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阮糖超级甜
满头雾水地瞧着七哥将绿茴拎走了,阮软登时苦巴巴地皱着小脸:“这绿茴走了,风筝怎么办呀?我不会放的。”
“我会。”沈殷上前两步握住风筝的线轴,拉扯几下后,真的越飞越高了。对上小狐狸黑亮的眼眸,他微勾了唇:“想学吗?”
“嗯。”阮软点了点头,期待地将跟前的男人盯着。头顶的小耳朵也适时地冒了出来,轻轻抖动着。
眸子瞬间变得幽深,沈殷面上挂着温和的笑,将线轴交到少女的手上。本来可以站在旁边帮着拉线的,偏要选了最占便宜的那种方式。绕到小狐狸身后,将她整个拥在怀里。
玩得高兴的阮软一点也没觉得两人的姿势有什么不妥。在山中那段时间,沈殷也经常抱着她,久而久之都习惯了。
“再飞高一点!”手中的线越放越长,风筝也越飞越高,站地上就只看得见一个大概的轮廓。
少女笑得很开怀,大有继续玩下去的意思。然而忽地噤了声,手上一松,线轴被飞高的风筝带跑了。
双眸泛起水波的小狐狸来不及去追,就软了身子靠在男人坚实的胸膛上。待缓了缓神才转过身,目光充满了谴责:“你,你怎么能咬我的耳朵!”
酥酥麻麻的,真的好难受啊。
“我错了。”被谴责的男人毫无诚意地认了错,笑着提议:“要不你咬回来?”
当真以为自己不敢吗?天真的小狐狸轻易地就跳进了设好的圈套之中,按着男人的肩膀将其猛扑在地上,故作凶恶地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大概觉得不够解气,还想再次下嘴。
“你们在做什么?”说话的声线都在颤抖,目睹这一幕的阮姜如遭雷击,整只狐狸都不好了。
好不容易将绿茴踢走,这一回来就受到这么大的刺激,阮姜觉得自己的小心脏有些承受不住。若是沈殷轻薄他妹妹,他早就上去揍人了。可是,小狐狸是在上面的那个啊!
他天真无邪的妹妹居然如此粗暴地摁着一个男人猛亲,全然丢弃了作为一只小狐狸的矜持。看他沈兄蹙着眉头的模样,分明就是被强迫的。
妖族的小公主光天化日之下竟强迫良家公子做这种事,阮姜想想头都开始晕了。偏偏这是他家的小宝贝,打不得、说不得,就只能委屈他沈兄了。
看到自己的七哥来了,阮软脸皮再厚此刻也有点不好意思,赶忙从沈殷身上爬起来。跑开前,还一脚踹在了男人的小腿上。
冷嘶一声,沈殷慢吞吞站起身,将身上沾到的杂草拂掉。迎上阮姜复杂的眼神也是毫不退避,反而自然地笑了笑。
阮姜心中更加愧疚了。走过去拍了拍沈殷的肩膀,想要安慰几句又不知从何说起。憋了半天只挤出一句:“想开点。”
酝酿着摊牌的沈殷:“?”
联想到刚才的情形,不过片刻,沈殷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小狐狸的七哥不但话痨,脑回路还挺清奇的。淡笑着也没解释,他回了一个字:“嗯。”
被强迫做了那种事还能如此淡定,真不愧是他阮姜认同的兄弟,这心胸就是豁达。为沈殷洒了一把同情泪的阮姜觉得不能坐以待毙,还是得跟小狐狸好好谈一谈。
告诉她强扭的瓜是不会甜的!
这个机会并没等到,妖族就热闹起来了。为贺妖王的寿辰,妖界迎来了许多的客人,也包括阮姜送去请柬的黑龙一族。
黑龙王的三子浮光也跟着来了。不仅来了,在寿宴散了后也没离开,说是想在妖族待一段时间。黑龙王当然没意见,这是未来女婿的备选人之一,妖王也乐见其成。
于是浮光便在王宫住了下来,还跟阮软越走越近,这也是阮姜想不通的地方。要说小狐狸最讨厌的人,黑龙浮光绝对算得上前三。这两人凑一块儿的画面,阮姜抠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会是什么样的。
不止阮姜,阮软也没弄明白这浮光到底想做什么。尽管三天两头地找她,但也不见得是想与她亲近。反倒旁敲侧击地打听狐族除了她,还有哪些适龄女子,分别有什么特征。
“除了你说的,狐族再没旁的女子了?”浮光不死心,还想再问。
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阮软摇头,很确定道:“没了。”
狐族的女子本就少,正值妙龄的就更少了。这些天也说得差不多,阮软本是打算走的。可实在耐不住好奇,小声地问他:“你是要找什么人吗?”
