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于飞 第49章

作者:醉舞狂歌 标签: 天作之和 甜文 穿越重生

  “当然当然,我一定会早点回来的。”陆离换好外出的衣服,低头亲亲妻子娇嫩的脸颊,“昨夜里你睡的不好,吃过午饭后,记得多休息一下,等你睡醒,我也就到家了。”

  “好。”

  陆离又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带着人出了家门,往怀庆府最大的酒楼而去。他到时,宴上酒兴正浓,见陆离到来,于席众人一叠声吵着要罚酒,王知府已经有了三分醉意,命人拿了三个小碗过来,亲自提着坛子倒满了酒,“陆大人,这罚酒你必须要喝。”

  陆离酒量还是不错的,况且这里的酒度数低,远没有阿鸾在家中蒸出来的清酒性烈,他饮惯家中所蒸之酒,再喝这个自然觉得寡淡如水。他也不推辞,上前端起小碗,连干了三个,俊秀的容色不改,目光清明,端坐如仪,与往常一般无二。王知府伸出大拇指,“陆大人,好酒量。”

  陆离笑了笑,目光在宴上扫了一圈,发现有桌上有一道羹汤不错,便自盛了一碗,慢慢缀饮。

  “陆大人,这鱼羹怎么样?”李通判笑问道。

  “很是鲜美。”陆离实话实说,这羹汤确实不错,只尝得到鱼之鲜甜,而无一丝腥气,更难得的是,鱼肉顺滑,随着羹汤喝到嘴中,有种入口即化之感。

  河内县令王长友笑着一指席上一碧衣女子,“这可是碧落姑娘的拿手菜,寻常人轻易吃不到的。听说陆大人喜欢食鱼,碧落姑娘才特意下厨做的,美人心意,陆大人可不要辜负啊。”

  那碧衣女子生得皮肤白皙,面容清秀,闻言面上一红,慢慢的垂下了头,不经意间露了颈后一抹雪白,映着乌黑的发,显得格外诱|惑。陆离神色不动,手中的汤碗却放下了,目光在宴上众人面前扫一圈,淡淡的道:“听说也只是听说而已,陆某并不怎么喜欢吃鱼。”陆离长在江南,自小鱼虾蟹吃得多了,并不怎么特别喜欢。他每次外出赴宴,都会挑鱼吃,只是因为阿鸾爱吃河鲜,而鱼最为易得,烹饪方式也多。他尝过之后,若是很有新意,味道也好,便会学来回家做给妻子吃。久而久之,大家才会传他爱吃鱼。

  碧落闻言俏脸一白,有些难堪的垂下了头。

  李通判一见连忙笑道:“传闻毕竟不是真的,有所误会也是难免。不过,今日碧落姑娘这手艺确实当浮一大杯。”与席众人闻言皆举了杯,异口同声的称赞:“碧落姑娘的手艺在咱们怀庆都出名。”

  “岂止是怀庆,便是整个河南路都排得上名号。”

  碧落怯生生的瞟了陆离一眼,神情似喜似嗔,“奴家手艺粗鄙,让众位大人见笑了。”

  这还叫好?他们大约没尝过更好的了!陆公子挑剔的想,就是那碗鱼羹,也不过是借了粉芡的功劳而已。他神色不动,只随意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筷子却是再也没提起来过。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一本我最喜欢的作者写的修仙文(虽然才开坑,但是作者更新很稳定,我会帮着大家催更的):

  《鸿蒙仙缘(穿书)》

  作者:看泉听风

  顾皎胎穿了,长到十岁发现自己赶了一回潮流,原来她不仅穿越了,还成了穿书女配。不过她不是炮灰,而是戏份颇重的主要角色,不仅有修为绝高的大能的父母,还有身为女主的好闺蜜,顾皎觉得女配做到她这份上也算人生赢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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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没想到,她在原著里是人生赢家,在同人中却是矫揉造作的恶毒女配!因她机缘太好、双修伴侣又是全书里最受女性青睐的男性角色,就有无数前赴后继的逆袭女不是想要夺她机缘,就是想要代替她安抚被她嫌弃的老公、替她老公生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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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皎:道阻且长,这些都是我道途上的磨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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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语堂语录:人生不过如此,且行且珍惜。自己永远是自己的主角,不要总在别人的戏剧里充当着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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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阅读指南:1.女主玛丽苏。

