同样的拒绝理由,掌柜无奈长叹道:“那真是可惜。”
卖完帕子,芒夏和沈满离去,刚迈出店门,一个身着粉色丫鬟装的姑娘喊住他们。
两人疑惑停步。
粉装丫鬟急匆匆地上前,说:“姑娘留步,我家少爷有事相求,想请姑娘移步说话。”
沈满抢先回答:“有何事相求,直说便是。”说什么事情还需移步说话,神神秘秘的肯定有鬼。
芒夏在一旁偷笑,没有说话,任凭沈满去交涉。
“这……奴婢也不知道。”粉装丫鬟犯难,“少爷只说让我前来请二位,并未明说是什么事。”
沈满面无表情道:“有事让他直说便是,不必躲躲藏藏。”
小姑娘家面子薄,沈满话冷地说了几句,粉装丫鬟便红了脸,说话都磕磕绊绊。
“我家少爷绝无恶意,只是、只是想请两位借一步说话罢了。”
芒夏不想为难跑腿的丫鬟,说道:“你回去问问到底有何事要说,我们就在这等着。”
丫鬟着急点头,忙不迭转身,奔向刚从成衣铺子出来的三人。
三人一老一少一婢。老奶奶身子瘦弱颤颤巍巍,少年郎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婢女一旁随行,手里拎着一袋东西,看包装像是他们身后成衣铺子的。
粉装丫鬟在少年郎身旁耳语几句,随后少年郎从怀里拿出一张图纸。
芒夏远远地看着他们。
老奶奶身子似乎不好,在太阳下站了一小会便扶额痛苦状。少年郎赶忙与粉装丫鬟交待几句,与婢女一同搀扶老人家回铺子。
跨进门槛时,他忽的回头看了一眼,目光所到之处是沈满与芒夏。
太阳猛烈刺眼,沈满眯着眼睛看这位不知从何处来的少年,眼神里全是戒备。
粉装丫鬟返回,递上图纸,“我家老太太喜欢姑娘送来的帕子,想请绣帕之人按着纸上的花样绣一条帕子,银钱按普通帕子的三倍给。”
芒夏半信半疑地接过,纸上绘制的是一个花环,各色花儿簇拥在一块却不让人觉得拥挤和碍眼,色彩和花样的搭配都很恰当。
芒夏直言:“绣帕子的是我娘,她愿不愿意接,接了有能否满意,我都不能保证。”
粉装丫鬟摆手道:“这个无碍,我家少爷说了,不管满意与否,银钱我们照付不误。”
听到这句话,沈满眼皮直跳,心莫名跳得急。
“这……”芒夏有些为难,如此宽容的条件,再次拒绝似乎不妥当。
“姑娘你就答应吧,定金我们都准备好了。”粉装丫鬟把银钱塞到芒夏手心,“绣好之后,把货交给铺子掌柜,与他说是郑家公子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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