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家的小厨娘 第41章

作者:蜀国十三弦 标签: 天作之和 美食 穿越重生

  沈晚夕瞪大了眼,张了张嘴惊道:“三百两?!”

  掌柜的点头如捣蒜,眼睛都笑细了,沈晚夕内心也十分讶异,“三百两能将你这小破酒楼买下来了, 人家为何要花这笔钱来吃俩菜?”

  掌柜瞪了她一眼, 小声说道:“你怎么说话呢?有钱能买来高兴啊, 你怎知人家不是鼎鼎大名的人物, 来咱们这避世来了?”

  眼皮子轻轻一跳。

  沈晚夕愣了愣, 犹豫了一下, 又听老板拱手求道:“哎哟好姑娘,人家慕名而来,今日你便辛苦一些,给人家吃好喝好满意了,到时候我分你一成的银子如何?”

  一成银子, 就是三十两了。

  沈晚夕眼前蓦然一亮,云横之前蹲了那么多天的熊瞎子不也才三十来两么?

  有了这三十两,她都能在镇子上买间铺子了,到时候不管她想不想折腾都能生出更多钱来,自己留用可以开间小饭馆,租给旁人也能赚租金,岂不快哉?

  思忖一瞬后她点了点头,向掌柜要了贵客这两日点的菜品,想研究研究客人有无独特喜好,争取令客人足够满意,如此这三十两银子她也能拿得问心无愧。

  很快,掌柜的送来贵客的点菜单,沈晚夕一边看一边琢磨,除了店里特色的锅烧羊肉、油炸豆腐羹、山珍老鸭汤这类必点菜品,另外还有蛋奶鹿肉糕、黄芪羊肉汤、酱梅肉、酿粉肠这类偏北方的菜式。

  沈晚夕略一琢磨,客人应该是北方人,而北方菜恰恰是她从小吃到大的,做法不算生疏,于是想出了几道北方人常吃的菜式,一道锅包肉,一道酱肉丝,一道熘鱼焙面,一道小熏鸡,再加一道她自己最拿手的山菌豆腐汤,贵客一人食,这些菜便已足够了。

  贵客住在二楼往左拐最里面的一间屋子,名曰“木月间”,宁静淡雅,颇有古韵。

  木月间门外站着两个着便装的男子,背脊挺直,面容冷肃,不苟言笑。

  若不是要上菜,店小二根本不愿意往这一处跑,倒不是贵客难搞,而是门外这两个像木头人似的从来不说话也不笑,从早到晚都笔笔直直地站在那,除了给里头传话,几乎没有任何动作,也从不见任何情绪。

  店小二端着托盘上楼向左,见两人冷淡的目光投过来,又忙将身子矮下去几分,走到门口时,那人抬手示意他停下,再伸手接过托盘敲了两下门。

  片刻,里面传来舒朗温润的男子声音:“进。”

  锅包肉为酸甜口,薄厚适中的里脊肉片早已腌得十分入味,裹上一层厚厚的玉米粉后依次放入锅中,炸至两面金黄酥脆时捞起,锅中糖醋料汁熬至浓稠,然后放入炸好的肉片进去翻炒几下,确保每一块肉都充分蘸取酱汁,入口酸甜酥香,料汁鲜美异常。

  那边鲤鱼炸透,浇满色泽晶亮的枣红色酱汁,入口鲜美香嫩,而焙面蓬松香脆,根根细如抽丝却又根根分明,乍一看如鲤鱼闲躺于云间,秋苇长于赤野,可谓色香味俱全。

  每一样尝过之后,男子眉眼也慢慢沁出浅淡笑意,抬手唤来一人,低声吩咐了两句,那人道一声“是”,随即离开。

  后厨。

  “再做一道杏仁佛手?”沈晚夕惊了惊,“还要我亲自送过去?”

  客人要加菜本是寻常,吃了她的菜又想见她的人,也能理解,可这一次沈晚夕心里却敲起了小鼓。

  杏仁佛手做起来不难,是她从前在沧州侯府第一次尝试做的点心,且做得还不错,阿娘吃过说很香,月娘和秋嬷嬷也吃过,还拿过去给二哥的院子里送了一碟。

  所以听到这个名字,沈晚夕心里就轻颤了一下。

  仿佛有一股暖流涌在心间。

  掌柜的可怜巴巴地扯着她衣袖,“好姑娘,你就送佛送到西,将这道点心做完再走吧。”

