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见鬼发家致富 第69章

作者:蒋淮琅 标签: 种田 灵异神怪 强强 穿越重生

  他哈哈大笑起来,赵妻见他意气扬扬的模样,心里也松快了一点:“嗯,我相信你,快吃饭吧,晚上早睡,明日一早还要赶路。”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脚步从屋外传来,赵德贞的随侍小厮慌慌张张:“大爷,门房来报,府衙官差来了,要您即刻出去!”

  赵妻瞒了阖府两天的事,随着官差到来瞒不住了。除了上学的大儿子,她的小叔弟媳,小儿子和两个女儿,以及几个下人都闻声而动,跟随赵德贞来到家门口,震惊不已地听着官差说话。

  而官差身后,胡同两头,早已挤满了不知哪来的形形色色的人。

  “赵德贞赵秀才,府衙自前日起共收了两份状告你诱·奸良家,抛妻弃子的状子。今日更有高氏女击鼓,告你与之和奸,知府大人命我等来请你去衙门候审。”

  赵德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人,是不是弄错了,我根本不认识什么高氏啊!她冤枉我,这是诬蔑!”

  “既然来告,自有证据,你若能证她诬蔑,上堂说个分明就是。”

  赵德贞拼命摇头:“不行啊大人,我明日就要启程前往瑜州乡试,事关我功名前程,万万不能耽搁,可否待我试毕后再断此案。”

  官差冷冷一笑:“不可,高氏不仅仅是告你,她是击鼓自首,束身归罪,先认下了和奸之罪。依大楚律,束身归罪者供出同犯立抓立审,知府大人明日升堂,现下就等着你了。”

  赵德贞失措地看了看身边亲人,赵妻眼睛一闭晕了过去,赵府门前立时哭嚎一片。邻居老太爷站在自家门口,扶着石兽的脑袋摇首顿足:“与这般败化伤风之人为邻,耻也,辱也!”

  胡同外东侧一驾连着三日停在同一位置的马车车厢里传来清脆的少女声音:“连顺哥,走吧,去瑜州。”

  马蹄动起来,车子上了主街,赶在城门关闭前出了连州,一路向南,奔瑜州而去。

  廖氏木雕泥塑般坐在车厢里,身子随着车轮颠簸微微晃动,全身僵硬得像一块石头,眼珠子都无法转动一下。

  她保持这种状态已经好几天了,从出发连州开始,她就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陈姜牵着她往哪儿去,她就往哪儿去,让吃吃,让睡睡,让坐在马车里听戏,她就坐着。不说一句话,甚至连眼泪也没掉过一滴。

  陈姜也不理她,抱着胳膊打了个呵欠,靠在厢壁上假寐。

  影子在旁大惑不解,问题多多:“你找的人有啥证据,不就一个玉佩吗?到了公堂里他要是不承认呢?你是假的瞎说的,那他也能瞎说啊!本来就是扯不清的事,他那么会骗人,最后又被他跑了咋办?。”

  赵媞倒是颇欣赏地看了陈姜一眼:“小鬼,他会不会被判罪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去不了瑜州。”

  “啥意思?”

  “去不了瑜州,他就无法乡试,考不得功名了。”

  影子还是想不通:“不是说三年考一回吗?他今年考不了,过三年再考呗。”

  “先来个身败名裂,小姜去瑜州一趟,他的秀才功名说不定也保不住了,还考什么呀?”

  “为啥?”

  赵媞跟她解释不清,便没再回答,兀自感叹道:“有夫妇者和奸,杖八十,徒两年,即使束身归罪减罚二等,也不是好受的。这都有人愿意干,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陈姜把眼睛眯开一条缝,瞄了瞄坐在靠近车门处的师焱。他目视前方,正襟危坐,一副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的样子。

  这是个不用钱,自己就会推磨的鬼,现在很少不耻下问了。哪怕她初来连州第一天就让他去偷看赵德贞洗澡,数清楚对方身上有多少颗痣,记清楚胎记位置,甚至直言不讳地让他特别注意鼠蹊部,他竟然什么也没问就去了。

  回来说得头头是道的,确信赵德贞被他看了个透彻。但他没提鼠蹊,陈姜略失落,好奇宝宝不好奇了,她要怎么打破僵局呢?

第83章 没脸活了

  在瑜州又呆了三日,待第一场乡试结束,陈姜打着回访名义求见抚台大人,随意问了几句彭世庭现状后,便说出自己在连州所见的“趣事”。

  彭昌颐不知是看出了陈姜的意图,还是真心觉得赵德贞所为有辱文人风骨,当即表示要革除其人功名,亲自督办和奸案。

  赵德贞的堂审结果,陈姜不再关注。那个击鼓自首前得了她两千两,愿为钱财挨板子蹲大狱的花街厨娘高氏,背熟了他身体的每一个特别之处,包括十几颗痣的位置。

  不是多次同床共枕耳鬓厮磨过的人不可能知道,陈姜怀疑他老婆都未必能说得完整。

  否认一次,说一处,验一处。这是陈姜教给高氏的策略,赵德贞否认得越凶,脸就会被打得越狠。

  其他证据不需要了,他本就是冒用他人身份在外胡来,不留把柄很正常。至于赵家会不会花钱,知府会不会受贿,赵德贞能不能脱罪,陈姜也不在意,她只想让这个男人明白,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他曾经有多得意他的风流,如今就会在风流上栽多大的跟头——娇花里也有食人品种。家声尽丧,前程尽毁,这个跟头想必会让他铭记终生。

