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云溪
“行啊,娴儿有心,额娘自是却之不恭。”
知子莫若母,舒兰知道自己的这些个孩子一向来得伶俐聪慧,加上这皇家内院本就不是什么适合天真的地儿,便是理事从来都不避着他们,瞧着景娴这黑溜溜的眼珠子直转的小模样儿,哪里不知道这丫头心里头又打起了小九九,只是淡笑着不说话,由着其自己开口。
“额娘,这样舒服吗?”
“额娘,要不要再重一点?”
“额娘,您说待会儿晚膳吃什么好?”
“额娘,您说皇阿玛待会儿会过来吗?”
“额娘,那什么,您说,如果钮祜禄格格没动静怎么办?”
“嗯?”
景娴倒不是不好意思开口,只是毕竟顶着这小小的身子,对这后宫争斗之事太过上心难免让人觉得讶异,只怕惊到了这前世亲姑母今生亲额娘,便是踌躇了半天饶了半天才开了口。
而舒兰倒是不以此为意,虽是多多少少也闹不明白这从小就被捧在手掌心上的小女儿,怎么就独独跟那钮祜禄氏过不去,也闹不明白这小小的小脑瓜里面怎么就有这么多的古灵精怪,可在她看来,却是最适合皇家生存不过的,更别说身为皇家公主,往坏了说得远嫁蒙古少不得应付陌生的上下诸事,往好了说也得掌管偌大的公主府,横竖哪头都缺不了精明和手段,便也打心眼里的乐见其成。
“你觉得呢?”
“娴儿只是觉得,这李格格和钮祜禄格格一如之前的不开窍倒也就罢了,若真是开了窍二者联手却是不得不防,旁的不说只依眼下来看,那李格格倒是如额娘所想不足为惧,怕只怕那钮祜禄格格心中生出什么其它盘算,所以,是不是该再添上一剂猛药,彻底断了她们二人结盟的可能?”
“唔,那依娴儿看该如何?”
“这所谓结盟嘛,必然是二者旗鼓相当谁也不比谁强方才可行,若是一者甩另一者一大截儿呢?”
这些年来,耍小聪明时常有,这样正儿八经的跟自家额娘的商议却是头一回,便是景娴也在斟酌着自家额娘的神色,瞧见没有半分异样,反倒是言语间满是鼓励,方才将心落回了肚子里,大着胆子说出了心中所想。
“娴儿虽然年纪小,却也看得出她们二人并非什么心气儿低的主儿,对您就罢了,对彼此估摸着是谁也拉不下脸忍得了气以对方为主,如此,即便后宫中没有绝对的敌人,此番梁子一旦结下,日后二人也必是会互存猜疑和嫌厌,不就彻彻底底成了额娘手中的蚂蚱了么?”
第143章 难缠的小鬼上线
撇开坤宁宫那头舒兰如何对自家女儿刮目相看不提,钮祜禄氏这儿险些是要气炸了肺。
“简直岂有此理!”
平心而论,钮祜禄氏其实并不是心性不坚韧之辈,也并非那不懂大局只一味任凭气儿顺的无脑之人,若不然前世她也不会在胤禛后宫诸人中笑到最后,可重生而来自认为占尽了先机,却没意识到这方才是她最大的败笔。
享过荣华,得过富贵,作为雍正朝最大的赢家,后又在景娴的出手下成了乾隆朝最大的输家,身居高位的意气风发让她难以再隐忍心性,惨淡收场的不甘也让她无法冷静的应对舒兰景娴,便是全然辜负了二人对她的高估,才等嫔妃之位的风声传到耳中就勃然大怒,怒火中烧的一把摔碎了好些个茶盏摆件。
“那该死的乌拉那拉氏,竟是拿着皇上的小小给脸当做令箭这般折辱于我,那李氏不过区区一介汉女,便是膝下有个儿子也不过是汉军旗之后,横竖都低了我一头,凭着资历平起平坐也就勉强罢了,眼下里竟是还高了我一头去,简直,简直可恨!”
