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金堂(嫡幼子) 第31章

作者:戚华素 标签: 爽文 朝堂之上 科举 穿越重生

  金堂毫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道:“明正的未婚妻都送了衣裳鞋袜来了,想来是不必担心,我看最多明年,姐姐她们就该忙你的事了,你就等着吧!”

  李钺闻言,赶忙求饶道:“小舅舅,方才都是我不好,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赶明儿母妃要真是有了动静,您可一定要帮我递个信儿啊!您总不会忍心看我有个不喜欢的未婚妻,做一对注定的怨偶吧。”

  “那得看我心情,”金堂轻哼一声,故意不去看李钺,只悄悄对李铮眨了眨眼睛。

  李铮见状摇了摇头,并不参言。舅甥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乐在其中,又有什么妨碍。

  李钺见李铮摇头,又忍不住道:“大哥你摇什么头,你还不是没见过未来嫂子,连人家是方是圆都不知道,难道就不担心?”

  “当然不担心,”李恪轻声道,“皇祖母不会害我。”

  李钺听了这句,忽然收了声,神色恹恹。

  金堂不明所以,拉了拉李钺的衣裳道:“这大过年的,可不能摆脸色,难道你还想明年日日都苦着脸不成?”

  李钺想了想,附在金堂耳边道:“小舅舅你不知道,我只是突然想起了皇祖母。”

  李钺难得安静的低头道:“先皇后去了得三十多年了吧,皇祖母先做了皇贵妃,才成了皇后,可你知道皇上叫皇祖母什么?”

  听李钺这么说,金堂突然想起从前听过的一桩旧闻。

  “皇上还喊皇祖母□□妃,”李钺一字一顿道,“他打心眼里,就只认一个皇后做妻子,看皇祖母和其他妃子等同,所以才不在意父王这个嫡子。在他心里,他的嫡子只有两人,郑王和二皇子,仅此而已。”

  皇后进宫多少年?又做了多少年的皇后?

  金堂抿着嘴唇,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皇帝自认对元后有情,心中约描补,越显得元后如白月光般,不染尘埃。所以陪在身边日日得见的皇后,自然就成了蚊子血而不是心口朱砂痣。

  “大过年的,说这些做什么,”李铮一把拍在李钺背上,半点没留力气,随后又对金堂道,“小舅舅你别听他胡说,这大过年的。”

  “是啊是啊,”李钺摸了一把脸,重新带了笑,“皇上尊重皇祖母,在外一贯称她为夫人的。”

  夫人在民间,自然意味着独一无二,但在宫中,皇后才是最尊贵的。

  若细论起来,四妃这封号,可不就是古时的三夫人演变而来?

  皇贵妃是后人造就,可三夫人,从来只在皇后之下。

  “我像傻子吗?”金堂问这么一句,让李铮兄弟都不敢说话,“是真是假,我都懂的。”

  “我不会说出去的,”金堂道,“何况,我看皇后娘娘也不是什么轻易认输的人,姐夫也不是。等日后你们回京,这声夫人,何尝不能成为独一无二?”

  “小舅舅说的是,”李铮勾起唇角道,“这声夫人,必然会是永远的独一无二。”

  “怪不得父王说我不如小舅舅,”李钺索性一把把金堂搂在怀里,道,“我承认我没有小舅舅聪明了,小舅舅快把聪明分点给我!”

  金堂赶忙用手去推李钺:“快放开我,你再这样,今儿晚上可没有拜年红包了啊!”

  李钺从善如流松开金堂,却又凑过来问:“小舅舅给我点提示,红包里有些什么?”

  “这种东西怎么还能带提示的,没有没有,”金堂跳下凳子,躲到李铮身后,“明正你帮我拦着他,晚上的红包我再给你加厚一成!”

  “行,”李铮此时心情大好,自然乐得帮忙,他看着面前的李钺挑衅似的道,“要不要来试试?为了今晚的大红包,我可不会放水!”

  “试试就试试,”李钺此时觉得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劲儿,正愁没处发泄,“咱们去练武场?”

  “去什么练武场啊,”金堂道,“大过年的一身臭汗,要是一冷一热的冻着了,你们谁赔啊!一个个的,不长脑筋。”

  “听我的,”金堂道,“就先前姐夫叫人收集的题册,只做默写,统共选十道题目,看谁做的又快又好,谁就赢!”

