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透明草莓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臣正在排查最近孟蓉蓉都接触过什么人,如果能找到那个木雕的出处就好了,但是需要一些世间。”
天瑜眸子黯淡,她在牢房里关了好几天,身体虽然没受什么苦楚,但是这么大件事情压在头上,再乐天的人关着出不去心情也好不了。
顾清晗落在眼里,心疼地劝慰她:“臣知道殿下是无辜的,殿下不要害怕。”
天瑜怎么可能不害怕呢,她心里清清楚楚地记得,按照原剧情,她就应该死在这件事情上。
天瑜脸色苍白,声音没有底气,听起来很飘忽:“你相信我有什么用,找不到无罪的证据我还是要死啊。可我真的没有做,我真的不想死。”
天瑜状态不好,顾清晗也好不到哪里去,连续多日的殚精竭虑让他脸色差极了,往日那份风雅秀致全然不见。
他压住心中哀痛,缓慢而暗哑道:“臣也不想让殿下死,但是殿下莫怕,如果臣真的没有本事帮殿下洗脱罪名,待殿下身后事料理完毕,臣就去陪你。”
天瑜愣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殿下,和离后的每一天臣都过得都比死还难受。”
顾清晗哽咽了,若这世间没有她,他独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锦囊:“臣最近一直在想,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呢?夫妻结发同心,臣一直以为能跟殿下天长地久的。”
天瑜看了一会儿那锦囊,她认了出来,这里面装着的是两个人新婚那日剪下来系在一起的头发,打了一个同心结的形状。
顾清晗面无血色,颤声道:“殿下如今不喜欢臣了,肯定都是臣的错,是臣当初对殿下太不珍惜了,我们明明差点连孩子都有了。”
他终于忍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又重复了一遍:“我们明明差点连孩子都有了。”
天瑜心里甜一阵苦一阵,她怔怔地看着顾清晗流泪,满足的、痛苦的、绝望的的情绪交杂在一起,在心脏里四处冲撞寻找出口。
她想起安慰顾清晗,伸手抚上他脸庞的瞬间却突然哭了起来,手掌攥成了拳头,一下一下捶着顾清晗的肩膀。
“你为什么要喜欢我啊!不,我为什么要喜欢你啊!本来我都改崩了,你又让我喜欢上你了,这下可好,我这回真是被你害死了。”
天瑜好伤心,她模模糊糊地想,原来只要她喜欢上顾清晗就要被迫走原女配的剧情。
天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顾清晗心疼地揽着她的双肩送入自己怀里,轻轻地拍着后背哄她,他能感觉到她胸前一片白云般的绵软,他的心也跟着柔软起来。
他年少时,也遐想过将来要娶怎么样的女子为妻,那时他想,一定要一位知书达理、温婉动人、才华横溢的美貌佳人,才配得上同他举案齐眉。
现在他知道了,他根本不在意是妻子什么样的人,他只想要天瑜,只要是她,怎么样就行。
他低头去看天瑜的脸,她那双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水气氤氲,睫毛湿漉漉地粘在一起,更显得卷翘纤长,樱桃红的唇瓣委屈地微张着。
顾清晗终于忍不住含住了她殷红的唇,撬开了她的牙齿。
他的人是温润如玉的,他的吻却霸道无比,攻城略地,丝毫不给天瑜喘息的机会。
顾清晗还是第一次这样正面抱着天瑜亲吻,他动情了,吻得很深,她柔嫩的舌尖是甜味儿的,比天下所有的蜜糖加起来都还要甜蜜。
这个吻悠长而且缠绵,天瑜只挣扎了一下,就丢盔卸甲,软在他的怀里,任由顾清晗在她唇舌之间贪婪索取。
“殿下,臣喜欢你,心里全是你。”
顾清晗的眼神越来越迷离,他呼吸加快面颊粉红,放在天瑜后背的手开始不安分地四处游走,急切地渴望肌肤之亲。
“臣想要你。”
天瑜被顾清晗按在怀里又是亲又是揉,这种感觉令人深陷沉醉,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身边这个男人正变得越来越危险,像一头捕猎的雄狮已经把猎物叼在了嘴里,下一秒就要开始饕餮盛宴。
直到听见顾清晗说想要做那件事,并且开始付诸行动,天瑜才猛然惊醒了,她想推开他,可是她被顾清晗抱在怀里亲得头晕目眩,手脚都软绵绵的,根本没有力气,推这几下更像是欲拒还迎。
天瑜推不开他,急得快哭了:“你别这样啊,外面都是狱卒,隔壁间应该也有犯人吧,万一他们推门进来怎么办?”
