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风清水
站在茨木童子布置的结界之外的颀长身影赫然便是西国凌月仙姬之子杀生丸，他依旧穿着典雅华贵、印着六角梅图案的和服，胸前穿着战甲，肩上搭着一条毛茸茸的纯白尾巴，披散着如银月光辉一般的长发。
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此刻杀生丸腰间悬挂着两柄长刀，并非是之前他托刀刀斋铸造而成的那柄刀，而是完全陌生的两柄长刀，一柄长刀上萦绕着跨越生死的玄妙气息，另一柄长刀却是全然的霸道和爆破。
杀生丸转过身来面朝林莹，俊美出尘的面容上神情沉稳，在亲眼见到林莹，确定她的安全，也敏锐的发型她的变化后后，他眉宇间掠过一抹安心和放松，整个人都好像放松了下来。
抿了抿薄唇，神情清冷的杀生丸徐声说道：“五十年来，西国一直有安排妖怪守在御神木附近，您回来的消息传回西国后，我便启程赶来了，之后在此处遇到茨木童子大人，应他所托在此处等您。”
对于当年林莹在枫之村失踪的事情，杀生丸心中一直为此感到歉疚，在他看来，如果林莹不是随他一起去枫之村找犬夜叉的话，她根本不会因四魂之玉和时代树而被送往未知的时代。
林莹岂能不知道杀生丸心中的歉意，她微微摇头，只笑着说道：“原来是这样，那真是麻烦你们了，一直派遣妖怪守在枫之村附近，其实完全没必要的，毕竟茨木童子一直等在附近。”
“嗯，说来也很抱歉，这五十年茨木童子一直待在御神木附近，害得整个枫之村不得不搬迁，我反而要对桔梗说声对不起呢，不知道巫女桔梗和犬夜叉如今在何处？”
听闻林莹的询问，杀生丸沉默了一瞬，清俊眉宇间掠过一抹难言的情绪，停顿片刻后方才语气淡淡地回答道：“桔梗已经死了，灵魂入了冥界转世去了。至于犬夜叉，他最后选择了回归西国。”
杀生丸用了“回归”这个词来描述犬夜叉定居西国的这件事情，在他看来，不管犬夜叉的母亲和犬大将之间的那些纠葛到底如何复杂，犬夜叉都是他唯一的弟弟，是西国的一份子。
至于巫女桔梗的死，因为与她接触不多，杀生丸虽然对此有些感触，但并不深刻，他早知道人类是脆弱又生命短暂的存在，只是为他弟弟犬夜叉最终走上了和父亲犬大将一样的道路而有些叹息。
杀生丸的回答让林莹一下子就沉默了下去，良久后，她低垂下眼帘，浓密漆黑的睫羽遮住了澄蓝眼底的眸光，幽幽叹息道：“死掉了吗……这还真是既让人觉得意外，又理所当然的结局啊。”
想到曾在枫之村邂逅的那位秉性高洁、聪颖坚毅的巫女，回想起巫女桔梗与半妖犬夜叉之间的爱情与羁绊，林莹终于有了时间在她不在的这短时间里匆匆流逝了五十年的真实感。
对于妖怪来说，五十年的时间短暂得犹如沧海一粟，根本不会让妖怪有任何感触，只是无波无澜的就那么过去了，没有一个妖怪会对过去的五十年有太多感觉。
然而对于人类来说，短短五十年也许就是人类短暂的一生，尤其是在这个纷乱流离的战国时期，许多人类甚至连五十年的人生也没有，就匆匆的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就此沉眠于黄泉之畔。
万万没有想到，她回到正确的时间节点时，已经有故人逝去的林莹不禁低低叹息一声，轻声叹道：“人类的生命……真的是太短暂了，对于生命漫长的妖怪来说，他们犹如掠过的长风，还未来得及抓紧，就已经逝去了。”
这一刻，林莹前所未有的庆幸，幸好这一世的她和茨木童子，都是妖怪。虽然并没有太多前世的记忆，但她隐约感觉得到，似乎她上辈子的生命也短暂得很呢，跟妖怪完全是本质上不同的生命形态。
摇了摇头，林莹将脑中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开，苦笑着说道：“原本我还想告诉桔梗和犬夜叉，四魂之玉的隐患已经被彻底解决了，以后他们都不必为此操心，但现在看来……似乎没必要了。”
四魂之玉乃是除妖师一族请求巫女桔梗所守护的人间至宝，既然巫女桔梗已经不在人世，那么就算四魂之玉的隐患彻底解除了，也没有了需要告知的人了。