  2.本文有男主。

  3.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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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肃版文案:天上白玉京,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天地赌一掷,时命乃大谬,浮云空四海。仙路崎岖、大道坎坷,天地大劫之下众生皆为刍狗,吾辈当唯有求道寻真,方能得超脱。

第122章 谋算

  酒过三巡, 王知府已经喝得面红过耳, 说话都有点大舌头,在坐众人喝得都不少,酒意上头,再加上在坐的都是伎人,不免就有人放浪形骸, 言语放肆起来。陪酒的伎人, 娇|声艳语,与人打情骂俏,有胆大的还直接偎进身边男人的怀中,撒娇作痴,香吻喂酒, 看得陆离大皱其眉。

  陪坐在陆离身边的两个女子,一温柔似水, 一清新可人,对于能陪在陆离身边,两人都暗自欣喜,谁想这位年轻俊秀的状元郎,自从入席后,端坐如仪、目不斜视,别说与她们调笑两句, 便是正眼都不曾看过她们,甚至挟菜倒酒,也是完全不需她们动手伺候, 整桌陪酒的伎人中,只有她们两人无所事事,与其余人比起来,显得格外清闲。

  如今酒意正浓,连陆离也有了五分醉意,冠玉般的面容染上红云,单手支头,少了平日的温雅从容,多了份桀骜不羁,却显得比平日更引人注目。两个伎人对视一眼,慢慢的试探性的把身体向陆离靠近,一人招了侍者重新拿了一壶酒,娇|声道:“陆公子,奴让人把酒重新温了一下。”说着,倾身过去替陆离把酒杯倒满,另一人则把酒杯拿在手中,殷勤的送到陆离唇边:“陆公子,奴家伺候您。”

  陆离身子往后一仰,极为冷淡的道:“不用了,陆某酒量有限,不能再喝了。”他在外宴饮,从来都不会喝得酩酊大醉,让自己失去理智,就算与都是好友聚会,他也从不破例,到是与阿鸾在家时,曾试过大醉一场的滋味。自那以后,他对于自己酒量的估计越发的准确,喝多少酒能到什么程度,都有了精确的了解。

  “陆公子,只当怜惜奴家,请喝了这一杯酒吧。”伎子双眸盈泪,软语相求,“同样出来陪酒,只有奴家二人未曾上前,回去之后,妈妈会怪罪的。”

  美人垂泪,任谁都会怜惜一二,奈何陆离郎心似铁,完全不为所动,甚至剑眉轻扬,干脆的道:“与某何干。”当真是半点怜香惜玉之心也没有。

  旁边自有人看不下去,仗义直言:“陆大人,咱们男子汉大丈夫,何必与一小女子为难。你便喝了又能怎样?若是怕回家夫人怪罪,咱们去与夫人解释。”

  陆离只当没听到,甚至起身离席,对着王知府拱手道:“王大人,下官出来的时间有些久了,实在放心不下内子,这便先走了。”不走做什么,在这里欣赏这些朝廷命官放浪形骸么?他又不打算跟他们同流合污,只能先走,当是看不到。再者,他答应阿鸾要早点回家,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又担心家中的娇妻,不若先走。

  河内县令王长友本想起身说些什么,被李通判一把按下了,他已看出陆离眉宇间若有似无的焦虑,想着应该是家中有事,还是不要勉强把人留下的好。

  刚刚帮伎人说话的那位是怀庆府有名的士绅,十五年前中举后,也不曾入京赶考,只一心一意发展家业,如今家中已有良田千顷和怀庆府城内四分一之的铺面,家中养着成百的仆人,自觉已是怀庆府的地头蛇,哪一任地方官过来,都该敬他两分。不想今日席上,被陆离当众打脸,他不免怒意上涌,阴阳怪气的道:“陆大人是京官出身,自是看不上咱们这等乡野之人,却了不该连王大人的面子也不给吧?”