万万不可以啊,难道顾清晗竟然想玩监狱play,亏她还觉得他是个君子,想不到这么禽兽,这么重口味!
“隔壁是空的,没人。我不叫外面就没人敢进来。”
顾清晗的吻从天瑜的嘴唇上一路游走,转移到她的耳边,含住了她小小的耳垂,含混道:“只要等下殿下别叫得太大声就行。”
天瑜觉得他唇舌带电,刺地人耳尖一阵酥麻。
听听,这混蛋说得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顾清晗一边亲吻一边对着天瑜的耳朵吹热气,弄得天瑜气喘吁吁,话都说不出整句了:“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 停!
第91章 我知道这东西是谁雕刻的
顾清晗抱着天瑜亲了又亲, 最终什么都没有做,起身了。
天瑜被顾清晗揉得心口灼烧, 浑身燥热。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接纳他,顾清晗却把她好好地放回了被窝里,还温柔地替她掖好了被角。
她蒙圈了:“你,你不是要……”
后面的话太羞耻了, 天瑜问不出口。
顾清晗珍惜地用下巴抵住了天瑜脑瓜上毛茸茸的头发, 即使在昏暗的囚室里,只要是看她,他眼神总是会情不自禁地变得清澈柔软。
他低声回答她, “臣和殿下在这件事上, 不美好的回忆已经太多了,如果今天做了, 想必又添上了一桩吧。”
天瑜默了一会,点点头, 在这种地方刺激是真刺激,但是一点也不罗曼蒂克。
或许她跟顾清寒老夫老妻做了几十年后会需要找点儿不一样的感觉,但现在天瑜并不想。
对天瑜来说, 这是她的第一次, 哪个姑娘希望自己的初体验是发生在臭烘烘暗无天日的天牢里呢?即使对方是顾清晗也不行。
“殿下愿意把自己再次交给臣,臣心满意足了。”
顾清晗温柔地抚摸着天瑜精致无暇的面容:“所以,臣打算忍着,等这件事了解之后再要,当做对自己的奖赏, 殿下那时候再好好犒劳臣吧。”
*
案件一直没有实质性进展,顾清晗正忙得焦头烂额,卫怀瑾怒气冲冲地来了。
顾清晗从堆满东西的桌案后面抬头看他,连续熬夜让顾清晗的脸很苍白,眼睛却血丝遍布。
卫怀瑾捏着顾清晗的肩膀把他拽了起来,厉声质问:“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把天瑜关在天牢里那么久?是不是故意的,天牢潮湿阴冷,再过两日,就是她月事的日子了,她素来有腹痛的毛病,你让她在牢里怎么捱过去,就为了她跟你和离了,你就要公报私仇吗?你说,你是不是一定要折磨死她!”
顾清晗的怒气值瞬间爆炸,他受不了别的男子连天瑜的葵水日期都记得一清二楚!
他一把薅住卫怀瑾的领子,像一只狂怒的雄狼,狠狠道:“我跟公主的事情,同你没有关系。”
卫怀瑾当然不肯示弱,抬手反击,扭打在一处。
两人都是练家子,在小小一间斗室腾挪跳跃根本施展不开,一会儿撞到桌子,一会儿碰到架子,立在墙角的木格柜被推倒,东西乒乒乓乓砸了一地。
装着巫蛊木雕的那个盒子掉下来,盒盖摔飞了,里面的东西弹了出来,顾清晗一眼扫过,立刻收手不打了,冲去捡地上的盒子,这可是重要的证物,关系着天瑜的生死。
卫怀瑾追到跟前,本欲继续争斗,看清顾清晗手上的东西之后,他愣住了:“这就是那巫蛊之物吗?”
