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枭雄 第87章

作者:赵安雨 标签: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穿越重生

  他早想开了,不时安慰贺志骁几句,人这辈子就那么点事,赶紧要个孩子,比什么都强。

  贺志骁笑笑,也不说话。

  眼看到了城墙边,今天的活儿也算到头了,老许说:“小骁啊,食堂蒸了包子,韭菜的,晚上你带两个回去。”

  厨师许厨子是老许同乡,看他年老体弱,无人看顾,又是本家,偶尔给他带点吃的。

  戴着口罩的贺志骁瓮声瓮气应了。

  车子停在一座平房前面,贺志骁戴着橡胶手套下车,从后面拎出一只塑料桶,朝着大门走去。

  贺志骁是个好样的,忠厚可靠,可惜断了一只手,老婆不一定保得住。万一小骁成了单身汉,以后就得和他相依为命了,也不错,黄土埋脖子了,还能有小骁送终。

  人呐,就得认命,老许自顾自哼戏,手里打着节拍。

  比如这间房子的主人,堂堂正正的正印市长,四年以前跺跺脚,西安也得颤一颤;自打章辟疆一死,苏慕云掌权,就被剥夺权利,掌管一摊鸡毛蒜皮的小事,住处也从内城中心搬到墙边,差点轰到外城去。

  可话说回来,马市长混得再惨,也比孤苦伶仃的老许强得多。远的不说,外城幸存者合用公厕,内城家家都有厕所,清洁组每天收拾。

  一茬接一茬的新人涌入秦鼎,再过两年,知道马市长以前是市长的人都不多了,老许想,闷头吸烟。

  奇怪,小骁怎么还不回来?司机用贡献值换了个太阳能充电器,忙着打游戏,老许伸着脖子朝马市长的房子张望。

  不就进厕所,把排泄物倒进桶里,原路拎出来么?难道贺志骁滑了脚,把马市长地板弄脏了?搞不好得挨一顿打,老许就挨过不只一顿拳脚。

  老许越想越对,推开车门艰难地移下去,架着拐杖朝那边走。相距十多米,他就看见房门开了,贺志骁稳稳拎着粪桶出来。

  “怎么了这是?”老许担忧地问,从门缝瞥见一角深色衣裳,显然是个男的。

  贺志骁无所谓地笑笑,侧过头,让他看夹在耳后的一根香烟。“马市长给我根烟抽。”

  人家有素质有涵养,老许放了心,拄着拐走在前头,“慢着点。”

  一门之隔,望着两位越走越远的清洁工,马市长捂着胸口,心脏跳得飞快。

  人不可貌相,想不到这么个不起眼的残废男人,居然有胆色有手段到这里来,马市长打心底佩服。

  想到苏慕云的狠辣,他忍不住打个冷战。干脆,把姓贺的供出去,连带他的同伴统统一网打尽!

  马市长这么想着,捏紧带着余温的茶杯,很快退缩了:对方倒打一耙怎么办?

  苏慕云信任自己吗?会不会认为是计中计?就算信了,使个诱敌深入的计策把章延广弄死,会不会转过头灭他的口?

  这两年间,章辟疆数位亲信手下都被苏慕云暗下毒手,杀的杀散的散,或者敢怒不敢言。再过几年,还有人记得章辟疆父子吗?

  哼哼,人家章辟疆秉公办事,一心为秦鼎打算,章延广出生入死,带回大量物质,可比只提拔自己人的苏慕云强得多,马市长悻悻的想。

  想起昔日自己的风光,马市长忿忿不平,把杯子墩在桌面。

  要不要赌一把?

  要是章延广进不来,或者被弄死了,他就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反正贺志骁说什么,外人不会信。

  可万一事情成了....他就能重掌权柄,起码不用住在这破地方,昔日手下都笑话。

  章延广及其队员的能耐,马市长是知道的,既然贺志骁进的来,也难不住他们。

  清洁车早已开远,只剩马市长一人左右为难,拿不定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情节略慢,秦鼎属于首屈一指的大基地,我想了想,得详细些,把过程弄得合理点,雷珊为首的十一人无时无刻不在收集信息,打探情况,没法一带而过,好在快完结啦。谢谢看到这里的盆友,鞠躬。戴口罩,勤洗手,注意身体啊感谢在2020-02-14 01:17:35~2020-02-15 01:05: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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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2023年1月17日,陕西西安,秦鼎

  “回来了回来了!”不知是谁在远方大叫,激动地语无伦次:“A队到门口了!”

