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 第98章

作者:求之不得 标签: 天作之和 情有独钟 甜文 穿越重生

  赵锦诺这才颔首,“夜间碳暖若是烧得不好,你唤声苑中伺候的粗使丫鬟和婆子。”

  “好。”

  赵锦诺又道,“这处苑子临近湖边,湖风有些大,夜间别开窗了。”

  芝芝俯身应好。

  ……

  阮奕本在苑中,刚好同周亮说话,正好见谭悦身边伺候的婢女送赵锦诺出屋。

  赵锦诺交待的几句,婢女都一一应声。

  再等赵锦诺见到他,眸间微亮,噙着笑意快步向他走来。他站在冬青树下,身姿挺拔而颀长,灯盏的微光映在他脸上,似是镀上了一层清晖。

  清晖下,他笑容温和,似冬日暖阳。

  她行至他跟前,抬眸朝他道,“宁远侯说今日困了,先歇息了,不等你了。”

  阮奕笑笑,“走吧,我们也回苑中吧。”

  两人的苑子离亭湖苑近,阮奕牵着她往苑中回,手中微拎灯笼,光线有些暗,好在有他牵着她,两人都不想折回去拿灯笼。

  “宁远侯没为难你吧。”阮奕关心,“他有些难相处。”

  赵锦诺愣了愣,连忙道,“没为难,他其实人挺好,就是说话不怎么耐听。”

  阮奕转眸看她。

  她笑道,“但他说你生得好看,巧舌如簧,还有一颗七巧玲珑心……”

  阮奕眉头肉眼可见的,嫌弃的,微微拢了拢,“怎么听都不像好话。”

  作者有话要说:  谭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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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刺头儿

  有谭悦在, 这月余,阮奕都不必早起早朝。

  昨日是谭悦抵京第一日,昨夜的接风宴算是阮家的家宴, 虽有叶侯亲自在场, 却也不算正式的欢迎宴。

  今日晚些在宫中便有太子设的正宴,专门宴请南顺来的使臣,是正式的接风洗尘。届时东宫会率鸿胪寺官员,还有朝中部分官员出席欢迎宴。

  欢迎宴约在酉时前后开始。

  陛下不在京中, 国中由太子监国,依循礼节,在欢迎宴开始前, 谭悦要先在宫中正式觐见东宫,而后才会同东宫一道赴欢迎宴。

  所以,阮奕今日在申时前后领谭悦入宫即可。

  其余的时间都是空闲的。

  谭悦初到苍月京中,阮奕会陪同在京中游览。

  谭悦此番要在苍月京中呆上月余,行程自然不会赶,鸿胪寺早前便将清单罗列了出来, 届时谭悦愿意去何处, 阮奕都做陪同。

  平日早朝, 阮奕卯时便要起。

  昨日见谭悦一幅精神怎么不好的模样, 又听说水土不服, 从笾城到京中的路上折腾了一日, 阮奕料想谭悦今日晨间起来最快也当是辰时前后的事情。

  结果不到卯时,就听阿燕在屋外轻声唤了声,“二公子。”

  阮奕平日里便习惯了卯时前后醒,阿燕来唤时,他其实刚醒不久。只是昨日在十里亭站了五六个时辰, 昨夜沐浴时过后身上还有些乏。今日又不必早起早朝,他怀中揽着熟睡的赵锦诺,她枕在他胳膊上,青丝绕在他指尖,均匀的呼吸就在他颈边。他心中惬意想多躺些时候,难得会赖床不起。

  但阿燕来唤,只说是亭湖苑那边来人了。

  亭湖苑那边自然不会无缘无故来人,阮奕心中猜到端倪,竟然起得这么早!

  他轻轻捏了捏眉心,怕吵醒赵锦诺,下床的动作很轻。

  而后在屏风后更衣,撩起帘栊出了内屋,让阿燕端了水到外阁间洗漱。

  亭湖苑那边的来人是府中的小厮福晟。

  福晟在阮府中算是机灵的,宁远侯是贵客,郁夫人怕怠慢了,便特意安排了福晟在亭湖苑照料。

  福晟正同阮奕道起,今晨很早宁远侯便醒了,眼下正在亭湖苑中用早饭,宁远侯说自己有晨读的习惯,听闻京中的白芷书院素来有名,想去白芷书院晨读……

  福晟的嘴角肉眼可见的抽了抽。

  阮奕也眉头微拢,去白芷书院晨读?

