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皇家小和尚 第276章

作者:痒痒鼠 标签: 甜文 爽文 种田 清穿 穿越重生

  屋子里没有其他人,窗户大开,太阳光照射进来,风儿吹进来,也挡不住屋里浓浓的药味儿。保康看着他三舅舅黄黄的脸色,鼻子一酸,强忍着眼泪没出来。

  给他三舅舅诊诊脉,确定比前几天好了一些,放下一半的心,拿起三舅舅床头的一本书大致浏览,时刻关注三舅舅的反应。

  三舅舅脾气倔强,这次西部战事起来,他不顾自己的身体情况,把钮钴禄家里的但凡是年龄合适的儿郎们都派出去,如今身边只有三福晋,一个嫁在京城的女儿,四个儿媳妇,一干年龄小的孙儿孙女们。

  女儿毕竟不好贴身照顾父亲,儿媳妇更不能,孙儿孙女们要进学,还有的在吃奶,导致只有三福晋一个人照顾着,保康放心不下,白天有空就来帮忙照看。

  …………

  下人送茶水上来,发现瑞亲王殿下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跟雕塑一样,又是惊奇又是感叹。

  法喀一觉醒来,醒来后发现外甥坐在他床边看书,忍不住笑出来。

  保康也笑。

  “三舅舅今儿感觉好一点儿没?要不要出去走一走?”

  法喀笑着点头,保康扶着三舅舅坐起来,给他披上外衣,穿上鞋子,扶着他出来房间。

  外头的大太阳跟一个大火球似的要把人烤化,法喀休养的园子采用江南园林的规制,草木茂盛,水流潺潺,走在院子里的走廊上,还有微微的小风送来阵阵凉意。

  出来外头到底是精神头好一些,法喀迷瞪着老花眼,看着眼前的夏花烂漫,蝴蝶儿飞舞,声音里带着不认同。

  “人老了毛病多,休息休息就好。你那么忙,不需要天天来。”

  保康嘻嘻笑:“保康一天也就来这么一会儿。”

  法喀摇头。

  七十出头的老人,头上唯一的小辫子花白,胡子花白,除了依旧挺直的脊背,满脸的皱纹和昏花的老眼,无不昭示他不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法喀公爷,他在老去。

  可是老去的法喀公爷依旧不服老。

  “前线战事如何?”

  “顺利。青海的叛乱已经平定,大清在青海和蒙古不再封藩王,和内地一样有官府统一治理。至于准格尔,胤祥和胤禵采取稳扎稳大的方法,一步一步朝伊犁推进。”

  “那就好。”顿了顿,“弘晏和弘南,吃了苦了。”法喀心疼两个孩子,虽然皇上这些年越发小心眼不让他接近三个孩子,可那三个孩子聪明着,从来都是亲亲热热地喊“舅爷爷”。

  法喀一想起西部的环境,弘晏和弘南遭的罪就忍不住难过。

  保康就笑。

  法喀因为外甥“没心没肺”的笑容生气。

  “陆战不比海战,西部的风沙天气……弘南还是小姑娘,这个夏天的大太阳,等回来后不知道晒成什么样子。”

  保康劝慰大舅舅:“她在家里待不住,这个苦头总是要吃。”

  法喀:“……确定要弘南进军营?”

  保康点头。

  “女兵的身体特质对比男兵总是有一定的弱势,还有大臣们的强烈反对。弘南要玩一玩整一个女兵营可以,要大肆扩招女兵,暂时不可能。”

  “女兵营维持目前这个规模。弘南要进一步,只能进正式兵营。”

  法喀表示理解。

  “女子要是有了兵权,那真要闹那什么‘平等’了。三舅舅也不是老古板,可现在和平时期,不是男女老少皆兵的时候,女子到底还是顾家一点好。”

  “保康明白。而且这几千年形成的男女形势,不是弘南一个举动可以打破。”

  法喀放下心来,又提起另外一个事儿:“弘北和弘曚今儿都好?”