“主子,您可小心着点说话啊,这宫里不比以前在潜邸,院门一关逾越些也不过是咱们自己个儿的事儿,就是被听去了一耳朵拿到中宫那位主子跟前嚼舌头也翻不出什么天,可眼下里却是一个不小心怕就得扣上个藐视中宫的帽子,连带着害了咱们小主子去,毕竟,毕竟旁的不说,就说先帝爷也正正经经的是那汉军旗之后,加上这会儿主子爷正是卯足了劲儿的要彰显孝道,您可是息怒慎言,千万莫要冲动哪!”
桂嬷嬷这番话可谓是说得在情在理,里里外外都顾虑了个周全,钮祜禄氏倒也不是不知道其中利害,只是心中翻来覆去到底是意难平。
“我又哪里不知道这般道理?虽是向来看不惯李氏那占点便宜就小人得志的模样儿,可瞧着她那遮不住半点心思的单蠢性子,却也想过为我所用,毕竟比起她,乌拉那拉氏才是重头,若能借着与她连成一线将其拖下中宫之位,对其稍稍忍让一二倒也算不上什么为难的事儿了,可眼下里,她怕是要得意得尾巴都翘上天了,难不成还我要去她跟前伏小作低?”
“您也知道她不过是一介汉女,我大清向来是重嫡轻庶,撇开中宫那位不说,平心而论的咱们小主子可是比起三阿哥要来得名正言顺多了,前朝后宫原就一体,若您是前朝那帮子老狐狸,您会择何木而栖?这般之下,便是她占了那位分上的便宜,实则还不是只与您旗鼓相当?”
“这话倒是在理儿。”
钮祜禄氏再是不通朝政,也好歹是在后宫浸润了两辈子的人,自然知道前朝那些个老狐狸都不是什么好相与之辈,明面上皆是一个比一个要来得忠君爱国,可心底里谁人都少不了要为自己,为小辈筹谋一二。
说白了,如今中宫势高,再是讨好再是巴结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等到将来中宫嫡子继位,固然是不讨什么嫌却也得不上什么便宜搏不到什么彩头,如此,倒不如剑走偏锋的来个雪中送炭图个从龙之功,毕竟这九龙夺嫡的戏码还历历在目,当年的太子那般风光最后也仍是落得个惨淡收场,谁说得准这雍正朝谁人能笑到最后?
“乌拉那拉氏打的一手好算盘,怕就是盼着我与那李氏不成盟反成仇,本宫偏就不顺她的心,看她怎么接招!”
钮祜禄氏想通了其中关节,心气儿算是彻底的顺了,想着结盟之事宜早不宜迟,即可就收拾了一二直往李静琬那儿而去,却是没料到此举是正正好掉入了舒兰母女所设的局之中——
“奴才给钮祜禄主子请安,钮祜禄主子请留步。”
“嗯?”
“我家主子去坤宁宫陪主子娘娘说了,现下正巧不在宫中,您瞧这……”
“那本宫便在这等等李姐姐就是。”
钮祜禄氏心中暗嗤一声,风声才出来就这么急不可耐去坤宁宫卖好巴结,这李氏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被桂嬷嬷轻轻一碰手肘想起此行目的才换过神色,然而她并未把守在殿门口的小宫女的话当做一回事儿,抬脚就欲再往里走,却是不料这小宫女也没把她的话当做一回事,门槛还未踏过就再度被拦了下来。
“这,怕是不妥吧?”小宫女面上的神色显得很是恭敬,语气却是出奇的强硬,“主子不在,嬷嬷们也跟着一道去了,咱们这些个小的可是拿不准主意做不了主,若是随意把人往里头放,回头讨了主子的嫌岂不是得吃不了兜着走了?便是钮祜禄主子不如择日再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本宫前来拜访李姐姐,倒是连宫门都入不了了?”