  怎么听,都觉得……像一个实在正当又实在不怎么正当的理由……

  他对谭悦的脾气尚摸不大透。

  昨日他与开阳一道在十里亭外侯了谭悦五六个时辰,此事如何说都有些说不过去,但最后的结果却是他与开阳都不怎么好恼,对方一幅怏怏模样,脸色也不怎么好,一路上也诸多折腾才到了京中,最后还不情之请住在阮府。便早前心中恼火,也实在不好拿捏。

  今日又来这么一出……

  阮奕眸间淡淡垂了垂,晨读,再正常不过。

  白芷书院本也是京中必去之处,更正常不过。

  但去白芷书院晨读,光马车去往便要大半个时辰,两件事情凑在一处,就是不远千里而来的宁远侯在抵京翌日,便心怀虔诚前往白芷书院晨读的佳话,乍一听,根本猜不出是真虔诚,还是特意折腾消遣,但都师出有名,且诚恳无错。昨日是,今日也是。

  若是没有上一世范逸的前车之鉴,他许是不会对谭悦迟疑。

  但谭悦的性子他未摸透,范逸的性子他却是熟络的。

  再如何,谭悦是南顺使臣,范逸不会无缘无故同谭悦打架,一定是忍无可忍。

  这一世,范逸已出发前往东昌郡驻军,同谭悦没有交集,但同谭悦有交集的人变成了他……

  他对谭悦行事持保留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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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劳烦阮寺丞了,这个时辰陪本侯去白芷书院晨读。”马车上,谭悦与阮奕对坐,语气诚恳又为难,精神却是比昨日好了许多。

  阮奕礼貌笑了笑,“难得宁远侯雅兴,下官也许久未去白芷书院了。”

  谭悦似是好奇,“阮寺丞早前也在白芷书院念过书?”

  阮奕应道,“念过两年。”

  谭悦明显诧异,“两年似是有些短?”

  阮奕唇角勾了勾,不知他可是故意,还是大方道,“宁远侯有所不知,下官早前曾意外落马,摔伤了头,便从白芷书院退学了。”

  谭悦一脸震惊,“这么说,阮寺丞早前傻过?”

  阮奕微微顿了顿,仍心平气和道,“是,傻过两年。”

  谭悦却似意外,“怎么看阮寺丞也不像傻过的人啊……”

  他这句话阮奕怎么接都不好,但谭悦偏生了一脸关切模样。

  阮奕莞尔,风轻云淡道,“都是早前的事了。”

  四两拨千斤。

  谭悦眸间微滞,阮奕尽收眼底。

  —— 是个刺头儿无疑。

  谭悦眸间眨了眨,似是顺着他的话想起了什么一般,问道,“昨日见阮寺丞同夫人伉俪情深,不知阮寺丞同尊夫人定亲是摔傻之前的事,还是摔傻之后的事?”

  阮奕顿了顿,礼貌应道,“我与内子自幼便有婚约。”

  谭悦不由叹了叹,似笑非笑道,“那阮寺丞的岳父岳母应当待阮寺丞极好,否则怎么会明知阮寺丞摔傻了,还愿意将女儿嫁给你,没有退亲……”

  阮奕微微怔了怔,目光在谭悦身上略作停留。

  确认对面的刺头儿应是有意激他,想看他的反应。

  阮奕眸间淡淡笑意,温和应声,“内子是我贵人,我傻的时候,她便待我极好,也未曾嫌弃过我,如今不傻了,定会好好待她,一生尊重她。”

  谭悦是未想到阮奕会如此应声。

  他分明问的是赵锦诺的父母,他应的却是赵锦诺。

  他原本还想接着问赵家不退亲,阮家也没有退亲的意思吗?

  但听到此处,谭悦便也未再问了,只眸间淡淡扫了扫,就着轻咳声握拳叹道,“阮寺丞好福气。”

  再伸手撩起车窗上的纱帘,轻声叹道,“苍月京中果然繁华。”

  ……

  等到白芷书院,也不过辰时前后。

  白芷书院很大,是周遭诸国中最有名的学府,每年都有不少的学子慕名前往,但能考入白芷书院的人数却有限。不少长风,南顺,西秦,燕韩诸国来的学子,都以在白芷书院念过书为荣。

  因此白芷书院极为有名。

  马车停在白芷书院大门口,阮奕早前就在书院念过书,不需要旁的向导,自己便可以领着谭悦入内。

  辰时前后,其实有不少学子在湖畔晨读。

  有朗声读书者,亦有暖亭石桌处默默看书者的人,书院中的氛围很浓,阮奕似是也想起早前在书院念书的时候。

  湖面的风很大,谭悦咳嗽了几声。芝芝上前,多递了件大麾给他。眼下不过深秋季节,谭悦已披上了冬日的大麾,身侧的婢女也都随身携带这些厚衣裳,应该常年如此。

  谭悦的身体是真的不好,并非装出来的。

  阮奕领他到另一侧,冬日里还满眼绿意的长春园。

  此处离镜湖已远,湖风吹不到这里,但谭悦身上的大麾一旦穿上,便取不下来,怕骤减了衣裳反而适得其反,染上风寒。

  “这是长春园,我早前喜欢在这里晨读。”阮奕驻足。

  “这里很好。”谭悦其实走得有些累了,满眼青绿,是处看书的好地方。

  身后的侍女铺好软垫,芝芝将书册递到谭悦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