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杯酒
四宝起身躲开她的手,还是多嘴提了一句:“淑女,现在咱们身份有别,再不能像以往那样没规没矩了。”
倚绿知道这是实打实的好话,收回手面上感激更甚:“我知道的,我只是…”她咬了咬下唇,不让底下人跟着,两人并肩走到桃李阁后面一处僻静的小池边,双膝一弯就要给四宝行礼,垂泪道:“我也是经过了这么多事儿,才知道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假意,你肯在要命的当口拉拔我一把,我已经感激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四宝忙把她拉住,慌忙道:“淑女客气了,我其实也没做什么,就是帮你买了几样东西而已。”
倚绿摇摇头,坚决道:“事儿虽小,但也不是人人都能尽心帮忙办的,王昭仪本来,你等于是救了我的命。”
四宝心里也有些感动,却不好说什么让她更激动,只谦逊地笑了笑。她本来已经打算走人的,忽然脑后一道劲风袭了过来,她忙侧头躲开,背后的木棒一下子打到她肩膀上,她痛的‘哎呦’了一声,身子一矮,急忙侧开身躲过了第二下。
她还以为是倚绿心存歹念,想要把她引到这里来杀人灭口,没想到倚绿也是捂着嘴满脸惊慌,她怔忪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正要开口呼救,身后一只手就伸了出来,用一块帕子死死捂住她口鼻,一股香味充盈了倚绿的鼻端,她没挣扎几下,就昏了过去。
四宝心里艹了声,不过她本事再好也躲不过两个人的夹击,很快另一只手伸过来也捂住她的鼻子,她看见倚绿被迷,心里有了准备,奋力屏住呼吸,只吸入了一小口,不过头脑也很快昏沉起来,两个刺客就开始搬抬她。
袭击她的两人大概以为她是真晕了过去,一边搬人一边骂道:“在桃李轩蹲了几天才逮着这么个机会,这小子还挺无情,相好都跟皇上睡了,他也不说赶紧来看一眼!”他说完忍不住说伸手掐了掐四宝的脸,笑的格外淫邪:“不过你别说,这小子长的还真好看,比李淑女还要漂亮得多,难怪李淑女能看上。”
他说完又啧啧道:“不过再好看也没用,谁让她帮着她相好的李淑女入了圣上的眼,得罪了咱们王昭…”
旁边的人大概是不耐烦了,伸腿踢了他一脚,低声喝骂道:“废话那么多做什么,赶紧干活!”
那人把两人搬到了地方,又忍不住嘴欠,继续问道:“不过听说这小子在司礼监很得督主青眼,咱们这么做会不会…”
另一人不屑地冷笑了声:“他前些日子惹事彻底把督主得罪了,没有督主他算哪根葱?咱们昭仪岂会打无准备之仗,算准了这点才敢…”他忙住了嘴,冷冷瞪了开口那人一眼,一言不发地忙活去了。
四宝迷迷糊糊只听了这么多,然后就感觉自己被抬到了倚绿身上,那两人就功成身退了。
四宝吸入的迷香少,其实没有全晕过去,她眼前黑了会儿就恢复了知觉,感觉到自己躺在倚绿身上,她费尽全力才把眼睛睁开一道小缝,果然见倚绿衣衫不整地躺在她身下,两人就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躺在一处较为隐蔽的草丛里。
她见这幅情形,再加上方才听到那两人的对话,心里已经把枕琴的算计猜出了七八,她和倚绿相熟,估摸着枕琴也是捏住了这点,她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串国骂,只恨自己词汇量不够丰富,现在着急也没用,她急忙想要挪动身子脱身,没想到这迷香甚是给力,她现在就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但是她若是再不能动,就是全身长满了嘴也不可能说清了,到时候两人绝对是杖毙的命!
