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福娃渣爹种田吗 第27章

作者:小小桑 标签: 穿越重生

待送菜之人离开,花致远与章琴道:“或许我们也可在村子里收些菜,家中地窖不小,冬日菜贵,此时存下了,冬日或可省下不少。”

章琴却盯着他足足看了盏菜工夫才幽幽地叹了口气,“你能想到,我又如何想不到?可家中存得住菜吗?”

剩下的话章琴没说,而是转身去灶间准备中午要用的米线。

第108章 这矫情的

章琴没有明言,花致远却尴尬地想到了他这话说的多不合时宜,就是家中今年新收的粮都能被花老太太刚给卖了,若是存了菜怕也存不了几日就要变成花老太太手中的银两了。

章琴没有问他是不是变着花样地想给他娘送银子,就算是给他留了面子了。

花致远并不气馁,娘靠不住,菜存不了,这里可以存些咸菜啊。

冬天太冷,外面存不住咸菜,但院子下面有个地窖,虽不大,也能存几十坛。

若实在存不下,就是再租个院子存放这些也可,镇上租个这般大的院子少则二三百文,多则一两多,从前他或许觉得贵了些,但如今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日的收入,还真算不得什么。

甚至他都想到了,过些日子外面天寒地冻,生意怕是要受影响,若是租个院子,屋子里烧得暖暖的,坐在暖暖的屋中,吃着热热的吃食,想必是件美事。

如此一来,就是隔壁安婶子的生意也不用受到影响,到时就请安婶子也在他们的院子摆个茶水摊子,权当是互相照应了。

只一般酒楼的茶水都是免费的,若真将生意做进屋中,这茶水也不好收钱,要不问问孩子的娘,可有什么好喝的暖身茶的生意给安婶子做?

如今越想越天马行空,花致远跟着章琴进了灶间。

中午,花盼盼和安柳在摊子上忙活着,安柳虽长得不那么好看,但做事手脚勤快,竟是瞧着比花致远利索多了,时而花盼盼忙着收钱的时候,安柳不但把米线和鸡汤盛好,连配料也都给加好了。

摊子上是忙,却也不是一直都忙,到后来,花盼盼竟只是收收钱再打打下手。

而安柳这模样在摊子上忙着,还不需担心惹来登徒子,花盼盼擦了把头上忙出来的薄汗,心里暗叫这真是捡到宝了。

午时,一辆马车停在摊子旁,车帘一挑,先是跳下个少年,指着摊子对车内道:“姑母,表妹,好香,不如就在这里吃吧。”

花盼盼只看了一眼便将脸别向一边,却是看都不想再看第二眼。

车上跳下的少年正是隔壁韩家的韩孝武,他唤的姑母和表妹是谁也不必猜了,可她真不想做这人的生意啊。

车中妇人挑开帘子朝外看,不大情愿地道:“香倒是甚香,可坐在这摊子吃……总是不雅,再者这样的摊子,怕是不大干净。”

韩孝武撇了撇嘴,想说他跟着祖父走南闯北学做生意时,别说是小摊子,就是路边都蹲着吃干粮都是常有之事,咋到了姑母口中就如此嫌弃?

可见是养尊处优惯了,这矫情的。

嘴上倒是没反驳,而是径直走向花盼盼这边,眼睛盯着熬煮着鸡汤的大锅看了又看。

锅看着擦的很干净,锅边没沾着锅灰或是食物残渣。

放食材的案板也擦的很干净,想来虽也会有汤汁洒落,但很快就会擦干净了,抹布瞧着也是洁白干净的,倒没想像中那么不干净。

他闻着这汤味香得很,若姑母不想吃,那便去前面酒楼吃好了,反正他是要尝尝到底是什么这么香,闻着倒有几分像是之前从花家院子那边闻过的。

只是香味更醇厚些。

光是闻着香味,他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不吃还不得整日惦记着?

第109章 可是够贱的

韩孝武看了一会儿,除了只是个摊子,倒是没有不满之处,便对一手拿着长勺,一手拿着笊篱的丑姑娘道:“你这卖的是何吃食?怎么卖的?”