杀生丸抬眸凝视了林莹一眼，在短暂的沉默后，他却是开口说道：“这件事情，我会转告给犬夜叉的，即使去到西国以后，他也一直很关注这件事情，担心四魂之玉会引来灾难。”
顿了顿，杀生丸清冽若寒泉一般的嗓音低沉了下去，沉声道：“大概是因为守护四魂之玉不被旁人利用作恶是巫女桔梗曾负担的责任，在她死后，犬夜叉他将这份责任接了过去。”
“这样的话，把四魂之玉彻底解决的事情告诉犬夜叉也好，正好可以了却他心中的执念。”林莹牵了牵唇，本来想要说些什么安慰一二，但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被安慰到。
哪怕早在当年在枫之村遇到桔梗和犬夜叉时，林莹就想过他们的未来会以怎样的结局收尾，但当她从未来归来，直接直面这个结局时，她心中仍然有掩不住的怅然和叹息。
为了排解掉心中难以言喻的复杂的情绪，林莹摇了摇头，准备转换话题，她的目光落在杀生丸腰间悬挂的两柄长刀上，含笑说道：“杀生丸，你腰间所悬的这两柄刀，倒是比当年刀刀斋为你打造的战云牙要强得多呢。”
杀生丸左手微抬搭在一柄刀的柄手上，沉声道：“这两柄刀分别名为天生牙和爆碎牙。天生牙是我父亲犬大将留给我的刀，而爆碎牙则是我自己的刀，在我踏入大妖怪之时，这柄刀从我体内苏醒过来。”
林莹目光落在这两柄刀身上，目光重点在独属于杀生丸的爆碎牙上盘亘了许久，然后方才一脸认可地点了点头：“这柄刀与你相性匹配，正是最能发挥出你全部实力的宝刀，于你来说再适合不过了。”
轻轻舒出一口气，林莹面容上浮现出清淡如雾的笑容来，淡淡笑道：“恭喜你踏入大妖怪的境界，杀生丸。”
第162章 消息
恭喜过杀生丸进阶到大妖怪的境界后, 林莹面上本就淡薄如雾的笑容完全淡了下去，微一抿唇，她嗓音微沉地低声说道：“我就不去西国找犬夜叉了，有关四魂之玉的事情，麻烦你转告他。”
杀生丸面色沉稳地点了点头：“我会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告诉犬夜叉的，知晓四魂之玉被彻底解决, 不会存留任何隐患，想来他会很开心, 也很安心。”
自桔梗受除妖师一族请托守护四魂之玉开始, 她就将这份沉重艰巨的责任扛在了自己瘦弱的肩膀上，即使是在四魂之玉带着林莹消失的几十年后, 她仍对此事念念不忘, 心中怀有难以排解的忧虑和担忧。
在桔梗死后, 犬夜叉接过了她遗留下来的所有，不管是她一力承担的责任, 还是她无法忘却的遗憾, 他都一并肩负, 如今有关于四魂之玉的问题得到了确切的答案, 犬夜叉也不必再为此事忧虑了。
而早已去往冥界的桔梗，她的灵魂也可以安息了，不必再为这件事情挂虑什么, 除妖师一族拜托她的事情，她终究是做到了，没有让四魂之玉为害人间。
轻轻舒了一口气, 林莹抬手捋了捋额前墨蓝色的碎发，和声说道：“我已然平安归来，日后西国不必再派遣妖怪守在御神木附近，你也回西国与凌月说一声，日后有机会我去西国看望她。”
“嗯，我知道的，我这便打算回西国了。”杀生丸微微点头，嗓音低沉地应了一声。
杀生丸此次离开西国，本来就是因为得到了林莹归来的消息，此时见她平安归来，而且也因祸得福踏入成年期，原本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本来也是打算回西国将这件事情告知母亲和弟弟的。
在林莹破开结界，将银白小圆镜和蓝色勾玉挂到腰间当做垂饰的时候，原本已经侧转过身，准备离开的杀生丸突兀至极地转回身来，他深深凝视了林莹一眼，认真说道：“您不必感到难过。”
“啊？”薄唇微抿，正低着头将八咫镜和八尺琼勾玉系回腰间的林莹有些茫然和不解的抬头朝杀生丸看去，歪了歪头，眉宇间流露出几分疑惑来。
杀生丸金眸明亮，神情淡然透彻：“早在犬夜叉决定和桔梗共度一生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做好了迎接最后结局的准备。这条路是他们自己选的，会是怎样的下场和结局他们也早就清楚。”
“所以您不必为他们感到难过，犬夜叉也好，巫女也好，他们都是心甘情愿，既然他们自己不以为苦，那么外人也不必为他们之间的事情感伤。”杀生丸语气淡漠，说的话理智且通透。