这时候桃李阁那边已经传来了阵阵骚乱,按照套路,她估摸着八成是枕琴带人来捉奸了,她心里简直要急死,牙都快咬碎了也无济于事。
那边元德帝的声音先传了过来,显得极为不愉:“…宫里碎嘴子的人多,朕原以为你是少有的清明人,怎么也能信那些捕风捉影的事?”
接着便是枕琴的声音,不卑不亢之余恰到好处地带了几分委屈:“若是无凭无据,妾怎么敢胡言乱语,王淑女和那内宦早有些暧昧,只是我平日对她太过信任,所以从没怀疑过她,这回要不是我派手下人往桃李轩送东西,恰好撞见两人私通,妾也绝不敢惊动皇上的!”
她声音渐渐低柔下来:“妾是怕传出去有损天家颜面,倚绿是我的好姐妹,她做出这等事,我怎能不难过?”
四宝耳朵听的清清楚楚,一行人的脚步渐渐近了,再近了…
元德帝沉默片刻才道:“若真是实情,朕绝不会轻饶。”
一行人转眼就走到了草丛里,元德帝就见倚绿微闭着眼,衣衫不整地躺在草丛里,却不见她说的私通之人,他浓眉一皱,冷冷看向枕琴。
枕琴也有些慌了手脚,指向已经苏醒过来的倚绿沉声问道:“李淑女,你为何衣衫不整地躺在这里?!你那对食被你藏在哪儿了?!”
‘被私通’的四宝就藏在不远处的灌木里,她方才咬破舌尖才硬是挤出一点力气来,本想把倚绿一起拖进来藏好,可是枕琴来的太快,她匆忙之间只能一人先躲了起来。
她透过灌木的缝隙往外看,就见陆缜赫然在元德帝身后跟着,只是不知为什么,方才一直没说话。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看到陆缜的那一瞬心先放下了,就好比吃了强效定心丸,可是一转眼的功夫心就提了起来,她跟督主非亲非故,又把人狠狠地得罪了,陆缜凭什么会帮她脱身?
不行,要想法儿自救!
四宝暂时呆在灌木里不敢动弹,打算等人走了才寻个机会脱身出去,忽然像是心有灵犀一般,陆缜不经意般的往灌木里瞧了眼,目光微凝,不过一瞬的功夫就移开了去。
元德帝面露狐疑地望向枕琴,枕琴咬牙跪下了:“妾真的不敢欺瞒皇上,李淑女的奸夫便是司礼监的四宝监官,两人在李淑女有封号之前,两人便有了首尾,后来李淑女被幸之后,两人还是藕断丝连,这都是妾底下人亲眼所见,绝无半点虚言!”
元德帝稍微一想就想起四宝是哪个了,下意识地看向陆缜,沉吟道:“陆卿,四宝监官现在人在何处?把他叫过来问话。”
四宝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第五十五章
陆缜这回是赶巧了,他本来正和元德帝商议政事,枕琴就派人请元德帝过去,而且私通这事儿又牵扯上内宦,元德帝便让他一道儿过来,他的声音还是惯有的从容淡然,他只道:“臣不知王昭仪所言之事,臣只知道四宝方才被臣派去当差了,若皇上想见她,臣这就将人唤回来。”
他说完看了倚绿一眼,倚绿竟然很稀罕地看懂了这一眼暗示,揽着裙摆垂泪道:“妾不知道昭仪姐姐为何要这样说,妾方才一出来就被人迷晕了。”
枕琴冷冷道:“撇清干系谁人不会?本就是你自己行止不检,难道还有人害你不成!?”
元德帝对倚绿还有不少热乎劲,见她跪在草地上抱着膀子煞是可怜,略一沉吟道:“先回桃李轩再说此事。”
四宝见他们彻底走远了,忙观察了四周,确定彻底无人才猫着腰悄悄跑出来,没想到才迈出几步半道就撞上成安,成安半句废话没说,压低声音道:“跟我走!”
四宝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成安竟然带她走了一条从来没见过的密道,左右绕了一圈,这才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进了桃李阁,她忍不住感激地看了陆缜一眼,陆缜不知道是没看到还是不想理,只负手站在原处不理。
元德帝沉声问道:“你方才在何处?”