  十道题目不多,且没人想输,李铮两人自然应好,金堂就赶紧张罗着叫人去李恪书房取册子来。

  李恪等人瞧见这边动静,便问是发生了什么事。

  金堂抢先一步答道:“明正他们比赛呢,我说谁赢了,我就把今晚上给他们的红包再添一成!”

  “难怪个个都摩拳擦掌,”李恪同李铮两人道,“你们小舅舅的红包,可从来不低,便添一成,也不少了。”

  几人说话间,册子便被取了过来,金堂不叫李铮兄弟近身,自个儿抱了册子跑到李恪四人面前,一人发了一本四书,连上他自己手里的《诗》,统共抽了五本出来。

  “我同他们说好了,总共十道题,爹、娘、姐夫、姐姐,咱们一人一本,每人选两道出来,刚好凑个十题!”

  李恪来了兴致,叫人捧了笔墨来,道:“这主意好,你们先选,我来抄题!”

  作者有话要说:  卑微兄弟,在线答题。

  出题人:家中长辈。

第四十二章 谢家金堂

  这日到了最后, 不出意外是基础更扎实的明正赢了,但行知也只是稍慢一线而已。

  金堂瞧见结果,当场便喊了青梅进来:“你去帮我把给明正的红包再添一成,说好的奖励, 可不能忘了。”

  李钺眼睁睁见着钱飞到了别人的口袋里, 故意捂着心口, 做出心痛模样, 道:“小舅舅, 我的心好痛好痛啊!你就可怜可怜我, 给我也加一成如何?”

  李钺动作实在做得浮夸, 逗得谢斓徐氏不住的笑, 连李恪也没忍住。

  谢父想开口说他拿自己的私房补上这一成, 被已经做到他身边的徐氏不着痕迹的拧了一把腰上软肉。

  见谢父看过来, 徐氏小声道:“孩子们闹着玩,你别跟着掺和。”

  “我那叫跟着掺和吗, ”谢父揉了揉腰,道, “隔辈亲隔辈亲, 你难道就没想着自己补点?”

  “成成成,我倒成了坏人了,”徐氏用帕子掩着嘴轻笑道,“你既然有心补上,不如问金堂给他们包了多少?”

  徐氏自认比较了解自家儿子。虽打从来了颍州,没什么用钱的地方,可这做人的性子,可不是那么容易改的。

  谢父显然也想到了金堂一贯的送礼作风,叫他近前, 问道:“金堂你红包里到底包了多少?”

  李恪谢斓等人听见这句问话,也都竖起耳朵。

  “不多,”金堂竖起一根手指头,笑道,“也就一锭金子,不值当什么。”

  “你匣子底的?”谢父多嘴问了一句,在得到了肯定答案后,绝口不提补贴的事了。

  笑话,金堂匣子底的金子,一个就是十两,补贴一成,那也是一两金子。谢父虽不是拿不出来,却也再没有这样送红包的道理。

  谢斓听见这话,笑着同李铮两人道:“一两斤十两银,你们这是一个红包,就得了一整年的月钱了,还不快哄着你们小舅舅些。”

  “小舅舅手里的金子,成色十足的好,便是拿去打头面,也没什么损耗,可不是外头流通的那些能比的,要是拿出去换,可不是十两银能打的住的,”李钺这回是真心疼了,“我后悔了,大哥,咱们当方才没比过,再重来一遍如何?”

  李铮觑了他一眼,道:“你现在回去做个梦,或许能成。”

  金堂听了,直接笑倒在徐氏身上,却任由李钺怎么撒娇求饶都不松口。

  到了晚上守岁,爆竹声响彻整个颍州城,四处敲锣打鼓,驱赶年兽。

  外头声音太强,屋里小辈磕头的吉祥话,连声音都听不清,却还是人人脸上都带着笑。

  等金堂的大红包出来,众人这才发现,不止李铮两个小辈,就连谢父和徐氏、李恪和谢斓也都各有红包,同样是一整锭金子。

  红包有压岁和压祟之分,没分的,却是对小辈和长辈的心意。

  因着金堂三个的活跃,这个年从头到尾,都是笑着过的。就连原本没喝多少的李恪与谢父,也被这氛围熏得有些醉了。

  等到各自回房,李恪还同谢斓道,这是他从到颍州以来,过得最舒心的一个年。

  没过年前,总盼着过年,等除夕过后,日子却奔跑着一路向前,等反应过来时,腊梅香味还没散尽,却已经是冰雪消融,柳树吐新芽了。

  “少爷,这都春天了,总在屋里呆着也不好,不如出去走走?”青梅看了一眼屋里的两个炭盆,有些头疼,从前在京中,金堂朋友多,今日这个请,明日那个邀的,从没他嫌冷不肯出门的时候。

