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匪鱼
随即不动声色的打量了眼荆氏方才非要送白铃的镯子, 京都女眷都喜玉, 玉色澄静透亮, 泛着微光的玉听说极为养人。
荆氏舍得将这玉赠予那公主。
看来是有意要撮合白铃和江煦之的意思,这公主对江煦之的想法,但凡不是个瞎眼的, 都能瞧出来。
这才来了没多久, 就赶着讨好大夫人, 惯是个八面玲珑,眼观心鼻的人物。
郁清梨笑着应下:“是。”
郁氏不喜白铃,自然是连门口都没送到, 只叮嘱了郁清梨几句话,让她天冷多加衣一类的话, 也不要太累到自己。
二人就此惜别。
待几人走到了门外, 送别的嬷嬷回了院子, 白铃才收了笑,偏头微微瞧了瞧郁清梨, 挑破了那层窗户纸, 沉沉道:“郁姑娘不喜欢我?”
郁清梨形态端正, 脊背笔挺, 走起路并不快,裙摆下的流苏随着动作微微摇摆,不疾不徐道:“公主说笑,我一介女流,又无磨镜之好, 怎么就扯到喜欢你,不喜欢你上去了?”
郁清梨在装傻,惹的袖桃吃吃笑,这公主真是个烦人精。
白铃面色一变,她是没想到大昭竟然有比她还要敢说的女儿家,顿了顿,面色稍囧,眉眼间有了愠色,略带些敌意:“郁姑娘不喜欢我也好,免得我们做了朋友,到时候若争了一物,抢了一物,闹的不痛快,还伤了和气,岂不是日后不好相见?”
袖桃心内暗呸,瞧瞧拿眼去偷瞄白铃,心想,长的人模人样,说起话时,怎么不知这么羞臊。
怨不得三夫人不喜欢他们外来的,没事总惦记旁人东西,现下世子好不容易对自家姑娘好点,偏横空闯出这么个公主,还信口雌黄,一上来便是是她的物件。
这话说的好似自家主子是来抢她的男人似的,真不要脸。
这话便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倒是不敢说出口的。
瞧着自家姑娘面不改色,一时摸不清姑娘心性。
身后跟着好些将士,倒是惹的她大气不敢出,这路是越走越窄。
袖桃耷拉着脑袋,跟在郁清梨身侧。
忽然遥遥听见了一声:“阿梨。”
猛一抬头,竟是遇到世子骑马朝着这边来了,身后跟着的是古川,两人尘土飞扬,风风火火。
白铃面上一喜,面色霎转,换成了那副妩媚动人的模样,率先冲江煦之抬手打招呼,声音有了几分娇嗔的味道:“将军。”
江煦之随随冲她点了个头,并未在意,利落的翻身下马,从大氅遮着的怀中掏出一包系着结的红皮酥点。
送到郁清梨面前道:“我瞧前头开了家新茶楼,推出了个什么蟹黄椒盐酥饼,回来时遇到了,便给你买了一份。”
末了不忘咬重了两个字:“顺路。”
有了几分欲盖弥彰的意思。
古川从马上下来,嘴里嘟囔着:“顺路顺了两炷香的工夫。”
他愣是冻了两炷香的时间,酥饼出了一笼又一笼的,买的人也是不客气,张嘴就要小半笼。
郁清梨注意力全在酥饼上,没听清古川的嘟囔,白铃却听的请清楚,她那笑意有些绷不住,嘴角抖了抖,找话道:“将军去的是哪家茶楼,我瞧着这点心不错。”
袖桃可算是有了靠山,开口便怼:“这红皮还未拆,公主便知道点心长什么样了?”
古川啧啧两声,心想,呛口小辣椒啊,怎么今儿说话这么辣?谁惹她了,连这公主也敢呛。
白铃不理睬袖桃,抬眼含情脉脉的瞧着江煦之。
江煦之侧身,抬手指了指长街那头,目无波澜道:“天锦阁拐角那边,有家红幡的茶楼。”
白铃眨了眨眼睛,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姿态,她想,大抵是第一次见面时太过凌厉,才让江煦之不喜欢同她打交道。
江煦之喜欢的应当是柔柔弱弱的大家闺秀吧。
壁如,郁清梨这一种?
“我不太认得路,将军若是得空,可否送我过去?”
江煦之蹙了蹙眉,看了眼郁清梨,发现郁清梨并无异样,疑惑道:“我瞧着公主对长陵街却是熟门熟路,莫不是公主跟着自己马走?”
白铃一噎,不肯罢休,道:“是啊。”
郁清梨将那酥饼抱进怀中,感受着酥饼微微发热的气息,心底有了几分暖意,寒风中,江煦之的鼻尖微红,她没忍住笑了。
果然是钢铁直男,怨不得之前说话做事那副做派,别说是白铃,换了谁,他都是这副做派,毕竟直男本直。
江煦之不肯与她纠缠,又道:“你就这么直走,到了第一处巷口,便是新开的茶楼,若是再不认得路,古川送公主过去。”
古川张口要回是,便听白铃恹恹道:“不了,我想起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平素里都是旁的男人巴着赶着讨好的人物,今儿到了江煦之这儿倒还惹了一身的难堪,心下一时不知是什么感受,只觉得越发不肯就此罢休,临走时,不忘扫了眼郁清梨同她怀中的酥饼。
待白铃走后,江煦之伸手拨开郁清梨额前吹乱的发丝,冲她眨了个眼,道:“怎么样,还不错吧?”
不错?哪门子不错?是说酥饼?
