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福晋难当 第42章

作者:莫云溪 标签: 宅斗 穿越重生

  李舜娟知道自家小女儿向来有些脑子拎不清,也从不指望她能跟绿萍一样懂事善解人意,甚至闹出了这档子事儿之后,只盼着她以后能够安安分分的做他人妇别再招惹什么是非就算全了自己的一番苦心,然而她一千个一万个没有料到对方竟是会对自己这个亲生额娘说出这样的话,好似干下这等混账事的人不是她而是自己的错一般,如此,便只见李舜娟先是惊得踉跄了两步,再是回过神来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好,汪紫菱,你真是我的好女儿,你真是好极了!”

  “你,你居然打我!”

  “原当你不知内由被那贱人哄骗,便是再是对你失望也总是在心中给你留有了一丝余地,可我没有想到,在你心中你的亲生额娘竟是还比不过一个相识两月不到的外人,让你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好,好,女不教母之过,就权当是我欠你的!”

  “你怎么能……”

  “你排序为次,便是虽然楚家有意将你迎过门,也总是得等绿萍选过秀定了人家方可出嫁,是以,既然你怨我恨我无法明白我的用心,那么与其我二人两看两相厌,不如你自去庄子上静静心,我亦能得上几天安生日子,等到你出嫁之后,我就算是全了我作为的责任,偿了我前世的债再不欠你分毫!”

  李舜娟本就是一个极为传统极为要面子的人,严于律己了大半辈子却被自家女儿狠狠扇了一个脆响,原就已经够她心中郁结,来得失望透顶,再被汪紫菱这样一激且触到逆鳞,自是失望成了绝望,不等汪紫菱瞪憋红了脸再回嘴,就拂袖出了门朝另外的方向而去——

  “汪展鹏,你欠我的也该到了要还的时候了!”

第101章 前脚后脚蒸包子

  汪家出了这样的事儿,自是在原就不太平的京城里掀起了一波不小的浪花,少不得惹来旁人的百般猜忖千般考量,而与此同时,端坐在雍郡王府中,看起来似乎压根碍不到这事半分的舒兰,却也收到了托合齐那头传来的消息——

  “哦?汪展鹏称病乞休了?”

  “正是,听提督府里头传来的信儿,说是自打消息传出去之后,那汪府便是闭门谢客,就连八爷派过去打听消息的人都被拦了回去,紧跟着今个儿就将乞休的折子递到了吏部,惹得外头好一番闹腾着呢!”

  “如此看来,那李氏倒也是个有几分能耐的。”

  舒兰虽然对汪展鹏此人并不了解,可就依着所听所见却也知道是个心性不小的,眼见着心爱的外室被扔进了大狱,再是自己多年来的筹谋毁于一旦,然后汪家上下的命运全由他人说了算,便是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到他心中的怨愤和不甘。

  然而在这节骨眼上,他非但没有拿着自己这么多年来积累下的人脉和仗着八贝勒府的势反击一把,反而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突然没了动静,再结合着那汪紫菱被连夜送到了郊外的庄子上的消息,舒兰自是极快的会过了意,添了几分满意也就有了兴致再问上点其他。

  “这汪展鹏倒也就罢了,横竖是个靠着妻族爬起来的跳梁之辈,有了妻族做支持,朝中人看在这点子利用价值之上或多或少还会卖他点面子,可没有妻族傍身,却不过是只秋后的蚂蚱,估摸着那沈随心怕也没想到自己千辛万苦设的局不光是没能如愿,且还让她失了最大的依仗吧?”

