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枭雄 第88章

作者:赵安雨 标签: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穿越重生

第110章

  2023年1月17日,陕西西安,秦鼎基地

  四把□□、十匣子弹、一个急救包、四把制式军刀、四把多功能匕首、两件防弹衣、两枚□□两枚□□两枚照明弹两枚□□,少量军用杂物,居然还有压缩饼干和矿泉水。

  居然还有□□?军绿色,像颗暗沉沉的大土豆,雷珊有点后怕,用手电照着打量半天,压根不敢碰触,还好,显然是处理过的,很安全。

  军用水壶沉甸甸,费了点力气才拧开,她凑过去嗅嗅,像是还没腐坏。

  黎昊晨则拎着匕首比划:进入秦鼎当天,他的长刀就被收缴,仿佛少了一根手臂,别扭得很。

  除了止血药和绷带手术刀之类,急救包里的其他东西不算常见:像一管牙膏似的注射剂,按章延广的说法,里面是少量吗啡,可以皮下注射;片状兴奋剂,可以刺激神经,进入亢奋状态,激战时刻用处很大;局部麻醉剂(普鲁卡因),受伤时减轻痛苦;还有阻断剂、安眠药物、恢复剂和一小瓶葡萄糖,分门别类装好。

  等这件事了了,不许老胡再碰这些,雷珊想。

  坐在地铺的黎昊晨比她矮一头,被子搭在肩上,有点像超人,声音比蚊子还小:“那家伙不是好玩意,这玩意上瘾就麻烦了。”

  她嗯一声,有点不开心,低声说:“应急的。”

  “行了,明天分了。”搞定一件大事,黎昊晨伸个懒腰,指指外城另一个方向:“就差那边的了,哪天动手?”

  藏在内城的武器就不用想了。

  “这两天不行。”今夜一切顺利,还得观望几天,没有动静才行。把东西一股脑儿收好推进床底,雷珊松口气,小声说“晚安”就躺在枕上,把棉被拉过头顶。

  仿佛一个小世界,手电发出柔和的光。

  从床单底下摸出一张叠着的地图,小心打开来,偌大的秦鼎基地赫然就在面前:方正如棋盘,四方形的围墙把内城外城分割开来。

  住宅分布外城四周,停车场办事处种植组养殖组库房食堂学校幼儿园医务处各占其位,街道四通八达,纵横交错;内城更是详细,上至指挥部、军事处、武器库和医院,下至花房和年博士被软禁之处,各位高层住处也一清二楚--陶娇的功劳。

  地图是按比例画的,尺寸估得□□不离十,各个区域的巡逻和守卫也标了出来,内城中心有几棵树都有标记。

  十一人整整三个月的心血都在这里,再也不可能做的更好,雷珊有种全力以赴过后的空虚和如释重负。

  轻松吗?不不不,最艰难的关卡还在后面。

  明天会下雪吗?不是纷纷扬扬的小雪或者供文人墨客吟诗作对的飞雪,而是鹅毛大雪,能把整个人包裹住,也能令数十个人无声无息潜进秦鼎。

  被这种忐忑不安又热血澎湃的心情影响,第二天组里利用午休时间排练春晚合唱,她怎么也投入不了,时常走神。

  有人早就嫉妒,酸溜溜说:“哎,雷珊,听说除夕那天,你去内城过年?”

  雷珊笑笑,慢条斯理地说:“不止我一个,余校长带队,所有老师都被苏首领邀请进内城参加春晚。往年不也是吗?”

  “往年可没有所有老师,各组出几个代表。”那人悻悻地,又说:“明年你就进去了,可别忘了我们,还等着沾你的光呢。”

  雷珊哼一声:“我在这里干的挺好,可没有挪地方的意思。进去?又不是进局子,大过年的别这么不吉利行不行?”

  平时互相挤兑,关键时刻波浪卷还是向着她的,“哎,谁来要人我都不放--雷珊可是我徒弟,手把手教出来,容易么我?”

  排练晚会、年终总结、评比先进个人、发放福利:每人一套新衣裳或新棉被,或者进库房挑选家具用品。

  波浪卷很失望,比去年更少好不好?哪怕多分点吃的呢?