  沈晚夕想到那三十两银子,心里叹了口气便开始和面了。

  面粉和油擀成薄薄的面皮卷起来,再涂上一层豆沙馅,按压成佛手状,用刀尖在佛手处划上几道,再涂抹一层金黄的蛋液,撒上杏仁片后放入炉中烘烤,片刻之后浓香十足,甜香满屋。

  做完之后天色渐晚,沈晚夕估摸着云横快过来了,连忙端着杏仁佛手一路小跑,上了二楼。

  作者有话要说:  迟来的工具人男二~

第57章 并州世子

  上楼前, 店小二还特意将沈晚夕拉到一边,根据这两日上菜的经验提醒她见了贵客说话做事要小心,贵客低调至极, 从不露面, 有任何吩咐都是门口两个板着脸的下属来传达。

  沈晚夕敷衍地嗯嗯两声,察言观色、明哲保身这种事她自小学得多,也知道多说多错的道理,她只打算见了客人随口应付几句就跑。

  二楼客人不多, 木月间又在最里面,也最安静,沈晚夕一直往里走, 渐渐地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得分明。

  门外两人是贵客的下属,店小二早就提醒过她,可沈晚夕远远见二人站姿如松,肩膀微微后张,连脚尖向外张开的角度都是一样的,不像是普通下人, 更像是着便装的侍卫或卸去盔甲的兵将。

  见有人来, 两人警觉的目光立即投射过来, 离她较近的是一位身着青袍的男子, 见她手里端着一碟杏仁佛手, 知是主子要见之人, 面色这才稍微和缓一些,伸手虚拦一下,道:“公子正与人商议要事,姑娘稍等。”

  沈晚夕微笑着点头,垂手先在一旁静静地等。

  “啪嗒”一声。

  嘴角笑意还未散开, 屋内茶杯落地的粉碎之声倏忽传来。

  隐约还有两人对话的声音,隔着木月间一道门,凑巧有几个词儿撞进了沈晚夕的耳朵里,似乎是“世子”、“侯爷病重”、“主持大局”之类的话。

  沈晚夕听得不算分明,直到“并州”二字猛然传至耳边,她脸色登时煞白了一瞬。

  这屋内的贵客,难不成是……

  沈晚夕顿时心如擂鼓。

  面上仍然装作不动声色,她暗暗咬牙屏住呼吸,又躬身向那二人施礼,笑道:“小人疏忽,忘了将一味甜酱带来,两位大人可否容小人去厨房取过来?”

  青袍男子沉凝片刻,望了一眼门缝,又转过头来接过沈晚夕手中的点心,道:“快去快回,公子还要见你。”

  沈晚夕鞠身恭敬道“是”,随即转身小跑离开,直到走到楼梯口时,她才发觉自己心乱如麻,双腿已经软得不行,几乎要挪不动步子了。

  可她不能耽误一丝一毫的时间,还是强撑着快要破出喉咙的心跳和虚软的步伐,扶着楼梯往下跑。

  跑至酒楼门口,面前忽然一黑,是淡淡的尘土气息裹着青草的味道。

  沈晚夕抬头看到云横,心中一喜,这才微微定下神,挽着他胳膊低声道:“云横,我们赶紧走!”

  来不及解释那么多,云横也没有当即就问,他只是从未见过她如此慌张的样子,仿佛身后有野狗追着似的,于是微一颔首,牵着沈晚夕很快离开了客满楼。

  木月间,争执之声渐弱。

  房门一开,走出一个丰采高雅的高大男子,皱着眉头往下望过一眼,语气稍显急促和不耐,“方才那个姑娘呢?”

  青袍男子忙拱手回道:“回公子,姑娘说是到厨房拿甜酱。”

  男子垂眸望见那一碟金黄酥脆的杏仁佛手,眸色微微一沉,这佛手何时需要甜酱了?

  不好!

  两名侍卫对视一眼,想到方才那姑娘说的不是“二位”,而是“两位大人”,难不成已经猜到了他们的身份?

  青袍侍卫立刻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当即屈膝道:“公子恕罪,属下这就将人寻回来!”

  男子登时眉头皱紧,手背青筋凸起,正欲下楼,却被身后两鬓微白的青皮胡男子拦住,“世子爷,大事要紧!”

  青皮胡男子语气低沉却掷地有声,谢邵脚步微微一顿,沉吟片刻后示意二人速速去寻。

  青袍男子飞速下楼问过店小二后,得知厨娘方才已跟着她夫君一道离开,至于去了什么方向,店小二却说不上来。

  四望大街人海茫茫,小厨娘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青袍男子找寻无果,只得先回来复命。

  “夫君……”

  谢邵口中喃喃,她竟然在商州有了夫君!