  “都好……”

  保康和他三舅舅说一些话,发现三舅舅累了就扶着他在躺椅上坐下来,服侍他用了半碗奶汤,用完中午这份汤药……

  钮钴禄家这些年来因为瑞亲王的风头无二,震铄古今,越发低调,门口除了两个守门的石狮子,连一个小厮也没有。保康出来钮钴禄家,回头看一眼,双手握紧,忍下胸腔里不断上涌的泪意。

  …………

  十一月份,冬天到来,准格尔准备过冬,大清这边也准备过冬,胤祥和胤禵在前面的要塞驻守,弘晏和弘南,与一干堂兄弟们退回来拉萨过冬。

  十一月的拉萨冷的来,大雪下完小雪下,大风吹完小风吹,食物用水等等也都不方便,可这样的环境对比战场上,却是好得太多。

  暖和舒适的环境容易熏困软化人的意志,两个营一万将士,一伙儿皇孙们,谁也不敢懈怠,每天坚持早起操练,夜里巡逻,带动的整个冬天的拉萨都弥漫着年轻人生机勃勃的气息。

  大年三十,弘皙、弘昱、弘晟、弘晖、弘晏……哥几个要和藏民一起过节,一起参加大小宴会,专门给他们的小妹妹弘南准备一身儿当地小姑娘的华丽大礼服。

  “妹妹穿上一定好看。”弘晏一脸骄傲。

  “妹妹一定是宴会中最漂亮的姑娘。”弘晖一板正经地跟着。

  “妹妹一定惊艳西部的天空。”弘晟嬉皮笑脸。

  几个哥哥一人一句,弘南打小儿受一家人教导,爱美的天性随着她的年龄增长,却没有随着她参军的现实破灭,当即开开心心地捧着大礼服去里面换上。

  “谢谢哥哥们,哥哥们等等弘南。”

  藏族的服饰,圆领长袍,里面穿襟、右衽,腰襟肥大,袖子宽长。衣领、襟边、袖口、下摆等处是柔软的细毛皮、氆氇或色布镶边。白天做活时脱掉一袖或双袖,左右盘扎于腰间。

  男子束腰带时,一般将袍子下摆提到膝盖以上。女子束腰时,一般将袍子上提少许,下摆遮住踝关节。虽然具体式样细节在各个小地区各有特色,但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有一个规律——贵族和平民的不同。

  弘南这一身,大红色的布料华贵,做工精致,款式新颖,头发上梳着典雅大方的大辫子,咳咳,假辫子,带着一圈红宝石做成的发饰,挂着佛家七宝做成的长长的耳饰,胸前直接缠绕四五圈宝石项链……

  手腕上、脚腕上,脚上小鹿皮靴子上也是璀璨的宝石……弘南任由侍女们折腾,最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嘻嘻笑着跑出来。

  “哥哥们,好看吗?”

  “好看。”

  “好看。”

  “妹妹最好看。”

  哥哥们当然是真心觉得妹妹最好看,他们的妹妹那可是四九城公认的小美人,未来的京城第一美人。

  “哥哥来拍个照,给玛法玛麽看看。我们就出发。”

  “对,拍照寄回去京城。”

  一伙儿年轻的小儿郎们高高兴兴地拍拍拍,簇拥着小妹妹来到今天晚上的宴会地点。

  弘南果然是惊艳拉萨的天空。

  七世DA赖对一伙儿皇家小阿哥打佛礼,对美美哒的弘南小格格报以真心的微笑。

  “阿弥陀佛。弘南小格格是拉萨最美丽的一朵格桑花。”

  弘南开心地佛礼:“谢谢七世DA赖的夸奖。”