  埋头整理大白菜幼苗的雷珊一愣。

  波浪卷蹭地跳起来,把头顶塑料布撞得簌簌直抖,喊着“终于回来了”就一头冲出去,冷风顺着敞开的塑料布往里灌。

  原来是寻找物资的人,雷珊也站起身,离开六组大棚的时候不忘拨动两侧炭盆里的炭。

  不光种植组,其他各组成员也听到消息黑压压涌到主干道两侧,再加上陆续赶来的后勤部门,小半个外城沸腾了。

  一辆接一辆的大型货车驶进城门,依次停靠在停车场,车身满是泥泞。雷珊看见胖子老李像个交警似的站在前头指挥,刘苍原也跟着忙活。

  “十一,十二,十三~”每开进一辆,大家就欢呼一阵,越到后面越是兴奋:整整一个冬天的粮食就指望面前这支队伍了。

  可惜只数到十三,欢呼就夏然而止:后面几辆都是越野车和吉普,最后一辆驶进城池之后,大门合拢了。

  才这么点?就算车里装的都是粮食,也不够这么多人吃啊!

  波浪卷失望地差点哭了。“去年也这样,又得三顿饭并两顿了。”

  大人还好,她还有两个宝宝呢!

  不止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才这么点?”“日子怎么过?”“B队呢?怎么还没回来?”

  有老年人叹息:“当兵的也不容易,满地红眼病,这都三、四年了,哪里还找得着粮食?”

  仿佛为了证明这句话似的,先下车的战士走向体检处,后面的人排起长队。老规矩,确定没被感染才能进入内城。

  雷珊默默计数,才一百五、六十人,不少绑绷带、挂夹板,最后两辆车的都有伤残,有人是被抬下来的。

  八成遇到尸潮了。

  围观者再次喧哗,“走那天我看了,明明出去好几百人!”“被红眼病围了!”“听新来的说,外面跟生化危机似的,遍地红眼病,一跳好几米~”“有完没完?老子又不是没见过!”

  有个瘦高军装男人从体检处出来,脸色苍白,肩膀扎着绷带显然伤势不轻。一辆车子已经等在那里,载上他径直驶向内城方向。

  “林远。”波浪卷扯扯她袖子,“里面管事的,苏首领面前大红人。”

  久闻大名了。连这位带队的都受了伤,队伍遇到的艰难可想而知,难怪没什么收获。

  不知是谁嘟囔“人家姓章的可不这样,出去一趟,带回来的粮食堆成山。”有新来的好奇:“谁啊?”第一个人含糊说“以前的,你不认识。”

  听到他的名字,雷珊隐隐约约自豪。

  没盼头了,各组长招呼自己人回去干活,大家都怕触霉头,乱糟糟散了。

  波浪卷愁容满脸,“雷珊,还是你好,没孩子就没孩子吧,要不然天天愁。你说,日子可怎么过?”

  雷珊拍拍她肩膀,“把心放肚子里,地里那么多萝卜白菜呢,养殖组那边也有存货,怎么都能扛过冬天。”

  “那些能吃几天?你倒好了,攀上高枝了。”雷珊去内城的事情,风一般在种植组传遍。不少人觉得她攀上高枝,迟早腾出个位置,开始替亲戚朋友走动。

  波浪卷酸溜溜地用臂弯顶顶她:“以后你吃香的喝辣的,什么都不用愁。”

  按照惯例,无论资源还是食物,优先供应内城,剩下的轮到外城。

  雷珊笑笑,听她又羡又妒地嘟囔“说实话,你老公人不错,你可不能对不起人家”忽然有点感动。

  “喂,吃不饱穿不暖,想出出不去,想进进不来,也没什么好。”她压低声音试探,“昨天我俩还说,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进来,只要熬过冬天,怎么都能活。说实话,我待过的三个基地都比这里舒服多了。”

  听她说过无数遍的波浪卷唉声叹气,想说什么,却又沉默了。她已习惯高墙内的生活,不自由、没希望、规矩多,却能凑合活下去,外面的风带着血腥,令她畏惧如虎。

  “反正也出不去,说什么都没用。”她想方设法安慰自己,又惋惜说:“以前城东城西都有地,每天都送过去种庄稼,当兵的旁边守着,现在不行了,也不知当头儿的怎么想的。”

  忌惮老胡他们呗,雷珊并不奇怪。

  回种植组的路上,波浪卷悻悻地,看看乌沉沉的天色“看这情形,不种粮食不行了。外城没地方了,内城也得拆房砍树了。开春好好表现表现,争取...”

