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杯酒
四宝大脑正处于死机重启状态,愣了愣:“小,小人?”
陆缜伸手点在她心口,微微一笑:“我。”
她被督主苏了一下,觉着他笑的格外好看,忍不住在心里偷偷截图保存,陆缜忽然问道:“是谁给你下的药?”她呆了呆,弹起来就要下床,匆忙就想跳下床,没留神腰杆发酸,哎呦一声又跌了回去。
陆缜本来和她正在温存,见她这么风风火火的站起来,蹙眉道:“你怎么了?”
四宝表情突然狰狞起来,一字一顿地道:“找人算账!”
……
成安和柳秉笔正摆出农民揣在墙根底下聊天,柳秉笔颇是惆怅,涂的鲜红如血的唇角也垮了下来:“四宝昨儿和督主…成了?”
他们不清楚四宝和督主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昨晚上陆缜命人打热水换新床铺他们可是一清二楚,往日就是四宝守夜也没有这样忙乱的,他们虽然不敢出去胡乱传,但私下议论几句总免不了。
成安也一脸郁闷,他可答应冯青松要照看四宝,没想到照看着照看着照看到督主床上去了,冯青松知道了还不得找他拼命?偏他还不敢干涉这事儿!
成安和柳秉笔一向瞧彼此不大顺眼,不过这时候还是可以和他吐吐槽的:“可不是,这么多年了也没见督主身边有过谁,原来皇上送了两个绝色美人到他府上,也被他婉拒了,怎么就偏偏瞧上四宝呢?”
柳秉笔脸上的惆怅和他如出一辙,难得点头附和,袅袅娜娜地点了点头:“是啊,我原以为,督主就是要选枕边人,我也是他头个要选的,没想到竟被个外来的小子给抢了先。”他还抽出绢子掖了掖眼泪,摁着脸上的粉道:“可怜我这一片痴心呐~~~~”
果然两人三句话不到就得吵架,成安啐了他一口:“你出门没照镜子吧?仔细看看你那张脸哪点比得上我们四宝,更别说配督主了,妆浓的跟唱大戏的似的!还一片痴心,你那痴心你自己蒸了吃了吧!”
柳秉笔一听就尖叫一声,袖子一撸就要冲上来揍人,成安比较担心他以后没事儿找四宝的茬,正想给他个厉害瞧瞧,两人眼看着就要在司礼监演一出全武行,就见四宝穿戴整齐走了出来。
柳秉笔脸上瞬间笑成了一朵菊花,撂下成安就迎了上去,掐着嗓子道:“宝啊,你渴不渴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啊?想吃什么跟你柳叔说,柳叔这就吩咐厨下去做。”
成安:“…”= =节操神马的,果然在东厂就不存在。
四宝也给他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得瑟缩了一下,成安一脚把他踢开,拉着四宝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面上有些沉痛地问道:“宝啊,昨晚上…怎么样?”
四宝;“…”她真的不想一大早跟人讨论这个!而且这事怎么传的这么快!
她郁闷了会儿才含糊道:“就…还成?”她昨天脑子都是昏昏沉沉的,也没功夫感受督主的技术啥的…
成安东掏西掏掏出一个木盒来,里面装了个圆肚的瓷瓶,一根一看就很邪恶的玉棒,以及一个长了好多毛的铜环,他面带叹息地道:“既然事已至此,叔也不劝你什么了,这些东西你拿着,以后你和督主…的时候也能少受点罪,多得点儿趣。”
四宝:“…我谢您嘞!”
成安继续介绍,指着那个小瓶子道:“这是梨花膏,用来涂在…你明白的地方的,不光能润滑,还能助兴催情…省得你倒时候疼的厉害。”
四宝听完一个已经面无人色了,匆匆冲他挥了挥手:“多谢您的好意,我还有事儿要办呢。”为什么安叔会有这种鬼东西!
成安叫了几声没叫住,纠结了半晌,决定还是为老基友唯一的干儿子的菊发努力一把,拿着盒子去向陆缜推销:“督主您看…这些是一些助兴的物件,您看看要不要…”
陆缜看起来倒是比四宝有兴致很多,饶有兴致地拿起那铜圈问道:“这个怎么用?”
