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见鬼发家致富 第40章

作者:蒋淮琅 标签: 种田 灵异神怪 强强 穿越重生

  陈姜没回答,再老实木讷也是活了四十多岁的人,不会不知道为啥。可能陈恩举的疑问还有一层意思,就是他要这么多钱为啥。

  据影子回报,老三昨夜临睡前把乔氏也哄了一通,说让她回娘家以同样的名义挨个问姊妹借钱,跟陈家这边两处凑一处,凑个整数最好。拿到钱后带着她与苗儿离开大槐树村,到府城安家,做点小生意,以后在府城给苗儿说个好人家,从此幸福富裕的过日子。乔氏高兴地咯咯笑,两夫妻美滋滋地入梦,没一人替爹娘兄弟想过半分。

  陈姜分析,老三也不知陈百年会突然伤人被押,早有预谋的可能性不大,更像是临时起意。陈碧云不当寡妇就不会处处受娘家摆布,张家的钱离他太远。恰遇大郎出事,爹娘哥嫂六神无主之际,他突发奇想,利用这个机会撒下大谎捞一把就跑。

  为啥?外债?虚荣?家外有家?没人知道。但老三之前连侄女都想卖,对钱的渴望显然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他拿到钱会带妻女一起走?陈姜表示不信。

  陪着陈恩举怀疑人生好一会儿,他终于恢复了点精神,起身道:“姜儿你去做你的事,我回村。”

  “大伯,”看着这张和陈百安有三分相似的脸,陈姜又动了点恻隐之心,儿子惹事弟弟骗钱,他也够倒霉的,便再次提点他:“来都来了,去苦主家看看吧,买些糕点什么的,从出事到现在连个赔礼也没有,人家对大郎哥的气只会越来越重。你得让人家消消气,就说愿意赔,愿意治,人家不缺钱那是人家的事,咱们诚心要摆出来啊。说不定人家看咱乡下穷人挺可怜,就放大郎哥一马呢?”

  陈恩举再次被陈姜说服,他觉得这个侄女说的话句句中听,句句在理,比老三张嘴就是命根子断了啊苦主报仇啊蹲大狱啊啥的听着舒心多了。

  当然,陈姜的意思也是想让他直面苦主,彻底断了老三狡辩的路。

  买了两包糕点,伯侄俩一路打听着找到了位于镇南的李家。说来巧合,这家人也住在春光巷,和赵媞先前赁的房子毗邻。这条巷子宽敞可行四驾马车,单排不过四五户,多是数进大宅,属赵媞赁的那套小。家家灰瓦白墙门宽阶阔,有的人家悬了宅匾,有的人家搁了石兽,外头看起来颇有些富贵气象。

  就是传说中的富人区了。

  今日赵媞和影子都没跟来,只有师焱始终跟在她左右。他不说话,不乱跑,有形似无形,若不是那金黄颜色总在余光闪耀,陈姜几乎忽略了他的存在。

  感觉很好,很安心,有金光罩着,陈姜哪儿都敢去。

  于是当她找到李宅,看见两只白光小鬼在大门口说话时,还打了个响指,小声道:“嗨,来生意了。”

  谁家死人了?要纸扎吗?送货上门哟。

  敲响李家的门,很快便有一老头应声,开了墙侧一扇小门,露出头来问:“何事?”

  陈恩举不会说话,拎着糕点站在后头,全由侄女上前。待陈姜自我介绍并说明来意,那老头极不耐烦地挥手:“主家没空见你们,走吧走吧。”

  陈姜又说了几句好话,将糕点拿来送上,老头不收,急切地想关门:“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也找上门来,主家哪有空理会这等闲事,卫所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不管,忙着呢,快走吧!”

  说罢关门,陈姜有些不解。原还以为会遭受一顿冷嘲热讽怒喝斥骂呢,听话音李家好像并不怎么把这事放在心上,闲事,家人伤了是闲事?