迟疑片刻,浮光点头承认了。他是想找一个人,一个令他一见倾心的狐族美人。
妖王的寿宴,浮光是不想来的。父亲执意要求他来,他又不得不来。他知道父亲是什么意思,无非是想他跟妖族的小公主见个面。若是可以借机培养一下感情,那就再好不过。
很久以前,浮光见过妖族的小公主。印象中是只憨憨的胖狐狸,人形倒是水灵、稚气,可惜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喜欢妖艳一点的,最好一眼就能够将他迷得晕头转向的那种。
寻了这几百年,在妖王寿宴的前两天,他在王宫见着了那个摄他心魂的明艳女子。身着红色纱裙,一头乌发随意飘散。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一双狭长的眸子暗含秋波。眼角缀了一滴泪痣,楚楚可怜而又风情动人。
连根头发丝都是他喜欢的样子。
只需一眼,浮光就坠入了爱河。他以为这是王室的贵客,可在妖王的寿宴上却没见着。而之所以寿宴后想要留在妖界一段时间,也是为了找到这个人。
这种事情他不好明说,想着阮软也是狐族的,应该会有线索。这才经常找她,想要探听点情况。不成想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浮光垂头丧气,哀叹连连。
“……”发懵地听完浮光的描述,心中涌上的那股熟悉感怎么也压不住。咬着手指想了想,阮软蓦地睁大了眼睛。
这么飘逸妖艳的,整个妖界除了她的三哥哪还会有别人!尤其眼角那颗泪痣,简直是点睛之笔好吗?
她三哥平常也爱穿纱裙,特别钟爱野性的红色。阮软想浮光没在寿宴上瞧见他,是因为在这种重大场合,他会换回男装的。
难怪浮光找不到人呢,找的方向就错了,怎么可能有线索?
眼见着浮光这么伤感,小狐狸生了那么一丢丢的同情心。搅着手指思虑半晌,纠结着开口:“你真的那么想再见他一面?”
嚯的将埋着的脑袋抬起,浮光按捺不住激动,颤着声音问:“你能帮我找到她?”
“可以。”阮软的目光有些飘忽,拧了拧眉叮嘱:“我带你见他一面。不过,你要做好准备。”
显然浮光误解了小狐狸话里的意思。将自己打扮得如同开屏的花孔雀,在见面那天,还在腰间系了一个精致的香囊。
“你为何带我到三殿下的寝宫?”浮光跟在小狐狸身后神情疑惑,禁不住问出声。
这三殿下浮光没接触过,不过听说他居住在月华宫。因而在看到牌匾时,才会晓得自己是到了三殿下的地盘。
“你不是想见他么?”阮软带着人穿过蜿蜒的走廊,进到寝殿之中,果然她三哥穿着件里衣正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
不待阮软开口,床榻上小憩的男人就睁开了眼。慢悠悠坐起身,带着笑意唤了声:“小狐狸。”
跟着才看到她身后的浮光,疑惑道:“这位是?”
浮光也是一脸迷茫。说好的带他去找美人,这带来见三殿下是什么意思?懵掉的脑子逐渐运转起来,忽地他不敢置信地偏头看向阮软,见对方眼里有了那么一丝同情。
又猛地去瞧床榻上坐着的三殿下,手指不受控地颤抖起来。那双狭长的眸子、风情万种的脸庞,与他要找的美人如出一辙。还有眼角那颗泪痣,浮光唰的面色惨白,呆愣在原地一刻钟都没动静。
就在阮软担心他是不是遭受打击太大,傻掉了的时候,双目无神的浮光动了。他先是咔咔昂了脖子,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紧接着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抹着眼泪转身,跌跌撞撞跑没影了。
“这是怎么了?”端坐于床榻上的三殿下很懵,招了招手让小狐狸过去挨着他一块儿坐。
知晓事情始末的阮软颠颠挪到她三哥身旁坐着,眨巴眨巴眼睛,晃动的小脚有一瞬间停顿,可怜道:“失恋了。”
“哦。那的确算得上一件伤心事。”云淡风轻的三殿下给小狐狸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拿出一盘子新鲜出炉的点心逗狐狸玩儿。
连夜跑回北海的浮光在寝殿关了好几天。没人知道他遭遇了什么,黑龙王夫妇都急坏了。
好在没多久浮光自己打开门出来了,神情安然祥和,似是看破红尘。还说要将自己的数万年时光都用在施云布雨上,佑北海百姓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黑龙王松了口气,为向来调皮顽劣的三子有此志向而高兴。他万没想到浮光一点没说笑,此后的千万年时光里当真沉浸于搞事业,将自己熬成了老光棍。为此,黑龙王的龙须都快愁白了。不过这都是后话。
浮光梨花带雨地从妖界离开,连声招呼都没打,妖王还挺纳闷的。但也没说什么,修书一封与北海就没再管了。
被浮光缠着的那些天,阮软都没什么机会见到沈殷。这隔了好些天不见,她发现这男人美得越发精致,眉宇间似有似无透着几分媚色,惹人垂涎。
小狐狸瞪圆了眼睛,瞧着白衣胜雪的男人一步一步走向自己,每步都像是迈在了自己的心尖上。揪了揪衣服上垂下的流苏,脸颊微红的少女驻足等在原地,微扬了头与含笑的男人对视:“你来干嘛?”