钮祜禄氏此行本就来得不是那么的心甘情愿,若不是为着顾全大局,为着先一步扳倒舒兰,她压根就不愿意正眼看李静琬一眼,便是放下身段走了这一趟竟是连门都还没进,就得了个这样的没脸,这不甘加上恼羞成怒,自是怒火噌噌的往上冒。
“难不成平日里李姐姐就这样教你们规矩的?!”
“钮祜禄主子息怒,奴才这就是有一千个一万个胆子,也不敢上赶着与您对着干,只是……”小宫女面上满满皆是惶恐不安,口中的话却是句句直戳钮祜禄氏的肺,“只是这各奉其主各司其命,奴才也没得为了您一时顺心就驳了自家主子意的理儿,毕竟,毕竟……”
“毕竟什么?!”
“毕竟这四阿哥的事儿可还没过去多久,主子最为看重的莫过于三阿哥,若是眼下里三阿哥再跟当初的四阿哥一般有个什么好歹,咱们这做奴才的可是拖上全家人的脑袋都不够砍的,如此,奴才便是斗胆得罪,也只能恳请钮祜禄主子莫要再为难了。”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钮祜禄氏方才虽是心中不忿,却也不过以为是李静琬仗着自己得了妃位想摆姿态,哪里想到这左拐右绕的能将话头给扯到这上头,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直接给气背过去,看着面前这小宫女一脸诚然无辜的模样儿,可近在眼前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宫门,钮祜禄氏被桂嬷嬷死拖着好半晌方才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
“好,好,好,简直是好得很!”
“钮祜禄主子恕罪,主子恕罪……”
“你有何罪?你是李姐姐身边的人,就是有罪又哪里轮的上本宫来论?”钮祜禄氏字字句句皆是从牙缝里蹦出来,心中之恨几乎要咬碎了一口银牙,“你,你告诉你们主子,她当真以为她攀上坤宁宫这棵树就能保下半生风光无忧了?呵,今日本宫不得入,他日可莫要来求本宫!”
“钮祜禄主子……”
“桂嬷嬷,咱们走!”
“钮祜禄主子息怒,钮祜禄主子慢走。”
看着钮祜禄氏不同来时从容,隔老远都能透出怒火的背影,小宫女不急不缓的起了身,拍了拍身上几乎看不见的尘土,转身望向不远处的坤宁宫方向,这差事也来得太容易了吧?
闹上这么一场,钮祜禄氏算是自认丢脸丢大发了,可这还不算完,在舒兰景娴母女二人的设计之下,更丢脸的还在后头——没过上一天的功夫,宫中就传遍了其有意向李氏卖好却吃了个闭门羹,被后者宫中区区一个二等小宫女弄得好生没脸的事儿。
钮祜禄氏虽是原本就被气了个倒仰,可最后扔下那么句话却除了给自己找台阶下之外的缘由,还存了最后一丝结盟的心,算是勉强做出的最后一点退让,若是来龙去脉实打实的进了李静琬耳中,在内里藏着的二十一世纪灵魂,深知退一步海阔天空道理的情形下,李静琬未必不会放下点姿态接下这个橄榄枝,横竖就如前者所思,比起这不足为惧的对方,如今稳坐中宫的舒兰才是前进路上的最大障碍。
可原就是被舒兰插在李静琬身边的小宫女怎么可能就此作罢,添油加醋的全然将话转成了另外一番模样儿,且还直直的戳到了李静琬最是在意的点上——
“钮祜禄氏主子说,说三阿哥再是阿哥,也不过,不过是汉军旗之后,只要主子爷的儿子没死光,就万轮不到三阿哥头上,可别以后求到她那儿才好……”
李静琬本就不是什么气性儿好的主儿,再仔细一琢磨这话里话外透着的意思,似乎是还要她上赶着去求着伏小作低,自是再坚定结盟的心思也被去了*分,再见钮祜禄氏也忍不住端起了架子,一来二去的,便是盟没结成却结下了怨,二人彻底的崩了。
第144章 钮祜禄氏起杀心