  陈恩举泄气:“咋办呀姜儿,连门也不让进。”

  陈姜安慰他:“第一回 来人家有气不想见也正常,等大伯娘回来了你们一起来,多来几趟哭一哭求一求,总能见到人的。”

  “唉,好吧,那回去吧。”陈恩举本来也没报希望,此时重叹一声,“我要回去问问老三,他到底咋想的。”

  陈姜往两只白鬼那儿瞄了瞄,笑道:“大伯,别问了,你说不过三叔的。吵起来也没啥意思,他没骗到钱,就是吵到奶奶跟前,她又能说啥呢,都是亲兄弟,你也不能把他咋样。”

  陈恩举垂下眼皮,苦涩一笑。

  让他先回村,陈姜出了巷子溜达一圈,发现四周民居并无一家有办丧迹象,再次返回春光巷,那两只白鬼还在李家门口唧唧咕咕说个不停。

  “没有死人,俩小鬼哪来的?”陈姜背转身子悄悄跟师焱说话,“刚你听见了吗?它俩好像在讨论什么邪物?”

  “听。”师焱声音正常,不大不小,一点也不怕被小鬼发觉。

  陈姜靠近,在小鬼身后的台阶上坐下来,撑起胳膊托着腮,作等人状。俩鬼看了她一眼,继续刚才的话题。

  听了一会儿,陈姜脸色渐渐变了,这俩好像不是普通的鬼子啊。它们在说是现在下去禀报,还是把邪物灭了之后再复命。一个认为自己能力不足,贸然动手恐有风险,提议上报求援;另一个认为此乃立功机会,能不能升迁就在此一举了,执意冒险。由于意见相左,便一直争论不休,谁也说服不了谁。

  陈姜坐了很久,午时空气暖融融的,蒸得人昏昏欲睡。中途那守门老头又迎进送出三拨手拎医箱的客人,见陈姜不走撵了一回,却也没很坚持,撵不走便算了,看得出他心事重重。

  最终谨慎派还是占了上风,激进派恨铁不成钢地瞪它一眼,两鬼便一起隐身不见。

  陈姜伸个懒腰打个呵欠:“哎呀,是鬼差大人们呀,刚才听得太入神,忘记问它们件事了。”

  师焱目光专注地望向李家宅院,道:“生意。”

  陈姜道:“这家生意我们不能做,没听鬼差说下去报信了吗?过了明路就是地府公务,跟公家抢生意,当心地府盯上你。”

  “未至,可收。”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事情,两个鬼差都对付不了,”陈姜略担心,“它们说是邪物,不是凡鬼,反正地府知道了会解决的,我们别管了吧。”

  怪不得敲不开李家门,怪不得短时间多位大夫来去,这座宅院里正在发生着诡异的事情,陈大郎估计被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赚钱。”

  这家伙掉钱眼里了,陈姜无奈地看着他:“师兄,邪物你也能收得了?”

  “能。”

  “不怕地府找你麻烦?”

  师焱不回答,眼神里的淡漠说明一切。

  陈姜刚赚了几百两傍身,觉得后续生意开展可以踏踏实实慢慢来,她不明白师焱为什么对赚钱抱有如此高涨的热情,或者是因为喜欢碾压弱者的感觉?

  既然他想干,那就得快,赶在地府来人前把胡截了......虽然她觉得难度有点大。

  再次敲开李家小门,老头还没来及发火,陈姜就直接道:“老伯,刚在你家门口没走的原因不是为了先前的事,是察觉你家家宅不宁,似有邪祟出没,这才留下观探。实不相瞒我是神棍门八百一十三代传人,姓陈名姜,诛鬼驱邪最是拿手,请你去跟家主通报一声,需不需我帮忙?”

  老头气得胡子颤:“小丫头胡言乱语,什么邪祟,李家平安得很,再不走我叫人出来打你了!”

  陈姜道:“李家不是有十几个人病倒了吗?这就是邪气入体所致啊。”

  老头瞪眼:“你听谁说的,是方才的大夫吗?”

  “我掐指一算算出来的。”

  “柱子!”

  片刻后,陈姜哎呦一声被推倒在地,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对她龇牙凶狠:“别以为你年纪小我就不敢打你,再来捣乱我给你扔到大街上去!”

  陈姜爬起来拍拍手上的灰,看师焱森森注视着那扇门,眼神极其阴暗,慌忙挡在他面前:“别,别上身,别作恶,别搜魂,什么都别做。”

  师焱看看她:“伤?”

  陈姜狂摇头:“没有没有,一点都不疼,半点都没伤,他根本没用劲,就是吓唬我的。”

  师焱再次瞥了李家一眼,转身飘走:“此宅,尽殁。”

  陈姜讪讪跟在后面:“用不着咒人全家死光,不成就不成吧,我这么突然人家不相信也应该的,交给地府好了。”

  师焱道:“不准。”然后金光一闪,鬼身原地消失。

  陈姜惊慌地打转:“师兄,师兄,师焱,快回来,不要去报复人家啊!”

