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皇家小和尚 第170章

作者:痒痒鼠 标签: 甜文 爽文 种田 清穿 穿越重生

  九月份,皇上回来京城,召开经议政王大臣会议,会议讨论后,皇上决定拒绝颁西藏第巴桑结嘉措金印,收回明朝所赐的阐化王玉印,正式派遣驻藏大臣和军队去西藏。

  十月份,准格尔的策妄阿拉布坦带领大军攻打乌兰布通,和大清守军展开激战,朝廷调遣大军强势朝西部攻打,准格尔大军打败,策妄阿拉布坦逃跑,皇上面对失误之下放走策妄阿拉布坦的佟国纲和索额图,直接命令他们停职反省。

  十一月份,四川五位土司不服朝廷收归矿山和土地的命令,联合起兵反叛,还有交趾、缅甸两方势力参与其中,大阿哥领着火器营强势剿灭之,顺便又狠狠地打一次缅甸和交趾。

  十二月,各地藩属国进京送礼,沙俄也送来贺礼,并且要求在京城正式建议一座东正教教堂,理藩院拒绝。

  京城已有的两千多东正教徒,把皇上赐给他们的一座庙宇,擅自改成东正教教堂,皇上怒而收回,将留在京城不走的沙俄使团全部扔出京,沙俄再一次要在京城建立据点的计划失败。

  一桩桩,一件件,全大清人都隐隐感受到他们皇上那极力压抑的怒火,感受到皇家几位阿哥那几欲维持不住的“仁义宽厚”,不停使出来的凌厉手段,谁也不敢去碰触生怕火山爆发。

  春节里,热闹的鞭炮声淹没一切。

  人们战战兢兢的,怀念他们的瑞亲王,人们相信,瑞亲王在,一定不会这样。人们满心期待着他们贪玩的瑞亲王回京的日子。

  皇上领着最小的十公主在四九城微服私访,听着老百姓议论他们的瑞亲王的声音,心里的痛苦翻江倒海,重的他承受不住。

  大阿哥守着自己的大闺女练习大字,看到她写到“康”的时候,习惯性地少一撇,心里大痛。

  太子在詹事府官员又呱呱呱大清匠人的不是的时候,不是和往常一样隐忍,而是直接训斥。

  …………

  等候中的老百姓,念叨着瑞亲王玩去了哪里。

  痛苦中的皇家人,一颗心越发的冷硬,行事风格越发的强硬。

  西班牙赠予大清的地盘之一西西里发生大地震,六万人遇难。皇上一面派人去救灾,一面趁机安排大量移民去西西里。

  重修山东曲阜孔庙的事情再次被汉家大臣提出来,皇上再次拒绝,严词训诫上书的大臣,不关心民生实事,只喜虚头巴脑。

  河道总督于成龙因于河工事宜妄行陈奏,前后矛盾,皇上要革职枷责;九卿讨论给于成龙的处分,以于成龙修河事未完,给以革职留任,戴罪立功处分,面对皇上那几欲爆发的怒火逃出生天。

  天翻地覆,快乐不再的康熙三十二年过去,康熙三十三年的春天到来,皇上面对他汗阿玛和皇后的来信,泪流满面,却还是固执地不去五台山看望他的熊儿子。

  皇上自己不去,还规定谁也不许去。

  好像这样自欺欺人,他的熊儿子就一定会醒来,会欢欢喜喜地送他额涅回京。

  好像他不去五台山,他的熊儿子就是好好的,正赖皮地躺在五台山的后山上,躺在金钱豹的身上和小松鼠嬉笑玩闹。

  康熙三十三年,同样是一个动荡的年。

  朝廷规定,步军统领总辖京师内城的治安,提督九门事务,全面负责京城内外治安保卫工作,包括所有旗、民人等,诸王、公。

  赫舍里家被打压,钮钴禄家完全低调下来,外戚佟佳家正式成为“佟半朝”。

  西沽的运河及浑河决口,百姓受灾,良田受淹,正好皇上巡视京畿地区路过那里,遇到不肖地方官员,将救灾粮加价卖给百姓,直接买卖人口,以致百姓苦不堪言,大发雷霆之怒。

  秋天的经筵讲学上,一改往日的温和态度,大肆批判那些钓名沽誉的“道学家、理学家”。比如吴三桂起叛时,议政王大臣会议讨论发兵,一位叫魏象枢的理学家就说吴三桂乃乌合之众,何须发兵?