  至此,陈姜方觉出了一口恶气,廖氏的幻梦也该彻底结束了。帮她挖掉心头毒瘤,没有放任她变成一个笑话,站在女儿的立场上,陈姜已尽力。廖氏内心的那些滋味,就让她自己消化吧。

  回村后,陈百安恰好休沐在家,见了娘和妹妹就兴奋地说夫子如何如何夸赞了他,明年可以脱离蒙童班,升等进入音韵训诂的学习阶段。

  陈姜也夸了他两句,心里暗笑,学前班读完,这是准备上小学了。十三岁才开蒙的大哥,不知弱冠之前能不能考出个秀才来。

  廖氏一笑比哭还难看,她双目无神,举止木讷的状态引起了陈百安的注意,私下里问了妹妹,陈姜只说大人的事小孩不管,娘过阵子就会好了。

  陈百安在家住了九天,保持着每天早起诵读,晚上练字一个时辰的好习惯,白日便帮陈姜干些粗活。断亲的时候,茅草房和两亩地都还给了老宅,现在陈家没地了,本质上是个农民的陈百安有些不踏实,但陈姜不说买,他也不敢多嘴。

  家里的大房子,精致的书桌,舒服的床塌,在书院时笔墨纸书供给不断,更不需为吃穿发愁,这种日子从前想也不敢想。他没出过力,受之有愧,唯能做到的就是好好念书,不负妹妹期望,争取将来有了出息,让娘和妹妹再不受累。

  其实陈姜对他真没什么期望,有没有出息也不重要,知情懂礼做个能立得起来的人就行。她愿意付出,不过就是珍惜难得的兄妹亲情罢了。

  陈百安不知道,陈姜早前在牙婆那里买了县郊一户姓黄人家的七十亩地,现下也委托牙婆赁出去了,地租按原先的规矩她拿六成,税粮各交各的。待秋收后卖一部分存一部分,口粮有了,还能攒一笔银子。

  这块田是陈姜的,家里的房也是她的。以后再置田买屋,只要她出钱,统统都写她一个人的名字。供养廖氏是应该的,可陈百安是个男子,她不会养他一辈子。

  如陈姜所料,廖氏行尸走肉几天后,渐渐缓回神来。做饭,种菜,喂养刚抓回家的两头小猪仔,家里人同她说话,她会应答,来了串门的邻居拉家常讲笑话,她也会笑,只不过笑得很虚浮。

  陈百安可看不出虚浮不虚浮,娘笑了,他就放心了。

  空闲的时间廖氏就呆在房里做女红,不停做女红。把家里能找出来的尺头都裁了,给陈姜和陈百安做四季衣裳鞋子,从里到外从头到脚做了一个遍。有时东屋的油灯会一直亮到半夜。

  陈姜觉得她是在靠忙碌来疗愈伤痛,这是个很好的办法,毕竟这种的伤痛无法启齿,没人能从言语上予她以安慰。

  乡试结束后,陈百安的休沐期也结束了,临返书院前,廖氏把他叫进屋,拉着他试新做好的几件衣裳。

  陈百安一一试过,不是袖子长了,就是襟摆拖地,“娘,衣裳做大了。”

  廖氏道:“你才十四,还要长的。”

  然后又让他试几双鞋,陈百安欠起脚跟回头看了看,笑道:“也大,这是按爹的脚裁的吧。”

  廖氏没回答,示意他脱下来,把几双布鞋几件衣裳用包布包好,系了个结结实实,道:“我给你放柜里,还有先前做的袍子袄子,都在柜子里。啥时能穿了,就拿出来穿,以后等你娶了妻,衣裳鞋子就不用娘给你做了。”

  陈百安红了脸:“娘你说啥呢!我不娶妻。”

  廖氏站起身,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笑得慈爱:“傻儿子,幸好有你妹妹。”

  陈百安高高兴兴回书院去了,陈姜也没发现自己的衣柜里多了几个布包,她同样在靠忙碌来疗愈自己受伤的内心。曾经为了些零碎礼物追上阳间来救她于火海的师焱,如今连一辆崭新的跑车摆在眼前都表情淡淡。

  “你不喜欢吗?这可是法拉利!”

  夜深人静,陈姜在院中抚摸着她已碰不到了的跑车,努力向师焱推销着:“以你的法力,完全可以驱动起来,就跟御器一个道理,你试试,速度很快的。”

  师焱离她一丈远,隔车相望:“多快?”

  “时速最少也在三百公里,也就是一个时辰能跑一千二百多里。”

  “真的?”赵媞不信,“怎么会有这么快的脚程?千里马也做不到!”

