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烬霜
“夫人你别这样说,是我的错,是我让娘和行戈失望了。现在已经找到了他们,我还有后半辈子的时间能够补偿娘和行戈,还有我们的儿媳与孙儿。”岑王同样一脸痛苦,他轻轻的捧着岑王妃的脸,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夫人别哭,你哭得本王心如刀绞,恨不得背上你那一份的苦痛。”
“老不修的。”岑王妃终于破涕为笑,她推了推岑王的手,对方顺从的将她放开来,“现在还等什么,赶紧去找行戈去!”
“现在……可能还走不了。”岑王一脸的为难。
“怎么了?”
“对于行戈和娘的归来,皇上还另有安排。”
岑王妃心里咯噔一下。
别人是以为行戈和娘真的是病逝而去,可当今天子是什么人?心智计谋人脉都是最顶尖的,他能猜不出娘和行戈是为什么而离去的吗?
平日里皇上对岑王再亲厚她都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先帝的悲剧不正是功高盖主引起的祸端吗?伴君如伴虎,她日夜担心着哪一天岑王会被当今圣上视为阻碍而除去。
而现在娘和行戈的行为,无疑会触怒圣上。
想到此,岑王妃冷汗都下来了。
她心中悲凉一片,难道她的孩儿才刚找回来,就要离她远去了吗?
“王爷,如若不成,我们一家便去那山林之地隐居,做闲云野鹤,也好过让孩子受苦!”
岑王有点茫然,“可是我们不就是要把娘与行戈,还有我们的儿媳孙儿接回来不让他们受苦吗?”
看他的模样,似乎是有哪些不对?
岑王妃茫然的看着岑王,岑王茫然的回视着自己夫人。
两个人面对面表情奇怪的站了半晌,才在丫鬟的唤声中回过了神。
“王爷王妃,茶来了。”采薇和采苹站在门口弯腰行礼等着。
“进来吧。”
等岑王说了这句话之后,采苹抢先就踏进了前厅大门,朝着岑王爷的位置身形步履轻柔的走了过去。
采薇跟在后面皱了皱眉,没说话,低眉顺目的将茶端给了岑王妃就退出去了。
岑王妃坐了回去,端着茶盏的手都有些抖,差点将一盏滚烫的茶水给漾了出来。
岑王看得心一抖,伸出手就直接端着茶盏给她放桌上了。
“嘶……你小心点。”他拢着手没让岑王妃看到他几根烫红了的手指,眉毛一竖显然已经是有了怒意,“这么烫的水也敢端上来,我看就该把这两个丫头发卖出去!”
岑王妃心里急切,“先别说这些了,你就告诉我,皇上想要做些什么?”
“三天后会有御赐牌匾的队伍由我护送,我会跟着牌匾的队伍一起走。”
“什么牌匾?”岑王妃有点懵,就这样随意一个护卫队长便能做的事,需要劳烦他堂堂一个一字并肩王吗?
“是给咱儿媳妇的!”岑王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无比的骄傲自豪,“咱们这儿子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不声不响就娶了个厉害媳妇,夫人你是不知道,就咱们儿媳的这功劳,著碑立像流传百世都不为过!”
“这么厉害……”岑王妃惊讶得睁大了眼睛,“不行,还要三天太久了,我等不了了,王爷,你给我一些人让我先去,若是能赶上孙儿的出生那便再好不过了。”
岑王脸上的笑顿时僵在了脸上,他不可思议又委屈,“夫人你不跟我一起走?!”
岑王妃信念坚定起来谁也改不了,“对,我先去!”
……
还想着赶上孙儿出生的岑王妃绝对想不到,她家的两个孙子此时此刻已经开始尝试用着软绵绵的四肢到处开始爬了。
在岑行安接受了两个孩子天赋异禀之后,两个心大的父母就让岑行安见识到了小宝宝身上是怎么长出褐色的枝条和嫩绿的叶子,差点没把这孩子吓得心肌梗塞。
起因源自于两个孩子,应该特指小岑清,在小床上困了大半个月之后实在是无聊得冒烟了,就趁着家里大人不在的时候暗搓搓的撺掇着自家疼她的哥哥从小床上翻了下来。
有小藤的帮助,两个孩子顺利的从足足有成人半身高的小木床上翻下来,开始了变成人之后的第一次行走尝试。
做人和做树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做树的时候有着深深扎根于土地的根系帮助,两棵小树苗长得笔直又挺拔,可或许是因为父亲的血脉是正宗的人类的缘故,本来植物人从植物变成类人态之后本质是不会发生改变的,可两个小家伙变成人之后却是全身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支撑。
还没开始迈步就脚下一软跌在了地上。
在两三次尝试之后,小岑康佛系的放弃了,坐在床脚靠着床柱安安静静的准备继续睡觉。
可小岑清是谁,唯我独尊脾气火爆,暴打老爹脚踹小叔,怒从心起之后她干脆的就让一条腿上蔓延出数条树根来,走一步先让树根稳准狠的扎根在地上,这样一步一步稳稳的往前走。
然后这两天对着两个孩子分外殷勤的岑小叔就推开了门,看着小侄女胖乎乎的小腿上长出来的一根根在空中张牙舞爪狰狞恐怖如同怪物的触手一般的东西——
眼皮一翻,“噗通”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晚上还有一更,肝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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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噩梦
岑行安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幽深洞穴之中, 有滑腻冰冷的长条状物体从他的脚边擦过,他只觉得脊背发凉浑身颤抖,想要逃跑然而抖着腿却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等到好不容易从噩梦中醒来, 还没来得及擦一把冷汗, 就听到软软糯糯的小奶音在叫他。
“小叔, 你做噩梦了吗?”
