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怨妇女配上位攻略 第31章

作者:棠不苦 标签: 打脸 女配 快穿 穿越重生

  “你乖乖躺着别动!”瑞王连忙过去扶住她,语气很重,动作却很轻柔,见女子不顾身体非要起身,不由得心头火起,恨恨地咬牙道:“他什么事都没有,只是本事大得很,竟然逃出去了!”

  “你当我是傻子吗?王府戒备森严,他还受了伤,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是插翅难逃,怎么可能出去!”苏年不管不顾地喊道:“他是不是、是不是早就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是不是已经……”她说不下去了,泪已经不自觉涌了出来,眼里是令人心碎的绝望。

  “本王没有动他!”瑞王气得一拳打在床边的墙上,对低着头的影一冷斥道:“把你方才的话,原原本本一字不差地同王妃禀报一遍!”

  “是!”影一扑通一声跪下,惭愧道:“属下今日照例去牢里探视,可门锁得好好的,影二却不见了踪影!属下循着蛛丝马迹一路查探,还是没有发现他的任何踪迹。”

  “一个大活人也能不翼而飞,你们这帮废物!”瑞王冷冷的眼刀刮了他一眼,然后马上换了表情满脸恳切地对苏年说:“你听到了,我没有杀他,是他自己丢下你跑了!”

  “如风不是你,他永远不会丢下我!”苏年争辩道,她睁着琉璃般透明的大眼睛,眼角殷红带泪,语气带着轻微的讽刺:“影一是你的人,又何必假惺惺做戏给我看!”

  世上最大的苦楚,莫过于所爱之人的误解和不信任,瑞王紧紧箍住女子纤弱的肩头,“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吗?我既答应了你留他一条命就一定不会杀他,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

  “你骗我的时候还少吗?”她轻轻的一句话,瞬间让他哑口无言。

  想到那日她在灯下翻着《草木状》,靠在如风身旁小声遗憾地感慨:“这扶桑花的花瓣可真特别,要是能在院里种上一些,必是增色不少。可惜这上面说它不耐寒霜不喜阴,大概是种不活的。”

  “等到了南方,我们就种。”他总是寡言少语的样子,可眼睛里永远含着纵容和宠溺,拼了命地想要满足她每一个愿望,拥有的不多,但给出的是全部。

  少年清俊的容颜仿佛又出现在眼前,让她忍不住喃喃地叫出他的名字。他说过决不对她食言,可他还没带她去南国看风光,没同她一起种下芬芳的扶桑,没和她生很多胖娃娃,怎么可以死!如果他不在了,那她委曲求全到现在又是为了什么呢?

  想着想着,她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一只手揪住自己的心口,又是一阵断命的咳嗽。

  “年年!”瑞王急忙上前想要让人冷静下来,却遭到她极其抗拒的挣扎,急得束手无策,最后只好一个手刀将她劈晕,然后才终于把人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静静地看着怀里的人,白瓷般的面容精致一如往昔,眼角的泪痕已干,即使闭着眼也能感受到她千丝万缕的愁绪,此刻这样的宁静就好像回到了从前。他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终是忍不住叹息着滚下热泪。年年,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王爷,依属下之见,影二逃狱乃是一件好事。”影一向来明哲保身,从不敢置喙主子的私事,可如今自知大祸临头,便趁瑞王还没发落他,赶紧急中生智补救道:“他既已私自出逃,是生是死便与人无尤,且属下已经派人全力追捕……”他没把话说完,但未尽之意已是十分显然。

  瑞王闻言眯了眯眼,视线在影一脸上逡巡,看得他冷汗涔涔,最后哼了一声:“你自去刑堂领罚吧。”王府的刑堂对于影一来说就是隔靴搔痒,王爷这么说显然是打算放过他了,他便如蒙大赦,叩谢而去。

  留下瑞王一人坐在床边暗自思忖,影一说的没错,这个人消失了,便是死了,死人比不过活人,总有被忘记的那一天,而他一直守在苏年身边,日复一日,她总会感受到他的真心从而回心转意。

  他想得很好,可惜还没等到那一日,他就先要领命出征了。皇帝的旨意下得很急,要他五日后便启程,务必剿灭东南一带扰民的流寇。他心里清楚,这些频频和官兵百姓起冲突的根本不是普通草莽,而是月国子民。月国虽小,但也毗邻宏瑞王朝和燕国,要是能趁此机会打下来,可是一件不小的军功!