  陈姜找到了优越感,傲然道:“那是你没见过,飞机一个时辰三千六百里不在话下。”

  “飞鸡是什么鸡?”

  “就是一种会飞的鸡。”陈姜懒得跟她废话,殷切对师焱道:“你坐上去试试,没有男子会不喜欢跑车的,你想想开着它在黄泉路上兜风,小鬼们拍马追不上,多飒,试一下你保证上瘾。”

  师焱冷哼:“本君从不御器,瞬息千里,何须此物?”

  “你不喜欢?”

  “唔。”

  陈姜拉下脸,真哄不好了。流线型车体做得多么精致,轮毂多耗时间,内饰多花心思,除了前盖里空空如也外,外形堪称完美,他竟然嫌弃!

  赵媞在一旁抖着肩膀笑,陈姜杀人眼光扫过来,她摊摊手。人家不喜欢,总不能又怪到她头上吧,这段时间她可没怎么捣乱呐。

  陈姜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带来的后遗症这么持久。自从他得知陈姜对他产生了“不轨”之心后,俨然把男女大防的级别提到最高,言必正经,行必有矩,成天挂着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仿佛仅仅是在履行“陪她寿尽”的承诺。传达的意思是,该陪陪,该赚钱也不含糊,其他的就别多想了。

  本来陈姜是没多想的,她说那话的初衷也只是为将来的自己留一条后路,冥君要真如他表现出来那般的喜欢她,她可以终生不嫁,守身如玉,等到死后做他的妻子。反正做人做鬼都一样,只要不搞融合重塑那一套,她愿意永远陪在他身边,慢慢取代他心里另一个人的位置。做冥后,想起来还挺拉风的呢!

  师焱用行动告诉她,她是想多了。可是该给个沟通解释的机会啊,她也不是非要赔上自己的姻缘来打动他的,对待她的态度也用不着这么泾渭分明吧!就因为一句话,以前的喜爱纵容突然都不见了,骂过了荒谬还不解恨,还开始避她如洪水猛兽,每每靠近一些马上露出防备目光,好像她随时都会扑上来一样!

  别激她,她也是有脾气的好吗!

  陈姜怄着眼睛紧盯师焱,哼了一鼻子道:“送出去的东西我不会要回来,说出去的话我也绝不收回。荒谬吗?我觉得妙极。”

  师焱偏头望来,她甩过一个白眼就转身走了。

  上了台阶路过东屋的时候,她听见廖氏房里好像发出了点细微的动静,喊了声:“娘?”没有回音,她站住脚侧耳又听了听,确认房内无声,便回了厢房。

  凌晨时分,一声凄厉喊叫惊醒了浅眠的陈姜。

  “娘!娘啊!”

  她一把掀开薄衾,鞋也来不及穿,拉开房门跑了出来。天色尚未破晓,玉白的月牙儿挂在半空,田娘子和小冬还在酣睡中,而廖氏的房中正传来影子悲痛欲绝的哭叫。

  陈姜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赤着脚一步一步走过去,伸手推开了东屋门。

  朦胧天光,一室昏暗,一只凳子翻倒在地,凳上两尺,悬着一双鞋袜俱全的脚,再往上......陈姜没有看。在微微分开的两脚之间,半透明的,发着白光的廖氏正吃惊地看着房中一角的师焱与赵媞,“你们是......”

  影子被一层金光笼罩着,任凭她如何疯狂地叫喊,冲撞,也无法撞出金光去。廖氏显然没有发觉她的存在。

  “娘。”陈姜低低喊了一声。

  廖氏回过头来,见闺女垂首立在门口,眼泪哗哗地流:“姜儿......吓着你了吧,娘对不起你,没脸和你道别。娘知道你能照顾好自己,照顾好你哥,娘走了,以后再不给你添麻烦了。”

  “谁说你给我添麻烦了?”

  廖氏悚然:“姜儿......姜儿你能听见我说话?”

  陈姜缓缓抬起头来,直视着她的眼睛:“我早跟你说了我能看到鬼。”

  廖氏僵滞,半晌发出了撕心裂肺一声喊:“天爷啊!”接着伏倒身子痛哭起来。

  影子拼命向她伸手:“救她!快救她!她是我娘,也是你娘啊,她不能死!”

  陈姜走进房中,抱了抱尸体的脚,太沉拖不动,只好先扶起凳子顶一顶。然后对师焱和赵媞道:“你们什么时候发现的?”

  赵媞小心瞄了一眼师焱:“我是刚刚和小鬼一起发现的。”

  陈姜看向师焱:“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丑时。”

  “为什么不来喊我?”

  师焱一本正经:“廖雪英,寿三十四。”

  “你是说她就该今年死?”

  “唔。”

  “所以你就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她上吊。”

  师焱沉默片刻,道:“投缳身亡,命数如此。”

  陈姜喉咙里哽得难受,心脏一阵一阵抽痛,抑制不住的悲伤情绪袭来,全身紧绷,几乎站立不住。这不是她一个人的情绪,还有影子的。她能深切体会到影子的痛苦,那种难以相信,肝胆俱裂,肝肠寸断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