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诱反派系统 第55章

作者:青酒渡 标签: 欢喜冤家 女强 美食 穿越重生

  危宋……死了?

  “你确定你母亲离世了?”苏小小紧紧盯着危凌春的表情,捕捉着每一个细微神色。

  危凌春有些许的不悦,但仍旧道:“难道苏姑娘认为凌春会那自己的母亲开玩笑?”

  危凌春的神色不似作假,苏小小愣了愣,就在这时,危凌春的果盘已经拼得差不多了。

  青草如茵,花雨漫漫,倒神似一副春意蓬勃的图卷。

  危凌春的笑容温柔,她轻轻托起那个圆盘:“还请苏姑娘帮忙把这送给太后。”

  苏小小:“若真是如此,那我们可否把那些话告诉太后?”

  危凌春毫不在意般笑道:“说与不说自在你们,我有什么所谓呢?”

  ……

  这日的苍府格外热闹,庭院间人流如梭来来往往。

  氤氲的雾气带着良姜叶的清香传来,暖烘烘地袭上身子。

  白婼探身看去,正好苏小小将一屉抽了出来,带出一片浓浓厚雾。

  蒸屉中的糕点用翠绿色的叶子裹得方方正正,浓郁的香气随着蒸雾迎面扑来,白婼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舒畅至极。

  尚还烫手的糕点又糍又糯,剥开那层翠绿叶子露出的是金黄诱人的黄粑。

  白婼畏烫,轻轻咬了一口,软软糯糯的口感让她异常喜欢,这小糕点清甜而不腻,倒是别样的风味。

  见着白婼扑闪着眼帘对自己眨着,苏小小轻笑一声道:“你放心,我做得多,足够你偷吃。”

  “我哪有偷吃!”白婼跳脚道,“我明明是光明正大的——”

  苏小小接上她的话:“偷吃。”

  白婼瘪瘪嘴,但还是凑过来问道:“话说你这是怎么做出来的呀,我明明瞧着了全程,食材是再普通不过糯米和红糖,怎么蒸出后还有这样一股……难以形容的清香?”白婼捋着手中剥开的叶子,鼻尖凑近使劲嗅了嗅,“是这叶子的原因吧?我感觉蒸煮后这叶子好香。”

  苏小小道:“也算吧,这叶子可不普通,它叫‘良姜叶’,这良姜叶中富含芳香油,在锅内慢慢蒸煮时,芳香油随着温度的升高被缓缓蒸馏出来,一点点浸入了黄粑中,让黄粑天然带上了这叶香。”

  白婼惊喜道:“那这破叶子竟然还是个宝贝!”

  “那当然。这样做出的糕食黄粑不仅可以直接剥叶食用,还能等它冷却下来后切片入锅中油炸,那滋味清香萦绕,酥脆爽口,倒是另一番风味。”

  白婼:“我喜欢这个味道!那我把这些叶子收集起来浸入热水用于沐浴,我是不是也能带上这个味道了!”

  苏小小这才发现自己是鸡同鸭讲对牛弹琴,她呵呵一笑:“那得在你的浴盆下架一堆火,等你熟了味道也就进去了。”

  “好啊,还熟!你是想吃了我吗?”白婼跺脚道。

  苏小小:“吃你就吃你,自然要熟了才能吃,难道我还吃生的不成?”

  “生吃了谁?”苍星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小小已经习惯了他的突然出现,但还是惯性地心跳了一下,她挂上营业的微笑道:“王爷,下次能不能不要突然出声?”

  苍星渊戏谑道:“不突然出声?你具体说说我怎么不突然出声。”

  苏小小:“……就出声前先打个招呼。”

  苍星渊:“打个招呼不需要出声吗?”

  “当然要……”苏小小无奈,“算了,随你怎么出场。”

  反正你是男主,爱咋出场咋出场。

  ……

  苏小小隔得极远,纱幔被风吹得轻轻兜起,里面人儿的面容若隐若现。

  苏小小压低了声音,她的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你确定没问题吗?危凌春真的值得相信吗?”

  苍星渊倒是神色自若,他轻勾嘴角:“我没说过没问题。”

  这句话在苏小小本就紧绷着的心弦上猛地拨弄了一把,苏小小急道:“那你说我们不用去管!”

