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彼其之子
往年国祭便终止于青城山围猎,可是今年在国师的建议下,多了一个步骤,便是九鼎祭天。
九鼎是何等神圣的宝物。
它是国家的福脉,护佑着整个王朝的鼎盛和繁荣。
是以坊间传言:
九鼎昌,则天地旺。
九鼎裂,则万物受劫。
如今关于九鼎的不详传言沸反盈天,不胫而走,几乎是传遍了天下的大街小巷。
人心惶惶,不安度日。
所以六部都格外重视这一次的九鼎祭天。
希望可以通过它来驱散百姓心中的不安和忐忑,早日恢复往日的繁盛长荣,国泰民安。
然而,对于帝后而言,这一次的祭礼,意义却截然相反。
皇宫,流云殿。
叶笑接过了叶清递过来的铃铛,放到随身携带的荷包里面,叶湄却拧着眉头,道:“这样真的行吗?”
“行不行的,你们不是都已经有定夺了吗,不然也不会祭礼前一天将他支开,请我过来。”
叶湄安慰的话,一下子被堵的哑口无言,显得假意惺惺。
“不成功,便成仁,总不能看着整个天下覆灭在那个疯子手里。”
叶清摸着胡须,语气沉重。
虽然,阻止这场灾难的发生,可能需要以叶笑的生命为代价。
叶湄鼻子有些酸,“笑笑……”
叶笑却不以为意,声音听不出感情,“我和他之间,不管是好是坏,总要有一个说法。”
看了一眼心事重重的众人,她道:
“不必担心,我答应的事情,绝对不会反悔。”
在场的人有些惊讶,旋即又羞愧地面上滴血。
他们确实是害怕,害怕叶笑出尔反尔,毕竟那个人伤害谁,也不会伤害叶笑。
而且,更重要的就是,温善修习秘法,以帝后生命作为药引,借九鼎祭天,真正的目的只是为了求得长生。
求得他和叶笑两个人的长生。
怎么来说,这场买卖,对于叶笑来说,怎么都不亏。
所以,他们怕她临阵脱逃,反戈一击,也是了理所当然的,却没想到,他们怀疑的心思,却被叶笑一针见血地指出来。
“就算是他骗你,他对你那么好,巴不得把心都给你,你真的愿意这样对他?”
张宇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叶笑摇摇头,趴在窗外瞧了瞧,确定了温善还没有回去,才放了下心。
毕竟祭天快要到了,他想要准备的事情,一点差错都不能出。
“我不介意他骗我。”叶笑回答张宇的疑问,声音轻轻的,“可是,他错在没有能想到一个万全的法子,去骗我一辈子。”
她曾和温善在淮水的时候,画过几张小像。
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疏忽到把那些画儿带到上京来。
也正是那些画,让叶笑彻底变得清醒。
更可笑的是,张宇、沈玉、叶清、叶湄这些人竟然阴差阳错聚到了一起,他们各自知道的事情拼接在一起,竟然就曝光了一个惊天的阴谋。
张宇在查探天香楼众人死亡的真相时,不经意间就摸索到了一个十几年前发生的旧案。
当年的青城,也发生过一个类似的案子,结果也是石沉大海。
案子悬而未果,他一直郁郁寡欢,直到遇见了沈玉,他无可自拔地爱上了她,心情才拨云见雾。
沈玉也终日不乐于出门,心情抑郁,便有了后来张宇陪她回上京省亲的事情。
于是便有了后来偶遇叶笑和温善的事情。
他一直惊诧于温善还在世的事情,总是费解难安,直到那天他在青城寺看见国师温停云,并惊奇得知温停云居然是国师,而叶笑是国师夫人。
他多年断案,一下子就嗅到了其中的不寻常,他寻找叶笑未果,却被皇后请去了问话。
才知道,原来当年青城的那桩案子,竟与国师有着丝丝缕缕的联系。当年的温停云还不是国师,只是一个少年郎君。他曾养过一只猫,情感颇深,后来那猫无故惨死。而青城死的那些百姓,均是那只猫死亡的罪魁祸首。
于是凶案凶手,便呼之欲出。
而张宇经过探查,也发现,天香楼的案子,似乎与温善有扯不开的联系。
相隔十余年,两件命案,一样的作案手法,面容相同的杀人凶手……
不愧是女主角,叶湄一下子就猜到了其中的联系,“是洗髓池。”她当时一下子便说了出来。
