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绝歌
宫里级别的默默观察段数肯定超高,他抓不着现形也是正常。
他怕自己被人当成猴子围观,于是决定斯文点,射箭。
他人小,力气不足,挑的最小号的弓,站在十米远的位置上开射。
他现在的射程是七八米,可这院子很大,显得他离箭靶很近,于是他稍微挪远点距离,这就导致有点脱靶射偏,不过练练就好了,十米的距离,他的箭也是能射得到的,多熟悉就好了嘛。
他正练着箭呢,一身戎装的萝莉长公主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迈着英姿飒飒的步伐昂首挺胸地进来了。他的手哆嗦了下,箭射偏,歪歪扭扭地落在箭靶后面。
长公主看了眼裴三郎站的距离,再看了眼箭靶上歪歪扭扭稀稀拉拉挂着的几根箭,又再看了眼箭靶后面那数量倍于箭靶上的落箭,默默地去到兵器架旁,挑了把亲随军大营常用的牛角弓,拉着弓弦试了试弓,又随手提了筒箭挂在腰上,很是随意地扫了眼裴三郎,开始用脚在地上量步,边迈步边数,“一,二,三……”一直数到百步外,转身,立足,拉满弓,咻地一箭射在裴三郎的箭靶上,正中靶心。
长公主天生勇武!
比不过,不比!裴三郎继续射他的箭,刚瞄好,一支箭倏地飞过去,他一晃神,又脱靶了。
靶心又插上一支箭!箭头没进箭靶,射箭的人力气极大,不用去看都知道又是那萝莉射出来的。
裴三郎原本就Miss多命中低,来了个捣乱的,一下子就连命中都没有了。
萝莉长公主箭箭中靶,十箭里至少有七箭中靶心,一筒箭很快射完了。
裴三郎回头看向萝莉长公主,她跟没事人一样把弓和空了的箭筒递给身旁的宫侍,目不斜视地往皇后宫里去。
裴三郎忽然想起没行礼,于是伏地叩首,大声喊:“拜见长公主。”
长公主正在走神,被突然的大嗓门吓了跳,又很快镇定下来,小小年龄却很是沉稳,威势不凡,她说了句:“箭术尚需苦练,起吧。”转身,走了。
裴三郎说了句:“谢公主。”他站起身,看看那箭靶上的箭,再走到长公主刚才站的位置。这天生臂力的问题,学霸和学渣之间差的不是努力,而是天分。
长公主很是威风地迈进皇后的宫殿大门,待裴三郎看不见她了,一路小跑奔到自家娘亲身边,手拢在嘴边,凑到她娘跟前说悄悄话:“我的天呀,我没见过箭术比镇武侯家的三郎还差的,羽庆云他们都比他强。”
皇后说道:“不可背后议论人。”
长公主站直,乖乖地应一声,“是。”
她又摸摸她娘亲的肚子,希望娘亲能给她生个弟弟。如果是庶弟继位,且不说那些庶子和他们的母妃将来会是怎样的嘴脸。她父皇是庶子继位,哪怕是有实打实的战功傍身,都已经万分艰难,如果再是庶子继位,很可能大家都活不了。
皇后温声说:“他的本事不在拳脚。” 用手指轻轻的点点长公主的头,“在这。”
他造的马鞍能强骑兵,他送来的蹴鞠能让披甲人练习脚力、耐力,已经用在亲随军的训练上,一幅拼图让皇帝拼了好几个月,冬日建冰窖囤冰到夏日用,稻谷、石磨、雪撬车,还有他府上的那些物什,这孩子是有些神异的。
负责照顾裴三郎寝居的一个宫女进来禀报:“皇后娘娘,裴三公子想要木匠的工具、一根木头和他刚才用的那把弓,问能否给他。”
皇后点头应允,等宫女出去,问长公主:“你又欺负人了?”
长公主理直气壮:“不曾,本宫从不欺人。”在皇后娘娘的注视下,说:“略微展示一番我的箭术。”
皇后说:“你和庆元都比他年长一岁,且力气也都远胜常人。你的力气更是能与亲随军中的披甲人一较高下,你胜他,胜之不武。”
天子进来,说:“我儿天生勇武,胜便是胜,何来不武。”
裴三郎遭到嚣张萝莉的碾压,呃……虽然属于见到人家就得下跪下的阶层,可……那也不代表不能暗暗地反击一下。他天天捣腾那些东西,他就不信皇帝家不在心里犯嘀咕暗中观察。
他决定趁这机会让皇帝和皇后看着他造出弩。他们亲眼见到他改进弓箭造出弩,心里会更容易接受些,不然,他们将来在别地方发现他用这种作战利器,对他来说是真的有点危险。
他要做木工活的东西,宫女连问都没问一句,行了个礼就出去了,没多久就拿了全套工具过来,木头更是各式各样的拿了一堆。
太高精射程能到六七百甚至到一千米的弩,他是造不出来的。
造那种比普通弓箭强一点的就简单得多。
他先把弓箭踩在脚下,双手拉弦,拉至满弓,再对照满弓的距离截木头。木头制成长方形,中间挖出一个放弓箭的箭槽,再造一个最原始的机括,也就是扳扣就可以了。
想象总是容易的,但造起其实也是困难重重。
首先拉满弓的弓弦的劲很大,他预想中的那种简陋式机括根本卡不牢固,甚至还把木头崩断了,硬木也不行。他只能可怜兮兮地做出模型,问宫女能给他换成铜的吗。
宫女拿去问皇后,皇后拿去问天子。
天凤宫和天凰宫对门院子,抬脚就到了,天子也很好奇裴三郎在捣鼓什么,于是拿着木头模型找到裴三郎,问他:“你要造什么?”