“我想你了,软软。”沈殷凑到少女的身边,将拢在袖中的用竹草编成的小狐狸放到她的手心,放柔了声音问:“喜欢吗?”
“大胆!”面色通红的少女凶巴巴地呵斥:“谁准你叫我名字的?”
跟前的男人垂了睫羽,低着头沉默不语,有些委屈的样子。阮软顿时懊悔,反省自己是不是太凶了。
把手中半个巴掌大的小狐狸小心地放进自己的荷包,少女扭扭捏捏地扯了男人的衣角,小声道:“你不是生气了吧?叫就叫了,大不了下次不凶你还不行?”
“没生气。”沈殷倾身在小狐狸的额头落下一吻,无奈解释:“我在想,你父君能不能接受一个入赘的女婿。”
“?”捂住刚才被亲了的额头,阮软好半晌品味过来,提高了声音:“你要娶我?”
恰巧将这句话尽收耳中的阮姜一个没稳住,将凉亭中的柱子抓出了一道爪痕。他缓慢地把视线转移到身旁的三哥身上,抖着唇问:“我是不是幻听了?”
“呵。”高贵冷艳的三殿下穿着一身火红的长裙,嫌弃地瞅了自己这个蠢弟弟一眼,话语声幽幽:“你不是幻听,是眼瞎了。”
成天在他耳边说这沈殷如何好。现在看来确实是好胆量,眼皮子底下将他妹妹叼走了。
大受打击的阮姜脚下晃了晃,险些没站住。
他拿沈殷当亲兄弟,这厮竟然想做他妹夫?!
作者有话要说: 阮姜:强扭的瓜是不会甜的!(嘶吼)
阮软: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是这瓜自己非要让我扭的。(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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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小奴隶(完)
“我去揍死这小子!”阮姜气呼呼地挽起袖口就要往前冲, 被三殿下拦了,不解地看着他:“你拦我做什么?”
三殿下心很累。他严重地怀疑七弟要么是被打傻了,要么只长个子、不长脑子。睥睨他一眼, 烈焰红唇缓缓勾起:“你现在冲出去, 小狐狸岂不是很尴尬?”
何况看小狐狸意动的样子, 也不是对这沈殷毫无想法的。否则以小狐狸矜骄的性子,早就给他一爪子了。
妹妹情窦初开,难得碰到个欢喜的人。他们这些做哥哥的若就这样贸然针对, 生出嫌隙倒不会, 闹些不愉快是难免的。因而当务之急是摸清这沈殷的背景, 为妹妹把把关。
若真是个好的,待通过他们这几个哥哥的考验,想娶小狐狸也不是没可能。倘若别有用心, 那就休怪他们翻脸无情了。
“你在暗中看好小狐狸,尤其她与沈殷接触时要格外留心。我去查点东西。”三殿下往小狐狸那边望了望, 摇曳着裙角匆匆忙忙离开。
要他眼观妹妹与旁人你侬我侬的, 阮姜简直抓心挠肝的难受, 目光幽怨又彷徨。蓦地他面上一喜,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既可以不让小狐狸陷入尴尬之地, 又可以将自己从整件事中完全摘出来。
明着揍他不行, 还不能暗着来?待他去挑个好看的麻袋, 等到月黑风高夜此人落单时, 套上麻袋往死里打。如此一来,这人看不见他的脸,也就无从告状了。
深觉自己这个办法极好,阮姜冷哼一声,捏着拳头怒气冲冲紧跟着走了。
状似无意往凉亭那边瞥了下, 收回视线的沈殷薄唇弯起,细长的手指卷着少女的黑发末梢把玩,含情的双眸直直注视着少女嫣红的小脸。
“你真想娶我?”声音含羞带怯,小狐狸此刻的心情远不如她面上看着这么冷静。
有点雀跃,还有点不知所措。这还是第一个这么直白地说想娶自己的人,想想还有些小激动。最主要的是,她好像不排斥沈殷娶自己这件事。
母后说唯有真心欢喜才能结为连理,不然日后的生活难免过得艰苦。阮软不清楚自己是否对眼前的男人有这份心意,但她晓得,沈殷在自己心中与别人是不同的。
每回看见他,都觉得莫名地欣喜。
“要娶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小狐狸翘了翘自己的尾巴,大概是怕沈殷萌生退却之意,又补充道:“也不是那么的难,最主要还是看我的心意啦。父君与母后都很疼我的,肯定会向着我。”
“那要怎么才能赢得小公主的心呢?”沈殷顺着话往下问。
说到这个,小狐狸顿时精神抖擞,黑亮的杏眼滴溜溜地转,清了清自己的嗓子,掰着手指一条一条地数:“要做很多好吃的、好玩的送给我,每天要将我尾巴上的毛毛梳得漂漂亮亮的,时时刻刻哄着我,不能凶我、欺负我。”
“最重要的一点,不可以再咬我的耳朵尖了。”咬的次数多了,耳朵会秃的。她才不要变成一只秃耳朵的狐狸,那样一点都不美。
“好。”少女认真掰手指的模样看得沈殷有些好笑,不过他还是郑重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