四宝已经和成安对好供词,跪下流畅地答道:“回皇上的话,奴才方才从桃李轩出来就直接回了司礼监,督主又给奴才派遣了别的差事,让奴才帮着整理公文折子。”
元德帝略一沉吟,又问道:“你可是与李淑女熟识?”
这点想瞒也瞒不了,四宝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了,流利答道:“原来奴才常在各宫跑着送份例,跟各宫的姐姐们都十分相熟,不光是李昭仪,就连王昭仪奴才也相熟的。”
元德帝默然看了枕琴一眼,枕琴有备而来,虽然这情形超脱她掌控,但她也没有十分慌乱,只冷冷道:“好一张利口,我是认识你不假,可惜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你会和李淑女做下这等龌龊事儿?!”
四宝忙道:“您说奴才和淑女相识我不敢不认,但您若说我和淑女有染,我是万万不敢认的,淑女一心向着皇上,再说奴才不过一介残缺之躯,是个人都不愿和我扯上什么关系。”
枕琴闲闲地拨弄了一下护甲:“是么?但是有人亲眼看见你和李淑女私相授受,你又怎么说?”她说完看了身后跟着的侍婢一眼,侍婢恭恭敬敬地走上前来行了一礼道:“请皇上明鉴,原来李淑女还在石兰轩伺候的时候,婢子就见过四宝监官在李淑女屋里,两人拉扯不清,当时李淑女还向监官跪下过,说什么做他对食之类的话。”
这侍婢是倚绿同屋,当初倚绿哭求四宝的时候,不慎被她看见了,她顿了下又道:“不止如此,两人平时也颇为亲密,不久之前李淑女还特特去司礼监找过监官一回。”
元德帝面上已经沉了下来,四宝暗道难怪枕琴敢拿她和倚绿说事儿呢,原来是自以为捏住了把柄,她这步棋走的不可谓差了,陆缜眯了眯眼,似乎想要说话,四宝就先道:“启禀皇上,奴才有话说。”
元德帝心里已经有些不耐,但看在陆缜的份上,还是点了点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四宝沉了沉心,已经准备和枕琴撕破脸了,中气十足地答道:“回皇上,这位姐姐看见的确有其事,但实情却跟她想的大有出入,王昭仪前段时间曾经把身边好些伺候的宫女许给公公们做了对食,有个与李淑女侍女相熟的宫女为此丢了命,淑女听了心中害怕,跟奴才又算是旧相识,便想跪下请我搭救,言谈之中确实提到了对食的事儿,但的的确确跟奴才无关,淑女第二次来找奴才,也是为了这事儿,当时就在司礼监门口,我们二人并无任何逾越之处,皇上可以请司礼监的任何一人前来作证。”
这话参了三分水封,但也合情合理,枕琴听底下人说倚绿和四宝最近常有往来,再加上听信了婢女的话,下意识地就以为两人有染,没想到扯到自己身上了,这才有些慌乱,忙道:“你胡说!”
四宝昂着脖子半点不惧:“奴才若有半句虚言,宁可受杖毙之刑,倒是昭仪敢不敢把您送出去的那些宫女叫来对质?”
元德帝见四宝铿锵有力,枕琴又面露惶急,颔首道:“去把那些宫女叫来,朕要问问她们是不是自愿给内宦当对食的。”
接下来的事儿就没什么悬念了,枕琴把手下人送出去拉拢宦官,这番举动早已让底下人离心,便是有些人碍于她平时权势不敢说的,被元德帝沉声问了几句,就流着泪说自己是如何被逼迫跟了宦官的。
元德帝宠信宦官,宫里也不禁止对食,但自愿的和受人威胁的是两回事儿,转眼皇上已经面沉如水,枕琴还要挣扎,哭道:“妾只是想让她们以后在宫里有靠,哪里想到竟让她们心里存了怨恨,你们不愿意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难道我还能害了你们不成?”