成安忙道:“可以套在玉势上,然后…咳咳。”他这个老脸也不由得红了一把。
陆缜虽然很有兴趣,但也没收成安给的,打算让东厂那边打一整套全新的。
成安还不知道自己帮督主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抱着自己推销失败的盒子怅然若失地走了。
四宝想到这一团乱麻就头疼,拎着昨日的食盒和半盘子点心心烦意乱地去找沈华采要问清楚,出来开门正好也是点翠,她一脸的无精打采,见到四宝更是懒怠:“堂公子来了,有什么事儿吗?”
沈华采对外只称四宝是她堂兄,四宝还没来得及开口,点翠目光一下子落在她手里拎着的食盒上,脸色登时变了,四宝没注意看她,心烦地皱眉道:“我要找你们少爷,他在吗?”
点翠也猜出沈华采是把点心全送给她了,不由得心头滴血,那春风醉她自己就一瓶好不好!本来是想勾搭主子的,没想到就这么赔在一个穷亲戚身上了,她跟谁说理去!
她心里恨归恨,也知道此时不能闹大:“我们少爷今天不想见客,您有什么事儿不妨告诉我,我来告诉少爷。”
她没心情听这些片话,伸手就要让点翠让开,没想到不留神按在她胸脯上了,点翠现在只想把她撵走,眼珠一转,就势按住她的手大叫道:“非礼啊!”
四宝:“…”
真是醉人的一天呐!
第五十七章
点翠想着先说她非礼自己,让家丁把她撵走,使她今日对质不成,等再过些时候人们都把细节忘了,她大可以推卸责任,没想到这一叫唤反倒让四宝对她起了疑心,又被这一声差点气乐了。
她搞基有督主,搞百合曾经也有鹤鸣那样的美人,谁看的上她啊!
四宝懒得跟她废话,直接把手抽回来,对赶过来的家丁气定神闲地道:“我要见你们少爷。”
家丁本来操着棍棒准备打人的,见是沈华采的熟人,倒有些踌躇了,四宝看了眼捂着胸口眼里掠过慌乱之色的点翠,强压着性子道:“先叫你们少爷过来,一来我有话要问他,二来他来了就知道我是清白的。”
几个家丁想着这事儿反正自己也处理不了,干脆转身去院里叫人,点翠想拦一时没拦住,沈华采转眼就被叫了出来,他看起来好似真不大好,撇开腿迈着八字步慢吞吞地晃悠过来,见此乱状愣了下才问道:“什么事儿?”又转向四宝:“哥,你怎么了?”
点翠慌忙抢先一步解释道:“少爷,堂,堂少爷方才一伸手就在奴婢身上乱摸,他,他想要非礼奴婢。”说完做戏似的流了几滴泪。
沈华采:“…”
他消化了一下,所以这丫鬟是在指控她姐一个女人调戏她?!他嘴角抽了抽,才摆摆手:“先进院子再说,此事定有什么误会。”
点翠急忙道:“不是误会,有没有被非礼奴婢还不知道吗?少爷,您要为奴婢做主啊!”
四宝还有话想问,不想再为此事纠缠,快刀斩乱麻:“我没事非礼你干嘛?我是个太监。”
点翠:“…”卧槽???
沈华采尬笑了几声,比了个手势道:“进去再说。”
四宝进去之后先遣退了众人,直接把食盒往他面前一放,气势汹汹地道:“你跟我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点心里怎么会有…”她憋了半天才憋出春药两个字。
沈华采呆了呆:“姐,你是不是也…”他慌忙问道:“那你昨晚上是怎么过来的?”
四宝想到昨晚,脸上一红,忙转移话题:“我昨晚上冲了几个凉水澡缓过来…别转话头,我问你还是你问我呢!”
沈华采这才道:“我也不知道啊,点心是赵兄派人送过来的,可是于情于礼,他都绝不会下那种恶药给我。”赵清澜的人品四宝还是相信的,她非要把这事儿弄清楚不可,想了想便问道:“除了赵家下人,还有谁经手过这点心?”
