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敌她媚色如刀 第50章

作者:第一只喵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穿越重生

  “表小姐?”糜芜怔了一下,跟着才反应过来,“你是说,苏明苑?”

  “是,”拾翠道,“只是从窗户里瞥了一眼,也没有看得很真切,不过看着真的很像。”

  糜芜想起那日在澄碧堂的事,心里便有些明白了。那日回来之后,皇帝虽然没再提起过,然而她察言观色,也猜到大约是皇后的手笔,如今更是连苏明苑都被弄来了,皇后对她,还真是郑重其事。

  糜芜突然一怔,以她现在的身份,皇后至于如此忌惮吗?回想起素日的情形,皇后虽然几次与她同处一室,却连看都懒得看她,就好像她根本不存在一样,皇后那样高傲,至于为了她大费周章,把苏明苑都弄进宫里吗?

  心下突然一惊,也许,皇后要对付的人不是她,而是崔恕。也许,她只是被用来对付崔恕的一个卒子。

  崔恕知不知道苏明苑进宫了?要不要知会他一声?

  秾华宫中。

  苏明苑跪在郭元君面前,含泪说道:“娘娘大恩大德,超拔奴婢于苦海之中,奴婢铭感五内,愿肝脑涂地,报效万一!”

  她跟着顾梦初到白云庵后,只觉得天都塌了。从前她是侯府的小姐,金尊玉贵,万人敬仰,如今却要窝在一个小小的尼庵中,每天粗茶淡饭,还要跟着尼姑们诵经念佛,而且她听顾梦初的意思,竟然是不准备再回去,这怎么成,她可是正当年华的官家小姐啊!

  最初几天,苏明苑每天都向顾梦初哭闹着想要回家去,可顾梦初不管她怎么闹,只是一口咬定了不走,苏明苑想不通,从前顾梦初是最疼她的,为什么一夜之间,所有的事情都变了呢?

  到后面几天,眼泪哭干了,嗓子哭哑了,苏明苑安静下来,可心里的仇恨不甘却越来越浓,甚至连她曾经那么迷恋的崔恕,她也开始痛恨起来,她那般痴心待他,他却视若敝履,偏偏和那个妖精纠缠不清,是可忍孰不可忍!

  必须出去,必须出人头地,必须让崔恕知道,拒绝她是多么错误的决定!苏明苑不再哭闹,装出一副认命的模样,私底下却一直在寻找回城的机会,就在此时,一个陌生人找到了白云庵。

  顾梦初被叫去问话,回来后却只字不提,苏明苑满心焦虑,来人虽然身份不明,但那样貌举止,怎么看都像宫里的内侍,也许那就是她出去的机会!

  她暗自发誓若是那人再来,一定要想法子让他带走自己,又过了几天,先前那人没再出现,却来了一个打扮得不凡的妇人,依旧是找顾梦初问话的。

  苏明苑等那妇人出门时,不顾一切地追了出去,求那妇人救她出白云庵,幸运的是,她赌对了,来的是芳华的人,问的是崔恕在江家时的事情,等苏明苑提到糜芜与崔恕有来往时,那妇人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妇人带她离开白云庵后,苏明苑才知道她是皇后使唤的宫女,顿时又惊又喜。

  当天夜里,苏明苑进宫,成了秾华宫的宫女,虽然皇后并没有交代什么,但苏明苑模糊猜到,应该跟崔恕有关——真没想到这个如此辜负她的人,竟然变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郭元君任由她跪在身前,只是不紧不慢地吃着茶,淡淡说道:“让你做宫女,也是委屈你的才貌了,若是你懂事听话,以后本宫给你谋个好出路。”

  苏明苑心中一喜,也许,她有机会一步登天呢?她连忙向着皇后磕下头去,恭恭敬敬说道:“奴婢一定唯皇后娘娘之命是从,只要娘娘吩咐一声,哪怕是水里火里,奴婢也万死不辞!”

  “很好,”郭元君慢条斯理说道,“你先下去学学宫里的规矩,留神别让人挑出错,等过些时候,本宫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苏明苑退下去后,芳华在边上低声说道:“娘娘为何要带她去福宁宫呢?若是被江氏看到,只怕要有防备。”

  “正是要让她看到。”郭元君道, “他两个只要不动,本宫轻易拿不住他的错处,如今把知根知底的人都弄来了,不信他们还能沉得住气。”

  她放下茶碗,轻笑一声:“芳华,等着看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宫里的规矩,入秋之后各处便不再歇午,如今虽已是仲秋时节,但长日无聊,午后难免还是犯困,少不得要四处走动走动,才好驱散倦意。宋婉容这日用过午膳之后,便这么打着呵欠,去了同住在信美宫的胡昭容那里。

  胡昭容此时正歪在榻上看宫女们绣花,见她来了,笑着说道:“正是想跟你寻个时新点的花样子呢,她们绣来绣去总是那几样,看着怪腻味的。”

  宋婉容便道:“姐姐只管打发人去我屋里,花样子都在里间架子上的笸箩里,让丫头拿出来就行。”

  她在榻前的椅子上坐下,伸头看了看宫女们正在绣的花样子,见是碧色珠罗纱上绣着鸳鸯,颜色十分俏丽,并不是她们这个年岁用的,宋婉容不由得抿嘴一笑,道:“我知道了,姐姐这是要给二皇子选妃准备的吧?”

