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见鬼发家致富 第57章

作者:蒋淮琅 标签: 种田 灵异神怪 强强 穿越重生

  王家清捋须而笑:“是百安,三郎吗?他也读书了,不错不错。我与同窗来这里拜访启蒙恩师,这就回府城去了,待得空回村,定去考校三郎一番。”

  “那先谢谢王大伯了。”

  王家清欲走,陈姜又急走两步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大伯别忙,今日偶遇难得,我还有一事相问。”

  王家清蹙眉:“何事?”

  陈姜松开手,闪身拦在他面前:“您可还记得两年多前,曾带过一位赵姓友人回村?”

  王家清凝思想了想:“两年多前?哦,我回家祭祖那次。没错,是有一位赵姓同窗与我同行,怎么了?”

  “他叫赵什么?是叫赵重瑞吗?”

  陈姜盯着王家清的脸,不放过他任何表情。如果他说是,那他就是和骗子同流合污无疑;如果说不是,但面露慌张目光不定,也未必是真话。

  可是王家清没有慌张不定,他只是很诧异地道:“你从何处得知这个名字?赵重瑞是府城金玉楼的大东家,并非我同窗。与我回村的赵兄,叫赵德贞。”

  果然冒用了赵大老爷的名字,但王家清好像不知内情的模样。陈姜顿了片刻,道:“那这位赵德贞现在何处?在府城书院里吗?”

  “不在,他去年便已回连州老家了。姜儿,你问这些做什么,到底有何事?”

  “他欠了我家一笔帐!”陈姜咬牙切齿,言之凿凿。

  王家清惊疑:“怎么可能?”

  在他的口中,这个赵德贞才学出众性好风雅,读书之余最爱游山玩水吟诗作对,顶看不起的就是那种把黄白之物挂在嘴边的人。何况他家境殷实,不缺银子,绝不会向他人借钱,更别提还是向平均收入水平不高的村民借钱了。

  陈姜也不说怎么借的,借了多少,反正一口咬定她爹临死让她找人要帐,姓赵的就欠她家债了,缠着王家清非让他说出赵德贞连州的住址。王家清觉得她在胡说八道,在诋毁他的同窗,说严重点还有讹诈嫌疑,死活不信,带着怒意训斥了陈姜几句,让她赶紧回村,别在外胡闹,随后拂袖而去。连他身边的另一位书生也对陈姜侧目而视,评价了一句:世风日下。

  她后来故意表现出无赖样子,是因为看出王家清确不知情,便不想把事情往深入了说。这种丑事,默默调查默默解决就好了,王家清又不蠢,万一被他猜出与男女之事有关,他不怂恿他爹给廖氏浸猪笼就不错了,才不会向着廖氏。

  基本可以确定,调戏村妇的行为就是这个赵德贞一时兴起所为。因为他们常去赵家酒楼吃饭,他干坏事时怕污了自己名声,便借用赵大老爷的名号。当时可能觉得廖氏也有夫君,彼此调笑一下没有后顾之忧,哪知却把很傻很天真的廖氏坑出了两年的相思病,卖了闺女也想向他奔去。

  他不杀影子,影子却因他而死。一条人命,三处因果,老三主大孽,廖氏主小孽,赵德贞,也该为他不负责任的风流付出代价。

  请她来叫魂收惊的,半路跟村邻唠了个热火朝天,小谭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家常的神婆。可能因为她年纪小,说话又接地气,他始终无法把她与二大爷说的那个收鬼高人联系在一起。

  一进小谭家门就听见孩子在屋里哇哇大哭,两个中年妇女正在院中对峙,你一句我一句吵得不可开交。而她们身旁,还站了另一个不言不语垂眉低眼的老年妇女。

  陈姜一见此人,不禁错愕,这是怎么话儿说的,为了三两银子打擂台来了?

  小谭一愣:“娘,你咋来了?”

  吵架的一个妇女停止对骂,扑到小谭身边,抓着他就捶:“谭小四,你是咋答应我的?当初说得天花乱坠,我信你才把秀芬嫁给你,这才几年,你就想把她娘俩折磨死,给谁腾地方呢?”

