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妻来世可妻 第29章

作者:砚心女官 标签: 甜文 励志人生 穿越重生

  距离两人最近的傅婉仪只恨自己没有遁地而逃的本事,只能硬着头皮打圆场,“我看看。”

  掀开盒盖闻了闻,品了药材,行医习惯使然,眼下如得至宝,“能想到把这几味药混在一起,确有灵性。若是再加一味生没药,许成效更佳。”

  陈茗儿回忆了一遍自己默过的药典,轻问:“生没药?我好像从未听过。”

  傅婉仪笑:“是个叫朋特的小国送来的贡品。他们那里气候炎热,终年无雪,倒产出许多独特的香料药材来。”

  闵之一手撑在书案边,侧了侧身子,也不知是不是有意,反正是隔在了沈则和陈茗儿之间。

  他低头看着陈茗儿,问道:“你跟着傅医正在宫里,怕不怕?”

  他声音柔和从容,能听得出其中的宠溺。

  陈茗儿闻言,人往后迈开一步,淡然答他:“不怕,又不是在闵府,有什么可怕的。”

  沈则没防备她会这么说,差点笑出声,只能咳了一声作为掩饰。

  闵之脸上无光,跟着陈茗儿转身,“我听元嘉说了,这事是闵源不对,我代她跟你道歉。”

  陈茗儿仔细想了想这句话,很认真地问道:“你凭什么代她。”

  这话问的对,闵之哑口。

  天气冷,屋里又没有火盆,陈茗儿蹲在煮茶的泥炉旁,就着微弱的火光的取暖。傅婉仪也跟过来,搓着手指道:“你这屋里比外头还冷。”

  沈则才叫人来把方子拿去抓药,听她们抱怨冷,也不迁就:“眼下军中都没生炭,你们俩也一样,冷就多穿些。”

  陈茗儿朝着手心哈了口气,淡道:“应该的。”

  火光映在她如雪的肌肤上,乌密的长睫投下的阴影更深,素白的手指去够茶盏,下意识在边缘摩挲了一圈,眨眨眼,“宁远将军,想在喝茶前烫烫茶盏,不算靡费吧?”

  沈则微微点头。

  傅婉仪接过陈茗儿递来的茶,又忍不住多看她一眼,不知怎么,她突然觉得这屋子里嘴不自在的就是闵之了。

  那盒生乳膏还孤零零留在桌案上。

  等两人在住处安顿好,傅婉仪见陈茗儿皱着眉头朝胳膊上的红疹吹气,便道:“把药留下也是无妨。”

  陈茗儿抬头莞尔,倒是实在:“我这会儿也后悔了。”

  “不过我的手艺也不差,你喝了药三天就能见好。”

  两人没说上两句话,杨平敲门:“将军叫我送些东西来。”

  出了平阳侯府,杨平虽为家奴,对沈则的称呼也变了。

  陈茗儿把门拉开,抿唇笑了笑:“怎么不叫个人帮你一起拿。”

  两大包药,煎药的锅子,两床棉被,两只暖袋,还有一包点心,齐齐地全挂在杨平身上。

  “夜里冷,又潮,添两床棉被,再用上暖袋能好过些。”

  杨平把被子扔在炕上,眼睛在屋里打量一圈,“缺什么跟我说,都好置办。”

  “哦对了,”他揉揉飞进鼻子里的棉絮,又道:“将军的小厨房拨出来给你们用了,平时要用热水能方便些。”

  姑娘家总是爱干净,沐浴洗头总是少不了的。

  傅婉仪笑:“替我们多谢将军关怀。”

  刚才还不咸不淡说怕冷就多穿点,转眼间就连用热水都替她们周全了。

  杨平临出门前,指着那包点心颇为不好意思跟陈茗儿解释:“将军叫我买蜜果,一时没寻到,这点心也是甜的。”

  傅婉仪这才反应过来,“哦,这是给她解苦味的,没我什么事儿是吧?”

  杨平挠挠头,“医正想吃什么,我去买去。”

  “我算是看出来了,”傅婉仪指着屋里东西,转向陈茗儿:我这都是沾了你的光,要是我一个也就这冷炕薄被,爱睡不……睡……”

  傅婉仪打了个结巴,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的闵之,强行镇定发问:“你怎么走路没声音?”

  闵之看看脚下,顺着她道:“是我的不是。我来给茗儿送药。”

  陈茗儿实在也痛痒得难受,不再推辞,接过来,大方谢他一声。

  东西送了,闵之人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堵在门口不说话,也不进来。

  傅婉仪知道躲不过去,开口道:“我先去……”

  “不用,”陈茗儿看着闵之:“你有话说?”