林莹原本有些紧绷的肩膀松弛了下去，不自觉微蹙的眉间也慢慢平展开来，杀生丸的话虽然算不上是安慰，但确实让她的情绪有所缓和，也意识到她刚才确实有些钻牛角尖。
摇头缓了缓情绪，林莹半低着头，右手指尖不自觉地轻轻捻着蒲公英：“我不是难过……我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这样的结局，我虽然失踪了五十年，但是我在其他时间渡过的时间远远没有这么长。”
刚刚穿梭时间回来，就听闻了离开之前相识的故人的死讯，这给林莹一种错觉，那就是有些时候时间的流逝是她无法察觉到的，而在这样的时间流逝中，总会有东西失去或者遗漏。
这种感觉让林莹心里惶恐，就仿佛很多年以前，叶王不过是独自一人待在京都一段再短不过的时间，就枉送了性命，当她匆匆从妖之森赶到京都麻仓家时，见到的只有叶王冰冷死寂、毫无生机的尸体。
哪怕她将害死叶王的凶手杀掉，后来也报复回去了，那又如何呢？叶王终究是死了，死在了风华正茂的年纪，在他的大好人生刚刚展开，甚至来不及绽放开璀璨风景的时候。
不过好在，叶王就快要从冥界归来了，五百年过去了，随着此刻战国流离不断的纷乱战火，冥界即将动荡，正式适合重回人间的时机，不管是晴明还是叶王，他们终将归来。
因为心中有所希望，林莹很快就从钻进去的牛角尖里走了出来，仰脸冲杀生丸笑了笑，语气认真道：“杀生丸，谢谢你，你的话让我好受了很多。”
“你说得对，有些事情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犬夜叉是半妖之子，当年也曾与母亲十六夜在人类世界中生活过一段时间，他很清楚人类生命的短暂，却依旧选择和桔梗在一起，这说明他愿意接受这个选择之后的一切结局。”
仰起脸看着头顶湛蓝无云、高远澄澈的天空，林莹的声音很轻，如缥缈无形的薄雾一般虚幻游离：“明知道一切，却仍做出那样的的选择……对犬夜叉，不该是怜悯，而应该是敬佩和尊敬。”
在与杀生丸作别后，砰的一声，一个身着白色狩衣，银白软发披散在肩头的童子突然冒出来，赤着双脚悬浮在林莹身侧，正是八咫镜：“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呀？”
被迫在一个地方待了五十年，还被茨木童子残忍无情的封印了灵，憋了很久终于重获自由的八咫镜无比激动喜悦，五官精致的小脸上兴致勃勃，充满了期待：“不知道好玩的地方在哪里呢。”
“你就知道去找好玩的地方。”林莹被八咫镜逗笑了，忍不住摇了摇头，开了一句玩笑，“我还以为你跟着茨木童子五十年，性子多少有些转变了呢，没想到还是老样子。”
被林莹一提醒，生性.爱玩活泼、傲娇又话痨的八咫镜登时想起了“囚禁”了他整整五十年的恶魔茨木童子，当下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双手环胸哆嗦了一下：“可别提了，这五十年我可太痛苦了。”
好不容易摆脱了伊势神宫这座镇压他的高山，却没想到又落到了茨木童子的魔爪里，被困在茨木童子身边不得离开，甚至还因为聒噪吵闹被茨木童子封印灵体关禁闭的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比在伊势神宫的那段岁月还要难熬！
毕竟八咫镜之前跟着林莹在外面浪了几百年，已经享受过自由的滋味，而他在伊势神宫时虽然不被允许自由行动，但至少他的灵不会被封印、不会被关禁闭，怎么都没有落在茨木童子手中时苦逼。
“去好玩的地方玩闹当然没问题。”林莹先是笑着应了八咫镜一句，顺着他的心意给了他一个承诺，但是很快又说道，“不过我们也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八咫镜咦了一声，歪着头鼓着白嫩的腮帮子看着林莹，一脸懵懂茫然：“什么重要的事情？”
笑了笑，林莹环视了周围一圈，随意寻了个方向抬步往前走去：“虽然我已经拜托了觉帮我打听晴明和叶王转生的消息，不过我闲着也是闲着，四下打听一些消息也不无不可。”