  “如果有机会出去,你走不走?”雷珊不经意地说,朝她眨眨眼睛。“起码比这里住的大,穿得暖,吃得香,自由自在,想去哪里去哪里。”

  “想什么呢?疯了吧你。”波浪卷没当回事,挽起她胳膊,“说,是不是有人勾搭你私奔?我可有家有口的~”

  “私奔”是个贬义词,可雷珊倒盼着章延广早一天出现,二人一马,仗剑桃花,明日天涯--额,回石榴苑好了。

  她都想汉堡了,临行前这家伙像是猜到什么,扒在它身上,谁也扯不开。幸亏娜娜养了黑眼豆豆,还能和它做个伴。

  可惜时候不到,还不是走的时候,她想。

  夜幕降临之后,七、八人聚在王心树家里打牌。蜡烛点了两只,还用圆镜摆在后面,有点像古装剧;从敲三家打到保皇,输的出门跑圈,把邻居都惊动了。

  查夜的来了,挨家挨户敲门,认人,登记。

  大家连忙散了,各回各家,路上正好遇到查夜的:“大冷天的,喝杯茶吧?”

  人家也听说过雷珊,不愿意得罪,站在街面寒暄几句就走了。天寒地冻的,谁不愿早点回家睡觉呢?

  雷珊却没这个打算。

  说说笑笑洗漱一番,应该换睡衣了,她却拿起压箱底的黑衣裳,又把帽子戴好。几分钟后,雷珊整理停当,系紧鞋带,伏在门边:外面静悄悄的,连声狗吠都没有。

  门轴倒过油,无声无息敞开。

  她猫腰溜出去,黎昊晨轻手轻脚跟在后头,不忘关门。

  月亮不知躲在哪里,夜空雾蒙蒙的。城墙和道路两侧燃着火把,经常被雪压灭,巡逻的发现便会点燃。住宅区隔十户燃一根火把,想上厕所得自备手电。

  预先演练过十来次,路线也是商量再商量的,特意卡在巡逻刚刚离开的时间,于是路程相当顺利。

  二十分钟后,两人一前一后摸到外城东南角某处荒地。这里离养殖组不远,为防惊动鸡鸭鹅兔,还远远绕了个大圈。

  相距十多米,一道人影就从草丛中狸猫似的冒出来,瘦瘦高高,正是刘苍原。他比了个“1”的手势,用力朝两人招手。

  随后到的是赵元峰和王心树,两人是邻居,也是同时出门的。第六位队员到来之后,几人打个手势,留三人分散开来放哨,另外三人直奔城墙附近一处不起眼的荒地。

  雷珊问过章延广,当时苏氏父子表现得大公无私的模样,怎么在秦鼎里埋藏武器?

  章延广笑,说任务执行惯了,习惯给自己多留条后路,有备无患;也不全是防备苏氏父子,万一丧尸攻陷基地,众人分散抵抗,多留武器总能多一丝希望。

  仔细打量幻境之后,铲子和菜刀同时深入地面,大力挖掘,不时停下来把泥土拨到两侧。

  用袖子擦汗的时候,雷珊忽然发觉,月黑风高在墙边挖掘,整个过程一言不发,简直像鬼故事了。

  好在结局不算惊悚: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铲尖碰到个硬东西,雷珊心脏砰砰跳动。六只手同时扒土,一个暗沉沉的铁箱逐渐暴露在朦胧月色下。

  够深的,足足有三米。

  钥匙在东南箱角,伸手就能摸到,打开来发现里面满满的。现在可不是细瞧的时候,三人打开背包,一股脑儿装了进去,又把箱子阖上,泥土推回去,又把荒草拉过来,尽量弄得自然些。

  还是刘苍原光棍,推着她往前走几步,不停挥手,自己回到原处背转身,解开裤子小便。

  幸亏带着小原子,雷珊想,跟着黎昊晨隐入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