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诱反派系统 第54章

作者:青酒渡 标签: 欢喜冤家 女强 美食 穿越重生

  太后察觉到了什么:“你们这是怎么了?小婼,这姑娘不是你的人吗?”

  白婼不知是气到了极致还是一时脑子转不过弯,竟然没有答上太后的话来,苏小小转转眼睛正要答话便见太后对危凌春道:“姑娘,你——”  

  “太后。”危凌春很恭敬地垂着眼,轻轻唤了一声,打断了太后的后话。

  她掀起眼帘直直看着太后,微微一笑道:“奴婢叫凌春呢。”

  太后没想到危凌春要强调她的名字:“哀家年岁大了些,记性倒是不如年轻时了,不太能记住你们年轻人的名字。”

  太后这话说得委婉,实际上太后与危凌春两人身份云泥之别,又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危凌春能有机会见太后一面已是烧了高香,之后可能再不见面,太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记住她的名字。

  不需要也没必要。

  地面是一片松软的泥土,瓷勺安安静静躺在地上,勺柄处因为那一摔而断裂开来。

  危凌春突然缓缓矮下.身子捡起那瓷勺,用手中雪白的手绢细细擦拭了个干净,然后在白婼逼视的目光中拿回了那瓷釉小碗。

  她面上一直笑意盈盈,可手上却用了几分力道。白婼眼睁睁看着那碗回到了危凌春手中。

  危凌春对太后微笑道:“太后身份尊贵,这碗没那么好看了,下次凌春再给太后重做。”

  因着摔落的缘故,瓷勺的勺柄处颇为尖锐,危凌春坦然握着这断了半截勺柄的瓷勺,炼乳被清甜的椰汁稀释,奶香刚刚好,浓郁的椰香包裹着勺中的桑葚,细腻顺滑的椰奶带来的是无尽的爽口与甘醇。

  危凌春喝下一口,隔着被捻起的瓷勺对苏小小与白婼二人微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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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之女

  这间屋子简洁得有些过分,本来不算宽敞的小屋里只简简单单摆放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除此之外便是一个朴素的圆凳,映衬得这间小屋宽大了起来。

  窗纱将屋外明媚的阳光滤过,屋内如同蒙上了暖黄色的光罩一般温馨。

  危凌春拢了拢鬓发,旁若无人地抽出一把不算锋利的小刀,取出一个干净的小案板放在桌上,苹果汁水丰沛,一刀切下,伴随着那声脆响,案板上留下一滩水渍。

  危凌春的手很巧,几刀下来,原本圆溜溜的红苹果就被切片成了厚薄均匀的小块,苏小小细细看去,那小块都成水滴状,煞是好看。只见危凌春小心翼翼将苹果快摆盘到一个深底圆盘中,一颗红艳的樱桃摆在中央,苹果片被当成花瓣一片片围着樱桃安置妥当。

  “你们都知道了?”似是老友谈笑一般,危凌春淡淡道。

  苏小小和白婼两人在屋内找不到可以坐下的地方,那张床上铺着简单的青灰色褥子,看着有些陈旧,被子亦是浅褐色,规规矩矩一丝不苟地铺在床上。

  那边不方便说话,苏小小和白婼干脆站在桌前看着危凌春,而危凌春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只认认真真低着头切水果摆盘。

  “你承认了?”似是没想到危凌春承认得如此痛快,白婼瞠目结舌道。

  “但你们误会了。”危凌春道,“我对太后并无加害之心。”

  危凌春如此坦然地回答了自己内心所想,苏小小有些讶然。危凌春抬眸看着苏小小诧异的模样,她倏的笑了一下:“想必你们已经查过我了,所以才有的这次的误会。”

  猕猴桃被危凌春切成圆片摆在圆盘的下方,苏小小仔细看去,危凌春似乎是想摆盘出一副图画,而在下方的猕猴桃被充做了蓬勃如茵的青草。

  “所听的就是事实吗?”危凌春有些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配着那个笑容,她眉间的红印衬得她面容愈发姣丽美好。

  “家母和太后不是对手,不是仇人,她们是朋友。”