  出征的前一日,他把影一叫到身边,沉声吩咐道:“好好保护王妃,若是影二趁机回来,”他眼睛里闪过一抹嗜血的残忍:“你明白该怎么做。”

  有了影二的前车之鉴,他已经不能完全信任这些影卫,便让影三也留在苏年身边,同影一相互掣肘,加之内外增加了一倍的守卫,现在的王府宛如铁桶,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如此他才能安心离京,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地血战沙场。

  “王妃,这是王爷特意让人送来的,说是等他出征后再让您打开。”小柳手里拿着个大大的褚褐色锦盒,眼睛里满是好奇。

  这盒子外观很精美,一看就价值不菲,再看这大小,估计是字画一类的珍宝,于是她便意兴阑珊地让小柳打开,然后就听到一声惊呼:“娘娘,好漂亮的一株花啊!”

  她柳眉微挑,拿过盒子定睛一看,竟是那日她送给那对小情人的菡棠花。这么久过去,花还没谢,正怒放开来,流光溢彩的样子十分好看。拿走花之后,盒子里面还有一张字条,上面用苍劲有力的笔体写着:“总有两情相悦时”!

  苏年收起纸条,又想到瑞王出征临走时,在她耳边轻轻说的那一句“等我回来”,那时他冰冷的铠甲满身,怀抱却十分温暖,眼里是亮亮的光,好像笃定他们能重修旧好。她不禁轻轻叹了口气,不是所有等待,都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比如从前的原主,比如现在的瑞王,她有预感,自己在这个瑞王府待不长了。

  而此时的御书房里,一个身着蓝色皇子常服的少年正在研墨,他身姿挺拔如同冬日的松柏,绣着金色鳞纹的袖口随着手腕微动,一举一动皆是贵气逼人,而那双眼睛好像天上的寒星熠熠生辉。此人正是王府里神秘消失的影二,如今的四皇子黎怀瑾。

  皇帝抿了口茶,把手里的奏章递给他:“瑜儿,这个人你怎么看?”

  “心狠手辣,不堪大用,然有时也可妙用。”他言简意赅地回道。

  皇帝高深莫测地微微一笑:“都察院那几个老家伙可欣赏得很呢,觉得他杀一儆百有魄力,在淮州已经是说一不二,无人敢作奸犯科。”

  他看着眼前已长成芝兰玉树的少年,轻叹道:“你和你母后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天生菩萨心肠,你这么仁慈,哪像是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的。”这话听着像是责备,可细看去,皇帝的眼底却是十足的满意和认可。

  黎怀瑾脸色不变:“乱世才用重典,父皇治国有方,现下是太平盛世,根本无需酷吏。”

  皇帝哈哈大笑起来,指着他笑骂道:“你啊,朕就不该让李平教导你,你现在已经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尽捡着朕喜欢听的说。”话虽如此,他眼里却是真实的疼爱,这样的神色估计便是连号称最受宠的瑞王看了也要震惊,“不过这高帽子朕戴得还挺舒服。”

  “只是瑜儿,”他话锋一转,“如今你也算重权在握,和朕说说权位在手的感觉如何?还觉得它是天边的浮云,无关紧要吗?”

  黎怀瑾眉头一皱,似是想到了什么,心口忽然泛起一阵剧烈的疼痛,他沉声说:“权位的确是浮云,只是绝非无关紧要,倘若这浮云死死地遮住了日光,那天地间便是一片昏暗。”他忍不住用力攥紧拳头,眼里是痛失所爱的蚀骨痛意。

  皇帝勾了勾嘴角:“不错,看来你是有切身体悟了,不过有一点你还不知道。”他拍了拍黎怀瑾的肩膀,走了两步负手而立。

  “当你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你就是天,天下你说了算,对也是对,错也是对!”皇帝的眼睛里闪着精光,似乎看透了黎怀瑾内心所想,微笑着道:“你记着,无论你做什么,父皇都支持你。”

  少年一惊,紧接着凤眸中就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光芒!

第56章 王爷的失宠王妃(十五)

  燕林拿着手里的急报,面色大变,冷声吩咐手下道:“快!去瑞王府通知公主,告诉她回燕国在即,让她速回驿馆。”

  瑞王清剿东南流寇,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冲着月国去的!可月国暗地里向燕国年年进贡,俯首称臣已久,宏瑞王朝的这一次出兵,更大的意图便直指燕国。

  他好看的眉峰微微皱起,自己果然不该轻信黎胤那个老狐狸的话,联姻不过是幌子罢了!再留在京都已是无益,反而会被扣留为质,倒不如回到燕国早作谋划。

  “殿下,公主不肯回燕国,说是要等瑞王爷出征回来。”

  “真是糊涂!”燕林一捶桌子烦躁地把头转向一边,然后对跪着的人喝道:“她不肯,绑也要将她绑来!”