  她在春光巷附近游走到傍晚,密切注意着李家的动静。一天就吃了一顿早饭,肚子饿得咕咕叫也不敢离开,直到日落西山,晚霞漫天,并没发现李家有什么异常。后来实在饿得不行,师焱又百等不回,她只好一个人回家去了。

  师焱对这件事反应这么大是陈姜没想到的,鬼神之说本就信则有不信无,被邪祟骚扰,世间人本能认为是生病实属正常。再者说做生意也没有一帆风顺的,他们把收鬼当成生意做,那么遭遇排斥,质疑,甚至嫌恶都应该在意料之中。他竟只因一家的强硬拒绝就发起火来,这种心理素质,不好好引导终会酿出大祸。

  瞧他今日看那大汉的目光,要不是虚无鬼身,陈姜毫不怀疑他会冲上去跟人打一架。

  于是在烦恼的同时她也有一点小小欣慰。相处时间并不长,谈不上友谊深厚,但师焱似乎很在乎自己这个萍水相逢的活人朋友,隐露维护之意,还知道关心她有没有伤。不得不说,陈姜很喜欢别人关心自己,她从小就缺这个。

  惴惴不安等到深夜,师焱还是回来了,看起来不像刚大开杀戒了的样子,陈姜问他是不是去李家搞鬼了,他只是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而老宅那边的事态发展却颇有趣,陈恩举回家果然没找老三算账,不知是不是秦氏给他出了主意,他只告诉万氏八百两银子他们大房来拿,他已经有办法了。不用卖房子卖地万氏自然高兴,也不问大儿如何能弄得来钱,只顾一个劲催他快些赎人。

  陈恩举和秦氏每日上镇,去李家门口哭诉求见,虽然一次都没进去过,但不气馁,一连坚持了五天。在这五天里,陈姜也偷摸跟在后面窥探,李家来往的客人中除了大夫,渐渐多了一些奇装异服的人。

  有的像道士,有的像书生,还有的像叫花子,王七婆也乘着小轿来了一回。

  陈姜疑惑啊,地府的办事效率这么低下吗?李家分明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开始求助于神棍了,为何还没派大佬上来干活?

  这一日清早,影子小狗仔来报大房与三房激烈大吵起来了的时候,一架马车停在陈姜家门口。

  来人极谦卑诚恳地请求“神棍门第八百一十三代传人”前去李家驱邪除祟。

  廖氏愕然,陈碧云傻眼,陈姜左右为难。她揪着胸口想了半晌道:“行,等我看完热闹就去!”

第50章 吃瓜吃上头

  老陈家的这场热闹,把全村瓜民都喂饱了,从朝阳初绽闹到夕阳西下,卯起劲来撕巴了一天。中途陈老爷子受不住躲了出去,万氏气晕数次,两房打得正酣无人理会,任她在地上直挺挺躺着,还是陈姜和廖氏帮忙搀扶进屋。

  大房两父子把老三按在地上痛揍,秦氏与乔氏蹦起来对骂,稻儿不出声,苗儿嘤嘤哭,谷儿自然是小帮手,在她娘歇气的空档接上两句,也能把乔氏气个半死。

  陈姜娘俩去的时候,连大门都是开着的,门口围了一堆邻居。曾有人想上前劝说拉架,觉得大房人多欺负三房,但听清缘由后就默默退了出去。

  这种坏事都能干得出来,当老大的是该教训教训。

  廖氏照顾婆婆,给众人做饭,让他们中午吃上一顿下午有力气接着撕。陈姜和三只鬼就做了纯粹的吃瓜群众,倚着堂屋门口目睹陈恩常被揍,狡辩,再被揍,再狡辩的全过程。

  影子最起劲,在一边给陈恩举加油打气,深恨此时不能抓一把麻子儿嗑着;赵媞边看边嫌弃,各种庶民专用形容词层出不穷;师焱最专心......陈姜以为他不喜欢看这种人间俗景,结果他很喜欢,目不转睛旁观全程。

  老三真是无赖界的一把好手,哪怕谎言被戳穿个彻底,他转眼就能编出另一个谎言。咬死自己也是被骗的,是卫所的人骗了他,是医馆里有人给他下套。至于合不合逻辑,他不管,老大要拉他去镇上对质,他也不去,反正就不承认骗钱的事实。