裴三郎说:“长公主能胜我是因为她的力气大。”他用脚踩住弓,拉满弦,把弦踩在弩臂上,说:“我的力气不够,我可以加一个木头手臂,也能拉满弓。”
天子看看他,又看看弓,问裴三郎,“这木臂要铸成铜的吗?”
裴三郎把头摇得飞快,说:“回陛下,太沉,会拿不动。”
天子让冶炼匠给裴三郎造了铜铸的机括。
裴三郎换上铜制机括后又拿到院子里去试射,结果,力度是有了,精确度有点差强人意,脱靶到了墙上。
他又拿着弩回屋,调整精确度,然后想起是不是差个准心?
造出把能够射出箭的弩容易,造精确度能在一二百米外射中箭靶的,还是有点费事。
他天天忙着造弩调整精准度和准心,天子成天过来看皇后和孩子,没事就顺道拐过来看热闹,特别是在他试验弩的时候,经常出现。
天子问他:“还有多久造好?”
裴三郎说:“大概到能射中靶子的时候吧。”
天子鼓励他,“造好后我赐你金子,二百两。”
裴三郎假装听不懂,他想皇帝老儿肯定是瞄上了弩这种冷兵器作战神器。金子是好东西,他的眼睛都亮了,连连点头,又想起要矜持,是不是要拒绝下,会不会显得太假?
天子看那财迷样,笑笑,走了。
裴三郎忙了整整一周多时间,终于把弩精准地射中靶心,正在开心呢,就见到一群人过来,确切地说是一堆宫女宫侍簇拥着一对母子模样的人过来。
这一看肯定就是皇帝的小老婆和庶出儿子。别人家的庶子没地位,皇帝家的庶子可是生下来就有从一品公爵位置的,运气好的、嫡出兄弟都死光的又打赢其他庶出兄弟的,如今上,那还是能坐皇位的。裴三郎赶紧跪下行礼,伏地叩首,结果,那个皇帝的庶子过来,一脚踹到他的肚子上,踹到他飞起来又落到地上,整个人当场就痛得妈都不认识了。
裴三郎身后的宫侍和宫女站在稍远的地方见到这一幕,几乎是第一时间奔去找到在屋里的长公主。他俩没敢惊扰这两天就要临盆的皇后娘娘,对着长公主使了个眼神。
长公主对皇后说:“母后,我去去就回。”到门口处,问:“何事?”
宫侍赶紧禀报。
长公主刚迈出门坎,就见那羽庆元母子正迈上台阶要来见她母后,院子里还蜷着个一动也不动的裴三郎。
长公主抬手,比了个禁声及拿人的动作。
门外守着的披甲人见状,以最快的速度扑过去,捂紧嘴按住人,把那母子二人和跟随他们一起来的宫女侍从全部拿下,朝着长公主看去。
那对母子拼命挣扎,怒视长公主。
长公主抬手一挥,示意他们先押出皇后的天凰宫,又再对裴三郎的宫女和宫侍说:“传医匠,让镇国夫人莫要声张。”让人押着那队母子及其随从回到自己的天鸾宫,派人去请她父皇,又吩咐披甲人:“打,全部朝死里打。”
第65章
母子二人尽皆难以置信。
羽庆云拼命挣扎, 但被披甲人按住, 挣不开。父皇已经不再年轻,需要一个年长出众的儿子来稳固皇位。比他年幼的那些庶皇子们年幼病弱, 皇后肚子里的即使是个嫡子,也很可能和前面三个一样夭折掉。他是父皇最年长、身体最强壮的儿子,弓马骑射样样出众, 是将来要继承皇位的庶长子, 羽青鸾竟敢为了一个贱仆要打死他。
天子正忙着与三公、司马、及亲随军的十二位门郎将议事。
门郎将是亲随军中职位最高的将领, 每位麾下八千披甲人, 是天子立身天下的根本。
如今京城里数量庞大的暗甲人、野人与公侯士族豪商暗中勾结,私造兵甲器械,形成很强大的地下势力,已成急需解决的朝廷之患。
天子听说庶长子母子二人被长公主堵住嘴押走, 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便挥手让披甲人下去了。
他一手养出来的女儿是什么性情,他当然知道。皇后眼看就要生了,而他的第一个嫡子就是皇后动怒, 孩子早产, 出生几天就没了。第二个嫡子,养到半岁,病逝了。第三个嫡子,天花, 也没了, 后来发现嫡三子的衣服里有另一位天花病殁的庶皇子的衣服。
眼下不要说是对嫡子最有威胁的庶长子母子过去, 就是跑只老鼠过去,都会被他的嫡长女灭了。
他是庶子继位,知道有多难,再让庶子的庶子继位,天下会乱的。他需要一个嫡子,只有嫡子继位才能得到贵族们的真正认可,才能让贵族们真正觉得嫡长尊卑会继续从他这里延续下去。