  沈随心本就没得什么上得了台面的出身,辗转这么多年下来,虽然拿着当年李家给的银钱和尚算能用的脑子尚算过得衣食无忧,却终究出身不够门路不够攀不上更为站得住脚的金主,便是陡然进了这京城大狱又得知汪展鹏被辖制住之后,自是如遭雷击惶惶不可终日。

  此外,李舜娟原就将其恨到了骨子里,当年是因着腹中的孩子和对汪展鹏尚有感情,诸多顾忌之下才不得不忍气吞声没有将人赶尽杀绝,而眼下里折腾出这么档子事儿且还落入了自己手中,自是没有再客气以待的道理,便是前脚才收拾完府中的大小事务后脚就拿着银子打点起了提督府,一心只求让那沈随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事情到了这般地步,舒兰自问也算是帮人帮到了底送佛送到了西,加上眼见着汪展鹏消停了,八贝勒府也暂时收手了,算是完成了此举最主要的任务,她自然也没有再上赶着去操心的道理,然而当她暂且撩开了手的同时,沉寂了许久的李静琬却是又开始起了自己的算盘——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那李舜娟却是能果断如斯,不光是断了汪展鹏眼前的路还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来得这般绝情,可当真算是个狠心之辈了。”

  “主子您身子重,太医都说让您多些休息少些思虑,何况此事都已然尘埃落定,您便莫要再想了,若不然伤了身子可怎么得了?”

  “尘埃落定?这出戏儿可才刚开始呢!”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李静琬确实算是穿越者里头比较有脑子的了,远的不说,比起只会撺掇着胤禩去拉拢汪展鹏的马佳若惜总归是精明了不知一星半点儿,然而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她成事多靠几百年后的先知,事败亦是得赖这份一早就刻入了骨子里的固定思想。

  在几百年后的二十一世纪,有钱就代表有权就代表着能只手遮天,而放眼几百年前的清朝,固然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却终究是士农工商上不得台面的末流之辈,李静琬一心觉得李家来得家大业大,要是握到了手中一定是一个了不得的筹码,却压根没去想过若不是有舒兰胤禛两夫妻在背后推动,就是再多的钱财也破不了眼前的困局,便还得意洋洋的将算盘珠子拨的哗哗作响。

  在她看来,汪展鹏眼前虽然是倒了大霉,沈随心也暂时没了利用价值,可依着记忆汪楚两家的争咬却还不过才刚刚开始,且不说在她眼中,李舜娟原就不过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普通女人,再是将话说得狠绝也总是不可能将膝下二女弃之不顾,也不说汪绿萍心高气傲容不得被人这般折辱颜面,汪紫菱内里自卑时时刻刻都想着要压人一头,姐妹二人之间注定避免不了一场针锋相对,就只说还未出场却必然入局的几人就有着化腐朽为神奇的妙用之处。

  “费云帆,戴晓研……”

  李静琬打得一副好算盘,自觉有先知在手势必能将李家握在手心里,满门心思都盯在了这上头,然而却没有料到与此同时,自己也成了旁人眼中的猎物——

  “这么说,她又有小动作了?”

  “正是,底下人传来的消息可是说这回那位能用的人差不多都用上了呢!”

  “她倒真是胆子大得很,栽了这么多次竟是半点记性都不长。”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宋清莲再是目前混得不如李静琬,也总是要比后者目光长远得多,更何况,先前她还多多少少仗着自己是胤禛第一个女人有些自我感觉良好,可自打被李静琬坑了那一回且勒令禁足之后,却是终于摆清楚了自己的位置,见识到了舒兰的厉害之处,是以,看着李静琬这般不怕死的硬要去跟舒兰对着干,她面上的神情不由得来得极为嘲讽。

  “自以为得过一段时间宠,生了个闷声不出气的丫头和短命的儿子,现下里又怀上了身孕就有了去跟福晋抗衡的资本,人贵在自知,可她怎么偏偏就不想想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关起门在府里头唯恐天下不乱的折腾就罢了,现下里竟是还将手伸到了外头去,这会儿她肚子里有块肉,爷和福晋不看僧面看佛面或许还不会跟她计较,可等到这孩子落了地之后那就未必了,到时候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您的意思是,爷和福晋也在这汪家的事儿里头插了一手?”

  “不然呢?全京城里但凡有点子眼力见儿的都看得出那汪展鹏有心攀上八贝勒府这座靠山,这回出了这样的事儿八爷的态度不得而知,八福晋怎么想的我也猜不透,可后者来来回回到咱们府里走了好几趟却是咱们心里头都有数的,而八福晋前脚才来后脚汪家的事儿就被掩了过去,这其中难道还能没有半点蹊跷?”