  胡昭容笑道:“正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二皇子侧妃的位置还空着一个,就看这次能不能选一个合适的,若是选到的话,我总得给新妇做几件新衣裳,正好昨儿从库房里翻出来几匹珠罗纱,就让她们先做着。”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关于选秀的闲话,胡昭容便道:“妹妹听说了没有,皇后宫里昨日新添了一个宫女。”

  宋婉容道:“芳华这几天忙着审案呢,皇后想是手下使唤的不够,所以才添了人?”

  “若是这样,我也不值当特地跟你说。”胡昭容笑道,“看样子你还不知道呢,这个宫女,是陛下宫里那个江氏的表姐。”

  宋婉容顿时来了精神,倦意一扫而光:“那个江糜芜的表姐?那她是不是生的很美貌?”

  她心里想着,应该不会无缘古怪弄个人进来,多半是这个表姐比江氏还美貌,皇后想用她来分宠吧,哪知胡昭容微微一笑,道:“我看了一眼,不过尔尔,比起江氏那一身的妖娆,差得远了。”

  这下宋婉容想不出为什么了,满心纳闷:“那皇后弄她进来做什么?”

  “我听说啊,”胡昭容冲她勾勾手,“附耳过来。”

  宋婉容果然凑了过去,胡昭容便对着她的耳朵,轻声说道:“江氏这个表姐,前阵子突然被赶到家庙里去了,据说是因为知道了江氏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所以被江氏使了手段弄道家庙里关起来,原本准备关她一辈子,再不准出来呢。”

  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因为澄碧堂的前车之鉴,宋婉容脑子里头一个蹦出来的便是“私情”两个字,眼睛顿时一亮,迫不及待地追问道:“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情?”

  胡昭容白了她一眼,道:“都说了是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宋婉容连忙问道:“姐姐听谁说的?我再去打听打听。”

  胡昭容摇头道:“这个我可不能告诉你了,妹妹心里老是存不住话,就连这事我也不该告诉妹妹的,你得跟我说个保证,保证不说给旁人知道。”

  “好,我保证,绝不说给别人知道。”宋婉容毫不犹豫地说道。

  只是接下来的工夫里,她怎么也看不下去绣花,心里像猫抓一样难受,好容易听说了这么一件机密事,若是不能跟人说说,那还有什么意思!

  宋婉容又忍了一会儿,忍到不能再忍时,连忙起身告辞道:“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件事没办,姐姐,我先回去了,下次再来陪姐姐说话。”

  她急匆匆地出了门,胡昭容微微一笑,谁不知道宋婉容是头一个好打听憋不住话的,不信她不到处传扬!总会传到皇帝耳朵里去的,到时候皇帝认真查起来,不信江糜芜能洗脱干系!

  宋婉容前脚出了信美宫,后脚便走去静妃的衍秀宫,一见到静妃就说:“姐姐知道吗,皇后新添的宫女是江糜芜的表姐,因为知道了她的隐私之事,被江糜芜赶去家庙里关了好久呢!”

  静妃正在打香篆,听了这话连眼皮都没抬,道:“江氏无名无分的,又不碍事,你理会这些做什么?”

  宋婉容撇嘴道:“我就是看不惯她那个妖妖调调的劲儿,那天在澄碧堂,那么多人看着呢,她就冲着陛下撒娇撒痴的,不成个体统。”

  静妃回想着那天的情形,摇着头笑说:“我看你呀,还是太闲,不如跟我诵经吧。”

  “我坐不住。”宋婉容笑嘻嘻地说道,“姐姐忙吧,我再去别处逛逛。”

  一个时辰后,等宋婉容从宁嫔的明玉轩出来时,掐指一算,后宫里素日有来往的妃嫔们已经全都说到了,而且还从刘淑仪那里听说,江糜芜在家时经常跟嫡母怄气,最是不孝的一个。宋婉容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自从这个江糜芜进宫以后,宫里再不是一潭死水,每天都有许多新鲜事可说可听,这个小妖精,还真是个妙人!