  “人都说前朝心学误国,岂不知,理学也不能治国。”皇上如是说到。

  伊尔根觉罗氏出身的两江总督傅拉塔病逝于任所。其人和而不流,不畏权势,爱惜军民……皇上不光从优赐恤傅拉塔,还展开新一轮严查,广东巡抚江有良、巡盐太常寺少卿沙拜等等人都牵扯其中,抄家。

  …………

  时光悠然,转眼间就是康熙三十四年的夏天。

  大清储君的大婚之礼准备完毕,南方传来黄宗羲病逝的消息,石溪道人病重的消息,皇上想起熊儿子和他们之间的情谊,派人送去银两之外,再也忍不住,一个人来到五台山。

  皇上站在熊儿子的床前,看到面色苍白的熊儿子,人前强撑起来的信念彻底崩溃。

  熊儿子躺在床上,两颊的婴儿肥已经瘦没了,可他好似全然不知道一般,没有和往常着急地要吃回来,而是躺着一动不动,呼吸都是清浅不可闻。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熊儿子,熊儿子胖的圆乎乎的,圆滚滚的,好像一个小圆包子,一根根小眉毛里都是调皮、机灵……

  他是那么的快乐。

  这都是为什么?

  所有的惩罚惩罚到他身上不好吗?为何要这么对待他的儿子?为什么?

  皇上以手掩面,哭得不能自已。

  皇后跟着哭,师祖沉默。

  师祖等皇帝哭完,和他单独说话,也不管他那“天塌地陷”的样子,直接说道:“贫僧身在五台山,听闻皇上举动,民间反应,心有所感。”

  “非洲的奴隶贸易大清不参与,但是非洲的黄金钻石,其他矿场,大清不能错过,贫僧理解。但是,派出去的人,皇帝可有严格约束?”

  “西藏第巴桑结嘉措,传闻里的五世DA赖之子,在五世DA赖去世却秘不发丧的事情被揭开后,依然手握西藏大权。皇帝既然要彻底收复西藏,拒绝给第巴金印,当可以从青海入手,循序渐进为最好的方式。”

  “《中俄尼布楚条约》签订后,沙俄沙皇一直力图通过东正教会在大清建立新据点。使团遵照彼得沙皇敕令,要求在京城为俄商建造一所教堂……导致一系列后续。皇帝做得很对。可还不够。

  之前中俄战争前后的俘虏,投降之人,大约有两千余。朝廷把他们编入满洲镶黄旗,享受和镶黄旗旗人同等的待遇,住房、衣食,“铁庄稼”……都可以收回来。”

  “当年一起进关的旗民,经过这么多年的变化,贫富差距巨大,尤其有些包衣生活极其困难,皇帝可以关注?关外的旗学,皇帝直接命令修建,可有用心做好准备?黑龙江流域关系重大,皇帝需谨慎再谨慎。”

  师祖一个一个问题提出来,皇帝低头听着,一句话也不说。

  非洲的事情,皇上自知理亏。

  青海和西藏的事情,皇上故意刺激西藏和准格尔,看似对青海没有防备,但皇上早已知道青海的几方势力拉锯中必然会产生内斗,皇上就是要等他们叛乱后,一网打尽,狠狠地杀一杀西部这些凌乱势力的锐气。

  沙俄俘虏们的事情,皇上承认他确实疏忽了。

  生活困难的旗民,以及家境实在困恼到生活不下去的包衣们,皇上也承认,是他的失职。

  皇上擦擦眼泪,哽咽道:“玄烨回京后,取消‘旗丁不得经商做工’的规矩,取消家境富裕之人的固定年俸,安排好生活困难的旗民和包衣。”

  “……非洲的事情,玄烨明白。”

  皇上一心“反天”,皇上认为一心仁慈爱民的东方不受老天爷宠爱,老天爷就要去宠爱血债累累的欧洲,既然天道不公,他还矜持什么?他的大军不够勇猛吗?他的火器不够好吗?

  可他汗阿玛担心,大清万一一个不谨慎牵扯进去非洲的奴隶贸易,再次引发“天谴”,伤及保康。

  皇上都明白。

  只要他熊儿子有一丝希望醒来,皇上愿意做任何事情。

  “……玄烨明白。保康,保康……”保康到底有希望吗?皇上双手握拳,眼睛红红。

  师祖看他一眼,终是开口:“贫僧告诉皇帝,保康会醒来,皇帝为何不相信?”

  “玄烨可以相信?”