  小谭哭笑不得:“娘你说啥呢?我啥时也没错待过秀芬啊。”

  “你的亲儿子都惊成那样,眼看就要没命了,秀芬也快没命了啊!你老谭家不问事儿,我当姥姥的问也不行吗?今日跑得腿都断了,特意去大槐树村请了七婆过来,你娘拦着不让进是啥意思?就是想把俺家闺女外孙子逼死,好狠的心哪!”

  小谭架住丈母娘,苦道:“娘这说哪儿去了,我也去请天师了呀,这不请来了吗?”

  丈母娘看向陈姜的时候,那老年妇女也抬起了眼皮,往这方瞅瞅,三角眼里异光一闪:“姜丫头?”

  陈姜笑容可掬:“七婆婆。”

  “你是谭家请来的天师?”

  “正是。”

  小谭娘堵着堂屋门不让亲家进已经堵了好久了,此时松了口气:“是陈姑娘吗?可把你盼来了,他二大爷说你可有本事了,俺家娃儿全指望你了呀!”

  丈母娘眼瞪如铜铃:“你啥意思!七婆的本事十里八乡谁个不知?你请个毛没长齐的小丫头来管啥事?”

  小谭娘喘口闲气,白她一眼:“亲家,我好好跟你说半天了你不听,栓娃是我亲孙子,是我的命,平时我对秀芬娘俩咋样你不是不知道,说我不管他死活,你丧良心不!老谭家的事不用你管,我爱请谁请谁,你请来的人你自己送回去吧。”

  丈母娘又跳脚:“我看你是脑壳子坏掉了,你们村谭长毛家的娃儿就是七婆给叫回来的魂你不记得了?小丫头有这能耐吗?”

  小谭娘忌惮地看了看王七婆,道:“亲家,这几月你没来俺们村,啥事不知,我不怪你。咱家已经请好了天师,就对不住七婆了,你先把她送回去吧,晚上来家吃饭。”

  丈母娘见谭家实在强硬,老太婆堵门,女婿请了人,女儿抱着孩子在屋里哭也不出来帮她,心想今天是进不去堂屋了,只好忍下一口气,又埋怨亲家几句,连连给王七婆赔不是。

  小谭娘忙热情地请陈姜进屋。

  王七婆倒没生气,一直瞅着陈姜。天色渐暗,她站在房檐阴影处,刀刻般的皱纹,阴森的表情,纹丝不乱的老妇髻,瘦小身材再配上一身斜襟旧黑袄,看起来人鬼难分。

  在陈姜路过身边时她哑着嗓子开口:“姜丫头,去年还受过惊找婆婆叫魂呢,咋不知今年你就有了这个本事?”

  陈姜停步,看了她头顶一眼,职业假笑:“七婆平日但凡出门都是车接轿送,少在村里走动,自然不知。”

  “那你是咋有的呢?”

  “阎王爷点化的。”

  “阎王爷?”王七婆沙冷冷笑了一声,“好啊,真好,我老了,总跟阴物打交道的行当也该有些年少的顶上了。姜丫头,今儿是头一回吧?婆婆咋说也是你的前辈,就不跟你抢这给别人垫阴德的差事了。你去做吧,我就在这儿看着,看看阎王爷给你点化的咋样,做得好,婆婆也替你高兴。”

  她以前辈的立场说着这等阴阳怪气的言语,摆明了是想看笑话。谭家人慑于她阴鸷的气质和从前的名声不敢反对,陈姜也不好撵人。她点点头:“行,七婆想等就等着吧,不过别进屋,我做事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旁边指手划脚。”

  王七婆脸色一变,又要开口,陈姜已快步走进屋里去了。

  不想走就待着呗,但谁跟你论什么前辈后辈的,有能耐的就有说话权。她再半吊子至少能见鬼,你王七婆脑袋上天天顶着个脏东西,还敢说自己是天师?天师丢不起这人!