  苍星渊一时没有应声,苏小小抬眸望去,只见他眸色沉沉望着那边。苏小小的心一凉,这男主的秉性难测,莫不是他想坐山观虎斗,明知危凌春居心不妥,但仍旧无动于衷,只想看那鹬蚌相争渔翁得……

  “哎呦!”突然,苏小小被敲了一下头,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最好那段话念了出来。

  苍星渊笑道:“争什么争,得什么得?让你看着你就看着。危凌春确实不可信,”他顿了一下,眼眸中戏谑依旧,“但又可信。”

  “啊?”苏小小不明所以,却见那边危凌春一点一点距离太后愈发的近,她深深埋着头,让旁人无法看清她的神色。

  苏小小颇为紧张,紧紧攥成拳的掌心出了层薄薄细汗。虽然她早就知道这部书中的角色没有一个能有好下场,不过殊途同归,同赴地狱罢了,但是眼下有剧情点切切实实在她眼前上演,她还是止不住地吊起心来。

  太后……不算坏人吧,她难道注定要死吗?

  周遭微风恰好,酥烂的豌豆摊在碗中,熬好的臊子肉味香醇,酱料映在绿油油的豌豆尖旁,面条泡在高汤中,结结实实地吸着配料。

  太后瞧见了这碗豌杂面,微微愣了一下,眼眸中带上几分欣喜,危凌春微微福身道:“今日是太后生辰,凌春家乡有习俗,生日当天得用一碗面,有‘长寿’之意。”

  京城和这凉衣镇皆没有生辰吃面的习俗,太后这次的生辰在苍府中度过,她不欲大操大办,只简单吩咐设了个晚宴,却不想危凌春在这晚宴前突然来拜谒她,还带来了这一碗醇香劲道的豌杂面。

  “这可是巧了,我——”太后语气欢愉,可话还未说完便想到了什么,有些落寞地笑了笑,“我很喜欢,谢谢你了。”

  面条冒着热气氤氲到太后的眼底,豌杂面上铺着一个煎得金黄的鸡蛋,鸡蛋皮煎得酥脆,混上香油入口格外爽口。鸡蛋煎得恰是时候,牙齿破开的一瞬间,浓香的蛋液还在微微流淌。

  眼见着太后咬了一口煎蛋,苏小小有些激动,几乎就要探身冲了出去,苍星渊捏住她的手腕,对她摇头示意:“放心,这个无毒。”

  苏小小颇为着急,她直觉苍星渊有什么事瞒着自己:“所以到底什么有毒?危凌春肯定不对劲,难道我们真的看着太后死吗?”

  苍星渊挑眉道:“那你这样冲出去,别人什么也没做你就乱捅一通,不是捣乱是什么?”

  “我……”苏小小急道,“我只是想让大家都好,太后有了什么事,危凌春肯定无法脱身,我觉得她俩都不应该死。”

  虽然亲耳听见过危凌春那一句“你真的该死”,但不知为何苏小小依旧直觉危凌春并不本性歹毒,她无法设想剧情真的如原著一般诡异发展。

  “没事的。”苍星渊道,“相信我。”

  “那是她们的事,还是让她们自己解决。”

  

☆、流心吊柿

  

  宴席开始之时太后是和危凌春一起入场的。

  苍老夫人颇为淡然,没有说什么,苏小小低着头,却悄悄掀起了眼帘紧紧盯着危凌春二人。

  那一碗豌杂面似乎让太后和危凌春的距离拉近了不少,太后的面上堆满了笑容,拉着危凌春的手轻声说着什么。

  而危凌春照例低垂着头,苏小小只隐隐约约能瞧见她唇角勾起的若有若无的笑意。

  今晚宴席上的菜肴大多由危凌春做成,苏小小越过那一道道山珍海味看中了那一碟柿饼。

  那柿饼个头极大,不似品尝接头售卖的柿饼圆而扁的形状,而是水滴状的饱满至极,底部一个可爱的小尖角红润喜庆。

  这柿饼表皮蒙着一层厚厚的白霜,苏小小取过一个,沉甸甸的感觉彰显着柿饼的分量,手指捏着的区域白霜被拭去,露出的果肉透亮澄黄。

  这柿饼看上去着实诱人,苏小小两手捧着这柿饼,轻轻尝了一小口。

  一瞬间,柿饼里流沙般的溏心源源不断地淌了出来,嗓间溢满了独属于柿子的清甜香味儿,苏小小迫不得已,只得三口并做两口囫囵将这个饱满滚圆的柿饼吞了下去。

  “咳咳。”柿饼确实极甜,苏小小吃得尴尬,也没心情细品个味道,被噎在嗓眼不断地咳嗽,随手接过了一旁递来的牛乳,顿在原地。

  白婼催促道:“你别噎着啊,快喝。”

  苍星渊看见苏小小噎着,也递了杯清水到苏小小身边,看见苏小小接过白婼端着的牛乳,他眉头微微皱起,正准备抬手制作便见着苏小小拿着杯子的手顿住,他微微前倾的身子重新坐了回去,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毛。

  苏小小白了白婼一眼:“你害我不是?”她边说边间那杯牛乳塞回白婼怀中,顺手从另一侧拿起那杯清水,大口灌了几口后,嗓间终于是缓了过来,柿子独有的甜蜜在唇齿间萦绕回味。

  苏小小弃了自己的牛乳,转向苍星渊搁来的那杯清水,白婼嘟着嘴不满道:“我哪害你了?” 