沈华采好歹是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的脑子,毫不费力地就回忆起来:“是点翠昨日递给我的…点翠!”姐弟俩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数,直接把点翠叫进来问话,点翠自然抵死不认,抹着泪哭的颇是风情,哀声道:“奴婢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啊,那点心赵家拿过来,奴婢看都不敢多看一眼,我自打被买来就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您这样怀疑我,我还不如死了干脆。”
明明是问下药的事儿,却被她硬是扯到忠心问题上,沈华采性子板正,没见过这等伎俩,问了几句就被点翠的哭求狡辩绕的差点偏离重点。
为什么每个坏人都喜欢在临死之前垂死挣扎呢?!四宝忍不下去,直接给他一拐肘:“下去,我来!”沈华采乖乖地退下了,四宝小软手一挥:“给我打。”
家丁见沈华采同意这才敢动手,点翠那样细皮嫩肉的,三下板子下去什么都招了,就连埋春风醉的地点都报了出来,沈华采虽然是好人,但也不是傻子,处置起来毫不手软,他到底是沈夙的儿子,跟管事商议再三,让人灌了药直接发卖出去。
四宝瞧得叹为观止:“原以为你是好性儿要怜香惜玉呢,没想到也有这样辣手的时候。”
沈华采事后跟她认真解释道:“姐,这不是好性不好性的问题,这丫鬟心术不正,若她被卖出去再有心透露什么出去,我怕你的身份被人怀疑,不得以只能用药了,她不认识字,也不会再传出什么对你不利的。”
他说完颇是惭愧:“我要是听了你的话,早点把她打发走就好了,也不会有昨天那事儿了。”
四宝不想再为这事儿纠缠,无奈道:“罢了,你昨天也中了招,咱们都是受害者。”她忍不住往他身下瞄了眼:“你…没事吧?”沈华采的走路姿势好像挺怪异的。
沈华采的脸一下涨的通红,被四宝追问了几句才断断续续地道:“我昨晚上…用手,结果不留神…蹭破皮了。”
四宝囧,撸破皮儿了都,这得多激烈啊:“你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
沈华采坚决拒绝了,四宝又逗了他几句,为了照顾小男子汉的颜面,这才转身回了宫,一进司礼监,几个东厂高层就对她进行了惨绝人寰的强势围观,她给看的头皮发麻:“诸位大人,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
柳秉笔扭着腰绕着她走了几圈,是笑着要在她脸颊上戳一下:“瞧你好看啊!”手伸到一半就被成安给打了回去。
就连一向最淡定的沈宁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是普通太监吗?这不是,这可是一个睡了督主的第一次的太监呐!
四宝给看的汗毛直竖,慌不择路地逃回了屋里,陆缜抬起头,提着朱笔问她:“都处置妥当了?”
左右两人都坦诚相见过,现在说起话来也比往日要随意许多,四宝连连骂晦气:“沈华采院里有个丫鬟心思不正,给他下了恶药,结果他转手把点心送给我,我俩这才一起着了道儿。”
陆缜目光微凝:“今日他送的是春药,明日万一送过来的是毒药呢?”
四宝郁闷道:“要是毒药反而好发现了,他用的筷子和签子都是银的,就是春药才检测不出来。”
陆缜:“…”
两人思维压根不同频,陆缜缓了下,将朱笔在朱砂里饱蘸了,忽然又见她跑的急,几缕柔长的发丝飘了出来,便搁下朱笔伸手叫她过来。
四宝规规矩矩在他身边站了,陆缜见她恭敬顺遂一如往昔,但是总觉着哪里不对,于是指了指一边的小杌子:“坐下。”
四宝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还是依言坐下了,他还是觉着不对,想了想,抬起双臂微微张开,让她进到自己怀里:“坐到这里来。”
四宝:“…”她不知道为啥脑补出了督主说快到碗里来的场景,眼皮子抽了抽才道:“督主,这不合规矩…”
陆缜牵唇斜看她一眼,这一眼很有些风情万种的意思:“现在知道不合规矩了,昨晚上是谁死命缠在我身上拽都拽不下来?现在竟跟我讲起规矩来。”他又叹了声:“你还是不太清醒的时候比较可爱。”
四宝一听这话就没辙了,为了堵住他的嘴,忙一屁股坐到他腿上,他含笑暧昧地咬了下她的耳垂:“你急什么?我还能跑了不成?”
