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求之不得
范逸和阮奕是初次听闻,一脸诧异。
范逸和阮奕四目相视,两人都会意,在早前阮奕提起的事端里,并未有南顺屯兵,局势待发,针对苍月这一幕。
但厅中自然都不知晓他二人眼中的诧异是何故,都道是听到震惊了。
阮奕自是震惊了。
早前在宴叔叔府上,他便诧异过这一世的新帝提前了九年登基,却未想到,不止是提前登基,连对苍月的基调也变了,盾兵,造船,是觊觎苍月东面。
阮奕是直觉这一连串的变化,似是天翻地覆。
而陛下的应对,也让苍月国中的形势瞬息万变。
他早前想周遭诸国或是都会因此改变,却未想到竟来的如此快,还不知道,有多少他不知晓的事已经全然发生了变化。
而这些变化,远比巴尔南下这样都放在明面上的矛盾和冲突都来得要可怕些。
阮奕心猿意马。
叶浙继续道,“南顺虽屯兵,但这三四个月内始终不见动静,行事有些诡异,所以陛下调大都督回京,让范侯接管东昌郡,便是给南顺留契机,试探南顺,看南顺暗中屯的这些兵,可是要趁东昌郡驻军交接之时有所动静,而不引人耳目。”
范逸和阮奕都未想到,陛下此举是在试探南顺。
虚虚实实,暗度陈仓,果真帝王的心思手段皆不可小觑。
上一世,阮奕入仕是在东宫即位之后,他未曾在顺帝跟前呆过,如今,见顺帝的手段与心思,又有不一样认识。
“眼下这宁远侯入京,就是探听虚实的,朕不在也好,他想在京中呆多久,便让他在京中呆过久,南顺之事,就当全未觉察,奕儿……”顺帝忽然看向他。
阮奕拱手,“陛下吩咐。”
顺帝道,“苍月,南顺,长风三国临近,南顺行事不会不顾及长风,宁远侯入京,他探他的,你要做的是不惹对方对你起疑。此番宁远侯出使,苍月必定礼尚往来,奕儿,晚些你要去趟南顺,朕要探听南顺新帝虚实,摸清南顺和长风的真实关系。”
阮奕拱手,沉声道,“臣领旨。”
这一趟去南顺,路途往来至少加上在南顺国中,至少要四五个月……
宁远侯是十一月中离京的,那他应是同宁远侯一道离京。
阮奕看向宴书臣,宴书臣目光微敛,似是也在想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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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锦诺在郁夫人苑中坐了有些时候。
郁夫人惯来亲和,两人在一处说了许久的话,时间不觉过得很快。
郁夫人问起了这几日在家中和宴府可还习惯,阮奕待她可还贴心,去容光寺可有听佛经,苑中是否要添些人手之类的,倒比她早前回赵家时,祖母和王氏待她都还要亲厚几分。
赵锦诺一一应声。
都是过来人,她与阮奕早前便要好,如今面色红润,也眸间喜色,郁夫人知晓他们夫妻二人应当房中和睦。
说了会儿话,又临到晌午,赵锦诺便留在苑中和郁夫人一道用饭。
陶妈妈让厨房做了不少赵锦诺喜欢的菜。
郁夫人用得不多,多在一旁用公筷给她夹菜,盛汤。
赵锦诺吃了不少。
似是早前在家中,祖母和王氏都未如此亲切待她,郁夫人是阮奕的娘亲,她心中亦将郁夫人视作自己娘亲。
赵锦诺只觉这一顿吃出了早前阮奕在相府那一顿的错觉。
郁夫人知晓赵锦诺有午睡习惯,没有多留她。
偌大一个尚书府,郁夫人也有诸多事情要忙,赵锦诺亦未久留。
从郁夫人苑中出来,阿燕搀着她。
赵锦诺悄声朝阿燕道,稍后让宋妈妈备些消食汤。
她中午是真的吃多了些,但当着郁夫人面前,又不好推却。
阿燕轻笑,“知道了。”
赵锦诺也笑。
饮了消食汤,赵锦诺又在苑中多走了几圈,方才去午睡,便比早前午睡的时间都要稍迟些。
……
睡得迷迷糊糊时,似是依稀听到屏风后窸窸窣窣的衣裳声音,懒懒没有起身。稍许,床沿边稍稍沉了沉,应是有人坐了上来。
还能有谁……
她半睁了惺忪睡眼,慵懒问了声,“回来了?”
"嗯。"他坐在床沿边看她,目光清浅而温和,晨间的朝服已经换下,替了身平常的衣裳,气华高然,温文儒雅。
赵锦诺微微呵欠,正欲撑手起身,他伸手制止,声音温柔道,“我听阿燕说了,你再睡会儿,我去苑中寻母亲说会儿话,晚些回来陪你。”
她微微颔首,她是还有些困,嘴角噙着意思笑意。
他亦笑笑,吻上她嘴角的笑意,而后起身,微微敛了笑意。他十一月要离京一事,还不知如何同她说起。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来啦,二更要晚点哦,么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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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无巧不成书
苑中, 阮鹏程也正好和郁夫人说起阮奕十一月或离京出使南顺之事。
郁夫人正帮阮鹏程更衣,眸间难免有些诧异,“奕儿才将好, 他们二人又才新婚, 奕儿十一月就要离京,一走要四五个月,确实有些久了。”
但朝中之事,谁说得好呢?
