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娇兰
相比与昭烈的满心感概,策凌却是不以为然地笑了下:“她这样做,虽说是断了自己的生机,但一来报复了逼迫她的七公主,二来,让七额驸永远忘不了她,三来,你信不信,富察家很快地就会把那位庶子接回来,并且承认他的地位。”
贵族也是要脸面的。
亡羊补牢的,能找回一点是一点吧。起码在日后,别家嘲笑的时候,他们可以用:都是那柳氏自个误会了,富察家绝对没有抛弃他们的意思,你们看看,现在孩子不是好好的留在家里吗?之类之类的说辞。
昭烈一听策凌如此之说,果然觉得非常有道理。
于是刚刚那颗还在感概世间竟有真情在的心脏,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幸好你没有这些摞烂事。”昭烈也不知道想到了哪处,突然幽幽地说道:“要是你我成亲之前,你美妾庶子的弄了一大堆,想必我心里也会不爽!”毕竟策凌比她大了十岁呢,老实说,他没有这些东西,反而异类。
昭烈话音刚落,策凌就哈哈一笑,他大声说道:“这你放心!我婚前若是有什么美妾庶子的皇上根本不会把你嫁给我的吧!”必定首轮就会被淘汰出局。
这话说的怎么就那么有道理呢!
素白的小手掐住了男人腰间硬实的腹肌,拧动。昭烈嗔道:“算你还有先见之明。”
于是接下来被点名表扬的男人又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向公主大人表明了自己对她的热情与忠心。
场面当真是非常激烈丫!
十分不出意料的,柔嘉婚礼上发生的事情简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传遍了整个京城。她成了一个妥妥的笑话,富察家也成了一个妥妥的笑话。听说,她在婚礼的第二天就跑回了皇宫,并且亲自在康熙帝的面前狠狠地告了丈夫一状。
于是,富察家便倒了大霉。
丢官的都管,削爵的削爵。
简直凄惨的没有办法用言语形容。
第72章
永和宫内,七公主柔嘉先是疯狂的打砸, 然后是疯狂的咒骂, 最后又是疯狂的哭泣。
这般闹了一个时辰之后,至始至终都冷眼旁观的德妃, 方才用着镇定的语气开口说道:“发泄够了?若是发泄够了就回公主府去,以后与额驸好生过日子!”
“好生过日子?”柔嘉哑着声音, 恨恨地说道:“事情都闹成了这样,还怎么好好过日子!额娘!那可是我一生一次的婚礼啊, 居然被那个贱人就这样破坏掉了, 我好恨!”她不仅恨柳氏, 更恨与其有情的富察.绍辉。
“本宫何尝不知你心中难过。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总要向前看。”德妃对着柔嘉道:“皇上已经下旨重责富察一族, 为你出气,你还要如何?”
“我要与富察.绍辉合离。”柔嘉寒声道:“他感如此羞辱我, 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荒谬”德妃用着你想都别想地语气说道:“自大清开国以来就没有合离的公主。你这辈子生是富察家的人死是富察家的鬼, 认命吧!”
柔嘉听了这话一颗心脏更是跟千刀万剐似的窝囊的厉害。
想她堂堂气运之女, 嫁一个在历史上都没听过的普通男人, 已经是赔本的买卖了,谁想:如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她心里如何能不委屈,不愤恨,不想生生撕碎了那家人!
“皇阿玛为何要为我选了他!”柔嘉想起这件事情的源头,心里不禁对康熙起了怨念:“明知道,他有个庶子, 还让其尚公主,这不是要害我嘛!”此时此刻,她早就已经忘记了,这桩婚事也是她自己点过头答应的事实了。
德妃听见女儿这样一说,心里面却很不以为然。
“荣宪公主十七岁嫁给巴林部的□□滚时,对方已经有了两个庶子。端静公主嫁给喀喇沁部郡王乌梁罕氏噶尔臧时对方膝下也有一女。再早的时候就更不用说了,公主们嫁给比自己大几十岁的蒙古王公们的事情也不是多么奇怪。”德妃淡淡地说道:“况且,若不是富察.绍晖有这么个庶子存在,以他的家世和人品才华,早就定下亲事了,哪里还能轮得到你?”