  总比没有强,雷珊安慰自己,更怀念石榴苑了:宰鸡杀猪,烤羊烧鱼,再做几个蛋糕,包韭菜饺子和红豆元宵,两只狗跑来跑去,围着圣诞树打转--秦鼎没有圣诞节的习惯,更别说圣诞树了。

  时间过得飞快,大年二十八清晨,秦鼎南门大开,几辆臭烘烘的货车依次驶出,前头后面的军车更多,满载荷枪实弹的士兵。

  快过年了,往日严肃的队长放松不少,手下聊得热火朝天也懒得管,在旁边嘿嘿笑:“我媳妇快生了,从大年初一开始休,初十再上班。”

  手下七嘴八舌:“头儿,你可得请客”“你都俩闺女了,这回啊,肯定是儿子”

  谁不想要儿子呢?队长也暗自期盼,“少不了你们的,过百天时候,我找食堂多做几个菜,能来的都来啊。”

  手下A:“头儿,林队能来不?”

  他们是林远直系手下之一,大BOSS能来,自然在同僚中很有面子。

  手下B抢着说:“傻不傻?林队还没好利索呢,差点伤到动脉,玩儿呢?”

  队长郑重点头,压低声音:“平时能来,现在算了吧。悄悄给你们说,可别往外传:林队这次不顺,出去几个月,好不容易弄到些汽油,遇上劫道的....”

  手下A大惊失色:“头儿,开玩笑呢?还有人敢劫咱们?”

  他们可是当兵的!

  队长苦笑:“外面早就乱套了,管你天王老子。吃的都烂了,汽油早被抢光了,只能老老实实种地。林队好不容易把劫道的打跑了,回来路上被红眼病围了,少了一半弟兄,东西也丢了大半....”

  另一辆大车的气氛就祥和多了。

  “小骁啊,除夕春晚散了,带着你媳妇到我家来。”老许摇头晃脑,如今他和贺志骁成了搭档,每班都排在一起,越来越熟络:“厨房小许给我一点面粉,我这还有几个鸡蛋,你让你媳妇弄点韭菜,咱爷俩包饺子。”

  贺志骁自然没意见:“行啊,那也不叫别人,我想想,我再带点酒。”

  老许乐了,酒可是好东西。“得了,我就说你有门路。眼瞧又是一年~”

  贺志骁看看窗外,忽然问:“老许,你看外面这天,又要下雪了吧?”

  “不但要下雪,这雪还小不了。”老许人老成精,经验十足,“去年也是,记得是初三,连下两天两夜,足足四、五尺厚,门都推不开,跟东北似的。我当年哈尔滨出差,冻得耳朵都快掉了....”

  目的地很快到了,军车团团围在外面,一百多名士兵警惕地东张西望,随时准备开枪--防备的不仅仅是丧尸。

  人吃五谷杂粮,自然少不了厕所。秦鼎没有污水管道,更不能就地掩埋,只能每天运到城外。当肥料?算了吧,种植组集体抗议,大家也全票否决。

  喏,有扫帚眉在,脏活儿自然落在贺志骁头上。

  前方是一片荒废已久的洼地,与其说是粪池,还不如说是粪坑。现在还好,夏天苍蝇不断,可恶心人了,回城就得洗澡。

  只见货车门敞开,一只只大桶被搬到平板车上,两人一组推走,不久运着空桶回来。

  贺志骁也拉着一辆板车,老许只有一条腿,走得慢,于是他也不着急。

  回来的时候,他滑了脚,坐了个屁墩,板车歪了,几个空桶滚得老远,连带老许也差点摔倒。贺志骁手忙脚乱往起爬,连车带人扶起来,连声道歉。

  老许摆摆手,弯腰推车,“走吧,不碍事。”

  赶紧干完活儿才是真的。

  太阳逐渐升起,散发清冷光芒,货车和军车陆续走远,周遭恢复往日寂静,数只丧尸在远处徘徊。

  不知过了多久,一辆吉普车无声无息急冲过来,灵敏地甩开数只丧尸,绕个大圈停在货车停留的地方,四位战士敏捷地约下来,背对背靠在一起。

  如果刘苍原在,一定激动地大喊:大嘴哥!石头哥!