  陈姜觉得陈恩常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如果他早些认错,热闹就不会持续一天了。正因为他总在狡辩,老大才愈发火冒三丈,揍了他一回又一回,直到最后他瘫在地上起不来,鼻青脸肿形似猪头一般。

  万氏看老三的惨样是又心疼又心寒,每每想让老大住手,就被秦氏一声“娘,咱家险些就被他害得去要饭了”给劝回,躺在床上不住地哼哼。

  到了下午,家丑就扬得更远了。张家姑母突然来访,本意重新商定成亲日期,哪知一来就见亲家打成一锅粥,万氏神思不属的也无法接待,最后是廖氏作为嫂子在院外跟她说了几句话。

  张姑母先道歉,说张璟身体渐好,冲喜那荒唐事儿就不要提了。答应的双份聘礼照样给,就当是碧云受了委屈的补偿。成亲还按最先定好的日子操办,也就是明年开春,正好张璟也需再养养,到时候精精神神来接新娘。

  廖氏觉得张家想得周到,这样一来老陈家里子面子都有了,婆婆定会高兴。但她还是不敢自作主张,只说会原话转达。张姑母也没意见,对院里震天的吵闹假作不闻,关心了万氏的身体,又狠夸了陈姜几句,上车告辞。

  廖氏不知道张姑母为啥会夸陈姜,目送她的马车离开,转头就见几丈开外,还有一驾马车等在那里。那个身穿绸锦的中年人从早上等到下午,虽面现焦急,却耐心十足。

  他在等闺女,他说闺女是啥门的传人,要请她去驱邪除祟?廖氏说不好心里是什么滋味,她想起陈姜兑换的金叶子,想起她说是做正经生意挣来的,难道就是这样的生意?

  到了家家户户该吃晚饭的时辰,老宅的纠纷总算告一段落。大房提出担惊受怕的帐先不算,老三必须把人情礼给赔了。老大求爹爹告奶奶到处借钱,秦氏娘家府城跑断腿,陈老爷子不顾脸面去族里求援都得算上,还有这些天花销打点林林总总,拿出二十两银子这事儿就结了,不然就要把老三逐出家门。万氏刚想说不行,老大说那就分家,爹娘跟着大房,老四没成家也先呆着,其余人从祖宅滚出去。

  总之不给钱就走人。这指定是秦氏在背后当师爷,老大才有这样的魄力。

  陈恩常在地上装死,乔氏哭得嗓子都哑了:“三房没钱,一文钱都没有,我娘给我压箱底的钱都被二嫂骗走了,你们要就找她要去!”

  大房几人齐刷刷看向廖氏,廖氏慌了手脚:“三弟妹你说啥呢?我啥时骗过你的钱?”

  “就是你骗的,就是你骗的!”乔氏也不看她,坐在地上闭着眼哭叫:“你和你闺女一块儿想坏主意骗老三,叫俺家吃个哑巴亏,姓廖的心毒啊!”

  廖氏气得脸通红,想驳不知从何驳起。吃瓜吃到自家头上了,靠在门框上的陈姜冷笑一声,看一眼廖氏,意味深长道:“又要往你身上扣屎盆子了?咋办?”

  廖氏红涨着脸,咬了咬牙,低声道:“拼命。”

  陈姜颇以为然点点头,闹呗,想闹就往大了闹,她抬腿走过院子,一把拉开了大门。

  “来,叔叔大爷婶子大娘都别走接着听啊!三叔的事没厘清呢三婶就想给我家栽赃,咱索性把话摊开了说,让大家给评评理,老陈家这一窝子里头到底是谁骗钱,谁心毒!”

  她回身一指乔氏:“三婶想掰扯的是月前那桩事吧?看来三叔干过的你都知道,那侄女今天就来跟你捋一捋......”

  “啊啊啊!”

  她刚说了一句话,院里突然响起一阵尖利的嚎叫,瘦小身影飞快地扑了出来,一巴掌狠狠扇到她的脸上:“滚!老陈家没有你这个孙女,带着你娘滚!从今以后不许再来老宅!”

  没打算提杀人的事,可是万氏又来飞身救子了,陈姜被扇得一个趔趄,耳朵嗡嗡的。

  她也没想到,被打后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看师焱。顾不得生气,也顾不得捂住火辣辣的脸颊,下意识就去找师焱在哪儿。见他果然再度阴了神情,寒了眼神,忙急使眼色暗示他别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