无论是前朝亦或是后宫,利益所致之下,既无绝对的朋友,自然也无绝对的敌人。
舒兰深知钮祜禄氏和李氏虽是眼下里崩了,可毕竟心中所想一致,等到过些日子册封旨意正式一下,说不定就哪个脑子一开窍的再次回旋起原先的心思,后宫之斗最是存不得侥幸心思,是以,还没等前二者从满心的不忿中缓过神来,坤宁宫就再度出手了——
先帝驾崩新皇登基,除却胤禛和舒兰是板上钉钉的毫无悬念之外,眼下里后宫其他人皆是只得了个临时居所,只待位分彻底定下方才算是坐了实,而这东西六宫虽然从明面上来看皆是一样,可实际上内里却是颇有讲究。
前一世胤禛择养心殿而居,从位置上来看自是西六宫来得更为占便宜,可德妃死活不肯移宫一直住在属东六宫的永和宫,无论是从本心还是从孝义上来说,胤禛都少不了每日前去晨昏定省,倒也算是两边持平,并无什么哪边更占优势之说。
然而眼下里则不然,德妃被老太太一道旨意变相的被禁足在了永和宫,胤禛也早就对其死了心绝了望,除了当着朝臣的面每日差人去永和宫探探情况之外,几乎压根不踏足永和宫,连带着东六宫也是去得极少,便是稍稍有点眼力见儿的都知道,住到东六宫就算是一只脚踏进了冷宫。
舒兰算得仔细,胤禛也十分配合,不管是有意给自家皇后体面,还是原就合了他的心意,竟是半个字没动的全然顺了舒兰的意思,钮祜禄氏和李氏如前世一般各封为熹妃、齐妃,然居所却一改那会儿,前者居西六宫的永寿宫,后者居东六宫的景仁宫。
这般旨意一下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撇开得了意外之喜的钮祜禄氏如何得意不说,只说李氏,双重冲击之下鼻子险些都要气歪了——
“这该死的乌拉那拉氏,枉费我这些日子那般伏小作低,眼下里竟是让那气焰嚣张的钮祜禄氏与我平起平坐不说,竟还将我扔来这东六宫住,简直可恶!”
“主子您别急,依奴才看这未必是桩祸事。”
主子奴才自古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得了这般的没脸碧芸也少不了在心中暗自叫苦,可到底还算拎得清,知道眼下里当务之急是先得把自家主子稳住,没的弄得眼下境况越发雪上加霜,便是搜肠刮肚老半天什么话好听就捡着什么来。
“说句犯忌讳的,主子爷生母虽是太后娘娘,可谁人都知晓是在孝懿皇后膝下长大,至今都还惦念着孝懿皇后的养育之恩,您想想,这景仁宫一连出了先帝爷和主子爷两位皇帝,眼下里却由着您居在了这景仁宫,里头可不尽是说头可琢磨?这乃是其一,其二嘛……”
“其二如何?”
作为二十一世纪而来的灵魂,李静琬哪里能想得到这上头去,再联想到记忆中的钮祜禄氏原本是住在这景仁宫,其子后来果不其然的登上了大宝,不由得缓了缓怒气,示意碧芸继续往下说。
“其二嘛,您也知道,眼下里主子爷最是向天下人彰显孝道的时候,虽是与太后娘娘来得不睦,可总没有只惦念驾崩了的先帝却不顾还活着的生母的道理,如此,如若您能劝得太后娘娘放软态度,受了这太后之封且移了宫去,您在主子爷心中的地位怕就是连坤宁宫主子都得退让几分,而就是退一万步来说,只是替代主子爷侍奉好了太后娘娘,主子爷不管是于公还是于私,难道还能不高看您一眼?”
“这,倒似乎是有点道理。”
“主子听奴才一句劝,切莫要因为眼前的一时颓局得干出什么冲动不讨好的事儿,横竖如今事已至此,与其这上赶着如了坤宁宫主子所料,倒不如化被动为主动,化颓势为优势,这样一来,且不说皇后娘娘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就是永寿宫那位怕也少不得放下姿态再抛出橄榄枝,您说是与不是?”