  两位战士像一阵风似的直冲粪池,仔细搜寻着道路两侧,不时用树枝拨动什么;另两人原地留守,各自警戒一个方向。

  “有了!”一位战士兴奋地喊一声,随后压抑住,指着一棵歪脖树旁边的泥土:那里插着一根竹管,被踩了一脚的缘故,非常不起眼。

  总算有收货了!挖出来打开,果然塞着几张纸,看上去满是小字。

  一分钟之后,吉普车风驰电掣般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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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2023年1月21日,陕西西安,秦鼎基地

  雷珊是被鞭炮声吵醒的。

  屋角炭盆早已熄灭,小屋冷冰冰的,被窝里的热水袋也是冷的。她舍不得出去,缩成一团打哈欠。

  黎昊晨像寻找虫子的啄木鸟一样出门去了。

  推开房门,她就愣住了:天空阴沉沉雾蒙蒙,满目银装素裹,第一感觉是外城变成一个大大的奶油蛋糕。

  一行熟悉的脚印从自家门口径直往前,朝着厕所去了。

  昨晚就猜到要下雪,可这么大的雪?雷珊茫然伸出右手:一片羽毛般的六角雪花落到掌心,很久才不情不愿消失成水,凉沁沁的。

  难道是今天?老胡能来了吗?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还不够,雷珊镇定地望着黎昊晨那双恐龙似的的大脚印,才两寸厚,到中午必须维持雪量才行,傍晚也不能停。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安慰自己,即使今天不行,还有下次呢。

  除夕直到正月初十都放假,所有人无事一身轻,见面互相拜年,说吉利话;大人给小孩红包,小孩满街乱跑捡碎鞭玩。

  既然是除夕,午餐非常丰盛:肉末烧萝卜、半个虎皮蛋、鸡蛋炒白菜、雪里蕻炒黄豆,海米冬瓜汤。

  汤里的海米比平时多多了!冬瓜块头也大!

  波浪卷的两个宝宝穿红棉袄、红棉鞋,扎红头绳,画了红脸蛋和嘴唇,很像年画上的大阿福--瘦版的。

  事实上波浪卷很担心宝宝们营养不足,长不高可就糟糕了:她自己1.59米,老公也才165。问题以前营养足啊,维生素奶茶补品什么都有,想吃什么吃什么,年年体检;现在宝宝们从幼儿园回来经常喊饿,她和老公的贡献值都换成粮食填他们的小肚子了,生活质量低得很。

  “明年我还得多找个兼职。”食堂人声嘈杂,还播放《好运来》,她无精打采地哄着孩子坐在左右,看看没人,小声说:“昨天我和他吵了一架,一点本事都没有....”

  其实她老公挺老实,也勤快,雷珊安慰:“得啦,你总嫌这嫌那,真换个厉害的老公,你也未必拿得住。等明年吧,我看看有什么机会~”

  波浪卷打的就是这个主意,高兴地哄宝宝:“快说雷阿姨过年好,拜年啦~”

  于是雷珊给出去两个大红包--从食堂换的糖果和巧克力,大师傅们自制,不如超市卖的,也还好啦。

  两个宝宝吃得满嘴是糖,美滋滋地喊“雷阿姨”

  下午和方棠去浴室,洗澡时冻得哆里哆嗦,用炭盆把头发烤干,又用大围巾包裹的严严实实才敢朝家跑。

  雪下得很大,纷纷扬扬落在两个女生面颊,很快化成水。

  方棠吐口白气,小声说,“珊?”

  脚下咯吱咯吱,鞋底冷得象冰,两人不得不趟着雪前进了。

  清洁工忙忙碌碌,扫到街边的雪还不如新落下的雪多,视野中白茫茫一片,有种红楼梦结尾的味道。五花八门的雪人出现在街头巷角,红鼻子和扫帚,孩子们团起雪球,欢笑声冲破云霄。

  雷珊停住脚步,仰起头,睫毛沾满雪花:漫天飞雪席卷翻涌,仿佛一只上古冰龙在高空飞翔舞动,喷冰吐雪。“棠棠,我有种直觉,就是今天。”

  夜幕降临之前,她也是这么跟黎昊晨说的。

  “黎日日,我问了好几个人,照这个架势,明天天黑之前雪是停不了的,比去年那场雪还大。”她伸起一根手指,声音极小:“他说过,从离开那天就开始等,等一场大雪。”

  能隐藏行踪的暴风骤雪。

  黎昊晨有一种解脱了的感觉,满脸欢欣地指指床底,“晚上你进城,小心点。要我接你吗?”

  雷珊摇摇头。“早不了,八成住在陶娇那里了。如果~我是说,如果,你随机应变,小心点。”

  事情商议过不止一次,各种走向和后果也都明白,他比了个“OK”的手势,拥住她肩膀,嘟囔“赶紧完事吧,这TM一天天的,谁受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