她哭诉完又尽快转移话题:“就算妾一时心急,不慎害了宫里的姐妹,这也不能说明四宝监官和李淑女是清白的啊,她难道不会为了逃避妾的指婚,勾缠上了监官吗?”
元德帝面色又是一变,陆缜忽然起身道:“皇上,臣有一言,恳请您借一步说话。”
元德帝颔首应了,遣退乱糟糟的众人,转头问道:“陆卿有什么话想说?”
陆缜欠了欠身:“臣敢担保,四宝绝不会和李淑女有染。”
元德帝甚少见他把话说的这么满,不觉挑眉道:“陆卿何出此言?”
陆缜面有几分为难,皱眉笑道:“因为四宝和臣…”他顿了下才道:“她是臣的人,这些日子也大都是和臣在一处的,若她真和旁人有染,不用皇上动手,我头一个不会饶过她。”
元德帝先是错愕,想了想又觉着理解了,魏朝龙阳之风盛行,皇上虽不是此道中人,但也没什么反感歧视的,只捋须用一种男人都懂的口吻笑道:“原来如此,难怪朕赏赐你的美人你一个都不收,方才那监官模样确实是秀致风流,陆卿好眼光。”
陆缜不在意道:“还算有几分伶俐罢了。”
元德帝见他这模样,拿不准他是真有意还是只图个新鲜,不过却彻底信了四宝和李淑女之间的清白,陆缜的手段他还是信的,若是连区区一个男妾都管不住,也不配统御东厂了。
他想通了这节,把今日之事的前后因果也想明白了,出去之后先好言安抚了倚绿一番,倚绿趁机辩白道:“妾真的不知今日究竟发生了何事,早上送走了四宝监官,在池塘边散着步,突然就闻到一股异香,立时就晕了过去。”
元德帝拍了拍她的手;“朕知道了。”他又面沉如水地转向枕琴;“你捕风捉影,妄信小人谗言,又设计陷害李淑女,真真是蛇蝎妇人!”
枕琴哭求道:“皇上,妾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只是听了下人回报,直接就去向你禀告了…一定是那起子奴才要陷害妾啊,皇上!”
她身后立时有个小太监上前承认来,说自己早上是看差了,可能是哪个宫女和太监私通的。
元德帝自不会相信这些鬼话,直接把枕琴贬为了选侍,罚俸三年,迁居到最偏僻的小山阁里,说的难听点,这种偏僻地方,她就是死在那里也未必有人能发现。
陆缜不想参合皇上的家务事,告了个罪便带着东厂的人走了。四宝心里头十分感慨,当初鹤鸣差点被赐位份却被贤妃所害,枕琴正好借此上位,枕琴迫害倚绿不成,倚绿反而又成了皇上的人,倒是当初的赢家枕琴又倒了大霉,后宫这块地方还真是没有半点消停的。
陆缜偏头吩咐道:“王选侍那边你们多照应着,最好让她这辈子都不能离了小山阁。”
四宝听完心情更为复杂,陆缜正用余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忽觉着袖子被人轻轻牵了牵,他低头,四宝小心翼翼地抬起眼,声如蚊呐:“督主,谢谢您。”
陆缜问道:“谢我什么?”
成安等人很自觉地离远了些,四宝低声道:“谢谢您救我,我总是躲着您,您还不计前嫌的帮我救我,我真不知道怎么才能还清您的恩德。”
陆缜笑了笑:“还不完就先欠着吧,一辈子还长,总有还清的那天。”他忽的古怪地笑了笑:“或者你给我生个孩子?”
四宝心里一跳,从脖颈到耳根都红透了,低声道:“您,您玩笑了,奴才,奴才是个太监,您不是也…”
陆缜轻笑一声:“也是,随口说说而已。”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司礼监,旁人已经很有眼色地退了下去,独留两人在屋里,陆缜细白的手指点在四宝的额上:“还疼吗?”