郁夫人惯来是明事理的。
阮鹏程又道, “奕儿是东宫的伴读洗马,日后免不了在朝中委以要职,总需要历练, 这一趟去南顺是个好机会,陛下和东宫信赖奕儿,才会将此事交予他做,这一趟,推脱不了,也不能推脱。”
郁夫人心中不舍, “似是从小到大, 奕儿还未自己出过这么久的远门……”
孩子在母亲心中永远仿佛都长不大。
阮鹏程笑笑, “儿子都成家立业了, 你这做母亲的何时才能放心?”
他一语戳中, 郁夫人笑笑。
阮鹏程又道, “我看他与锦诺二人很好,小别胜新婚,无需替子女操心,日后奕儿的路还很长,总有团聚也有分别的时候, 始终要习惯,只是来得早了些,你有时间多开导锦诺,她是个聪明的孩子,会明白轻重的。”
郁夫人颔首。
换下官服,整个人似是都轻松了下来。
陶妈妈却来了屋中,“大人,夫人,二公子来了。”
阮鹏程和郁夫人对视一眼,刚说到他,他便来了。新婚燕尔,也不多在苑中同自己夫人一处。
阮鹏程撩起帘栊,同郁夫人一道出了内屋。
“爹,娘。”阮奕拱手。
阮鹏程一面应声,一面整理衣袖,从宫中回阮府,父子二人已聊了一路,眼下,多是郁夫人开口,“锦诺今日在我这里坐了许久,我们娘俩说了不少话,越说越投机。我早前一直想要个女儿,结果就只有你们兄弟二人,如今锦诺有锦诺在家中陪我,正好衬了我这心意。”
郁夫人是真喜欢锦诺,并非特意恭维。
阮鹏程和阮奕都看得出来,便都低眉笑了笑。
郁夫人又道,“方才你爹同我说起十一月初去南顺的的事情了,同锦诺说了吗?”
阮奕怔了怔,摇头,“还不曾,晚些吧。”
郁夫人颔首,他夫妻二人房中的事,自己拿捏就是了。
阮鹏程这才问起,“刚回府便过来,可是有事?”
郁夫人也凝眸看他。
阮奕想起正事,遂问,“娘,大哥回来了吗?”
阮旭在吏部任职,为吏部主事之一,官阶在吏部员外郎之下,无需参加早朝,也并未和阮鹏程与阮奕一处。
郁夫人应道,“昨日便说了,今日吏部有事,怕是要晚些回府,怎么忽然问起你大哥来?”
正好父亲母亲都在,自容光寺阿玉问起,大哥和彤容的事他便放在了心上,本就想寻一日同父亲和母亲旁敲侧点说起,正好今日陛下让他十一月离京,此事要赶在他十一月离京前落定,他才能安心。
还得寻稳妥合理的法子,阮奕抬眸笑了笑,温声道,“大哥年长我两岁,照理说家中都是长子先成亲,而后才是次子,虽说有陛下赐婚,此事也不会落人说道,但我们兄弟二人与爹同朝为官,免不了被旁人看在眼中,既然我的婚事提前,大哥也理应提前,才能免了有心人口舌才是。”
阮奕言罢,阮鹏程和郁夫人都愣了愣。
儿子说得不无道理。
阮奕又道,“我记得姨父过世,彤容孝期应是到今年年底。今年年底到明年五月差了足足半年,若是放在旁的时候,应当会将婚期提前。”
这句话倒是说到了郁夫人心底,郁夫人朝阮鹏程道,“这五月婚期原本也是当初随意定下的,往前调一些倒是也挺好,旭儿和彤容的年纪都不小了,若不是被孝期耽误了,许是他二人的孩子都能叫爹娘了。不如我这两日抽空去趟云州,同妹妹商量此事?我正好也许久未见过她了。”
阮鹏程并无异议,“也好。”
阮奕笑笑。
阮鹏程又道,“叫旭儿送你去趟云州吧,我上次见他收到彤容的信还在笑,两个孩子也许久未见了,正好见见面。”
郁夫人笑笑,“还是大人思虑周全。”
阮奕也跟着笑起来。
……
等回苑中,阮奕眉间似是多了几分喜色。
以母亲的性子,若说是这两日,便是这两日就会去云州。等大哥和彤容的事情落定,无异于又弥补了早前一处遗憾。
大哥自幼待他就好,他似是也为大哥做了一桩事。只是二月里,他不一定能来得及从南顺赶回来,却也未必没有可以斡旋之处。
折回苑中时,赵锦诺已经醒了,在苑中喂大白吃萝卜条。
她半蹲着身子,一面摸着大白,一面伸手拿着胡萝卜,目光似是一直凝在一处,在想旁的事情出神。
“阿玉。”他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