  “拜托,”苏小小不知白婼的声音中为何会带着一丝醋意,“柿子和牛乳能同吃吗?”

  白婼眨眨眼:“不能吗?为什么?”

  苏小小懒得理她:“反正你也别一起吃,回头自己去问问。”

  白婼后知后觉,虽然还是不懂为什么,但看着苏小小那模样不似骗她,便讪讪放下那杯牛乳,绕着脑袋道:“这样啊……”

  就在这吃柿饼的功夫,危凌春退下了宴席,再回来时,手上捧着一个精致的梅红色酒壶,酒壶间被雕刻了寥寥几株红梅,看上去舒展大气。

  太后正和苍老夫人言笑,危凌春稳着步伐走到二位身前,深深拜了一拜,太后笑道:“你这又是做什么?我都说了,今日没有其他礼仪规矩,不过亲友小聚罢了,你也只需当我是寻常的家中长辈。”

  危凌春攥着红梅酒壶的手微微紧了紧,开口的嗓音不自觉带了几丝微不可察的颤意,但很快便调整了过来。

  “凌春谨遵太后懿旨,但还请太后恕了凌春这没见过世面的罪,凌春第一次得乐与太后亲近的机会,便满心满意地想给太后献上这一壶酒。”

  苏小小隐隐约约感觉哪里不对,她迅速看了苍星渊一眼,却见苍星渊懒懒散散靠在椅子上,眼皮都没抬,只嘴角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

  许是发觉了苏小小的目光,苍星渊蓦地掀起眼帘,两双眼睛就这样直勾勾地视线相缠。

  苍星渊的眸子极亮,虽然开了上帝视角的苏小小知道他在剧情中脑子里没什么好水,最后也不过落得个火烧而亡的下场,是个和“正道之光”压根不沾边的不常规男主。

  但苏小小不得不承认,他的眸子皎如星月,生得极好,有时是如同月光般的皎皎清明,有时又是浩如星渊般的缥缈深邃。

  苍星渊并不说话,只微微眯了眯眼睛,向着危凌春的方向轻抬下颌,示意苏小小安安静静看下去。

  太后端详了一会儿那个红梅酒壶笑道:“是什么好东西啊?还要这么认认真真地献上来?”

  危凌春浅笑道:“这是用红梅酿造的红梅酒,凌春家里有个说法,招待最为心悦的贵人,便得用这春日的红梅酒。”

  太后听着前面便微微愣了愣神,似乎想起了什么陈年往事,听到最后,危凌春一语罢,太后久久未有回应。

  直到所有的视线都聚集在太后身上,太后嗓音微微颤:“春日的红梅?”

  “没错,这是凌春的……母亲告诉凌春的。”危凌春的目光含着笑直视着太后,太后却感觉心内激荡,暖意与凉意混杂着涌上心头。

  “春日的红梅可是珍贵,只有这早春时节才能去觅找挑拣些好的保存,然后在储封着精心酿制,每一步都是满满的心意呢。”危凌春笑着,“毕竟,这春天虽好,但也容不得红梅,红梅入了春天那就如百花入了冬天一般凛凛自危,所以肯定得趁早拼个好运去挑拣红梅。”

  “世人皆道春意暖暖,吹拂万物,却不知这春天也有容不下的物什,这红梅可不就在春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吗?”

  危凌春已然倒好了一杯酒,她规规矩矩奉到了太后身前,腰肢弯得极低,头颅深深埋在高举着的两臂之间:“请太后用酒。”

  危凌春这一番看似在陈说这酒的来历,可不知为何就是感觉她带着些不可言说的诡异意味,在场众人皆感觉有何处不对,苍老夫人更是凝了神色。

  而太后却不知在想些什么,她目光破碎,凝在危凌春身上的眸光难以言说,既有缠绵入骨的温情也有伤恸难捱的悲郁。时间像是被定格住了一般,危凌春自始至终都未曾抬头,苏小小能轻松地从太后的眸色中读出挣扎的情绪。

  太后的眸色千变万化,但自始至终未曾有过愤怒,危凌春躬着腰,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能感觉到有一道炽热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回旋。

  太后终究是抬起了手准备接过那酒盏。

  “阿怜。”苍老夫人察觉不对,抬手欲要制止,可太后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危凌春身上,她轻轻抬手示意,让苍老夫人话到嘴边一时却不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