  “是!那瑞王妃那边……”手下有点犹豫地请示道。

  闻言,燕林抿了抿唇,缓缓转动起大拇指上的玉指环,这是他心烦意乱时的惯有动作。王府如今守卫森严了近一倍,而且据探子来报,那个侍卫居然跑了,这么一来他原本想让苏年里应外合的计划便全部泡汤。此时再贸然将她强行带出,风险和难度都极大。

  那就这么放过她?他的心里又涌出一股强烈的不甘。他布满荆棘的一生中,第一次遇到这样合乎心意的女子,明明她不单纯,不坦诚,甚至满腹心机,却总能在一次次交手中激得他热血沸腾。他渴望绑住她,占有她,成为她心尖上的那个人。

  可如今形势不由人,他凤眸微微眯起,食指微屈,一下一下轻轻敲击在桌面,而后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对手下人冷静地吩咐道:“宫里和王府的暗线都不要撤,你立刻着人在京中散布瑞王妃曾被贼人掳走的消息,越离谱越好!”

  当时苏年失踪,瑞王封锁了消息,城里城外搜捕的时候一直不敢大张旗鼓,还特意寻了别的由头,就是考虑到她的名声。可他偏要宣扬得人尽皆知,一个受宠的王爷,怎么能有一个失节的王妃!如今适逢瑞王离京出征护不住她,正是大好的机会。

  “等宫里人下手,便让暗线伺机而动,把她救下来!”

  “殿下,宫中守卫森严,万一……”跪在地上的人硬着头皮问了一句,实在是皇宫中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们的人极有可能没把人救出,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为了区区一个瑞王妃,赔进去苦心积虑布置多年的内应,着实有些不值当。

  燕林的眼睛再次危险地眯起,他沉默良久,最后唇角上扬,勾勒出的弧度在淡淡的落日余晖里显出几分冷酷,缓缓吐出四个字:“尽力而为。”神色看起来仿佛漫不经心,手指却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反正能让她放在眼里赤诚相对的人也不是他,既然他得不到,倒不如谁都不要得到!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当初官兵全力搜捕怎可能没有一点风声,加之燕林的人在其中推波助澜,很快,京中流言四起,说瑞王妃于闽山围猎时被乱党掳走半月有余,被救回时奄奄一息,说不好发生了什么。还有传得更离谱的,说瑞王是英雄男儿为国出征,可王妃却在京中与旁人厮混,实在有伤风化令人寒心。这些闲话真假掺半,又是皇室秘闻,立刻便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添油加醋一番之后更是叫人津津乐道。

  而此时正处于传闻中心的苏年已经被一道密旨召入宫中,正端坐在依兰宫的偏殿里,她拿过桌上的茶碗,拂去表面一层青绿的茶叶,却只闻了闻茶香并不入口,眼里是不惧生死的云淡风轻。

  淑贵妃看着这个她一度十分满意的儿媳,轻叹了一口气:“本宫没想到,你竟真的敢来。”若她身在王府,尚可能有一线生机,可一旦入宫,便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苏年不甚明显地笑了一下:“既是母妃传召,苏年岂敢不从。”

  窗外的花微微飘落,有几片粉白的花瓣落在了窗沿,好像在昭示着女子的命运。许是觉得她已经是瓮中之鳖,再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淑贵妃也不急着动手,反而和她聊了起来:“苏年,其实本宫是真的很喜欢你。”她的语气里带着真挚的惋惜。

  “你也算是本宫看着长大的,小时还救过殊儿,人品相貌皆是出挑,殊儿也很喜欢你,只是——”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生硬:“这喜欢若是太过了,便不好了。”

  黎殊是她引以为傲的儿子,更是她日后的全部依仗,这些日子以来他的情绪变化她都看在眼里,这个苏年对他的影响实在太大!自古以来,当皇帝的哪个不是三宫六院,便是普通大臣,家里也有几个旁人送来的小妾,权作人情往来罢了。

  他如今已经不是少年,却还生出了想要同她一人度过一生一世的可笑念头,连那个燕国公主都弃之不顾了。这便让她觉得十分恼火和危险,她隐隐约约感觉到,如果不除掉这个女子,她的这个傻儿子,也许将来还会为了她放弃掉更多。