  “有。”

  “那我跟你出去说,叫傅医正歇会。”

  “好。”

  这院子原是荆州城富商白鸿飞的房产,修的精致,假山湖水错落有致,还有个凉亭。

  “就去那儿吧。”

  闵之抬手指了指,陈茗儿不发一言的地跟着。

  她兜了披风上的帽子,两手敛于手中,人站着,闵之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周身的气息已经变了。

  距离上回见面已近八个月,留在闵之脑中最后的印象还是她穿着红色嫁衣,美艳不可方物。

  眼前的人冰雕玉琢,拒人于千里之外。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着倒带了几分沈则的淡漠来。

  这个念头使得闵之不快,他就势坐在泛着潮气的石凳上,只有矮些,才看得清她的眉眼。

  “我写过信到平阳侯府,给你的。”

  “五爷告诉我了,”她不自觉地就在维护沈则,“是我对你无话可说,所以没回信。”

  闵之仰着头,眉头微蹙,“我不懂。”

  陈茗儿沉默眨眼,并不相问。

  这是把无话可说做到了极致。

  闵之无奈,只能自己找台阶把话说完:“茗儿啊,你总得叫我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才叫你觉得同我无话可说。”

  这是陈茗儿没有办法回答的问题,因为眼前的这个闵之,他尚未做错任何事。

  “沈元嘉叫我放了你,说我不能护你,我想知道,你是不是也这么想?”

  作者有话要说:  陈茗儿;不瞒你说,我也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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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雨虽停了, 偶然一阵风过仍是会将枝头檐角的雨滴吹落, 有几滴就落在闵之的脸颊上,乍一看像眼泪。

  闵之抬手拂了拂,姿态潦倒。

  他一向矜贵, 脸上鲜少露出这样卑渴的神情。

  见陈茗儿不做声, 闵之又低声问了一遍:“茗儿, 你也觉得我护不了你是不是?”

  他这样固执,反激出陈茗儿几分怒气来。她低下头,正视着那双写满渴盼的眼睛, 抿唇笑了笑, “你护不护得了我不知道,但我知道, 你从没护过我。”

  “茗儿?”

  闵之微微瞪眼, 尾音上扬,似是受了冤枉。

  “不是么?”陈茗儿嘴角的笑意更深, 她转头看了看别处,淡道:“不管是闵源, 还是你府上其他的人,他们欺负我的时候,你又做了些什么?”

  闵之微怔,“可你知道,只要我心里有你,我对你好,他们就永远不敢太过分。有些小打小闹, 也不过是闹气罢了。”

  陈茗儿缓缓地点了点头,“好一个小打小闹。”

  “你不要曲解我,她们若真是敢伤着你半毫,不管闵源还是什么人,我觉不会轻纵。可……可大家终究是要当一家人,同一个屋檐下,总不好事事计较,为长久计,总得忍让些许。”

  闵之急于辩解,说话又急又冲,竟有唾沫星子飞溅开,引得陈茗儿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长久、忍让还有家门……

  陈茗儿突然意识到这些的确是闵之经常挂在嘴边的,他这么劝陈茗儿,他也这么劝他自己。

  闵家是京城新贵,根基尚浅,不得肆意。就像上一世,明知公主下嫁就是赌气,专挑跟沈则关系亲近的闵家,但闵之仍是乖顺地听了家里的安排,连些许的挣扎都没有。

  他似乎总有说不出的难处,道不尽的苦衷。

  陈茗儿慢慢地呵出一口气,这口气在胸口都快冻成冰了。

  风越发的凉了,陈茗儿捏了捏领口,缩着脖子道:“我想回去了。”

  有些时候,你还想把话说清,把疑问道明,把那些委屈,那些不甘都一一摊开晾晒,想要把眼泪晒干,想要追问解释,想要安慰。

  可有些时候,你什么都不愿再说,又或许根本就无从说起。

  闵之一把攥住陈茗儿的手腕,几近哀求:“茗儿,你信我。若是从前种种叫你觉得受了委屈,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护你,啊?”

  他下了狠力气,骨节都因用力泛了白,陈茗儿皱了皱眉头,用力将自己的手腕挣脱开来,“别执着了。”

  这四个字,没有恼怒,没有厌烦,闵之听到的,都是悲悯。

  陈茗儿不再管他,只快步往前走,这个人以及同这个人相关的那些过往,都扔在身后不要了。

  虽只隔了一道门,前院却鼎沸异常,传令兵从大门奔入,连胜高呼,“襄城大捷,襄城大捷!活捉敌将宇文休,活捉敌将宇文休。”

  陈茗儿先是一愣,紧着就见傅婉仪推开房门,同是迷茫。

  “未闻出兵,怎么就大捷了?”

  襄阳是楚国重镇,破了襄阳,楚军就等于没了眼睛。更何况,宇文休是什么人?那可是楚的大将军,司空乾通兵法,却因双腿受刑残废不能战场杀敌,宇文休是他的利刃,可这把利刃许是磨得太锋利,折损得也极快。

  沈则看似坐以待毙,竟这样不声不响地定了胜局?

  先是宇文休,下一步就该是司空乾。

  傅婉仪心口狠狠地绞了一下,本以为五年前就已是死别,谁知还要再遭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