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男主当嫂嫂 第51章

作者:九月流火 标签: 宫廷侯爵 爽文 甜文 穿越重生

  谢玄辰和慕明棠从宣德门左面的门道进来,发现宫里乱糟糟的,禁卫调动频繁。然而问禁卫军,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慕明棠皱眉,迷惑不解:“怎么了?”

  “不知道。”谢玄辰不动声色,沉声道,“上去看看。”

  谢玄辰和慕明棠登上城楼,发现楼观上没人,看地上的痕迹,仿佛离开时还很仓促。这就奇怪了,城墙外停驻着一盏高大的龙灯,威风不凡,而观景台上却没人。

  谢玄辰随便揪了个小太监,问:“这到底怎么回事?皇帝皇后人呢?”

  小太监哆哆嗦嗦,说道:“奴也不知道,只知道官家和娘娘去安全的地方避着了。”

  而这时,亥时至,广场上的人不明所以,见城楼上隐约还有人走动,就照常点灯。慕明棠正在听谢玄辰问话,忽然身边一亮,她惊讶地回过头去,就见到一条龙次第亮起,威风中带着仙气,仿佛即将要腾空而起。

  而这时,楼下百姓纷纷鼓掌,欢呼:“真龙下凡,天佑我朝。陛下万岁,皇后千秋。”

第65章 弄巧

  皇帝皇后去哪儿不是前呼后拥,现在和妃嫔皇子挤在一处,十分狼狈。五公主年纪小,不住问自己母妃怎么了,被母妃慌忙捂住嘴巴。而另一个年纪小的皇子就控制不住了,他被哇的吓哭了。

  孩子的哭闹声尖利刺耳,听着人心慌。他的生母和奶嬷嬷慌忙去哄他,然而越着急越哄不住。正在众人人心惶惶时,忽然见外面传来光亮。

  城门的方向,一条龙渐渐亮起,火光冲天,煊赫非常。

  皇帝脸色又惊又疑,狐疑地看向蒋明薇:“晋王,晋王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玄济也紧紧皱着眉,其实他也不知怎么了。把众人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把皇帝太后支使得团团转,要是最后不能拿出个说法来,连谢玄济也难逃一劫。

  谢玄济只能寄希望于蒋明薇确实手里握着底牌,她总不至于蠢到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吧?谢玄济不敢接皇帝的话,只能回头,希望蒋明薇说出些什么来。

  可是谢玄济一回头却发现蒋明薇也一脸吃惊,仿佛事情完全出乎她的预料。谢玄济心里立即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而这时,一个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跑来:“官家,奴才总算找到您了。安王殿下已经回来了,刚刚还在城楼上问,官家和娘娘们都去哪儿了。”

  皇帝脸色微变:“他现在在城楼上?”

  “是。”

  这回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皇帝脸色沉下去了,一时间都没人敢出气。皇帝回头扫了谢玄济和蒋明薇一眼,又扫向惶惶不安、形容狼狈的后宫众人,怒不可遏:“荒谬!”

  皇帝热衷权术,素来情绪内敛,对谁都一副和气模样,他有这样强烈的感情波动实在罕见,可见真的气狠了。他用力地一甩袖子,两手背在身后,阴沉着脸向宣德门走去。

  谢玄济神色也变了,皇帝盛怒,最后显然都是堆算到他的头上。谢玄济忍着气瞧了蒋明薇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慌忙追着皇帝而去。

  皇帝走后,其他声音也嗡得一声轰鸣起来,众人都在相互说话,脸上各有不平。皇后阴沉着脸走到蒋明薇面前,语气冷得可以结冰:“你最好给本宫一个解释。”

  蒋明薇嗫嚅,许久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此事千真万确,我明明听到,有人欲在庆宁宫放火。”

  “什么?”太后一听这句话激动了,她惊怒非常,指着蒋明薇骂,“混账东西,哀家哪里对不住你,你竟然如此诅咒哀家?”