  “更何况,”她的声音在宫殿里冰冷地响起,带着一股寒意:“本宫不能让殊儿身上有你这么一个污点!”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双十指蔻丹的玉手,看着是纤细修长保养得宜,谁又知道沾染了多少无辜鲜血呢?她筹谋多年才走到了今天的位置,根本已经没有退路。而原本黎殊在同辈皇子里十分出众,继承大统指日可待,可如今竟不知从哪突然冒出一个皇后嫡子,整日被皇帝带在身边亲自教养,这是何等的恩宠!所以这个时候,她决不允许自己的儿子有任何把柄落在别人的手里。

  此时,一个宫女端着托盘走近,她身材壮硕,年纪不小,看着是淑贵妃的心腹。托盘上摆着一壶酒和一樽白玉盏,其意不言而明。

  “这杯酒,是你自己喝,还是要本宫请人帮你呢?”

  苏年面不改色地轻挑柳眉,细看去脸上还有一丝笑意:“你召我入宫,我若有事,你又如何脱得了干系?”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本宫自有办法。”这毒酒不会立刻发作,而是三日之后毒发,任谁诊断都是暴病而亡,而她早就暗中部署好了一切。

  “看来淑贵妃的确是煞费苦心,”苏年摇头轻叹,甚至连母妃都不叫了,而后把手里的茶盏轻轻放下,清脆的声响好像扣在人心上,她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身着宫装的女子,那种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目光看得人忍不住心里发虚:“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毫无准备,就这样孤身一人入宫吧?”

  “你什么意思?”淑贵妃眉头一皱,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天衣无缝,便觉得她是在故弄玄虚,冷笑道:“苏年,别想着拖延时间了,殊儿远在天边,他的人也根本进不了宫,没人能来救你!”

  她连忙示意身边人快动手,于是身材粗壮的宫女便拿着毒酒缓缓逼近,可苏年竟还唇角微微上扬,胜券在握的样子甚至让人不敢妄动,而她袖摆里的手却已经悄悄攥紧,就在等一个出其不意的反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偏殿的门被一脚踢开,随之传来的是一声石破天惊的怒喝:“谁敢动我的皇妃!”

  苏年的眼睛陡然一亮,立刻转头看向门边,她的如风少年手里拿着一柄长剑,身上带着惊人的气势,和从前她每一次遇到危险的时候一样,不管不顾地朝着她冲过来!

  他没有穿着从前那身干净利落的黑色劲装,而是身着亮色的华贵常服,头上的发饰从一根丝带变成白玉冠,腰上还挂着盘龙玉佩,这身打扮分明和从前判若两人。可是他的那双眼睛却丝毫未变,亮若晨星,里面只有苏年一个人的身影。

  只见他飞身过来一剑挥掉宫女手中的酒樽,又将她重重一脚踹开,另一只手牢牢地把苏年抱进怀里,失而复得的喜悦和长久以来的相思交织在一起,再加上方才的惊险,让他的身躯忍不住微微颤抖。他仔仔细细地用目光描摹着怀中女子的轮廓,她愈发苍白消瘦的娇美面容让他心痛不已,眼角立刻就红了,情绪一瞬间就要爆发,却在女子安抚而温柔的目光里逐渐平静下来。

  紧接着他冰冷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在淑贵妃和宫人瞠目结舌的表情里,冷冷地质问道:“贵妃娘娘,不知方才你想对我的皇妃做什么?”

  “苏年怎么会是你的皇妃?她明明——”她的话戛然而止,地上是翻滚的毒酒,意图逼迫的宫女,她根本百口莫辩,说什么都是错。她这才恍然意识到,原来从苏年进了依兰殿开始,自己就成了瓮中之鳖,入了局而不自知。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体弱多病深居简出的瑞王妃,如何会与皇上刚寻回的宝贝嫡皇子扯上关系,如此才会棋差一着,满盘皆输!

  “我同阿年在宫外相识,情投意合早已订下终身,她不是我的皇妃还能是谁?”黎怀瑾的眼神像带着勾的利刺,可手上的动作却那么轻柔,而苏年的脸色方才还冷淡自持,此时竟柔和得如同春日迎风摆动的柳枝。他们只静静靠在一起,便有一种缱绻的情意在其中缓缓流淌。

  淑贵妃瞳孔猛然一缩,难以置信道:“你们居然早就……”

  “皇后娘娘到!”太监尖利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她的话。皇后唐昭领着宫女太监浩浩荡荡地进了依兰殿的门,她近来人逢喜事,面色红润气色极佳,和黎怀瑾十分相似的脸上几乎看不出岁月的痕迹,明明年岁更大,看着倒像是比淑贵妃年轻了不少。

  “淑贵妃,从前本宫一直病着,见你一向贤良淑德,才将凤印交予你掌管,宫中大小事宜也由你全权处置。”唐昭一脸失望,痛心疾首道:“可这么些年来,宫里一直子嗣单薄,本宫派人暗中查探,竟是你一直在戕害皇嗣。而你不知悔改,如今更是意图谋害四皇子妃,其心可诛,真是配不上你这个“淑”字!”