郁清梨瞧了瞧怀中的酥饼,放到鼻尖闻了闻:“好像是还不错,还是热的。”
江煦之忽然正色道:“不是这个不错。”
郁清梨狐疑的瞧了瞧江煦之,江煦之被她打量的不自在,偏过头,脖子却红了起来,扯开话题咳了咳道:“找你又不在铺子中,酥饼都凉了半分了。”
郁清梨将酥饼托到眼前,抬头瞧着江煦之道:“下次咱们一道去茶楼现吃。”
袖桃心满意足,顿时有一种世子爷长大了的欣慰感,伸出胳膊肘怼了怼古川,示意他头低下来些,悄声问:“世子是特意给我家姑娘送点心来了么?”
古川嗯了一声,“不然你以为我们是为了受冻?”
袖桃长长的哦了一声。
*
“哟,郁姑娘,您可回来了。”
一直在铺子等着郁清梨的一名宫人忙站起身,发现她身后的江煦之,忙躬身作揖,“将军。”
“公公怎么来了我这铺子?是皇后有事?”
这宫人是皇后身边的,郁清梨记得。
“可不是,上次瑾妃那么一闹,气的皇后好几日没睡个安稳觉,这几日将瑾妃禁了足,免得她再惹是生非,皇后叫老奴来代瑾妃说一句,上回惹了郁姑娘受惊了,怎得就带着郁姑娘去了长仪殿,真是造孽。”
郁清梨愣了愣,道:“长仪殿怎么了?”
忽听江煦之打断了二人的对话,问道:“公公来这边是皇后有什么吩咐?”
那公公也就忘了继续方才的话,笑道:“可不是,过两日乌君国有人来,便也算是大节会了。前几日娘娘瞧着苏顺仪跳舞时的首饰不错,一细加打听,连着衣服首饰竟都是郁姑娘所做,真是稀奇了。”
“娘娘叹,宫里的裁作倒是没有郁姑娘这等子精巧的人儿。”
公公笑着拿起身边小宫人托着的盒子,呈到郁清梨面前。
郁清梨心下明了了大半,将点心递给袖桃,伸手接过公公送来的方形锦盒,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盒盖,瞧见里面铺的上下两层首饰与衣物,便道:“娘娘既然委托我,民女自然会将这些做好,待这些做好,我便尽早送与宫中。”
公公客气笑回:“有劳郁姑娘。”
待一行宫人走后,江煦之有些心疼的扫了眼自己排队排了许久的点心,试探着问向郁清梨:“点心怕是凉了,不好吃了,你便不要吃了吧。”
郁清梨扫了一眼,也没反驳,道:“那就先不吃了,我去忙这些了。”
伸手扬了扬手中的锦盒,随后便急急朝着后院走去了。
江煦之瞧着她走远的身影,莫名有几分失落,看着袖桃手中的酥饼,出了神。
袖桃抱着那包酥饼,原先还是扬头瞧着郁清梨走远的身影,收回视线,发现江煦之正紧紧盯着她怀中的酥饼,那手颤了颤,磕磕巴巴问道:“怎,怎得了世子?”
江煦之收回视线,摇摇头,没说话正,径直走了。
倒是古川指着袖桃,半天没说话,这一开口,便是指责郁清梨:“你们姑娘真是的。”
袖桃开口要回,古川也一溜烟走了,她提起酥饼的麻绳结,置于眼前道:“特意去买的直说便说,这有什么好羞臊,姑娘以往追着赶着去讨好,不也都有么?怎到世子这边,反而扭捏起来了,真是。”
叹了口气,又道:“罢了,我便是再吵姑娘一回。”
随即一笑,朝着后院迈着步子跑了去。
作者有话要说: 阿梨:钢铁直男...
世子:直不直要看对谁。
阿梨:比如?
世子:比如......(沉思)你......
阿梨(惊恐):啥意思?弯的?
世子:......反思一下,到底你直我直。
第48章
寒风凛冽, 雾气沉沉,沿春河的河面像烧开的水,冒着薄薄轻烟。
郁清梨将小竹篓放进马车, 又回去抱了个盖腿的毯子, 这才一掀裙裾, 要上马车。
只听身后传来江煦之的声音,驾轻就熟的问话:“去哪儿?”
惯与他审问罪犯似的。
郁清梨手一顿,回过身去瞧江煦之, 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 道:“去摘些染色用的染料。”
江煦之将手中的马鞭交予古川, 继而追问:“去哪儿摘?乌山?”
乌山是距京都最近的一座山,那座山陡峭,长满了各色草药, 莫说是染料。
郁清梨点头,将手中的毯子送进马车内, 才道:“嗯, 趁着今天还没下雪, 这几日断断续续下雪,今日若是不去, 明日大雪封山, 连着小半个月都去不得了。”
江煦之看向她, 又瞧了瞧立在身后的袖桃, “就你们两个?”
郁清梨回:“不是,还有车夫,不过耽误不了什么工夫,早间去,下午就回了。”
江煦之沉默了许久, 似乎在酝酿什么,郁清梨等不来他的后话,转身又要钻进马车中,忽听江煦之开口在她身后略显生硬的道:“袖桃别去了,我随你一同去。”
郁清梨一愣,瞧见江煦之移开眼睛,示意袖桃回屋。
袖桃没敢抬步子回去,等候郁清梨回答。
江煦之在众目睽睽下言辞正色道:“你们两个姑娘进山不安全,我陪着比较好,天寒地冻,袖桃便不用去赶着受这罪了。”
袖桃缓缓瞪圆眼珠子,世子爷这话好巧妙,不晓得还要以为是心疼她一个小丫头了呢。
不过既然世子已经发话,也不好再眼巴巴凑过去,倒是吵了他们二人,遂恭恭敬敬道:“是,那我便在铺子中等姑娘回来,我替姑娘准备好旁的东西。”
上一篇:我是天降女主文里的小青梅
下一篇:我妈已经三天没打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