  手掌握拳攥紧,拇指一枚通透的翡翠扳指登时碎成齑粉!

  三人见状当即跪倒在地,青皮胡男子俯身沉声道:“侯爷病危,并州各方势力虎视眈眈,唯有夫人一人在侯府死撑,世子万不可因儿女情长误了大事!待来日坐稳了并州侯之位,天底下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沉吟良久,谢邵终于看向那一碟泛着油光的杏仁佛手,默默拣起一块放出口中,表皮蛋香夹杂着杏仁香,香浓酥脆,内里裹着绵软的红豆霜,甜香四溢。

  是他从前有幸尝过的味道。

  马踏寒山,披星戴月。

  谢邵骑着烈马拼命往并州方向疾驰,寒风穿过耳膜猎猎作响,一双眼眸早已熬得通红。

  月光穿过山林,银色的光辉将漫山遍野照成皑皑雪山的样子,恍惚间仿佛已到北地。

  谢邵想起了七年前第一次到沧州侯府。

  那时,沈二郎宝贝似的端来一小盘点心,声称是府中大厨做的杏仁佛手,轻易吃不到,那时他鄙夷地看了眼那捏得胖乎乎的佛手,嗤笑一声道:“谁家做的佛手这么肥?”

  沈二郎嗔他:“你吃是不吃?”

  他这才不情不愿地拿起一块吞进嘴里,嚼一口竟是满嘴香甜,直甜到心窝子里去了。

  时隔多年,他终于在一场游园会中遇见了杏仁佛手的主人,那姑娘轻快地提着两边的裙摆跑过来,如煦色韶光照亮满园,连一丝一毫的阴霾都见不着,一时间让人不知道赏园中风景,还是该赏她。

  他只记得自己怔愣在原地,良久不肯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直到沈二郎狠狠戳了他一下才反应过来。

  那是个比天上月还要明亮的小姑娘,他也才知道,原来有的人笑起来,眼里是有星星的。

  纵然他十几年来时刻冷静自持,是天下人眼中如美玉般无暇的人,那一刻竟也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他后悔自己早早与沈家长女定了亲,也恨命运的不照拂,没有让他早一点遇上她。

  所以从沧州回去之后,他铁了心的要同沈家长女解除婚姻,哪怕所有人都在反对,他也要娶那个连杏仁佛手都做得胖胖的,沈家三姑娘。

  他想要将她一辈子圈禁在手中,只让那暖洋洋的笑容留给自己一个人。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老天爷竟会因为他龌龊的想法去惩罚一个那么好的姑娘。

  当他极力为自己的婚事在争取时,沧州侯府竟传来了她的死讯。

  他心中大恸,命人悄悄将整个寒江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她的尸骨。

  那段时间父亲已然重病,期间唯一的心愿便是令他娶了沈家长女,并州与沧州结下秦晋之好,来日在云境之内势必横扫千军,北方至此便可无后顾之忧,甚至能与西南的益州一决高下。

  说实话,他是心动了。

  父亲说得有道理,这世上已无沈家三姑娘,他娶谁都一样,而那沧州侯府长女横竖要嫁人,倒不如嫁给他,借此机会成了这北方霸业!

  可不知是命运捉弄还是老天眷顾,竟让他在沧州大营见到了沈晚夕的画像!

  当时他正与沧州世子沈二郎商讨军政要事,凑巧外头两个副将起了争执,沈二郎前脚刚出营帐,底下的将士后脚就传来了商州的密信。

  可那小将脚步一个不稳,画轴撞到桌角,系带一松,竟散开出一个姑娘的像子来。

  营帐中只有他并州世子在,那小将登时跪倒在地,求恕惊扰之罪,

  他本就心烦意乱,揉了揉眉心便无过多苛责,直接令那人退下。

  见沈二郎迟迟未归,他终于耐不住好奇之心,想到商州离此地千里之遥,是什么样的女子非得从商州传了画像过来?

  他心笑,难不成是沈二郎的一桩好姻缘?

  于是上前去瞧了瞧那敞开一半的画像,这不瞧不知道,一瞧竟让他心口骤然紧缩,登时丢了三魂失了七魄。

  画上眉眼弯弯,娇颜如花的姑娘,不正是他日思夜想的沈三姑娘么?

  他敛去震惊的神色,良久调匀了呼吸,看着那幅画像不禁出了神。

  商州侯第四子裴肃他听说过,倒是个文武全才,比那不顶用的商州侯长子好得太多,的确是竞争商州世子的有力人选。

上一篇:我全家都是穿来的

下一篇:暖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