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第324章

作者:天泠 标签: 穿越重生

  “……”楚青语难以置信地瞳孔猛缩,那震惊的表情在说,这这不可能!

  她急忙再追问道:“母亲,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封驸马呢?”封驸马为什么没有出手杀了安平?

  成氏看着楚青语的眼神愈发古怪了,道:“封驸马得了癔症。”

  楚青语踉跄地退了两步,脸上血色无,樱唇微颤,心道:不对,这不可能!

  安平为什么没死,反而驸马封预之得了癔症?!

  楚青语的眼眸明明暗暗地变化不已,浑身也如筛糠一般颤抖了起来。

  自打被皇帝下旨赐婚后,楚青语就再也没想过去“救”安平,而是想用这件事来挽回自己的命运。她特意找到机会和母亲说,自己在预知梦里看到安平会死,就等着安平死了,母亲就会相信她,然后母亲就会帮她求得祖父的谅解与支持。

  只要祖父肯出面,这旨赐婚肯定是能够解除的。

  她心心念念地等待着,期盼着,这是改变她如今命运的唯一的机会……

  但是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楚青语的嘴里无声地呢喃着,再次看向了成氏,希望她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

  成氏看着几步外的女儿,肩膀似是微微垮了下来,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又道:“语姐儿,一刻钟后我们就出发,我还有事,你赶紧准备一下。”

  说完,成氏也不等楚青语应声,就毫不留恋地转身又出去了。

  楚青语只觉得脚下一软,瘫软地跌坐在后方的一把圈椅上,一脸难以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她不明白,为什么又改变了?

  明明前世不是这样的,明明安平会死,明明封炎会……

  楚青语突然想到了什么,瞳孔猛缩,右手更是下意识地抓住了扶手,手背上青筋凸起,甚是可怖。

  是不是因为她之前曾经善意地提醒过封炎一次,所以,这一次她的一句话又改变了安平的命运?!

  房间里,静悄悄的,一片死寂,除了楚青语外,没有其他人。

  “簌簌簌……”

  一阵狂风自窗口吹来,吹得楚青语颊畔的青丝疯狂地飞舞起来,窗外庭院里的树枝在风中张牙舞爪,那重重叠叠的树影仿佛群魔乱舞般。

  楚青语直愣愣地看着窗外,似乎是痴傻了,又似乎是魔障了。

  她不由想起了那宛若梦境的上一世,她与表哥成聿楠的举案齐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喃喃道:“为什么我会把日子成了这样?”

  窗外璀璨的旭日初升,晨光和煦,可是,楚青语却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浑身冰冷刺骨。

  她的人生,往后还会剩下什么?

第255章 论嫁

  辰时一刻,圣驾起驾,绣着五爪金龙的天子旌旗在最前方摇曳而去。

  跟在皇帝后方的是皇族宗室们的车驾,然后是勋贵重臣,按着按地位高低如众星拱月簇拥在御驾的后方,浩浩荡荡地离去,马蹄声、车轱辘声与士兵的踏步声隆隆作响,如那连绵不断的闷雷般。

  众人皆是心情激越,无论是骑马的人还是马车里的人,一个个都是神采焕发。

  马蹄飞扬之间,众人谈笑风生,说笑声不绝于耳,所经之处惊得一片雀鸟乱飞……

  “呱呱呱!”

  一辆青篷马车内,一只小黑鸟听到车外小伙伴们的声音,一边兴奋地叫着,一边用鸟喙掀起窗帘一角就想飞出去,只是被车厢里的几只素手无情地按住了窗帘,拦下了。

  “小八,别闹!”