  陆离这会儿终于正眼看了他一眼,慢声问道:“这位是?”

  李通判连忙介绍:“这位是怀庆府极有名望的赵举人。”

  “哦,赵举人。”陆离垂眸理了理衣袖,极为斯文的问道:“不知赵举人对陆某有何不满?或是陆某之前曾有得罪之处?尽可当面说清。”

  “我……”赵举人无言以对,他跟陆离今天才头一次坐在一桌吃饭,连面都不过才见了第二次,能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若说不满,大约还是有点的,自从陆离到任,推却了不少当地士绅的举行的酒局,其中就有赵家的,而且不是只是一次。可赵举人能说是因为陆离不参加他的宴席而不满么?整个怀庆府,能请到陆离的也只有王大人,再有加上张县令。可张县令与陆离是同科,人家之前有私交在,参加正常,他们这些人算什么。他今天敢因为这个说不满,明天就会有人说他狂妄。再说今日,本就是他出言挑衅在前,陆离就是当场落了他的面子,他也只能受着。

  李通判见赵举人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连忙打圆场:“陆大人,赵举人不过是酒喝多了,嘴上少了个把门的,并无其他意思。”他悄悄给陆离使了个眼色,等陆离辞了王大人往外走时,便也跟着出来,轻声道:“赵举人的女儿如今是楚王殿下的爱妾,不看别人,单看楚王殿下,也得给他几分颜面。”

  陆离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待他归家,与阿鸾说起今日之事时,轻声道:“我到不知,不过区区楚王府内不知名姓的妾室,其父居然连朝廷官员皆要礼让三分,便是现任楚王妃的父亲也没有这等狂妄吧?”

  “吴大人是倨傲”阿鸾总结得非常精准,“不过楚王府内有哪个姓赵的侍妾是出自怀庆府的么?我怎么想不起来?”自从陆离做中书舍人之后,阿鸾常往各个王府里走动,对各个王府的后宅不说如数家珍吧,但是有头有脸、有宠爱有孩子的女人,她还是都知道的。刚刚听了丈夫所言,她就一直在回忆楚王府,但是想了半天也没找出一个符合的。不过,众位皇子当中就属楚王风流,他前两年确实也来过兴庆府,收几个女子入王府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陆离一口饮完醒酒汤,又用清水漱过口,直接自身后环保住妻子,手掌轻轻放在她的小腹上,笑道:“算了,咱们不必理他,反正于咱们也不相干。你今天胃口怎样?中午睡得好么?这个小东西闹没闹人?”

  “很好,非常好,没闹人。”阿鸾简短的回复了几句,将桌上书放在丈夫手中,身子自然后靠,将自己完全靠进陆离怀中,慢声道:“该你给孩子读诗经了。”她当日开蒙用的是诗三百,现在要给孩子胎教,便也选了《诗经》。

  陆离接书在手,一本正经的翻到今日要读的那页,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抑扬顿挫的读了起来。诗经两人自然都是熟得不能再熟了,可给娃娃做胎教时,还是拿着书来读。照阿鸾的说法,这就是要让孩子在肚子里就养成读书的习惯。也不知道她这说法正确么,反正她说什么,陆离便做什么,左右都是背《诗经》,拿不拿着书都一样么。