柔嘉听了母亲的这番话,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被安慰到,她痛苦的哭着,一副委屈到天崩地裂的样子。
德妃看着这样的柔嘉,面上不动声色,但内地里真的很想叹气。
她这个女儿不仅顽愚且还运气不佳,这种从未听说过的荒唐事情居然都能摊的上,也着实是让人无语啊。
“若我是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去皇上面前,为富察家求情。”到底是自己的闺女,德妃还是给其指出了一条【生】路:“这件事情上,是富察家理亏在先。但你身为人妇,也不可逼迫太甚,此时便该软下身段,尽快与额驸和解才是。”
德妃的这一番话绝对是出自真心,但听在柔嘉的耳中那是何等的刺痛。
她立刻就变了脸上的颜色,用着愤恨地语气,一字一字地说道:“让我去求他和解?除非我死。”
德妃闻言双眸骤然一眯,脸上也露出了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
“罢了!”她淡淡地说道:“你不要后悔就是。”
时间过的如同白驹过隙,转眼间,又一年的春节来临了。
认真说起来,这是昭烈与策凌成婚后,第一次,在一起过的春节。
他们把节日的地点选择在了多罗郡王府,换句话说,他们将和策凌的祖父,以及弟弟一家共度佳节。
郡王府的正院,此时已经是张灯结彩。
虽然常年不在这边居住,但是昭烈,可是这郡王府堂堂正正的女主人,这般一回来,理所应当的住进了正院正房,也是理所应当的成为了全郡王府的核心人物。
有她居中操持,这一年的春节也就过的格外体面且热闹。
于是就见,这一大早,整个府里的仆人们都聚集在正房的院子里。
他们每个人都着了一身新棉衣,看上去也都是喜气洋洋的样子。
正点一到,就见主屋的大门打开,一排姿色极清秀的丫头们走了出来,纷纷俏站在了大门口。
其中一位身着粉衣的女孩,大声道:“奴才们,给公主殿下,额驸大人,请新年礼。”
众人知机,立刻膝盖一软,纷纷下跪。
再之后,就是整齐划一的请安之声。
请安之后,那粉衣女孩却没有叫起,反而朗盛道:“殿下明旨,尔等在府中服侍,岁月辛苦此时当有奖赏赐下。然而,你们中间既又忠心本分的,但却也有耍奸卖滑,殿下心存仁厚却也要奖惩分明——”
众人听到这里,心里不禁一抖。
这公主和额驸常年都不在家的,怎么知道谁忠心本分,谁耍奸卖滑啊,然而接下来,粉黛念出的名单却让他们真真儿地感受到了,人家还真是什么都知道!
“刘阿大,今年四月一日,因醉酒驾车,险些让马车失灵,伤到老爷——苗张氏,灶上的厨娘,却总是偷吃主家食物,做起饭来也常常以次充好——刘妈妈仗着是府里的老资格,不仅总是倚老卖老,且还当众顶撞过二少夫人,以上三人,府里均不在留用,殿下仁慈,允许你们带上各自家私,即刻赶出门去!”这三人听见自己被当众点名,立即软了手脚,一个个的哭天喊地不停求饶。
然而,公主府出来的人,各个都不是那等心慈手软的,当下就走过来几个健壮的侍卫,该堵嘴堵嘴,该拖走拖走,没一会儿,整个正院就消停了下来。留下的,只是这些被吓破了胆子,同时也在心底开始疯狂回忆,自己曾经有没有做过什么不本分事情的人。
粉黛站在那里,用着倨傲的眼神在底下扫视了一圈,不过出于很多人的意料之外,在其点了那三个人出来后,居然没有再继续追究,反而——
两个竹篾编制的大筐被搬在了台阶上。
粉黛笑着说道:“公主仁慈,体恤下人。除了这些铜钱外,尔等今年春节,每日可多得五两白银,细麻半匹,熟肉一碗,不当值的可回去休息与家人团聚,当值的,却要认真上值,不得懈怠。”
在这个等级最高的丫鬟也不过是一两银子月钱的时代,五两白花花的银子等于什么,那简直就不用多说了,单看眼下,这些刚刚还一脸惊恐的奴才们,迅速又恢复了精气神,并且看起来还越加兴奋上就能得出结论了。
“奴才叩谢殿下隆恩,叩谢大爷隆恩。”
伴随着整齐划一的恭贺声,一大把一大把的银钱雨水般的洒落,更是引得众人轰然争抢,一时间这院子里那叫一个嘈杂和热闹。
听见外面的那些笑声。
屋子里面,策凌却用打趣的眼神看着自家的妻子。
“你到底是在府里安插了多少眼线啊?