  端木纭罕见地轻斥了小八哥一声,小八哥顿时就蔫了,可怜兮兮地缩到了车厢的角落里,用一边的羽翅掩着鸟首,一副“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们”的小模样。

  端木纭和端木绯姐妹俩无语地彼此对视了一眼,对这只鸟有些一言难尽。

  她们平日里从不拘着它,也就是因为今天是在路上,生怕它一个忘形就飞远了,傻得找不回车队来,所以才没让走。

  赌气的小八哥一不小心就在马车规律的律动中呼噜呼噜地睡着了,这一觉醒醒睡睡地直睡到了傍晚扎营时,端木绯就由着小八哥自己去放飞撒野了。

  然而,小八哥就像是断了线的纸鸢似的,一去不复返,一直到晚膳时,它还没有回来。

  这下,端木纭和端木绯都着急了,也顾不上用晚膳了。

  姐妹俩带着丫鬟分头去找小八哥,问了周围的人,又就近去小八哥爱去的树林里找了一番,眼看着夕阳落下了大半,天空半明半晦,原本青葱的树林在昏黄的天色下显得一片幽邃,树影在晚风中张牙舞爪地摇动,斑驳陆离,越发显得静谧清冷。

  小树林中,只有端木纭主仆俩喊着“小八”的声音回荡在四周,夕阳低沉,很快,天空中只剩下了西方的最后一抹橘红。

  树林的尽头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残余的夕阳染得一半湖面呈现深深浅浅的金红色。

  “姑娘,要不……”

  紫藤正要提议回头,就听前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道大红色的身形从树后走出,惊得紫藤把没说出口的话霎时咽了回去。

  端木纭在短暂的惊愕后,对着来人莞尔一笑,“督主。”

  岑隐微微颔首,“端木姑娘可是在找你家的八哥?”他一边说,一边信步朝端木纭走来。

  端木纭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想来她是打扰到岑隐在此赏夕阳了。

  岑隐抬眼看了看昏黄的天色,天色不早了,等再暗下去,想要找一只黑色的小八哥,就更难了。

  “端木姑娘,这里赏夕阳不错,姑娘不如在此小坐一会儿吧。”

  岑隐抬手做了个手势,后方的一棵大树后就悄无声息地走出一个小內侍,作揖行礼后,匆匆去了。

  “真是麻烦督主了。”端木纭知道岑隐这是吩咐下属帮着找小八哥,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上次小八哥还抢了岑隐的荷包,这一次它又给岑隐添麻烦了。

  岑隐只是微微地抿唇一笑,神情悠闲,仿佛根本没放在心上。

  对方越是轻描淡写,端木纭越发替自家小八哥感到惭愧。她清了清嗓子,亡羊补牢地补充了一句:“其实,小八它平时挺乖的。”

  说完后,连她自己都觉得这句话有些无力。

  小树林中依旧幽静,只有风吹湖面与树叶的沙沙声不绝于耳。

  而营地的四周却像是一锅快要被煮沸的热水般骚动了起来,那些东厂番子一个个行动起来,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得不少姑娘赶紧躲进了营帐中,还以为这是东厂又要搜查抄家了……

  没有人知道东厂这次领的新差事不过是寻找一只小小的黑鸟而已。

  端木纭陪着岑隐在湖边等消息,没一会儿,她就见识到了东厂雷厉风行的办事效率,每隔一刻钟就有人来禀告搜查的进度。

  以营地为中心,东边的竹林、东南方的山坳、南边的小村子……

  随着夕阳在湖面上不断地下沉,端木纭不禁越来越担忧,眉头紧蹙。

  一旁的小內侍似乎是看了出来,得意洋洋地安抚道:“端木姑娘,您就放心吧。谁不知道我们东厂无论想找什么,上天下地,任它插翅也别想飞走!”

  岑隐目光淡淡地斜了那小內侍一眼,狭长魅惑的眸子里似有清冷的流光掠过,那小內侍被自家督主看得心口一寒,迟钝地意识到那只失踪的小八哥还真是“插翅”能飞啊!

  小內侍尴尬地干咳了两声,幸好,这时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伴着一个激动的声音:“找到了!督主,找到了!”

  端木纭和那个小內侍皆是精神一振,尤其是小內侍暗暗地抹了把冷汗,幸好他们没给督主丢人!

  这场寻鸟的骚动来得快,去得也快,东厂出动短短不到半个时辰,就由一队人马传来了好消息——

  蠢鸟……不,小八哥找到了!