  之前调查得出的事实颇为粗略,只有个大致骨架,而此刻在危凌春的口中,那具骨架被填充了骨血,苏小小逐渐看见了故事的另一个模样。

  两个正当年岁的女孩,一人善舞,一人善歌,两人皆绝代风华明艳动人。为什么一定要如传言那般相看两厌互相憎恨呢?她们更可能的是惺惺相惜引为知己。

  危宋确实高傲,在她看来,自己一定得是这掬欢楼中最皎皎如月的存在。太后邓怜的到来分刮了聚集在她身上的目光,这也让她颇为郁郁不平。

  她愈加勤奋地练着功,尤其是每每太后邓怜想要练舞之时,就能远远听见危宋的开嗓声。赌气一般,她似乎是想要用着这样的小把戏搅合邓怜的心境,让她无心练舞。

  邓怜每次都只是包容地笑了笑,并不多说什么,然后伴随着危宋的高歌声翩翩起舞。

  从这里看来,楼里关于两人不睦的传言确实有理有据,直到一个关键节点的到来。

  邓怜爱上了一个人。

  苏小小姑且听着危凌春的讲述,邓怜爱上的这个“人”……

  苏小小皱眉道:“是……先皇吗?”她的内心有些惴惴不安,只觉这个人并不是如她猜测一般。

  危凌春轻轻摇了摇头,一双眸子含着浅淡的笑意:“自然不是。”

  邓怜看着温温柔柔,实则却是个极有自我的,她知道掬欢楼容不下自己的这段感情,便想着趁览花会前夕楼里颇为混乱管理宽松,悄悄逃出来。

  说到这里的时候危凌春停顿了下来,躬身从桌子下取出一个密闭的瓮罐来,她将瓮口转向苏小小的方位对苏小小示意道:“这罐子酸奶我是按照你说的做的,要不要先尝尝看我有没有学到精髓?”

  危凌春边说边顾自从身旁拿出一个干净的瓷碗,长柄的木勺从瓮罐中伸出,落入碗中时便是乳白色的凝润膏脂。苏小小没有心情,只有白婼呆呼呼地想要去接过那小碗。

  苏小小恨铁不成钢地拽了一下白婼,对危凌春道:“别转移话题,你先把你要说的讲完。”  

  危凌春轻笑道:“急什么?”

  她手中的动作依旧从容不迫:“不过是一个陈年故事罢了,听故事就得拿出听故事的模样,和着三五好友吃点东西嗑点瓜子,听完后再七嘴八舌点评一番,然后转身忘到脑后,不是吗?”

  粘稠细腻的酸奶被危凌春缓缓浇在盘中的果子中,她弯了弯眉眼:“可是吃腻了酸奶,我还记得小小你教过我一种叫“炒酸奶”的甜点。用果肉果酱和各式坚果搭配酸奶制成,口感香浓爽滑,要不等我闲下来便来试试这道甜点?看看能否出师。”

  苏小小:“你——”

  不待苏小小说完,危凌春的瞳孔微微涣散,她柔着声音道:“这逃肯定是不会那么顺利的,或许是她运气好,又或许是她运气不好。”

  邓怜从自己房中逃了出来,可她终究还是低估了掬欢楼的防守,饶是览花会前夕杂事繁多,正门的看守依旧没有懈怠,她一不做二不休,这已经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她在柴堆里躲了些时辰,而自己不在房中的事实却被来送衣服的丫鬟发现了,她听着外面的一片寻人的喧嚣声,害怕到了极致。

  估摸着这里并不安全,邓怜瞅准了个时机溜出了柴堆。

  到处都是膀大腰粗的杂役在寻着人,邓怜躬身跑到一个拐角探出头的瞬间又见着一队丫鬟面色匆匆朝自己的方向走来,情急之下,邓怜顺手拧开了身旁的屋门。

  白婼:“所以——邓……太后躲进的正好是危宋的房间?”

  危凌春含笑颔首。

  危宋早就听到了屋外的喧嚣,但她素不关心这些琐事,只大概知道是有某个人逃走了,她顾自嗤笑一声并不理会。

  在邓怜进入她房间的一瞬,危宋一下就明白了过来,原来逃走的不是别人,正是和她同负盛名,最有可能和她竞选魁首的邓怜。

  掬欢楼规矩严苛,对于逃跑的姑娘从不手软。

  邓怜也没想到这顺手拧开的房门竟然是危宋的房间,她刚将门扣紧后转过身便正好迎上危宋略微吃惊的目光,两人一时之间相望哑然。

  身后的叩门身再次响起,丫鬟略带颤抖的嗓音从外面传来:“危姑娘在吗?我们有点事需要叨扰一下姑娘,还请姑娘行个方便。”

  屋内久久未传来回响,丫鬟一咬牙,用力推开了那扇冰冷的房门。

  “出去。”屋内并无异常,危宋淡漠地坐在梳妆台前,眉粉盒子半开着,她细细地瞄着眉,眼神都没有分一个出来。

  “我的……母亲替她掩饰了下来,她避过了那阵风头,被我的母亲送了出去。因着这件事,两人交好成了朋友。”

  危凌春挑着眉毛:“是不是难以相信?”