  太后骂完,还是气得不行,连灯也不看了,狠狠摔袖子回宫。

  蒋明薇在惹恼了皇帝、皇后后,现在又成功得罪了太后。

  太后离去,其他人目光各异地看了皇后、蒋明薇一眼,也纷纷告辞。等人散了一半后,皇后恨恨骂了句“糊涂”,就匆忙往门楼赶去。

  皇帝今日气得不轻,还当着后宫诸人的面盛怒而去,恐怕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皇后和谢玄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皇后是婆婆,蒋明薇不敢不跟着,连骂她也只能忍着。蒋明薇跟在后面,内心也觉得很委屈。这是怎么了?明明,亥时时宫里已经失火了,这盏龙灯最后也没有点亮。

  为什么?

  蒋明薇跟着皇后赶到宣德门楼观时,许多人已经在了,上面的气氛并不好。皇帝站在最中间,旁边跟着谢玄辰,虽然大伙都在说恭维话,也不见皇帝脸色好转丁点。

  也不能怪皇帝黑脸。象征着真龙下凡的巨型龙灯点燃时,是谢玄辰在场,底下百姓欢呼时,也是对着谢玄辰。

  这简直是稳准狠戳到了皇帝的肺管子,忌讳什么,就来什么。

  慕明棠知道他们俩抢了皇帝皇后的戏码,现在非常识趣地站在一边,安静地当壁花。皇后上来后,眼见皇帝对着她全无好脸,可是还不得不强笑着,赔小心道:“官家,小孩子咋咋呼呼,听风就是雨。晋王妃断没有胆量敢欺骗您,应当,是误会了。”

  说完皇后自己都觉得难堪,误会,现在是一句误会就能扯过去的?皇后现在也不敢说皇帝是真龙天子上天受命之类的话了,讪笑着陪在一边。

  反倒是谢玄辰,镇定自若,神态坦然,一点都不觉得为难。又不能怨他,他上来的时候,城门上确实没人。点灯不是谢玄辰授意的,皇帝躲走也不是他逼的,天意就是如此巧,能怪谁?

  皇帝好歹心术深沉,深呼吸几次,调整好脸上神情,依然是一副和气老好人的样子。他笑着问谢玄辰:“安王与安王妃出去逛灯市,与民同乐,想来乐趣无穷。这一路可有收获?”

  “谢陛下关心,”谢玄辰慢悠悠说,“与民同乐不敢说,不过论起收获,倒也有些。”

  “哦?”皇帝笑问,“能被你称为收获,想来必是不凡之物。不知道是什么?”

  “路上顺手抓了几个奸细,党项人,应当是西夏派来的,但也不排除是吐蕃藩部栽赃西夏。”谢玄辰不紧不慢,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悠悠道,“一个十三个,除去当场死了一个,其他都是活口。已经被禁卫军押到大牢了,等上元假过去,让兵部审一审,估计有惊喜。”

  皇帝最开始还装着笑意,后面越听表情越凝重,后来已经完全收敛了笑。

  “此话当真?”

  “人就在大牢,抓人的禁卫军在城楼下等着,皇上派人去问一问就知道了。”

  皇帝一脸严肃,立刻唤太监过来,去下面传禁卫军。

  蒋明薇站在皇后身后,全程不敢吱声。直到听到谢玄辰的话,她才露出些惊异之色。

  蒋明薇忽然生出一种不妙之感,谢玄辰所说的奸细,该不会正是剧情中放火的那一批吧?

  就算真的是,他们也该在东华门伺机放火,为何被谢玄辰撞到了?蒋明薇难以置信,忍不住问:“安王是在何处找到的奸细?”

  找到?谢玄辰轻轻瞥了蒋明薇一眼,这个词,用的可不寻常。

  这话皇帝都没问,倒是被蒋明薇插话了,皇后用力瞪了蒋明薇一眼,神情尴尬的都要立刻跪下请罪。

  “官家……”

  皇帝抬了下手,皇后立刻不敢再说了。皇帝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语气沉沉:“先听安王怎么说。”

  谢玄辰收回目光,随意道:“在朱雀门御街旁的一条辅街上,离太常寺不远。”

  竟然是宣德门和朱雀门这一条线,和东华门完全在两个方向。蒋明薇不知不觉皱眉,她原本以为谢玄辰也是重生知道剧情之人,可是听他所说的地址,与剧情中完全不一样。他若真是重生,应该去东华门等着才对。

  那就是说,他并非重生,也并不知道今日会发生什么。这就更奇怪了,白天时所发生的一切都一模一样,为什么最后会造成这么大变故?