  进了堂屋,又被小谭引去东里间,进门陈姜就看见床前飘着一条白光鬼子,正对着床上被一憔悴女子抱在怀里闭着眼哭的小男孩伸出手,嘴里说着:“小毛不哭,不哭,娘抱,让娘抱抱。”

  她舒了口气,是白色的,太好了,可以沟通可以交流。要是听不进人话,还可以用从王七婆家买的黑狗血给她点厉害尝尝。

第70章 厉化的鬼子

  要和女鬼谈,但不能当着小谭一家人的面谈。普通百姓认知中的天师应是会开坛,会掐诀,会念咒,几个令人眼花缭乱的身势耍过之后,脏东西就该被消灭了。如果她对着空气拉家常,劝说,讲理,或者吵架,就显得很不专业,容易让人对最终效果产生疑虑。

  于是陈姜解开腰上系的小葫芦,对小谭道:“把你媳妇儿子带出去,这个屋留给我。”

  小谭小心翼翼:“天师,是这屋子不干净吗?”

  “不是,我这边做完事会把详情告知你的。先出去吧,到对面屋待着,哄哄孩子,出去他应该不会再哭了。”

  小谭没见陈姜进屋后有任何特别动作,可她笃定的语气让人心安。忙拉媳妇下床,帮她穿好鞋,揽着憔悴恍惚,哭咽不停的一大一小往外走。

  他仨这边刚动步,女鬼亦步亦趋紧跟在后,还把脑袋从小谭媳妇的肩膀上探出去,俯视小男孩:“小毛乖,娘在呢,娘会一直陪着你的。”

  怀抱一晃动,栓娃睁开了眼睛,一眼又看见他娘耳边的半透明鬼头,吓得岔声大叫,撕心裂肺,小身子拼命扭动起来。

  栓娃娘慌得把孩子往怀里按,用力箍住他:“不怕不怕,栓子不怕。”

  女鬼也很慌张:“小毛,小毛娘陪着你呢,别哭,别哭啊。”

  小谭这两天不止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但看儿子惊惧到要抽筋的样子还是心痛如绞,回头:“天师,这咋回事啊?”

  “走你们的,快些!”

  陈姜心想在和谈之前,还是要先给女鬼一个下马威,不然她满心满眼都是孩子,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拔掉小布塞,从葫芦口倒了一滴黑狗血在手指上,甩起手倏地向着女鬼后背弹射出去。

  女鬼尖利嚎叫起来的时候,小谭心慌意乱推着媳妇出了门。陈姜快步上前,在他们背后将这间屋子的破旧木门给关上了。

  门挡不住鬼,只是不想让人听见她跟鬼说话的声音。

  女鬼蜷缩成白莹莹的一团,一边惨叫一边用手在后背上抓挠,那能让灵魂烧起来的痛感,没有鬼子抵挡得住。

  陈姜默默等了一会儿,见她动作渐缓,压低声音开口:“你是谭长毛的媳妇吗?”

  刚死没几天,又那么爱缠孩子,小毛这名字听来颇有些承父意味,所以她觉得自己的推测靠谱。

  女鬼面上痛苦之色还未散去,听到这一句话,猛抬头向她看来:“你看得见我?”

  “我不但能看见你,我还能把你打得魂飞魄散。”陈姜晃着小葫芦,黑狗血的暗腥气息弥漫开来,是人可以忍受的气味,但鬼忍受不了。女鬼觉得极臭,极不舒服,飘起来就想穿墙逃开。

  陈姜早有准备,指尖上的又一滴黑狗血飞快弹了出去。女鬼再次丧失行动能力,抱臂惨叫。

  又等了一会儿,陈姜道:“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乖乖听话,我给你一条生路走。”

  “你...你是谁,要干啥?”

  “我是谭家请来的天师,本不该跟你客气,直接灭了你这扰人家宅的孽障。但念你并无害人之心,就给你一个说话机会。说吧,你是不是谭长毛媳妇?”

  女鬼长得清秀,体瘦骨露,青黑脸色在白光映衬下更显得形容枯槁,她佝偻着,也不看陈姜,答非所问:“我只是来找我的小毛,疼他都来不及,怎会害他?”