  “那照您这么说,岂不是李格格的一切行举都被爷和福晋看在眼里了?那在这当口儿上咱们若是也往里头插上一脚,不也得跟着不落好?”

  “谁说我要往这里头插上一脚了?”

  宋清莲虽然猜不透上位者们弯来绕去的所有心思,却到底算是比李静琬多长了个心眼,借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透过表层看到了点内里。

  “这汪家死也好活也好哪里轮得到咱们做主了?还是那句话,人贵在自知,且不说我有没有这个能耐吃掉这块大饼,便是有这事儿也不能随意掺和,毕竟说来说去总是权斗之事,搅和砸了你赔不起,办好了也少不得被扣上个干政的名头,如此,我何必去操这份心?”

  “那您……”

  “自然是李静琬,不趁她□□乏术下手更待何事?”

  “可福晋……”

  “你们慌个什么劲儿?福晋怎么了?你们莫要忘了,福晋也是女人!”

  都说吃一亏长一智,白白顶了黑锅关了那么久的禁足,宋清莲倒也算是长进了不少,便是说起这一茬儿来显然是心中早已有了盘算。

  “福晋瞧起来虽是和善温厚之辈,可上能讨太后主子欢心,下能让下人们服气,外能摆平别有用心的德妃娘娘,平衡众妯娌之间的关系,内能将整个雍郡王府打点得井井有条,几年如一日的让爷爱重有加,无论哪头都不留半分让人诟病的余地,这,又岂是常人能够做到的?”

  “俗话说得好,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鼾睡,李静琬虽然根本没那个资格与福晋一较高下,可就凭着她那股子无风起浪的闹腾劲儿,和她前脚生完后脚又能怀上的劲儿,就少不得让人来得堵心,此外,加上当年李氏干下的那桩子蠢事,为了弘晖阿哥为了现下里腹中的孩子,福晋就更是会对那李氏来得防范,若不然又为何要在这当口儿上找了由头解了我的禁?说白了,还不就是为了让我来辖制那李氏,她好乐得清闲坐收渔人之利么?”

  “福晋身子重近日里鲜少管事,李氏又满心记挂着汪家的事儿放松了警惕,如此,天时地利人和全都让我占了个尽儿,这般之下,我又岂能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宋清莲原就恨极了李静琬当日的嫁祸之举,不管是禁足时还是解禁之后都一直在寻一个有一报还一报的机会,眼下里瞅准了时机打定了主意,自是半分都不拖泥带水,在舒兰发作就要生产,府中最为混乱的当日开始了动作——

  “那拉氏要生了?”

  “是,这会儿已经忙活起来了,便是宋格格也已经过去守着了,您虽是身子重,是不是也过去瞧上一瞧比较好?”

  “瞧她?她与我生来犯冲,但凡跟她沾惹上就没遇上过什么好事,我没有咒她难产已经是在为腹中的孩子积德了,还去瞧她?!”

  “主子,这话可不能乱说,若是……”

  “怎么的?你现在是翻了天了想要拿我说教了是不是?究竟你是主子还是我是……啊!”

  想着当初与舒兰前后脚生下孩子,对方那头是恭贺完一波又来一波,就连宫中都是赏赐不断就差把她供起来,自己这儿则是门庭冷清来得天差地别,李静琬心中自是留下了一根深深的刺儿,便是这会儿嘴上虽是说得‘好听’,心中却是早就将对方诅咒了千遍万遍,恨不得舒兰生下个赔钱货自己生下个白白胖胖的小子,让对方也尝尝个中滋味儿才好,可说着说着,还没等她关起门来耍够威风,她却是突然感觉到小腹一坠有股子热流顺着大腿蜿蜒而下——

  “天哪,主子您见红了!”

  “你,你还愣着做什么,还,还不快叫人?!”