没谁愿意自己的嫡女带到夫家去的家财最后成全了玩意贱仆的儿子。贺武侯那样的人,谁都怕。
他若是嫡子,不会有朝武侯府的二十年耀武扬威。庶子继位,天生矮人一头,哪怕是天子。
至于庶长子,既不占嫡,也不长脑子,再让嫡长女揍上百次也不会长记性。
又有内侍来报,这次是附耳低语,禀明天凰宫里发生的事,以及长公主要打死他们母子二人及其随从。
天子说道:“传医匠去医治裴三郎,再传口谕,皇贵妃贬为宫人,大皇庶子禁足长庆宫无旨不得离开半步,若再违旨,斩!”他说完,便又坐回去继续议事,对义公挥挥手,让他去传诏。
义公当即赶往天鸾宫传达天子旨意。
这么一会儿功夫,从大皇庶子、皇贵妃到一众随从们都被打得半死,屁股、后背都打烂了,血渗透衣服流到地上,天鸾宫里已经血流遍地。
他如果再晚来一时半刻的都不用传旨了。
义公朝长公主行完礼,赶紧传达了天子的旨意。
长公主起身行礼,道:“领旨。”她指指大皇庶子和皇贵妃,说:“把这二人抬回去。”
大皇庶子和皇贵妃被像拖死狗一样拉了出去。他们的随从则继续挨大棍,直到全部被打烂彻底断气才被披甲人拖走。
长公主踩过满地鲜血,出了院子,去到天凤宫,见到天子,叩首行礼,“皇贵妃带着大庶皇子在天凰宫行凶打晕母后的客人。母后生产在即,不宜受到惊扰,我做主擒下二人及其随从,施以惩戒。今遵父皇旨意,已令人将皇贵妃和大庶皇子送回去。”她顿了下,又说道:“父皇曾下旨,后宫不得打扰母后养胎,后宫诸众无宣诏不得踏足天凰宫。我朝律例,抗旨不遵者,诛。”
天凤殿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着端端正正地跪地叩首的长公主。她是在请旨斩杀皇贵妃和大庶皇子,但没有任何人觉得有什么不妥。皇贵妃虽是身份尊贵的公府嫡女出身,却为妃妾,正室生产,哪有妾室带着庶子上前的份。皇后生产,关系到的是江山社稷安稳,再是谨慎都不为过。
天子说:“大皇庶子年方九岁,不满十二未成丁,可赦其死罪,故罚其禁足。皇贵妃为朕生育子嗣有功,故留其性命贬为宫人。你护母有功,朕自有重赏。”
长公主叩首:“儿臣告退。”起身,昂首挺胸地走了。
她回到天凰宫去看望裴三郎。
裴三郎已经醒了,捂着肚子蜷在榻上。
镇国夫人、医匠和宫女、宫侍陪在旁边。
众人叩首行礼。
长公主抬手示意众人起身。
她站在距离床榻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对镇国夫人和裴三郎说:“母后待产,现今天凰宫的大小事务由我掌管。皇贵妃带着大庶皇子在天凰宫行凶,已受严惩。”她吩咐身后的宫侍:“去抬一百两金子来。”又嘱咐句医匠这几日好生照看裴三郎,转身离开,去找她母后。
她刚到门口,便顿住,低头见到鞋上沾有血,又去换了衣服和鞋子这才去到她母后的宫里,把之前发生的事告诉了她母后。
皇后轻轻地“嗯”了声,自是没有意见的。她的肚子突然疼了下,紧跟着便是一阵阵的疼。
长公主见到皇后神情有异,问:“母后怎么了?”
一股热流涌出,像是羊水破了。皇后叫道:“要生了。”
随侍女官、宫女和宫侍们早有准备,当即把皇后挪去房产,有条不紊地忙活起来。
长公主当即派人去通知天子,再派人守好天凰宫大门,以免有不怕死的在这时候来添乱。
她父皇是庶子继位,后宫里的那些成天变着法子想让她母后生不出嫡子,也好像她父皇那样庶子继位。可她们都不看看,她父皇的庶出兄弟们现在还有没有在世的,就连她父亲的嫡亲叔叔、以及叔叔家的嫡子们如今也一个不剩了。庶子继位,注定是血雨腥风。
皇后要生了,不仅宫门被重兵守得严严实实的,就连宫殿门口都增派了披甲人,护得水泼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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