  淑贵妃大惊失色,立刻喊道:“皇后娘娘,妹妹自从接掌宫务,多年来一直尽心尽力,更何况——”

  唐昭是个急脾气,不愿意听她在这弯弯绕绕,直接打断她:“证据确凿,皇上的圣旨不日便会下达,你有什么话,留着说给陛下听吧,也许他念在瑞王护国有功的份上,能开恩饶你一命。”

  她衣袖一甩不欲多言,温柔的目光扫过黎怀瑾和苏年,三人一同相携离去,留下淑贵妃一人瘫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言语。

  宏运三十年六月,瑞王妃不堪谣言,自尽于瑞王府,以死明志。帝惋惜,称其贤良淑德,玉洁松贞,追谥永贞王妃。

  “造孽啊,听说瑞王妃身子不好一直不能圆房,自尽的时候手腕上的守宫砂还是一片鲜红,分明是冰清玉洁的女子啊!”一男子摇头扼腕道。

  “可不是嘛,”邻桌的书生也凑了过来,叹息道:“真是可惜了一代佳人哪,瑞王打了胜仗回到京城得多伤心啊。”

  这时另一桌的人忽然站起来,赞道:“要我说这瑞王妃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烈性女子,落入贼人之手十多日却能安然无恙,可见其聪敏,流言四起不堪受辱以死保住瑞王名声,可见其忠义。实在是可怜可叹!”

  明明之前在茶楼酒肆成天肆意议论瑞王妃失节的也是这帮人,此刻却纷纷惋惜,连连长吁短叹,所谓人性,大抵如此。

  苏年听了这些,不免摇头叹息,她看着面前眼神炯炯盯着她瞧,像是在求表扬的黎怀瑾,忍不住笑起来:“你又何必替我向陛下求来这么一个封号呢?”

  少年很认真地回道:“苏年是你,瑞王妃是你,四皇子妃也是你,我绝不允许任何一个你蒙羞。”他那种诚实的劲儿又上来了,眼睛里闪着浓烈的爱意,有点羞赧却还是十分坚定地开口道:“我永远喜欢每一个你。”

  苏年看着他嘴角浅浅的梨涡,眼眶微红,忽然就想起了那日皇后单独召见她说的一番话。

  那时她的脸上也带着和少年一样好看的梨涡,也不自称本宫,没有一点架子,微微一笑,很温柔地对她说:“你们的事,瑜儿都告诉我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眼里露出点羡慕的神色:“同样是两情相悦,我只要他最爱我,你却要那个人只爱你。你比我更坚定,所以你也比我更幸福,真的遇到了那么一个人。”

  “瑜儿和我一样,是个死心眼儿的,认准了一个人,一辈子就是她了,永不背离,至死方休。他如今身份骤变,上朝堂进书房下军营也从未怕过什么,”唐昭垂下眼帘,拍了拍苏年的手,“他只怕你不像从前那样喜欢他了。”

  思及此,苏年一下子心思涌动,忍不住盈着泪开口道:“可我却与你不同。我只说一次,你听好了!我不管你是瑞王府的影卫影二,还是宏瑞王朝的四皇子黎怀瑾,在我这里,你就是如风,也只是如风。”

  黎怀瑾的眼睛一瞬间睁大了,他眨了眨眼,好像没听明白似的直愣愣地呆着,过了好久才露出傻瓜般的笑容,一个用力就把人抱进了怀里。这些日子的患得患失,似乎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湮灭在女子软绵绵又真挚的话里。

  他在一夕之间,从身份低微的影卫到出身高贵的皇后之子,那么多人对他卑躬屈膝,毕恭毕敬,其实他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他平日不苟言笑,加之身份高贵,自然便有不怒自威的气势,在都察院处理政事更是铁面无私,于是许多人就开始面上怕他,心里厌他。他不在乎旁人,就怕苏年也变了,不再喜欢这样的他。倘若真是如此,他便会立刻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

  权势地位于他而言,不过是能光明正大拥有苏年的途径,仅此而已。

  瑞王同月国的这场仗,打得很是漂亮,短短数日便是捷报频传,月国毫无招架之力节节败退,只好俯首称臣。可等到他意气风发班师回朝,这整个长安城,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