但仍然不太确定,便找了叶清帮忙。
叶清摸了摸胡须,听完了叶湄的猜测,神色沉重,拿出了九灵族视为禁术的无心秘籍,便是从那本秘籍里面,他们发现了国师背后的滔天阴谋。
无心秘籍,引人炼成傀儡术,可操纵天下活人,形如活死人。
亦可引人洗髓脱骨,炼化心境。
温停云自小在九灵长大,什么时候偷偷习得禁术,也未可知。
而那本秘籍最后记载的,便是以天下气运最大之人的生命为药引,祭九鼎,同时修炼之人受的万火攻心,便可得永生。
这便是国师提议增加九鼎祭礼的目的。
那日在阁楼内,经过重重逼问,叶灵儿才吐露出一个更为惊天的秘密,温善不久前已经用九鼎炼出了池鱼玉佩。
所谓池鱼,便是代人受过。
携带子佩之人,便会将母佩携带者之人所受的痛苦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温善的目的,是在九鼎祭天的时候,一人承受两份万火攻心,一份是他的,一份是叶笑的。
如今帝后共同祭九鼎,亦是民心所迫,众望所驱。
即使知道生死悬一线,却也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却不想,叶笑淡淡道,“听说九铃亦有池鱼之效果,如果你们相信我的话,便将你和皇帝的九铃托与我保管,你二人在祭礼所受的伤害,均由我一人承担。”
九铃,亦是九灵。
凡是九灵族嫡传子弟,出生之时,便会将鲜血洒在自己父母所传的九铃上,与九铃同为一体,一损俱损。
婚配之后,夫妇二人共享九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当时听到叶笑的话,所有人都沉默了,但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对。
在流云殿呆的久了,叶笑有些分心,她也不想和这些人斡旋,起身掸掸衣裳便欲离开,出门的时候,张宇却叫住了她。
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事关小玉。
“你……能不能除掉小玉身上的香。”
“可以。”叶笑欣然点头。
张宇愣了愣,显然没有想到她这么干脆。
“除非她死了。”叶笑逆光站着,回头笑道,“需要帮忙吗?”
她的唇微微上扬,嚣张跋扈。
而后摔了门而出,很是潇洒。
白塔。
夜深了,温善才回来。
回来的时候,叶笑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桌子上的残灯如豆,是昏黄的温馨。
他低头轻轻抱起她,叶笑有些不安宁,眉头紧了紧,低低梦呓了一声,“相公……”。
温善唇畔浮上笑意,低声道,“乖,我在。”
闻声,叶笑睖睁着张开了眼睛,此时,温善圈着她坐在床上,低头给她系着什么。
憧憧的灯光下,那玉佩闪着幽暗纯粹的光芒。
“这玉佩是一对,你一只,我一只,一直带着不许取下来,知道吗,笑笑。”
叶笑用手轻轻描摹着温善腰间的那一只玉佩,指尖传来细腻的触觉,温凉舒适。
“好。”
她答应着。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抬头问了温善一句:
“阿善,你相信佛理的里所说的前世今生吗?”
她曾问过他这个问题,在淮水。
温善投入地把玩着她修长的手指,摇摇头。
“我不信佛。”他注视着叶笑的眸子,目光深重。
“我不信来世,只要今生。”
只听得一声轻笑,云淡风轻。
随后,他俯身,深深浅浅的吻,落在叶笑的唇上,如触电一般酥酥麻麻地,打击在她的心房。
万火焚心
温善离开的时候,叶笑还没有醒来。
但是她记得,他在她耳边低低喊过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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