  李静琬虽是比起舒兰早先验出有孕,可算起真正怀上的时间却是要晚上一些,便是下月初才是诊出来的预产期,加上眼下里除了舒兰即将生产之外,还有三福晋董鄂氏和太子侧妃以及宫中的一位娘娘,一来二去的几乎将内务府备下的接生嬷嬷瓜分了个干净,轮到李静琬这小小的格格这儿,自然就不像之前空闲的那般能够早早派来接生嬷嬷在府中住下候着,便是眼下里竟是只能一边去求方嬷嬷李嬷嬷往宫中递信儿一边临时去外头找接生婆。

  当家主母要生了,侍妾格格后脚赶着前脚也要生了,虽说二者腹中都是皇家血脉底下人哪个都不敢耽误,可到底也分得清主次先后,便是看着眼前主院中人头攒动的情形,听着另一头着急上火的催促,宋清莲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得计的笑意——

  李静琬,风水轮流转,今个儿你转不转得动可就全看命了!

第102章 人比人来气死人

  李静琬的叫唤声一阵比一阵来得大,便是隔了大半个院子也能隐约传到宋清莲耳中,直听得她从里到外的神清气爽,只苦了另一头李静琬院子里的人,在这般魔音缭绕之下还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劝慰,可谓是一个头比两个大。

  “主子您可莫要再叫了,若是现在把力气都给耗尽了,待会儿可怎么办呀?”

  “你,你个狗奴才,正经事儿办不好一件,竟是还教训起我来了,你是不是也跟外头那些个人一样,看着那拉氏正是得势就有了什么小心思,我,我要告诉你,她还不一定能生下个什么呢!”

  “主子!”

  碧芸虽是知道这女人生产就像是去鬼门关走了一趟,便是顺顺当当生下来也少不得一番折腾,作为奴才总没有在这个节骨眼上去跟自家主子计较的理儿,可眼看着院子里来了不少被李嬷嬷拨来帮手的奴才,到底怕人多嘴杂一不小心就把这大逆不道的话给传了出去,便是情急之下哪里还顾得了其他,竟是抬手直接捂住了李静琬的嘴。

  “主子您可是莫要再闹了,若不然就是生下个金贵的阿哥也少不得一番排头吃了,您便是不为了自己也得为小主子想想吧!”

  “唔!啊……”

  甭管这壳子里头的魂是来自二十一世纪还是哪儿,这身子总归是生过两胎的熟手,便再是自己作死弄得动了胎气,也大不至于折腾成这幅模样儿,然而眼下里却不知道是老天爷看不过眼还是急怒攻心,竟是直折腾得她额上的虚汗一层一层的冒,末了居然连句顺畅话都憋不出来,只能抱着肚子在床上有一茬没一茬儿的瞎哼哼。

  一旁的碧芸连带着其他下人看着眼前的情形,个个都是心惊胆战再不敢说什么刺激她的话,只怕前脚才堵住了她的嘴去了口头之祸,后脚又弄得人白眼一翻惹出更大的祸事,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外头却是好死不死的突然传来了一阵喜意盎然的声音——

  “哎呀,福晋生了福晋生了,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小阿哥呢!”

  “福晋可还真是个有福的,先是生下了皇长孙转头又生下了小阿哥,等爷回来怕不是要将福晋给供起来呢!”

  “可不是?就连太后主子都这般说,待会儿怕是那赏赐又要跟长龙一般了,哎,说起来到底是李姐姐方姐姐她们命好,哪里像咱们被派来这侧院搭手,不指着她像福晋一样让底下人沾光,只求着她别再叫唤弄得后继无力折腾出什么大麻烦就好了,若不然今个儿岂不是真真应了那句吃力不讨好了?”

  “行了行了,咱们做奴才的哪有资格议论主子们的事儿,这位主子向来是个心小的,万一被听见了又少不了咱们的排头了,横竖福晋来得大方,上回生下大阿哥的时候就是上上下下的月例皆是翻倍,眼下里难道就能亏了咱们去?”

  “那倒是。”

  “欸,说起来这接生嬷嬷怎么还没来?里头那位都没了声音,可别是撑不住了吧?”