“这进了宫,你这脑子倒是开了窍了。”
碧芸句句话都戳尽了李静琬的心底,可谓是怒气一扫而光听得舒坦至极,却没料到这也是舒兰计划中的一步,眼下里正是一步到位的把她带进了那所设的环环相扣的局里——
毕竟,乌雅氏再是瘫了,再是被禁足了,再是势力不显脑子缺根弦,只要她一日还活着,一日还挂着皇帝生母的名头,便就有机会掀起浪花来,而于胤禛,于前朝,她或许撼动不了什么,可作为后宫第二尊贵的女人,作为舒兰名正言顺的婆母,哪怕再是有老太太在上头压着,只要她有心就还是有的是办法折腾到舒兰,甚至是她膝下的几个孩子。
这般之下,与其瞅着眼前这一时的风平浪静任凭这隐患下去,然后担忧着这永和宫不知什么时候会再生出事,弄得将来措手不及防不胜防,倒不如趁着这会儿再顺理成章不过的机会,将李静琬与其绑在一起——
在这后宫之中生存,最是怕意难平,更何况两者皆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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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兰深知这二人心中的那股子唯恐天下不乱的劲儿,也深谙这后宫生存学问:网已撒好,局已布下,以静制动便算齐活。
大方的册封了膝下有子的钮祜禄氏和李氏,又时不时的提点着宋氏武氏二人刷点存在感,且着手将康熙朝遗留下的后宫的烂摊子收拾了个井井有条,正值新官上任之际,舒兰交出了如此一张让前朝后宫里外上下皆是无法置喙的成绩单,自是得尽了人前人后的赞赏。
而另一边的李氏,在碧芸几近能言善道之词的游说之下,也后脚赶着前脚的登进了永和宫的大门,伏小作低又任劳任怨的侍奉姿态,自然也是赚够了不少的好名声。
这般之下,最初的那股子得意劲儿刚一过,压根不需要旁人再多说什么多做什么多引导什么,瞅着眼前这般胶着着的处处不利于自己的局面,钮祜禄氏便自顾自的开始着急上火了——
“原想着这乌拉那拉氏也不过是那容不得人的善妒之辈,手中才一拿捏上点权势就迫不及待的几近打压之举,可没想到她打的是这样的算盘,老太太和主子爷被糊弄了也就罢了,偏生李氏那个蠢货也一头往里头扎,简直,简直是要气死本宫了!”
钮祜禄氏自以为跟舒兰打了两辈子的交道,对其来得了解得透彻,却不知对方也是多活了一辈子卷土重来的主儿,自视甚高且轻敌之下,便是压根就没长远仔细琢磨,满心只以为舒兰跟自己同一打算,想要先一步拉拢了李静琬。
“原以为那蠢货再是来得单蠢,能够在主子爷的女人中脱颖而出,占了那么些时候的宠爱且生下子嗣,总不会太过于蠢钝不堪,竟没料到却是本宫大大的高估了她,她以为攀上坤宁宫这棵大树便安枕无忧了?简直是蠢到了家!”
“主子,眼下里可不是说这些个置气话的时候,若真是如您所想,中宫那位打起了李主子的主意,想要将李主子收于麾下,那对咱们可是大大的不利,咱们也总是不可能真就这么坐以待毙下去吧?”
“那乌拉那拉氏倒是聪明,知道比起李氏那个蠢货,本宫方才算是她最大的威胁,便是先一步就想先合力将本宫拉下马,可惜啊可惜,却是不知成也萧何,怕是败也是萧何!”
“主子,您的意思是……”
“那李静琬既是不能为我们所用,那留着还有何用?”
钮祜禄氏看着西六宫的方向,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眼眸深处飞快的划过一抹厉色——
“与其留着让那乌拉那拉氏壮大势力,倒不如把她拉下来变成咱们的垫脚石,说不定,还能让中宫吃不了兜着走!”
第145章 所谓四两拨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