“瞧你这话说的。”昭烈轻轻瞪了他一眼,假装羞涩道:“这可是我家,我安排些人替我瞅着些,不是理所应当的嘛!”
是挺理所当然的。
策凌看着笑的羞羞的女人,心里不禁开始想到:难道老婆曾经说过,往自己身边安排眼线的事情也是真的?’
不是吓唬自己的?
她,果然是个深不可测的女人啊!
额驸大人,再一次的,如此深刻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不过——真是够味!嘿嘿……他喜欢……!!!
昭烈公主这突如其来的一手,不禁吓坏了府里的奴才们,同时也把丹津老爷子给吓的够呛。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年夜饭的时候,老头无论如何都不敢做在主位上,非要一脸恭敬的请公主殿下上座,并且还大有站着伺候她用膳的意思。
昭烈:“&…&”
完蛋,忘记他的胆子也非常的小了。最后还是策凌、巴鲁和绥英,三个人轮流劝说了一阵才勉强打消了他这个奇葩的想法。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虽然有些小小的瑕疵,但是今年的春节,大家还是非常团圆和愉快的度过了。而等初二的时候,宫里面就举行了家宴。
昭烈带着策凌与弘琛进宫赴宴。
惯例的的先去慈宁宫溜达一圈,而后昭烈就带着孩子直奔承乾宫而去。
许久未见佟贵妃,亲如母女的两人,自然格外高兴。“快把弘琛给本宫抱抱&哎呦,这孩子长的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的确,过了今岁的弘琛,相比以前稍微瘦了一点,这让其五官显得更加出色,当真称的上一句玉雪可爱了。
“弘琛,快叫么嬷。”
弘琛抬起头看了看佟贵妃,然后樱花般的小嘴儿一张,脆脆地开口道:“漂酿,不是嬷嬷。是姨姨……”
佟佳氏:“我的天啊,这孩子也太会说话了吧!”
已经完全示眉开眼笑的状态了。
果然,无论什么时代,女人最愿意听的永远是别人夸自己年轻的话语。
特别是这样的赞美出自一个天真无邪的孩童之时,那就更显得其真诚无伪了。
第73章
别看弘琛小,但昭烈早就发现, 他其实是真的能够辨别美丑的。
最直接的证据就是:他身边近身伺候的两个丫鬟, 他让漂亮的那个抱他的时间,绝对要比长得稍微次一些的那个的时间要多得多。
所以说, 别看这小子平日里闷闷地不说话,但心里的小注意可多着呢!
佟贵妃欢天喜地的稀罕了好半晌, 最后更是直接让他坐在自个的怀里,给他喂好吃的奶糕。
弘琛的注意力被转移, 昭烈和佟贵妃也能够说些私房话了。
“我观姨姨似是有些轻减了。”昭烈问道:“可是身体不适?”
“都是一些宿疾小病, 没什么大不了的。”佟贵妃叹了一口气:“不过闹心的事情, 倒是有一件。”
昭烈就问是什么事情。
佟贵妃一下子就露出了难以启齿的表情,嘴唇张了半晌, 方才说道:“你那三舅舅,最近干了一件极荒唐的事情。”
三舅舅?
隆科多?
昭烈就问: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