  阿鸾半闭着眼靠在丈夫怀里,手放在小腹上,随着陆离的节奏,也在默默背颂。

  小夫妻这里一如往日般温馨而甜蜜,王知府满面寒霜,阴森森的问道:“谁让你给陆离下药的?”今天那伎子用了新的酒壶给陆离倒酒,他一眼就看出来是百花苑里的转心壶。之前算计别人的时候,也曾用过的。看伎人用转心壶来给陆离倒酒,不用问都知道,那酒里肯定下了东西,以他对善芳的了解,最大的可能就是助兴的药,份量肯定不会少。他当时就捏了一把汗,心里也说不出什么滋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不想让陆离把有药的酒喝下去。说真的,他其时很想看陆离把药酒喝下,然后当众失态。可他知道,像陆离这般精明谨慎的人,肯定会在事后有所怀疑。他都不必找证明,只要自己认定了就成。因此,当陆离要提前离席,他连忙就同意了,当时那种情况,让陆离走是最好的选择。

  善芳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道:“奴家是觉得今天是个好时机,大人们都饮了不少酒,最少都有六七分醉意了,再加上一点助兴的药,成事之后,谁都不会怀疑的。”

  “蠢货,你差点坏了我的大事!”王知府猛得起身踹了善芳一脚,警告道:“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你擅自行动。”

  “是。”善芳被王知府当胸一脚直接踢的倒在地上,不顾自己胸口的疼痛,连忙又重新跪好,“大人,那碧落和绿簪……”他们原本定的是众人都醉得差不多了,便由碧落来表明心意,再让王知府等人溜溜缝儿,有很大可能让陆离把两人带回家。其时就不带回家,能跟她们去百花苑过上一夜也行。只要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她从来就不相信,有哪只猫儿不偷腥,哪个男人不好色的。

  王知府沉吟良久,还是没能忍住心中的侥幸,开口道:“碧落是不行了,今日在席上露了相。就绿簪和书晴两人,我寻个机会,让李通判给陆大人送去。”这回也别设宴了,当着众人的面,陆离是不会收人的,甚至正经到连伎人的伺候都不需要。

  王知府暗中冷笑:越是这种表面上正经的人,私下里越是一肚子的男盗女娼,花样儿多着呢,偏偏面上还要脸。行,他就私下里送,送到他家里去,这回总可以了吧。王大人觉得自己真是太贴心了,这也就是梅相的徒弟、谢相的女婿才值得他这么花心思,旁人是没有这个待遇的。

第123章 生疑

  三个月的时间转眼即过, 阿鸾顺顺利利的度过了孕早期, 胎儿稳稳的呆在她肚子里,愉快的成长着。向来纤腰楚楚的阿鸾,这会儿终于不再纤细的让陆离担忧。有孕之后,她被照顾的很好,这个孩子又很乖, 从来都没有折腾过她, 让她吃好睡好,一不小心就圆润了许多。

  平安度过了前三个月,意味着这件喜事终于可以广而告之,而不是自己藏起来偷偷的笑了。陆离铺开信纸,提笔在手, 抬眸看向坐在一边的阿鸾,故意问道:“我真的写了?”

  “快写快写。”阿鸾正低头全神贯注的跟那层薄薄的桃皮做斗争, 她想把桃皮完整的剥下来,尽可能的少有破损,因此十分的认真。对于亲笔写信回京告诉大家我要生娃娃的这件事,目前来说没有多少兴趣。

  陆离实在是喜欢极了这般娇憨可人的阿鸾,他放下笔,悄悄摸过去,冷不防在阿鸾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 顺便也把她快完成的桃皮给弄成了两截。“你……”阿鸾气急的抬头怒视这个讨厌的男人,往日里明媚的桃花眼此时瞪得圆圆的,看起来格外的可爱。陆离忍不住凑过去在她的小嘴上又亲了一下, 顺手拿走了她剥了一多半的桃子,又拿了一个塞到她手里,告饶的笑了笑,柔声哄道:“给你这个,再剥一个。有了上个的经验,你这个肯定能成功。”