  知道了许多秘密,自然要马上说出去才痛快,宋婉容重又走去胡昭容屋里,凑在她耳朵边上低声说道:“姐姐,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那个江氏在家里时就不安分,还多次顶撞嫡母,据说有一回气得她那个嫡母差点要寻死呢!”

  “真的?”胡昭容啧啧感叹,“这可是不孝的重罪啊,也不知道陛下知道吗?”

  一提起皇帝,宋婉容还是心里有杆秤的,笑道:“谁知道呢,反正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

  胡昭容见她不肯上钩,微有点失望,道:“也是,各人自扫门前雪吧,只要陛下瞧着顺眼,我们这些人就算操碎了心,又有什么用呢?”

  “可不是嘛!”宋婉容笑道。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才散,宋婉容出来时,正看见常跟着皇后的一个宫女采玉,带着一个面生的宫女往这边来,宋婉容不觉站住了,笑问道:“是采玉呀,这是要去哪里?”

  采玉指了指身旁宫女手里捧着的剔红漆盒,道:“奴婢奉娘娘之命,给陛下送中秋用的香囊、簪花。”

  宋婉容便凑趣道:“娘娘宫里每年的簪花都是头一份,过会子我也去跟娘娘讨个赏去。”

  眼睛里去瞥见那个捧盒子的宫女一张单薄的粉面,淡而细的眉毛,杏子眼,长睫毛,浅浅一点粉唇,神色之间自有一种娇弱不胜衣的感觉,宋婉容不觉一怔,皇后性子爽利,秾华宫服侍的人一向都是俏丽爽快的丫头,怎么突然弄了个病美人?

  等采玉走开几步,宋婉容才突然反应过来,这怕不就是江氏那个表姐吧!连忙紧走几步又瞧了瞧,就见那宫女低着头,走动时步子又小又慢,木樨色的百褶留仙裙竟然丝毫未动,显然是精心教养过的,宋婉容不觉喜上眉梢,看样子就是江氏那个表姐了,皇后头一天就把人弄到福宁宫去晃悠,好戏还在后头呢!

  苏明苑走在前头,却也感觉到了宋婉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忍不住低声向采玉问道:“采玉姐姐,刚刚是哪位主子啊?”

  “那是宋婉容。”采玉看着前方,神色不变,“宫里的规矩,办差的时候不能交头接耳,这次就罢了,一会儿到了陛下那里,你不要多说多问。”

  苏明苑委委屈屈地应了一声,心里不觉想起早晨到福宁宫的情形,皇后只带了采玉进殿,她和其他宫女都在外头候着,到底连皇帝长得什么模样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这次有没有机会看见皇帝?

  不多时到了福宁宫,采玉前头带路,苏明苑低着头跟着后面,等到了中殿时,只听见屋里有女子说话的声音:“早知道我刚才就在这里落子,如此就能提劫了!”

  苏明苑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是一乍,这声音打死她也不会忘记,是糜芜。

  跟着是一个温和的男人声音:“朕只要先在这里落子,就能化解。”

  这就是皇帝了?苏明苑怔了一下,好年轻的声音!

  殿外伺候的内监王福良早看见了采玉,笑道:“采玉姑娘来了。”

  采玉抿嘴一笑,道:“娘娘吩咐奴婢给陛下送中秋用的香囊和簪花。”

  王福良道:“你先稍待,等我去回禀一声。”

  王福良抬步进门,采玉便在外头等着,苏明苑心急火燎,恨不能立刻跟进去看看清楚,跟着就听见皇帝在里面说:“拿进来吧。”

  苏明苑巴不得一声,正要上前,采玉早从她手上接过捧盒,瞪她一眼,低声道:“在这里候着!”

  苏明苑呆呆地等在外面,心如油煎,糜芜在里面,她跟皇帝说笑下棋,她却是个来送东西的,连皇帝的面都见不到,凭什么!

  屋里,糜芜透过门扇上透雕的花样向外一溜,不错,果然是苏明苑,人都聚齐了,皇后这盘棋,准备如何下呢?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我敢打包票,最近这段时间最快活的就是宋婉容,话说我要是穿过去,应该也是每天嗑瓜子看戏的宋婉容吧?不对不对,以我的智商,第一章应该就已经挂了……

第67章

  中秋当天, 澄碧堂之事三日期限已到, 郭元君亲自带着芳华去向崔道昀复命,只说当日之事, 最有嫌疑的便是宁嫔, 已死的太监李福是她的同乡,死的那个宫女, 又与宁嫔的侍女有些来往, 就连给二皇子斟酒的那个宫女,从前也曾在信美宫当过差,与宁嫔的明玉轩很是接近, 大约也是相识。

  “陛下, 如今看来,种种疑点都在宁嫔身上, 以臣妾之见, 应当立刻将宁嫔收押审问,问个水落石出。”郭元君道。

  崔道昀淡淡说道:“以皇后看来,宁嫔有什么动机要做此事?”