一见是小岑清正趴在床边, 只露出一个头在看着他,懵懂可爱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岑行安顿时就从恐惧与害怕中走了出来。
他对着小岑清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小叔没事,清清别担心。”
真是只要看着玉雪可爱的小侄女,心情就能变得很好呢。
他看着小岑清白白嫩嫩的小脸蛋,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只是看着看着他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他的床虽然不算高, 却也不是一个刚出生半个多月的小婴儿能够够的上的,哪怕她天赋异禀出生便会说话, 可身体条件身高在这里。
岑行安直起了身往床边探头看了看,就看到他家小侄女的脚下,弯弯盘旋的树根,一头扎根在地底, 另一头却在那雪白又胖乎的肉里!
岑行安:笑容逐渐消失。
“啪叽”一声, 他往床上一倒,再次昏了过去。
……
“小叔,你做噩梦了吗?”
再次睁开眼睛,岑行安目光复杂的看着房顶, 由于建造得太过仓促, 房顶上竹片堆砌的痕迹很是明显,他想起了他做的两个梦, 都是源自于身边这个探着头说话细细软软会甜甜的叫他小叔的小家伙。
等等——
探着头?!
岑行安猛的偏过头,和露出一个头的小岑清恰好对上了眼,小岑清先是一愣,然后眉眼弯弯的笑了,他张开嘴正准备说什么,就见她的小叔岑行安忽然尖叫一声捞着被褥就将自己埋起来。
“啊啊啊啊快醒过来快醒过来我不要再做梦了!!!”
“岑行安你什么毛病?!”属于英伟男人的磁性嗓音带着满满的不耐烦,并且“唰”的一声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道掀开了岑行安攥在手里的被褥。
岑行安委委屈屈的从床上抬起头,犹犹豫豫了好半天才开口,然后一开口岑行戈就差点没忍住想动手,“哥,你是真的吗?”
“我揍你一顿试试看痛是不是真的?”岑行戈单手把小岑清抱在臂弯里,另一只手扬了扬拳头。
却不想岑行安却是表情一变,激动又感动的恨不得扑上来的模样,岑行戈怪恶心的往后退了两步,“你做什么?”
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且小岑清白嫩的脚丫子踩在他哥的腰带上而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树根上,岑行安心情好得不得了,才不管哥哥是不是在嫌弃他,兴奋无比,“哥我能抱你吗?”
岑行戈:?
他怀疑他弟弟晕倒的时候磕在地上摔坏了脑子。
“你之前怎么回事?找郎中看过了说是你惊吓过度,到底怎么一回事?”
岑行安这时却是愣住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也不知道自家哥哥是不是知道小岑清的问题。
他该怎么说?盘虬卧龙的树根一晃眼的时候确实是很可怕,他都吓得做了两个噩梦,还是梦中梦,要是他哥本来不知道结果他说了,他哥也怕了不要小岑清了怎么办?
就算是有些树根,那也是他玉雪可爱的小侄女。
而且不知道小岑康是不是这样,万一也是这样,那他哥岂不是在儿女双全的喜悦中没享受几天就要陷入无尽的痛苦里了吗?
要是他哥知道,他这样说的话,岂不是显得自己胆子很小?他一定会被嘲笑的!
所以岑行安支支吾吾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
最后眼见着岑行戈表情越来越不耐烦,他怀里的小岑清忽然开口,“是我帮小叔锻炼胆子把他吓晕啦!”
岑行安感激于小侄女为他解围,但是似乎好像胆小鬼的名头盖在他头上就再也下不来了。
没见他哥的表情已经奇怪到他恨不得钻进地缝了吗!
“练胆子被吓晕?”岑行戈眼神古怪的在两个孩子之间看来看去,小岑清一脸真挚,岑行安一脸羞愧。
他问:“怎么练的?”
岑行安瞪大了眼睛,哥,求你别问!
小岑清十分高兴的咯咯笑了起来,只有手心大小的小脚丫子往他爹怀里一踹,几根嫩芽从脚趾缝里长出来,带着点儿霞光一般的紫,十分的漂亮,然后伸进了岑行戈的胸口挠了挠。
岑行戈十分淡定的把女儿的脚丫子掏出来,非常严肃的教育她,“这里只能你娘碰。”
岑行安:“……”
“可怕吗?”岑行戈挑眉看他。
“这跟我昨天看到的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跟普通人不一样,身上长了不该长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