  皇帝听太监附耳片刻,得知禁卫军确实在谢玄辰所说这个地方抓到了人,谢玄辰的话分毫不差。既然此事是真的,皇帝也生出许多疑问来:“安王,你为何知道那是奸细?”

  慕明棠一直安安静静地听着,当一朵合格的壁花,听到这句话,她脸上才露出些微妙的表情。

  “这个呀。”谢玄辰笑了一声,眼神倏地变得不屑,“他们有眼线埋伏在宣德门广场,见我从宫里出来,就一路跟着。后来,他们寻机会制造了起撞车,把我和禁卫军隔开,大概是想趁机劫持我。”

  听到这里,在场所有人都露出和慕明棠一样的神情。谢玄辰冷冷笑了一声,讥讽道:“所以,他们就在牢里躺着了。”

  皇帝都说不出话来。支开禁卫军,劫持谢玄辰……真是不知者无畏,也是敢想。

  蒋明薇大概明白了,又觉得不明白。难道,这一世所有的变故,都是因为谢玄辰?

  前世奸细潜伏在宣德门,那时谢玄辰不在,慕明棠也不是安王妃,自然没有任何人下楼出宫。奸细一边盯着城楼,一边按计划放火,可惜皇帝身边守卫太森严,他们没找到机会行刺,只能作罢。

  但是这一世,谢玄辰和慕明棠众目睽睽之下离开,宫廷众人看得清楚,外面的人当然也能看清楚。就算是傻子,也该知道这两人身份不凡,必是皇族,所以这些奸细改变了计划,改为尾随谢玄辰。等确定了谢玄辰当真是个王爷后,他们就打算劫持谢玄辰,用一个王爷作掩护,混进禁宫。

  更巧的是谢玄辰长相还十分具有迷惑性,奸细只以为这是一个养尊处优、细皮嫩肉的草包王爷,谁能知道,彻底翻车了呢。

  他们被当场卸掉行动能力,放火一事,当然也就不了了之。

  蒋明薇似懂非懂,而这时,城楼上起风了,吹的众人衣襟猎猎作响。

  所以,前世那场大火,其实是天时地利人和样样齐聚。后来能烧成那样,连天气都出了不少功。

  今夜出现不少变故,现在还有党项奸细落马,皇帝再无心思看灯。正好此时起风了,皇帝借故,让众人散了。

  谢玄辰率先带着慕明棠回家,下楼时,慕明棠经过蒋明薇,见蒋明薇脸色极其不好,在风中简直摇摇欲坠。

  蒋明薇这次,算是摊上大事了吧。

第66章 游园

  上元节过去很久,慕明棠怀着某种阴暗的心思,特意留意隔壁的动静。可是一连好几天,风平浪静。

  奸细的事自然被牢牢压着,无论审理出什么结果,都只有兵部和皇帝知晓。百姓依然沉浸在节日的狂欢中,上元连着五天,灯火通明,普天同乐。

  在上元节上大大出了风头的晋王府,如今也安静得过分。慕明棠没有看到戏,说不失望是假的,可是后来想想也是,皇帝要脸面,总不可能公开斥责儿子儿媳。毕竟上元献灯这么风光的事,皇帝和后宫一家子却疑神疑鬼,狼狈地躲在偏僻宫殿里,以致于误了献灯……传出去,即便是被晋王妃煽动的,皇帝脸面也不好看。

  所以,明面上皇帝并没有说蒋明薇什么。谢玄辰和禁卫军果真抓到了奸细,蒋明薇说她在宫里偷听到了奸细密谋放火,道理上也说得通。至于情理上皇帝信不信,那就见仁见智了。

  慕明棠没有看到热闹,略有遗憾,却并不怎么失望。凡事不能只看眼下,对于一个爱面子的君王,还有什么比让他丢了面子,更犯忌讳?