  小八哥倒不是因为贪玩忘了回家,它是被猎人置于一片野树林中的兽夹夹住了翅膀,一个铁齿穿透了它的翅膀,鲜血自伤口染得它的羽翅湿漉漉、蔫巴巴的,小家伙可怜兮兮地“呱呱”哀嚎不已,一番挣扎后,一根根黑色的羽毛凌乱地掉了一地。

  那小可怜般的模样看得端木纭可心疼坏了,端木纭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岑隐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解开了兽夹,“咔擦……”

  重获自由的小八哥立刻蹦跳起来,扑棱着想飞,可是它的右翅受了伤,哪里飞得起来,跌跌撞撞,看着就像一只落汤鸡一般。

  “小八没事的!你会好起来的。”端木纭急忙把小家伙捧在了手心,温柔地摸着它的颈背,安抚它的情绪……

  小八哥在端木纭的掌心里瑟瑟发抖,“呱呱”地叫着,声音都有些沙哑了,似乎在抱怨,又似乎在告状,又似乎在申述自己的委屈。

  “呱呱呱……”

  “呱呱呱……”

  等太医院的黄院使急匆匆地赶到端木家的营帐,看到他的新病患时,心里顿时有一万匹马奔腾而过,心道:他们是太医院的太医,又不是御马监的还兼管兽病……

  可是谁也不敢对岑隐说不啊,一群太医围着小八哥,由擅长外伤的张太医出手,清理伤口,用上了最好的伤药,再以白纱布包扎起来。唯恐八哥去啄伤口,他们还特意给它多包了几层,直包得右翅比左翅足足大了一倍。

  “张太医,小八的翅膀能养好吧?”闻讯赶回来的端木绯紧张地看着张太医问道。

  她的身后还如影随形地跟着一道颀长的身形,正是封炎。

  封炎是听暗卫来禀说,小八哥失踪了,所以特意跑去陪端木绯一起找小八,可是他前脚才到,后脚东厂的人就跑去给端木绯传话说,小八哥找到了。

  封炎不动声色地瞪了桌子上的小八哥一眼,这只小八,没事就给蓁蓁添麻烦!早知道当初他应该好好调教了,再送给蓁蓁的。

  可怜的小八哥感受到了某道嫌弃的目光,整只鸟愈发萎靡了,觉得鸟生无望。

  “它的运气不错,虽然被兽夹的铁齿穿透,但是正好没伤到骨头,等翅膀上的伤口长好了,应该就没事了。”张太医擦了擦额头的薄汗道,只想快点打发这只鸟祖宗。

  之后,几位太医诚惶诚恐地与岑隐寒暄告退,跟着就一溜烟地跑了,快得端木纭和端木绯都没机会跟他们道谢。

  帐子里静了一瞬,只剩那帐帘在半空中微微晃荡着,簌簌作响。

  “端木大姑娘,四姑娘,”岑隐微微一笑,昳丽的脸庞在橘黄色的烛光映衬下闪着珍珠般的光泽,“天色不早,我就不打扰了。”

  此刻夕阳早已完落下,外面一片漆黑与宁静,只有低低的虫鸣声偶尔似近还远地传来。

  封炎依依不舍地看着端木绯,真想再多留一会儿,可是现在天色已晚,他再待下去,也有些不合适了,只能也出声告辞。

  送走了岑隐和封炎后,姐妹俩又回了帐子,端木纭颇有感触地对着端木绯又感慨了一番。

  “蓁蓁,东厂的人真好啊,帮我们找到了小八!”

  “可惜外人对东厂多有误解,照我看,那日东厂搜了烟波阁,那定然也是事出有因,否则皇上最后怎会反而罚了耶律琛呢!”

  端木绯听着只能微笑以对,眼神却是有些复杂,总觉得姐姐似乎在“某一条路上”一去不回头了。

  “姑娘,奴婢给小八铺好窝了!”

  随着紫藤的一句话,帐子里的姑娘们围着蔫巴巴的小八哥忙忙碌碌起来。

  蠢鸟这次遭了大罪,端木绯也顾不上骂它了,姐妹俩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了填满了干草的竹篾里,围着小家伙好一阵嘘寒问暖。

  小八哥彻底地蔫了下来,在竹篾里缩成一团,既不叫,也不出来见人。

  端木绯起初还以为它是痛的,等当晚涵星带着一堆鸟食来探望它时,它一下子从篮子跳出来,躲到了竹篾后,非要把包扎得鼓鼓的右翅膀藏起来时,端木绯才明白,它这是嫌自己丑,见不得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