四宝怔怔地摇了摇头:“已经不疼了。”她虽然不是疤痕体质,但皮肤也是很容易留下印子的那种,伤口虽然愈合了,但却有道浅淡的褐色痕迹,估计得坚持抹上一阵药才能彻底好。
陆缜在她额头上慢慢摩挲,斟酌了下才缓缓道:“以后你不想干什么,我不会逼迫你,但有一点,你想做什么,得提前跟我说。”
他这几日也想过这事儿,他原来对待四宝那样随意急躁的态度当然要改,反正来日方长,只要人还在他身边,总有一日她会回心转意的,只要他把人看牢了,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四宝怔了下才反应过来,督主前半句是在跟她道歉?虽然对别人来说这话可能不算什么,对督主来说,已经是稀罕地低头了。
她还没想好怎么回话,陆缜忍不住想要触碰的渴望,把指尖落在她细腻柔嫩的脸颊上,从梨涡抚到唇角,他轻声道:“你若是有什么事儿,也可以知会我。”
四宝低低地哦了声,陆缜见她如此,心下叹了声才道:“今天你也费了不少神,现在这儿歇歇吧。”
四宝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和督主这算是…和好了?督主不会逼着她钱债肉偿了?
她胡思乱想了会儿,见陆缜眼带深意地看着她,忙转了话头问道:“督主,您知道倚…李淑女是怎么突然被圣上瞧中临幸的吗?”要说倚绿也没干什么特别的事儿,就是托她买了几样固定首饰而已,再说倚绿相貌虽好,但只跟枕琴在伯仲之间,在美人如云的后宫也算不得绝色。
陆缜眯了眯眼,眼底掠过一丝异色,不欲把这些事儿跟她说太多,只哼笑了声:“你对她倒是挺关心的,可惜她现在已经是皇上的人了。”他又轻描淡写地道:“皇上看被她勾起一些旧事,这才把人收用了的。”
四宝识趣地没有再追问,她转身正要出门,忽然被陆缜叫住了:“四宝。”她扭过头看他,就见他轻笑一声,眨了眨漂亮深邃的眼睛,简直要把人魂魄勾去:“叫声好哥哥。”
四宝:“…”
他又是一笑:“玩笑而已。”
四宝出去之后又开始纠结起自己身份的事儿来,她凡事不喜欢往深了想,但这几天陆缜有意无意地暗示,她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露馅了。
她从不敢把这事儿告诉旁人,便是当初鹤鸣待她亲如姐妹,后来又对她倾心,她也半个字没说,不是她矫情也不是她作妖,是这些年过的真的太如履薄冰了,尤其是刚进宫那阵,她一个现代人过的简直煎熬,说错一句话嘴都要被打肿,每天干活干到半夜,不干完就不给饭吃,有时候一两天才能吃到一顿半饥不饱的饭,被同屋的‘好室友’陷害,大冬天身上浇了一大盆冷水在雪地里跪着,手脚都长了大片的冻疮。
经过那样的日子,她真不知道世上还能相信谁。
她经过枕琴这件事儿,现在开始真正地考虑这个问题,要不要把身份的事儿告诉督主,若是说了,可就不仅仅是忠心了,那可就是真正地交心卖命了,若是硬撑着不说倒也不是不行,毕竟在她心里还是有七成觉着督主不知道此事,但是…
她站在檐下重重地叹了声。
人心里若是常压着一个秘密,总希望跟旁人倾吐分担一二,不管那个人是主仆,朋友,抑或者是别的什么。
……
鹤鸣正在小厨房里忙进忙出,做了一大盘热腾腾的奶糕和糖蒸酥酪来,赵清澜本来在读书,见她忙进忙出,不禁露出一个有点冒傻气的笑容,看着鹤鸣里外忙活。
等到鹤鸣做好了端来给他:“公子尝尝味道如何?要是不够甜的话我再加点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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