  “哼!”阿鸾白了这个幼稚的男人一眼,又垂头跟着桃皮继续战斗。

  调戏完娇妻的陆公子心怀大畅,笔走游龙,唰唰唰的没几下,就写好了数封家信,再一一叠好,放进一早就准备好的信封内,最后提笔写上名子,便算是完成了。他自去一边的水盆里洗好了手,拿了之前自阿鸾手里劫过来的桃子,笑眯眯的啃了一口,只觉得这个桃子分外的甜美。

  夫妻两个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陆离只觉得他不过才起床不久,怎么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夕阳西落,一天的时间就要结束了呢?陆离懒懒的单手支头,侧躺在阿鸾身边,长长的叹了口气,“唉,明天真想再休一天。”今天是旬休,陆公子以要照顾妻子为由,再一次推掉了王知府的宴请,悠闲的宅在了家里。

  阿鸾觉得有点不对了,她狐疑的看向丈夫,“王大人怎么了?让你总在躲着他?”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陆离以手捂眼,翻身仰躺在榻上,苦笑道:“我表现的这么明显么?”

  “对我来说挺明显的。”阿鸾笑了,“对外人来说么,他们不是说你惧内了么。”谁让陆离表现的特别正人君子,从不肯让伎人近身,每次推却酒宴的借口都是要回家陪老婆,时间一长,大家免不了要往这方面想。当然,还有京城里的关于陆状元惧内的传闻终于平安抵达了怀庆府,目前之在官吏之间流传,相信不久就会传遍士绅之间。

  陆离满不在乎的说:“不过就是些传闻,随他们去说。”

  阿鸾挑了挑眉:“真的只是传闻么?”

  陆公子立时改口,“传闻也是基于事实改编的么。”

  “哈哈哈哈哈……”阿鸾被逗掩唇大笑。

  陆离慌忙坐起身,轻轻拍哄,“轻点笑,轻点笑,省得一会儿你又吵着说肚子抽筋。”

  “哪那么容易抽筋,都说了那天就是赶巧儿。”阿鸾没好气的拍开丈夫的手,这人自从她怀孕后,就变得特别的小心,什么都害怕。她直接转开话题,“你还没说,为什么要躲着王大人?”

  陆离见她确实无事,放下手,再次躺了回去,轻声道:“我觉得河道的帐有问题。”他去所有修缮过的和新建的河堤都看过,从外表看来,修建的确实结实,连两个老河工都说,难得见到修得这么用心的河堤了。他原也以为王大人虽说有点小毛病,可还是位能做些实事的官员,因此自巡视归来,他渐渐与王大人走得近了一些。而让他再次查觉到不对的,却是河道交过来的帐。帐面非常完美,每一笔收入和支出都能对得上,连最后的总计,虽说有些误差,可误差也就在几十两银子之内,完全可以忽略不记。正是这份看起来真实而又完美的帐册,让陆离起了疑心。他总觉得这本帐册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这件事就像中一根鱼刺扎在哪里,虽然不疼,却让人无法忽视。

  “什么问题?”阿鸾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陆离自己也是一片茫然,还没有理出个头绪。

  阿鸾了然的点头,“帐面太完美,看起来跟真的一样?”

  “是的。”

  光这么说,阿鸾也没法确实陆离说的河道的帐到底是真是假,于是乎她直接道:“左右我没事,你把帐册拿回来,我替你看。”不是她自傲,整个大秦就数她数学最好。而且现在的记帐方式也很简单,不外乎那么两种,她早都学明白了。

  陆离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不行,你还怀着身孕,怎么能让你帮我看帐册来耗心血。”

  “那你就这么闷着?”