  雍郡王府虽然在舒兰的掌理之下来得井井有条,可这见风使舵拜高踩低原就是大多奴才的天性,便是瞧着主院那头的热闹对比着眼前的冷清,从其他地儿调来搭手的嬷嬷们不由得八卦心作祟的嚼起了舌头,顺着话风隐隐约约的传到屋内,直叫屋里头的奴才一个比一个面上来得难堪,躺在床上的李静琬更是被激得气血上涌,竟是顾不得挺得高高的肚子,突然猛地弹坐了起来——

  “岂有此理,竟然,竟然又叫那乌拉那拉氏给抢先了一步!”

  “主子……”

  “你们,你们这群废物,主辱奴死,眼见着自己主子被人这样嚼舌根竟是只知道这样眼睁睁看着,要你们何用!”

  “主子,主子息怒啊,咱们院子里本就人手来得不够,也不像福晋院子里那般能够大手一挥随便赏赐,这会儿要是吃罪了她们,待会儿您怕是就要受苦了啊,奴才,奴才也是没得办法,主子您可千万莫要往心里去啊!”

  “这么说来,那还是我的错了?!”

  “主子……”

  李静琬被这突然而来的消息气得头晕脑胀,看着眼前这些个顶不得半点用的奴才更是厌眼至极,便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竟是不管手边是什么东西就拿起来直接砸了下去,茶盏被惯到门角碎瓷飞溅了一地,可这会儿却没有人敢去收拾,或是说压根就没得功夫注意这一头儿,而是统统像是见了鬼一般指着李静琬身下——

  “血,天哪,血!”

  在李静琬不作死不会死的发作之下,屋子里再度乱成了一团,好在底下人再是从心里瞧不上这位自从舒兰过门就一路出昏招,生生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的格格,到底也还是分得清轻重,知道其腹中骨头来得金贵,便是这前脚才将人安抚好,将屋内收拾好,接生嬷嬷们终于后脚赶了过来。

  “贵人主子,您放松点,这么紧绷着可怕是会把孩子给……”

  “我不要听这些废话,你先告诉我这孩子究竟是男还是女!”

  “这……”

  虽说按照流程少不了往内务府走上一遭,可内务府也没有神通广大到没有接生嬷嬷还能临时给变出几个,便是这眼前的几个接生嬷嬷都是从外头临时找来的主儿,而有一句说一句的,李嬷嬷再是看不上眼李静琬,总是不会在这紧要之事上头去当猪队友拖舒兰的后腿,便是这些个接生嬷嬷论起技术论起经验也并不比那内务府的嬷嬷们差,连带着到了这临产之际看出男女也不是什么难事。

  然而凡事总有个万一,说是女儿怕是要惹来不喜,说是儿子要是碰上了个万一也得遭殃,没有内务府在头上顶着,平民出身的接生嬷嬷们哪里敢轻易在这上头去招惹口舌之祸,便是支支吾吾半天都没挤出个顺畅话。

  “这什么这,连这都看不出来,显然也是没什么能耐的,让你们接生岂不是我上赶着去送死?!”

  “主子,这都什么时候了,再拖下去可是原本没事都要拖出事儿了!”

  碧芸虽是个黄花大闺女并没有经历过这一遭,可到底也有点常识,知道这胎儿不能在腹中拖得太久,若不然一不小心就可能闹成大祸,便是看着眼前的情形不由得极为着急上火,哪里还管得了李静琬的脸色,转头就指挥起了接生嬷嬷们——

  “嬷嬷们快点动手吧,若不然待会儿闹得小主子背了气,这屋子里上上下下可就都要遭大殃了!”

  “是是是,姑娘说得对!”

  接生嬷嬷被碧芸这一吼总算回过了神,手脚麻利的飞快的动作了起来,而李静琬倒也不是全然没得分寸,之前不过是被舒兰生子的消息给刺激到,以及对眼前这些个外来的接生嬷嬷不放心才上硬是折腾了一番,这会儿看着面前人皆是来得动作娴熟加上腹痛越烈便也就消停了下来,憋着那股子对舒兰的愤愤一鼓作气了起来。

  “哎哟,儿子,是个带把儿的,恭喜贵主儿,是个小阿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