  “可。”

  “……”

  “阿弥陀佛。皇帝应该相信。贫僧相信。保康自己也相信。”

  “……玄烨相信。”

  皇上相信。皇上从五台山回来,操持着太子大婚之礼,收缩非洲战线,只建设一个军事据点,重点放在大海洋上的“黑吃黑”。

  夏威夷和美洲的据点在建设中,意大利的地盘也在收拢中,直布罗陀海峡也在按照流程交接中……这般温和手段下,国内更是以稳为主,修养生息,缓和阶级矛盾,地域矛盾,关注民生,教化民众……

  皇上相信,他的熊儿子一定会醒过来。

  康熙三十五年的春天来临,皇后娘娘给儿子擦擦手和脸,面对儿子微微透出一丝丝红润的脸,喜极而泣。

第116章

  保康在他的睡梦中。

  梦里, 是黑暗不见亮光的海底深处。应该是深渊吗?真正的黑暗里,好似一个无形的囚牢,对于任何一个生物来说都是刑罚之地, 对于一只鸟来说,更是。

  硕大的,比大海里的大船还大的大鸟, 奄奄一息地趴在礁石上,脑袋无力地耷拉着,翅膀无力地低垂着, 好似再也无力飞翔, 好似再也不能化身为鱼。

  呼吸都几乎没有。

  保康好似回家一般熟悉地逛在这个地方, 慢悠悠的, 一处一处的,在这个永远黑暗没有时间的地方, 他也不知道多了多久。

  保康莫名知道,九次投胎, 九次失败给他带来的灵魂损耗无法估量, 尽管有好友们极力给他争取到第十次投胎, 还为了增加活下去的能力,给了他前九次生命的记忆。可这多出来的第十次, 本身就是困难重重。

  两千年了啊。

  保康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知道, 两千年了,不过他也不纠结,他只是,面对眼前的大鸟突然陷入深深的伤感中。

  两千年了, 到底“你”当初为何要犯天条?到底“你”当初什么想法那?

  “你”的好友们, 谁都不敢再抱有希望, 却还又对“你”希望满满。

  他们总相信“你”一定可以创造奇迹。

  他们为了“你”付出那么多。

  保康在梦里也哭出来眼泪。保康默默注视着好似已经陷入混沌失去灵智的大鸟,心里生出不甘,生出幸福,旋即又无声地笑出来。

  鸟生有这样的好友,当死而无憾。可这么顽皮的“你”怎么能不给他们创造一个奇迹看看那?

  他们一定是那般不可置信地惊喜和欢呼,会嗷嗷叫着,把酒狂欢,不醉不休。

  保康开心地笑着,蹲下身,伸手轻轻摸摸大鸟的翅膀,感受着那一根根羽毛下的伤痕累累,斑斑血迹,还是笑。

  “你”会活着,“我”也会活着,“我们”都会好好活着,创造奇迹。

  大鸟的胸口丹田处,原本死寂暗沉的内丹无声无息地运转,发出淡淡的光芒,昭示着生命的坚强。

  保康在睡梦中,原本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丝红润,生出一丝丝血色,告诉他额涅他确实在休养,告诉他额涅,他一定会醒来。

  春日的太阳光温柔地铺洒,落在他的脸上的时候好似格外温柔一般,柔柔的闪亮,和皇后娘娘低头给他剪指甲的温柔一样。

  皇后娘娘哭了一会儿,看着外头的太阳实在好,干脆将窗户全部打开,儿子身上的被子也打开,好让他尽情地晒晒太阳。然后她就坐着床边,拿过小剪刀给儿子剪剪修修手指甲和脚指甲。

  动作细致温柔,全神贯注,好似在做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一般。

  师祖进来看到,也没唤她,只是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

  保康这个状态太过特殊,他不吃不喝的,就和人陷入沉睡时候的模样一样,也无需用药,也没有肢体萎缩的症状,甚至还可以看到长高一咪咪,甚至身上除了指甲会修修头发需要剃剃,连洗澡也不用,特干干净净的……

  这般“特殊”当然只能瞒着。日常都是师祖和皇后亲自照顾他,对外就说瑞亲王·快乐大师在五台山休养,拒接任何打扰;对五台山的人就说,是师祖给他洗澡,是皇后娘娘天天给他擦脸擦手,喂水喂药。

  就是上次皇上来看保康,师祖和皇后也没告诉他保康这个情况。

  内务府的人单单给太子一个似是而非的“证据”,就引发太子内心深处的“魔鬼”,更何况是这般类似于神仙手段,完全不是凡人能有的手段?

  人性不能试探。古往今来多少帝王为了“长生不老”疯狂?师祖和皇后谁也不敢冒险。

  皇后娘娘给儿子修完指甲,给他穿好袜子,因为儿子手脚上那透明到血管毕露的苍白,到底还是难过。不过她抬头看看儿子的面色,心里又升起希望。

  师祖念完一遍经文,睁开眼睛,在皇后的示意下走近一看,瞬间被巨大的惊喜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