  “春捂秋冻,这种时候,可千万别出门,若是受了寒气,可不得了,”金堂振振有词道,“等柳叶儿再多长几日,桃花开时就能出门踏春了。”

  桃花开?那起码得三月了,如今才刚要进二月呢。

  青梅无法,只得道:“等再过上几日,便该回河下村去上课了,少爷您如今都不出门,到那时,学堂没有炭盆,冻得厉害,您又要如何是好?”

  “没关系,”金堂道,“我自个儿带手炉,让墨书跟着去,帮我添碳。”

  见金堂事事都想好了,青梅也没了法子,只好又去清点,看看还存了多少银丝碳,还够不够用到三月。

  青梅这边前脚出门,玉书后脚就进来传消息了:“王爷那边各位大人、门客已经走了,少爷您可要现在过去?”

  金堂看了一眼自鸣钟,觉得时辰还早,才道:“去吧。”

  说着,金堂又用下巴示意桌角上放着的一叠纸,道:“把我的课业带上,要是姐夫有空,请他帮我看一看。”

  玉书赶忙应是,一面服侍金堂起身,换了外裳,一面又叫人给青梅传信说了此事,随后才跟着金堂出门。

  金堂一直呆在屋里,不大受得住外头天气,才出门,就被冷风刮得缩了缩脖子。

  好不容易走到李恪书房,赶紧进屋关门,一气呵成。

  李恪一听这声儿,就知道是金堂来了,除了他,旁人是再没这么大的胆子的。

  “你这是什么打扮?”李恪瞧见金堂手里的小手炉,忍不住道,“等这几日过了,你早些起床,趁早习惯这天气。”

  “啊?”金堂面上显出几分为难,道,“姐夫我起不来。”

  李恪也没说什么责骂的话,只问:“这是几月了?”

  金堂有些不明所以,乖乖答道:“还没出正月,不过后日便是二月初一了。”

  李恪点了点头,又问:“你常说潘先生许你参加童试,那童试的第一场是在几月?”

  “二月。”

  金堂等反应过来自己下意识答了什么之后,当即就苦了脸色。

  去岁秋闱时,他跟着姐夫去看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这会儿正赶上化雪,只盼过几日县试时冰雪化尽,阳光和煦。不然,他若真去考,只怕还真要吃尽苦头。

  若说今次不去,金堂是不乐意的。二月县试过后,便是四月的府试,转年三月便是三年两次的院试。过了县试和府试,只能称为童生,只有过了院试,才能叫做秀才。

  错过今年,再等到明年考试,金堂势必要错过院试,中间再等两年,他可不想这么干耗着。

  李恪见金堂想明白了,便道:“明儿一早,到校场来,我亲自教你。今年的县试在二月下旬,你底子本就不错,稍稍练练,也该捡得起来。”

  “若不成呢?”金堂问。

  “若是不成?”李恪伸出手指,点了点金堂的额头,“那你今年就别去考了,考场是什么模样,岳父比我清楚,总不能明知道你不适应,还送你去送死吧。”

  古时便有皇帝高寿,却被风寒夺了性命的事,这还是帝王之家,面对病魔都如此无能为力,更不用说平民百姓。

  金堂虽不是普通平民之家,可谁也不敢和病魔赌啊。所以这送死二字,李恪还真没用错地方。

  金堂自己也知道利害,故而次日一早,便在青梅惊讶的视线中起身,穿了一身短打,乖乖去了校场。

  离了手炉的头一日,金堂还不适应得很,接连七日后,金堂便又能穿着一件夹衣到处跑,还嫌热得慌了。

  见金堂确实已经适应,李恪才放了金堂回河下村找潘先生学习,而他自己,却是寻人帮着金堂去安排考试前的其他事宜,比如寻与金堂具结和互结的人选。

  幸而谢父祖籍便在涂州,又有张大学士已经回乡,想要寻这么几个合适的人,是不难的。

  金堂也就在河下村呆了六七日,便被李恪派人接去了涂州,说是叫金堂先去熟悉熟悉环境与天气,免得到时候车马劳顿去了涂州,却因水土不服没能去考,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