  苏小小紧紧盯着危凌春的眸子:“确实。”

  “可事实就是这样啊。”危凌春微微耸肩无辜道。

  “你若不信可以再去细查,当年我的母亲之所以能离开掬欢楼还是因为太后的吩咐。”

  危凌春说得云淡风轻,苏小小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掬欢楼的生意做得极大,没有几个姑娘能在全无依仗的情况下从掬欢楼中抽身离去。危宋当年能平安无事地从掬欢楼中出来,这其中定然是有猫腻的,若是真的是太后放她离去……

  苏小小道:“既然你母亲将太后送离了掬欢楼,为什么太后又会回去?”

  危凌春双眸有些失神,似乎在细细回忆着什么:“因为出了一些意外。”

  若是故事定格在这一帧倒也算圆满,可偏偏人生难以琢磨,邓怜因着危宋的掩护成功逃出了掬欢楼,当时她与她的爱人就在一座隐蔽的山里暂居了下来。危宋嘴上不爱饶人但心却是好的,有事无事就给她贴补一些物资。

  爱人相伴,好友交心,那段日子当真极好。

  那一日危宋正梳了妆准备上台,却在重重的幕布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容,危宋心下一惊,当即屏退了丫鬟侍从将邓怜拉回了屋内。

  “所以——那个男人失踪了?可平白无故为何会失踪?”苏小小皱眉道。

  危凌春:“这谁知道呢?”

  苏小小依然觉得不对,她抓住这一点道:“那你先告诉我,后来那男人找到了吗?”

  “自是没有踪影的,”危凌春满不在乎道,“或许是死了吧。”

  邓怜的爱人并非无志之人,他告别了邓怜上京去寻找机遇,这一去却再没了消息。邓怜担心爱人,可她一个弱女子又没有任何寻人的办法,思来想去,还是掬欢楼中达官显贵众多,恐怕能套出些话知道些消息。

  邓怜就这样留到了危凌春身边。

  苏小小皱眉:“若真如此,你为何不堂堂正正告诉太后你的身份,好歹是故人之女,太后难道不会以礼相待吗?”

  危凌春唇角的笑意愈加的深:“故人之女?”

  她顿了顿:“倒也没错,只是我的母亲并不愿意呢。”

  

☆、豌杂面

  

  “就如之前提到的,我母亲高傲。”危凌春淡淡到。

  危宋得了邓怜照拂从掬欢楼中抽身离开,可她却接受不了这猛然间的身份转换。

  她孤身一人离开了这白水镇,四下漂泊后最终领着危凌春定居到了凉衣镇上,与昔日的好友断了联系。

  苏小小:“那——”

  “你是不是想问那为什么我又出现了?”危凌春微微一笑,打断了苏小小的话,“有些感情是不会被时间和距离消磨的呀。”

  危凌春眨着眼睛:“虽然凌春没有那个福气见识太后真容,但凌春自小便听着家母念叨太后,久而久之也对太后生了敬佩仰慕之心,就总希望着有朝一日能亲眼瞧一瞧太后凤仪。”

  “再后来,家母……因故离世,凌春独自一人左右无事,便想着家母去世前总念叨着太后,家母嘴倔,明明就是念着太后却不愿承认,凌春便想着替家母完成那个心愿。”

  苏小小早已愣在原地,她磕磕巴巴道:“离世?你说……”

  方才危凌春提到这段时眼神便微微暗了一下,此刻又听苏小小提起,她面色郁了一瞬,但旋即努力笑道:“没错,家母已于多年前离世,凌春就是在家母离世后才入京进的白府。”

  她说这段话时笑容格外勉强,明显就是忆起了至亲死别之痛,白婼微微一愣,回想起危凌春入府时确实是有提及至亲离世。

  而苏小小脑海中不断回旋的全都是那个在她和苍星渊眼前进入危家宅子的女人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