  “反正河道那里的帐册,堆了近七年的,一时半刻的也看不完,慢慢来吧。”陆离到是看得开,他带人去河堤实际验过,虽说不敢保证完全的质量,但是就付一般的汛情应该是足够了。他也问询过有经验的老农,大家都说今年的雨水不会太大,河堤应该暂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阿鸾见陆离态度十分坚定,也不强求,只轻声道:“朝廷拨给各地修缮河堤的银子都是有数,每年都有。若是只修缮,钱并不会很多。所以,夫君只要查看那些重修河堤年份的帐册就好。”钱少了,贪也贪不了多少,说句不好听的,都不值得伸回手。去了给下面实际办事的人的,孝敬上司的,再除去贿赂的专管此项事务的,最后只怕还要自己掏钱补上不足。只有钱多的时候,才值得伸一回手,因为那个价值足以引得人头脑发热,产生不顾一切的冲动。

  陆离听了若有所思,阿鸾再接再厉,“王知府这个人很精细,帐面各种采买的价格虽然会略高一点,但也在合理的范围内。最后整个河堤的总的花费必定会给户部拨下来的要多,多出来的那部分,应该都是本县士绅、商贾的捐款。所以,我觉得若真是假帐,王知府最大的可能就是把原本的花费打乱了多抄了几遍。就像原本用了青石五万块,他多写上三遍,就有十五万块。一个埽工做下来大约是二三万贯钱,他多记上十个八个,你能查觉出来么?我觉得任他假帐做得再完美,与实际需要用料清单相比,出入肯定很大。”陆离接任的是同知,水利就是他主管的,每年修缮河堤的用料清单,官厅内都有收存。若是找到重修河堤那年的,两相对照……

  陆离摇了摇头,“不对,我要是王知府,帐册都做假了,用料清单也不会是真的。我还是得派人暗暗查访,希望能找到知情人或者真实的帐册。”

  阿鸾斜了他一眼,恨不能用手敲敲他的脑袋,平常看着挺聪明个人,怎么这会儿要跟真帐册较劲。“我要是王知府,就不会有真实的帐册,河道上的帐就是真的。若是真有知情人,还能等着你去找?”

  陆离敲了敲自己的脑门,自嘲的笑了笑,“我又钻了牛角尖。”

  阿鸾笑道:“你不是找先生和我父亲请了两位老河工来么,让他们大略估算一下用料还是可以的。也不必太过精细,只有个大概的数就行。你把这个跟帐册上的总数还有河道的清单对比,帐若是假的,某几种用料肯定会有很大的出入。若是多出很多,或是少了许多,帐面容易作平,可这材料什么的……”阿鸾了没有说完,只是冲着陆离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了。她才不相信,贪河道银子的事儿,王知府会让很多人知道。现在又不是清朝,大大小小的官都围着水利来贪钱,都快成为约成俗定的官场规矩了。

  “唔,这到也是个方法。”陆离闻言心思转开了,他得先让两个老河工明着离开,就跟着他送往京城的家书一起回京吧,到了京中就得让老师费心了。

  阿鸾懒得理他,一看就知道不一定又在转什么心思。她低头瞅瞅自己刚刚剥下来的十分完整的桃皮,满足的对着桃子“啊呜”就是一口,把小嘴塞得满满的,还在含糊不清的夸赞:“好甜。”

  陆离扬了扬眉,直接伸手抢下了阿鸾手中的桃,几口就解决掉了,随手扔掉桃核,伸出一指点在阿鸾的红唇上,“你今天吃了几个桃子了?白天的不算,光是晚上就是第三个了吧?”

  “好嘛。”阿鸾扁扁嘴,不吃就不吃。

  陆离头疼的看着娇妻,决定去修改一下家书,他希望岳母能借他两个年长的妈妈,好在他不在家时,能好好照顾(看着)阿鸾,免得她又不自觉的做出点让他担心的事。

  要阿鸾说,陆公子就是龟毛,这几天翻看古书,居然对她的胎教计划提出了更精细的要求,什么椅不正不坐,耳不听恶言、目不看恶色……等等的一大堆,这不就是《史记》里有关于胎教的事么,他给改上两个词儿就当她不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