八咫镜闻言只哦了一声，对他来说，安倍晴明也好、麻仓叶王也好，都是能从林莹嘴里听到，但是他却完全没有印象的人，所以每次也都是听过就罢，不会放在心上。
反正只要不是待在一个地方不能动弹就好，只要能四处浪荡，干什么八咫镜都会很开心，也很高兴，哪怕是跟着林莹去打听消息也无所谓，反正这对于八咫镜来说都是“游戏”。
虽然大多数人类看不见妖怪，终其一生也无缘窥见一丝妖怪的世界，但其实阴世还是非常热闹的，越是人类聚集多的地方，隐藏在黑暗中的妖怪世界就越发热闹——
像妖之森那些甘于窝在荒山野岭中不与人类接触的妖怪，大多都是与世无争的善妖，这种类型的妖怪在阴界其实也算得上奇葩，大多数妖怪其实都挺喜欢和人类接触的。
不仅仅是因为人类的血肉对妖怪来说很好吃（这个话题似乎有些危险……），还因为妖怪们贪恋人类世界的热闹，贪恋与人类相处时汲取到的温暖。
妖怪的寿命太过漫长，与之相应的就是排解不去的寂寞，所以很多妖怪喜欢生活在人类聚集的地方，仿佛游戏人间的时候，就不会被寂寞所侵扰。
在与八咫镜、八尺琼勾玉说好要打听一些消息后，林莹带着他们来到了最近的一座大城，先是带着八咫镜和八尺琼勾玉逛了逛城中最繁华热闹的街市，然后才熟门熟路的找到了此地阴界的入口。
收敛了自身大妖怪的威压，伪装成实力平平无奇的妖怪混迹在妖市中，林莹顺着熙攘热闹的妖群四下走动，虽然注意力偶尔被妖市中的摊位上摆放的各种东西吸引一下注意力，但关注的重点还是放在过往妖怪的谈话上。
越是热闹繁华的妖市，这里混迹的妖怪就越是消息灵通，也越是能收集到繁杂众多的消息，也许未必真的能打听到自己关心的事情，但最近阴界发生的重大事件却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在妖市转了一圈，一左一右跟在林莹身边的八咫镜和八尺琼勾玉身上已经带满了从妖市小摊位上买的各种饰品玩具，而林莹也并不失望的从妖市嘈杂汹涌的庞大信息群中搜集到了一些有意思的消息。
“帕契族……伟大精神，这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从来没听过？”微微蹙着眉，林莹心中自语了一句，简直是一脸懵逼，她以前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伟大精神啊。
第163章 通灵人
踏出这个由城池附近的妖怪建立的妖市时, 林莹心里还在念叨着刚才打听来的一些消息, 比如突然来到岛国的神秘部族帕契族的使者, 比如帕契族守护的伟大精神, 又比如有资格得到伟大精神的通灵王。
然而在妖市听了一箩筐有关于此的各种消息，其实林莹也没有搞清楚到底什么是伟大精神, 又为什么会惹来众多妖怪和修行者的觊觎, 更不知道帕契族这个神秘至极的部族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总之, 在妖市转了一圈, 听着各色妖怪大肆谈论各种信息的结果就是一头雾水，不仅仅是林莹没搞清楚有关于帕契族的消息，甚至连传递那些消息的妖怪们自己也搞不清楚这些消息的来历, 那什么帕契族就好像是从石头里冒出来的一样。
说来，林莹进妖市虽然也顺便带着八咫镜和八尺琼勾玉逛了一会儿街, 但她主要还是想要旁敲侧击的打听一些有关晴明和叶王的事情, 可谁想得到妖市内的妖怪们全把注意力放在了伟大精神上面, 让林莹最终无功而返。
“算了……管他们什么帕契族、伟大精神的呢，跟我又没关系，我可对这些不感兴趣。”摇了摇头, 林莹把在妖市收集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信息全都甩了出去，带着八咫镜和八尺琼勾玉离开了这个规模不小的妖市。
就在林莹穿过妖市入口时，身边与她擦肩而过的两个中阶妖怪一边往妖市中走, 一边凑得很近地窃窃私语着：“听说只要持有伟大精神，也是这世上最伟大的灵魂，就能成为通灵王, 主宰整个世界，你说这消息是真是假？”