四宝:“…”
他见她一脸憋闷,这才不说话了,揽住她的腰让她半靠在自己怀里,摘下她的冠帽拆散了头发帮她重新理着,四宝开始还觉着有点别扭,但他动作不急不缓,她转眼就像一直被撸毛撸舒服的猫一样,眼皮子沉沉欲坠。
陆缜唇角不觉扬了扬,随意问道:“四宝不是你的真名吧,你真名叫什么?”
现在她的小马甲都被扒下来了,沈家的事儿肯定也瞒不住,四宝老老实实地道:“沈折芳。”
陆缜手势轻柔地揉搓着她的长发:“不及四宝顺耳。”总觉着沈折芳是别人,只有四宝才是他的。
四宝是她上辈子的小名,她听完喜滋滋地道:“我也这么觉着。”
陆缜不知怎么对她当年的事儿突然起了兴致,又问道:“你当初是被爹娘逼迫进宫的吗?”
四宝叹了口气,心情有些沉郁:“不是,是我自愿的,当时年纪小什么也不知道,爹娘要跪在我身前哭求,说弟弟可能会死,说我以后再也见不着弟弟了,我当时慌了手脚,二话没说就应下来了。”
要是她当时可能未必会答应,但既然这是原身曾经的决定,她也不能多说什么,唯一能做的只是替她好好地生活,盼着有熬出头的那一天,所以她恨的从来不是被顶替弟弟送进宫这件事,而是…
她情绪有些低落:“我也是后来才想转过来,我爹敢拿我顶替弟弟进宫,他就没想着我能活下去。”
被至亲之人背叛残害,就算她不是原身,但占了这个身子,也难免感同身受。
陆缜重新帮她把头发挽好,眼底几分阴戾,顿了下才道:“你若是同意,我可以让沈华采也…”
四宝忙摆了摆手:“还是别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弟弟,别到时候兜转了这么多年,我们姐弟俩都没落下囫囵个儿,那我这么多年才真是白熬了。”沈华采是个好孩子,再说原身当年肯顶替弟弟进宫,足以看出她对这个弟弟多么爱护了,她并不想违了原身的遗愿。
陆缜也不知道该作何心思,既心疼她平白熬了这么多年,又想到要不是她被顶替进宫,他肯定也不会见到她,而她现在说不定早已经许了人家,在夫家相夫教子,跟别人恩爱和鸣,这场景想想心里就闷得慌——所以说爱脑补是病,得治。
四宝不知道他正在自己跟自己较劲,见他不动了,回首看了他一眼:“督主?”
陆缜回过神来,选出一根白玉簪棒帮她把头发挽住:“就算沈夙塞了钱,也不能只手遮天,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当年的事儿对四宝来说,光是想想都觉着又累又怕,只低头含糊道:“趁人不注意就混进来了呗。”
陆缜见她一脸抗拒,也不再多问,她本来要起身的,被他硬是搂住腰笑道:“昨晚上…除了吃了药之外,你还有什么旁的感觉吗?”
四宝脸腾的烧起来,装傻道:“什么什么感觉?”
陆缜把她的脸扳过来对着自己的,眼里不自觉带了几分暧昧不清的希冀,这回问的也更加露骨:“你觉着…我如何?”
四宝简直要吐血,她真的不想讨论督主的床技啊!她昨晚上差不多完全丧失神智了,哪有功夫感受督主的…技术是好是坏!不过虽然活儿好不好不知道,但器大倒是真的…= =
(╯‵□′)╯︵┻━┻麻蛋的,她究竟是在想些啥!
陆缜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红,吭哧吭哧半天才憋出一句:“昨晚上我昏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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