  大大方方的小自恋模样,七世DA赖笑,藏地的贵族们都笑。

  香香软软的小格格,谁能想到,这是战场上的“最美修罗”?可是他们看着小格格漂漂亮亮、开开心心的模样,他们也开心啊。

  乐曲奏起来,美食美酒送上来,美丽多情的藏地姑娘跳起来,英勇彪悍的藏地儿郎们唱起来,弘皙、弘昱、弘晟、弘晖、弘晏……哥几个也跟着,弘南也跟着。

  整个拉萨城除了值守的两万将士们,所有人一起放纵自己一天一夜,过完康熙六十一年的春节。

  …………

  第一次过春节少了很多儿孙们的皇上难过,责令六部官员加紧朝西部铺设电话的进程。

  第一次过春节没有两个孩子在身边的保康难过,强忍着下达快速结束战事的命令。

  皇后、惠妃、荣妃等等人想起前线的孙子们都没精神,一干皇家儿媳妇们也没精神,尤其以清清为甚。

  无他,她的大闺女也在前线。

  康熙六十二年的阳春三月到来,法喀熬过这一次的病情,好了起来;弘曚过完一岁生日会走会说话,变得更顽皮;胤祉、胤禛、胤祺三兄弟回京,太子和直郡王还在外头……

  准格尔投降,割地赔款,反正皇上和朝廷都知道这一次无法拿下来伊犁,两方达成共识,前线的战事基本结束,保康另派大臣去西部收拾摊子,两路大军陆续返回京城。

  阿弥陀佛。秋老虎猛烈的八月天里,皇上和皇后看到归来的孙子们,特别是他们的小孙女儿,那个激动。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回来就好”。

  …………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妇同罗帐,几家飘散在他州。这次的战事,不外乎是大清对西部主权的进一步确认,可它却无从避免。

  保康看着战后统计出来的,上千的伤亡数字,知道胤祥和胤禵,所有的将士们,都已经尽力避免受伤和死亡,可还是难免伤感。

  日子这般平淡地过着,平淡可能是最好的幸福。十月份,阿灵阿的小闺女出嫁,一向好强的他也没大办。

  不看里子只看外头的热闹,连城东富商家娶儿媳妇的喧哗都没有。

  秋高气爽、晴空万里的好日子,里里外外的宾客们欢声笑语不断,鞭炮声不断,太监赵昌将他的礼金送上去,他一个人慢悠悠地逛进来,见到人就笑哈哈地打招呼,端得一派好外甥好表兄的做派。

  法喀、阿灵阿一干兄弟看到他来了,都哈哈笑着地迎出来,一伙儿舅妈表弟们也迎出来,大家伙儿一一见礼,替皇后娘娘送添妆的璇玑姑姑来见礼,一群小家伙一干亲友们都过来见礼,保康都哈哈笑着。

  一身大红礼服,马褂长袍风流倜傥。眉眼弯弯,弯成两个月牙儿,眼角的一道小皱纹恰好增加一抹成熟男子的魅力无限,站在欢闹喧天、衣香鬓影的人群里,总是风采最照人的那一个。

  “恭喜小舅舅。”

  保康真心地和小舅舅道贺,惹来阿灵阿的一个大大的苦笑。

  “闺女出嫁,有何喜?”阿灵阿脸上的表情,那真是跟出丧一般。

  保康知道小舅舅对这门亲事到现在还是不乐意,左边眉毛一挑颇为理解地说道:“小表妹出嫁,小舅舅万分不舍得,嗯。保康都明白。”

  阿灵阿:“……”

  其他的舅舅们都笑,舅妈们也捂嘴笑。

  阿灵阿好不自在,对笑话他的外甥佯装生气:“你小表妹选的这么个书生女婿,手无缚鸡之力,奈何她就是喜欢。”

  保康哈哈哈笑,小舅舅说得好像真嫌弃一样。

  弘晏:“潘叔叔家的哥哥,小舅爷爷尽管放心。他将来要是负了今日誓言,弘晏给做主,保证让他净身出户。”

  一个净身出户,弘晏说的自然,其他人却是瞬间想到“净身太监”,几口茶一起喷出来,一屋子全是咳嗽声。

第197章

  弘晏脱口而出的“净身出户”, 那是他阿玛和他偶尔聊天说的一句,身,指的是“身家”。

  可是不光在这屋子里人听来, 这身指的是另外一个“净身”的意思, 人们把这话儿当笑话说出去,听到的人第一个反应也是另外一个“净身”。

  新娘子,阿灵阿的小闺女羞得脸蛋儿红红,双手捂脸笑不可抑;新郎官, 潘家大公子懵的脸色发白, 就感觉自己腿部凉飕飕的。

  天了噜,弘晏小阿哥太吓人了——太让人喜欢了, 不愧是我们的弘晏小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