“我觉得这消息不假，大家都不是傻子，如果是虚假的谣言，怎么会在短短时间内就传遍整个阴界和修行者的世界？我听说京都有好几个阴阳师世家准备转为通灵人去参加通灵人大赛了呢。”另一个妖怪语气颇为笃定的应道。
之前发问的妖怪就声音低沉地说道：“只有在帕契族举办的通灵人大赛中获得最终的胜利，才有机会接触那传说中的伟大灵魂，并且将之变成自己的持有灵……你说，咱们妖怪能去参加那通灵人大赛吗？”
“要是伟大的灵魂落到人类的手中，那我们这些妖怪可就惨了，你也知道的，近些年来，越来越多的大妖怪离开了人界，又或者隐居失去了踪迹，阴界实力大减，要是人类那方再有增强，那我们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和这个持有悲观态度的妖怪不同，他的同伴倒是非常看得开，语气镇定坦然地说道：“有什么不好过的，修行者那方的实力再怎么增强，数量最多的还是没有能力的普通人，他们又伤不到我们。”
两个妖怪一边交谈着一边没入到了妖市熙攘的人群当中，渐渐没了踪影，谈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与这两个妖怪擦肩而过的林莹却不由顿下了脚步，微微蹙起了眉头。
伟大精神原来又被称为伟大的灵魂？持有伟大精神能够掌控整个世界？先不说这个传言是真是假，只是“伟大的灵魂”这个描述就让林莹有些在意，让她忍不住有所联想。
林莹也觉得可能是她多心了，但她心里真的有种隐隐的预感，这伟大精神，传说中最伟大的灵魂，也许与她在七百年后有所接触的世界意识有着一些瓜葛和联系，甚至于，她怀疑伟大精神就是世界意识！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林莹的猜测而已，虽然有独属于神祗的直觉辅助，但她也不能完全确定她的猜测就是正确的。但不管伟大精神是不是世界意识，这个传说中的伟大灵魂也在这个世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重要性极高。
“通灵人……可以和神、精灵、妖怪以及死者之灵直接做沟通的人，这种能力听起来好像还蛮厉害的。”林莹歪了歪头，一脸疑惑，“这是一种完全不逊色于阴阳师、巫女和法师的修行路线，可是我怎么之前都没有听过呢？”
一手拽着林莹的衣角，一手拿着烤鱼的八咫镜张大嘴巴啊呜一口咬掉了大半个肉质鲜美的鱼腹，闻言含糊不清地说道：“通灵人其实一直都存在的，从古至今一直都有。”
“只不过因为僧侣、阴阳师、法师和巫女更受天皇宠信，所以通灵人的存在不显罢了。”八咫镜专心致志地啃着烤鱼，白嫩可爱的小脸上满是肉渣和油光，只是在进食之余很不走心地回答林莹的问题罢了。
挑了挑眉，林莹眼中掠过一抹讶色：“竟然是这样吗，难怪我之前完全不知道通灵人的存在，毕竟我其实很少涉足阳世，也并没有和多少修行者打过交道。”
说到林莹深刻的与人类产生羁绊、缔结联系，还要追溯到五百年前的平安京时期，她在平安京时期交好的两个人安倍晴明和麻仓叶王都是久负盛名的大阴阳师，自然不会给她介绍什么通灵人。
“噫，说起来有些奇怪，以前我就算在平安京碰到那些修行者，他们好像也没朝我动手的意思。”歪了歪头，林莹突然语气惊奇地感叹了一声，回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
明明她这个妖怪可是大摇大摆的在平安京乱晃，甚至还去过伏见稻荷大社，都没有神官驱逐她、向她动手，现在想想还真是有些奇怪，毕竟修行者中少有能平和对待妖怪的人，大多数一见到妖怪就喊打喊杀。
林莹却不知道，她本是草木化形而成的妖怪，一身妖力干净透彻，充满了自然亲和力，修行者就是碰到也不会对她这样的妖怪出手。等到后来她接过守护妖之森的自然神之位，就更不会有修行者敢跟她动手了。
啃掉一串烤鱼后，八咫镜恋恋不舍的舔着嘴角残留的味道，眼底掠过一抹狡黠，嘻嘻笑着说道：“你以前也许是真的不知道通灵人的存在，但是你并不是完全没有接触过通灵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