  “这家的孩子叫栓娃,比小毛小两岁,你认错人了。”

  “没有!”女鬼眼神混乱,高声叫道,“我不会认错的,他就是我的小毛!就是我的小毛!”

  陈姜观察着女鬼的神态,手指始终堵着葫芦口,以便随时出击,口气放缓:“小毛咱们等会儿再说,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死的?”

  不说小毛,女鬼似乎冷静了一点,她怔怔半晌,慢慢开口:“怎么死的?我吃了花菇子,肚子很痛......好痛......”

  陈姜皱眉:“花菇子?是你自己吃的,还是别人强迫你吃的?”

  女鬼目光直愣愣地盯着地面,喃喃道:“我自己吃的。都骂我,都说我该死,还咋活呀,没脸活了,死了才好。”

  “为啥都骂你,都说你该死呢?”

  “因为......”女鬼全身剧烈抖动起来,白光时亮时暗,凹陷无神的眼睛里流出两滴泪来:“因为我睡得太沉,害死了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叫啥名字,多大了?”

  “小毛,五岁了......”女鬼突然打了个激灵,猛地望向陈姜:“小毛死了?小毛死了?不!我的小毛没死,他还在等着娘给熬芽糖吃呀!”

  她痛哭起来,对自己的手臂,脸蛋,胸口疯狂地又抓又撕,精神崩溃。

  陈姜叹了口气,松开葫芦:“别哭了,你当娘的也不容易,这事不怪你。听我的话,不要再闹腾别人,就还有和小毛见面的机会。”

  女鬼仿佛没有听到陈姜的话,歇斯底里地凄叫,自虐鬼身。

  “过几天你会被接下地府,小毛就在那里等着你呢,到时你们娘俩一起去投胎,说不定可以再续亲缘,多好是不是?别老吓唬别人家孩子了,要不回你自己家去,要不就跟我走,我给你烧点好东西,带下去够你娘俩用的,好不好?”

  陈姜和声细语地劝说着她,女鬼也在这种劝说中放过了自己,她垂着头,散发遮住脸,一言不发好久好久。

  陈姜继续道:“你疼你的孩子,这个秀芬嫂子也疼自己的孩子呀。栓娃比你家小毛小两岁,都是一个村在你眼前长大的,你怎么忍心这样吓唬他呢?把这孩子吓出个好歹来,你身上就多添一份罪孽,大可不必的事,对不对?”

  女鬼缓缓抬起头来,脸上无一丝动容,眼神除了混乱还有疯狂的执拗:“不对,不对!没有啥栓娃,那就是我的孩子小毛,那就是小毛,他在等着我!坏女人把他抢去了,他哭了,我听到他哭了,我要去抱抱他!”

  当鬼之后行动速度都变得特别快,她话音刚落,整个鬼就像离弦的箭一样窜起来,急速向墙外撞去。

  猝不及防地来这一出,陈姜连骂句脏话的时间都没有,更来不及用手指蘸狗血。眼见她已经在墙体里没入半个身子,情急之下甩起葫芦一股脑朝她身上泼去。

  “啊!啊!啊!”女鬼滞在墙中,惨叫惊天动地。

  陈姜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在对话期间,门外基本听不到孩子的大哭声,说明离开这个睁眼就见的鬼东西,他的父母已将他稳定住。如果再让女鬼去发一回疯,孩子一反复,这单生意就算失败了,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飘出房间。

  她双手抱葫芦,上下甩动,专门攻击女鬼的半边鬼身,把五文钱一滴不剩地全洒了出去,人也气急败坏:“好好说话跟我装蒜是吧?自己孩子死了还想拖别人家的孩子一起死,你算个什么娘?还心疼孩子,你心疼个屁,就是恶毒!今天我就让你彻底疼一回,疼死你个恶毒的女人!”

  墙体本来是阻止不了女鬼穿越的,但她太疼了,半步不能再飘动,夹在墙里身上痛极,听了陈姜的话心里恨极。

  陈姜希望疼痛能让她生出胆怯,惧怕,回来认怂。却不料片刻功夫,她突然发现女鬼露出来的半张脸半只眼竟隐隐有红光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