  “人心难测, ”郭元君道,“也只能问宁嫔自己了。”

  “李福跟刘玉的徒弟小顺子常有来往,那个死了的宫女, 最初是经由芳华之手分去澄碧堂当差的, 至于斟酒的宫女,从前也在秾华宫当过差, ”崔道昀不紧不慢地说完, 看了眼郭元君,“若是照这个法子去查背后主使的话,就连皇后,也能被扯上嫌疑。”

  原来皇帝这几天也没闲着,把几个人涉事之人全都查问了一遍,听过这口气,无论如何都要把澄碧堂这摊事推到她身上了?郭元君一生顺遂,也并不是能逆来顺受的性子,笑了笑说道:“臣妾执掌后宫,各处宫女的差事有许多都是经由芳华手里分出去的,若是这么说来,的确都跟臣妾扯不开关系,陛下如今,是在怀疑臣妾吗?”

  “皇后多虑了,”崔道昀道,“查案讲的是证据,一切都要看实证来说话,先自假定了结果,再找证据往这上面凑,非是查案的正途,这道理朕之前也给太子讲过。”

  给太子讲过?无非是埋怨太子主审江南贪墨案时,对郭家并没有下死手罢了。郭元君心里冷笑,幽幽说道:“证据自然是有,那个宫女临死前不叫臣妾不叫芳华,偏偏叫了一声‘宁嫔’,就是最大的证据。”

  “皇后所言,也有道理,”崔道昀看了眼芳华,又道,“只是芳华此次查办,一味捕风捉影,严刑拷打致死人命,不可不予以惩戒。降芳华为御侍,罚俸半年。”

  御侍只是各宫的普通宫女,比采玉这些经常陪伴主子的侍女还要低一级,芳华也猜到此事皇帝是有杀鸡儆猴的意思,也不敢辩解,连忙福身谢恩,倒是郭元君脸上有些难看,正想再还口,崔道昀已经先开了口:“澄碧堂之事,后续就交给内侍省继续查办,势必要查个水落石出。皇后先回去歇着吧,等晚来宫宴时,朕再与你说话。”

  郭元君出得福宁宫时,一张脸上毫无表情,刚一踏出宫门,折身便急急往东宫走,忍不住低声道:“好好好,既要这样,又何必做张做致!”

  “娘娘,”芳华小声提醒道,“隔墙有耳。”

  郭元君定定神,步子慢下来,脸上的神情也和缓了不少,许久才向芳华说道:“你放心,此事本宫一定给你一个说法。”

  皇帝既然存心要跟她过不去,那就让他去查吧,等查到最后查出来崔恕与他心爱的人早就有了私情,看他如何收场!人证在她手里,倒是不用着急,眼下最要紧的,是尽快把镇国公从贪墨案中摘出来。

  因着今日是中秋,各处衙门都给假休沐,秦丰益的案子便也没有再审,崔祁煦此时正跟太子妃一起合香,听说皇后突然来了,急急忙忙迎出去时,郭元君微微一笑,向太子妃道:“太子妃自便吧,本宫有事情与太子商议。”

  太子妃只得退下,崔祁煦把郭元君迎进书房,郭元君在交椅上坐下,闲闲问道:“你外公的冤屈你可曾审清楚了?”

  从那天崔道昀专程跟他说了那么一番话后,崔祁煦这几日比起先前已经谨慎多了,此时见母亲问起,便道:“尚需进一步查证核实,还要向镇国公府涉案人员追查赃款的下落。”

  郭元君轻笑一声,道:“你外公是被人诬陷的,还有什么好查?等发落了秦丰益,就速速结案吧。”

  崔祁煦为难地说道:“秦丰益那边连银钱交接的时间地点都说的一清二楚,交接银两的就是国公府的鲁总管,证物中还有鲁总管给秦丰益手书的收条,证据确凿,儿子不得不查。”

  “证据确凿?那要看怎么说了。”郭元君意味深长地说道,“若是主事的人想要定罪,怎么都能定下来,若是主事的人不想定罪,就算把证据都摆在面前,也没有用。你应该也听说了,澄碧堂的事,桩桩件件指着背后主使是宁嫔,我已经把人证物证都给了你父皇,你父皇却责怪芳华办事不力,将她罚俸降职。”

  查到宁嫔头上的事崔祁煦是知道的,如今听说芳华受罚,蹙眉问道:“莫非父皇有别的证据,能证实不是宁嫔?”

  “你父皇心里,早就圈定了幕后主使呢。”郭元君幽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