  皇帝现在看着按兵不动,并不追究,反而比明着斥责更不妙。不怕皇帝生气,怕的是皇帝在心里存芥蒂。若只是惩罚,皇后和晋王一系大不了这次丢些脸,也就过去了;若皇帝记在心里,更甚者在情感上对晋王评价降低,那以后,有的是他们小鞋穿。

  蒋明薇大概也知道自己弄巧成拙了,上元节回府后就称病,听说连管家也不大理了。谢玄济同样在家读书修习,不再如前些日子般连轴赴宴,连皇后如今在宫中,都十分低调。

  慕明棠还听小丫鬟说,大年初一被禁了足的怜菡姨娘,安分了半个月后,这几天又跳起来了。蒋明薇给谢玄济捅了这么大篓子,如今在皇后、谢玄济面前十分低声下气,根本没有底气管侍妾。晋王府如今,可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热闹极了。

  然而无论朝堂如何角力,后宫如何斗争,都不能阻挡春天的脚步。过了二月二,最后一丝年味也散了,而这时,春天也来了。

  一场春雨后,故草发新芽,京城里各式各样的游园会也一同冒了出来。

  慕明棠早早就和祝太太约定好了日期,等到了日子,她乘车从王府出发,在游园会门口和祝太太一家碰面。

  换成普通王爷,误打误撞应承了上元节送给皇帝的龙灯后,必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引了上面的猜忌。但是谢玄辰和慕明棠没这些担忧,他们不怕引猜忌,因为皇帝本来就在猜忌他们。

  零和十差别很大,但是到了九十和一百,也就没什么区别了。慕明棠依然从从容容地挑了帖子,出门去踏春。

  祝家众人都知道这次聚会的重要程度,一大早嫡庶几个女儿就聚到祝太太屋里,出发时前所未有的准时和顺利。祝太太不敢让慕明棠等,早早就带女儿们等在游园会门口,过了一会,一辆高大华丽的马车辚辚走近,祝太太一看,连忙提醒女儿:“快站好,安王妃来了。”

  慕明棠在车上就注意到祝太太和祝家几位小姐了。年轻的姑娘们打扮的清一水娇艳,放眼望过去,简直如柳条上的嫩芽一般惹人注目。等车停稳后,慕明棠下车,正好看到祝太太带着女儿们向她走来。

  慕明棠笑道:“祝太太。”

  “妾身给王爷、王妃请安。”祝太太说完,她身后几个姑娘也齐齐给慕明棠行礼,“王爷王妃万安。”

  “快请起。”慕明棠虚扶了一下,说,“我们来迟了,有劳祝太太久等。”

  “哪有,我们也刚刚下车。”祝太太说完,看向慕明棠身后的谢玄辰,语气略有些放不开,“安王殿下也来了。这怎么好意思,小女贪玩,竟然劳动了你们两位。”

  “祝太太这是说哪里话,分明是我想出来踏青,有劳祝太太和几位姑娘陪着我罢了。”慕明棠说完,低声解释了一句,“我本来打算自己出来,但是他非说危险,硬是跟着一起来。就是因为他,我才来迟了。”

  行程里忽然多了一个人,总是要和祝太太说清楚。祝太太也是有家有子的人,一听这话就懂了:“妾身明白。她们几个今日全是托了王爷王妃的福,能来这里长见识就已经是万幸,王妃和王爷玩的尽兴就好了,不必顾忌我们。”

  祝太太一副我懂的表情,慕明棠几次想解释,都默默放弃了。算了,这种事情说不清楚,只会越描越黑,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慕明棠又和祝太太寒暄几句,就一同往马球场里走去。这个马球场宽阔平整,里面草木扶苏,亭台雅致,中间围有一大块马球场,旁边还有捶丸、投壶、射箭等种种玩乐之地,是专门开辟出来给达官贵族们游玩的。

  主办这次游春宴的是一位闲散侯爵夫人,她是东京里有名的交际花,热衷交际,交友广阔,对操办宴会之类的事十分熟练,而且手段圆滑,什么客人都能招待得妥妥帖帖。所以只要是她举办的宴会,京城中人都会给些面子。

  慕明棠就是看重了侯爵夫人是个老手,宴会上既不会闹出幺蛾子,结识的人又多,什么层次的人脉都有些,所以才挑中了她的帖子来赴宴。这个层次的宴会最适合祝家这种刚来京城、根基不深的武将人家,侯爵夫人认识的人这么多,管够祝太太给嫡女庶女挑婿。如果慕明棠带他们去王孙公卿的宴会,反而不美。

  慕明棠和祝家女眷一同入场,此时园内的人们瞧见门口又进来一群女子,衣裙飘飘,明媚鲜艳,都和身边人谈论:“这又是哪家的女眷到了?这么多年轻漂亮的女眷,按道理不会籍籍无名,怎么以前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