他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案件相关的所有物件已经移交给刑部了,他听说了这个东西,但是不曾亲眼见过。
顾清晗不理卫怀瑾,仔细查看了一遍,没有损毁,才小心翼翼地将它又放回了盒子里。
卫怀瑾盯着那木雕小人看了几眼,心头浮起一丝熟悉的感觉,他是武状元,从小到大都在琢磨武学相关,天生对刀工敏感。
卫怀瑾忘记了自己原本是来找顾清晗算账的,他跟他商量:“你把这东西给我看看,我看着眼熟。”
顾清晗先是一怔,接着立刻把手中的盒子打开给卫怀瑾看,这种时候,任何一丝希望他都不能放过。
卫怀瑾拿起来端详了许久,用手指细细地去感受线条的触感,然后他笃定道:“我知道这东西是谁雕刻的,我曾经找这个木匠雕过一对狮子。”
顾清晗和卫怀瑾骑上马带着人直奔京城南边的烟亭县,此地有一个擅长雕刻的匠人,人称江师傅,他其实主业是个木匠,只是一手木雕做得极好,后来就不再做大件器物,专接雕刻的活计。
比如张员外家要做个绣床,他给雕个牡丹花的床头,李员外家的小姐要做个脸盆架,他给雕个喜鹊登梅的的镜框子。
卫怀瑾找到这个江师傅,他什么也没多问,开门见山拿出那个木雕人偶问他:“此物可是你雕刻的?”
两人临行之前留了一个心眼儿,木雕人偶头上的钢针取下来了。
江师傅抬头一看来人,认出了卫怀瑾,这位有钱的小爷数月前曾花重金雇他雕了一对小叶紫檀的狮子。
江师傅满脸堆笑地起来招呼主顾,他以为卫怀瑾是看中了这个人,也想要定做一个,忙不迭地接过了木雕:“大爷,此物正是小人所雕,物勒工名,上头还留着小人的记号呢。”
他把木雕小人反过来,在一只脚底下,果然隐隐看见一个非常细小的“江”字,这个字顺着鞋底花纹的形状,提示了以后也要很费劲才能看出来。
江师傅贪恋卫怀瑾腰包里的银票,殷勤地招揽顾客:“大爷可是也要雕一个人像?”
卫怀瑾还未开口,顾清晗拦过了话头,不动声色道:“是我想雕刻一个仕女像,见这个木雕做的不错,故而来问问。可是你这记号实在让人看不分明,可有别的能证明这是你的手艺了?”
江师傅当然不愿意到嘴的鸭子飞了,他揉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眼睛一亮,立刻跑到旁边的废料堆里一通翻找,最后找出来两个差不多的半成品人偶拿给顾清晗和卫怀瑾看。
“爷们请看,这是小人刻坏了的,人偶头上戴着那个唱戏的凤冠太难刻了。二位大爷瞧瞧,这不就看得真真的,确实是小人的手艺,这位大爷是回头客,小的可以给二位算便宜些……”
顾清晗看了卫怀瑾一眼,极力掩饰住了内心的狂喜。
卫怀瑾自顾自拉了个椅子坐下来:“你先别忙着拉生意,我问你几个事,你要是答的好,银子少不了你的。”
顾清晗顺势将那两个半成品接了过来:“你这两个刻坏了的,我也买了。”
找到了做木雕的工匠,就能顺藤摸瓜,找到那个买蛊下蛊的人。
卫怀瑾怀中抱着剑,翘着二郎腿:“我来问你,这东西是谁让你刻的。”
“小的不知道。”
卫怀瑾把眼一瞪。
江师傅连忙解释:“来人是个脸上长痦子的小乞丐。”
卫怀瑾惊异地提高了音调:“小乞丐?”
江师傅点点头:“没错,小的也觉得奇怪呢,就多问了一两句,那小乞丐说是一个蒙面的男人半夜给了他一大袋银子,让他来找小的定这个木雕人偶,做好之后也是这小乞丐来取走的,说是半夜放在指定地点。”
顾清晗听完之后蹙眉道:“这是什么客人,连脸都不敢露,真是古怪。”
江师傅挠挠头:“是有些古怪,不过他给的银子多,小人不过是做个木工活,又不做刀又不做剑的,想必那客官有什么不想人知道的隐情呢,小人收钱干活,懒得管那些。”
卫怀瑾和顾清晗对视了一眼。
若是这木匠说的是真的,线索基本就断了,即使找到那个小乞丐,对方半夜出来还蒙着脸,估计很难被看清相貌。
可是看这木匠一脸懵懂,急于拉生意的模样,又似乎不是假话,如果他真知道什么内情的话,此时应该极力撇清自己才对。
顾清晗的目光落在手中那三个栩栩如生的人偶上,意外地发现三张面孔一模一样,不像是无意为之,他心里一动,抬头问道:“师傅的技法果然出神入化,这人偶活灵活现,如同看见真人,不知师傅是如何做到的。”
江师傅被夸得飘飘然:“自然有图纸的。”
“我可否瞧一瞧那图纸,验验你这木雕是否真同画上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