安柳笑道:“我们卖的这是鸡汤米线,用的都是上好的鸡汤为底,只米线五文钱一碗,配料另算,公子要几碗?”

孝武闻言撇了撇嘴,“可是够贱的。”

倒不是嫌弃,只是觉着这价钱不大配这香味儿,若是换他来定价,一碗怎么着也得要二十文,毕竟鸡汤难得,如此香的鸡汤更是可遇不可求。

然而他的话却让安柳的笑僵在脸上,盯着韩孝武的脸看了半晌,见他还撇着嘴,一脸不屑似的,突然大着嗓门吼道:“你才贱!你全家都贱!”

硬是忍了又忍才没把手上的笊篱扣韩孝武的脸上,可气鼓鼓的模样显然气得不轻。

韩孝武脸上的矜贵之色立时就端不住了,虽他认为路边的摊子没什么吃不得的,但到底是富家少爷,在穷人面前天生就有几分自傲。

虽说那话他说的有毛病,说过后也有些后悔,可那也只是无心之失,哪有上来就开骂的?若是在京城,不用他出手,就有人要教这丫头如何做人了。

韩孝武的脾气一向火爆,即便是昨日在锦乐坊吃了暗亏,他也是说骂就骂了回去,什么身份流言在他这里都没在意过,不然也不会闹到在京城待不下去,被祖父赶到这乡下地方来修身养性了。

甚至昨日他骂不过一群风尘女子,最后还动了手闹到县老爷那去,刚被姑母和表妹带银子从县里赎回来,可这口气到底是出了,少爷心里正舒坦着呢。

想锦乐坊的那群什么荤话都敢骂的女人他都没放在眼里,这小丫头片子又有何惧?韩孝武张着嘴刚要回骂,一道忍俊不禁的笑声将他到了嘴边的骂句给堵了回去。

花盼盼没料到在自家人面前一向恭顺的近乎谄媚的安柳竟也是如此霸气,尤其骂的是这位不知天高地厚,又自以为是的韩家少爷,见韩孝武脸色越来越黑,竟觉得十分有趣。

结果笑完就对上紧抿着嘴,似乎下一刻就要开口骂人的韩孝武,她半点不怀疑这小子会直接掀了他们家的摊子。

可掀了摊子得赔吧?花盼盼还真不怕这位少爷闹事,反正韩家有钱。

被韩孝武瞪着眼看过来,便也瞪着眼看了回去。

却不想韩孝武在看清是谁在旁捡笑时,原本习惯地就要骂回去的韩孝武突然沉默了,片刻后转身就走,这干净利落的模样倒是大出花盼盼预料,这人莫不是转了性子?

还坐在马车里的韩氏和韩惜月这时也听到安柳的怒吼,不知发生了何事的她们,心里已暗叫了声不好,显然对自家这位少爷惹是生非的能力极有信心。

可刚到县里把人赎回来花了一笔银子,她们真怕他又惹出什么事儿来,这里不比京城,倒不是说韩家的势力不及此处,而是带来的银子有限,他们又是坐吃山空,不能所有家当都用来赎人,往后日子还过不过?

第110章 他就是个棒槌

韩氏着急忙慌地从马车上下来,脚下绊着裙摆险些一头栽到车下,惊得花容失色。

刚扶着马车站稳,就见自家侄儿已经大步朝这边走了回来。

这很不符合他平时的行事作风嘛!

韩氏暗松了口气的同时朝摊子那边看去,就看到隔壁花家那个大闺女正站在摊子后面望着她侄儿的背影若有所思,娇俏可爱的小脸上非要做出一副大人般的深沉模样,倒是有几分可爱呢。

再看看朝她走来,神色阴郁中又有些复杂的侄儿,韩氏似乎恍然间明白了什么。

花家虽门户低了些,但花致远是秀才,配他们家这个混世魔王倒也配得,只是年纪似乎小了些,可让这混世魔王成亲也不着急,等上几年却也不是等不得。

回头她就写信回京中,给爹娘兄嫂说说此事,免得她这侄儿真闹出什么不妥之事,她可担不起这个责,毕竟她在韩家的处境也很是尴尬,再被她那有些刻薄的嫂子说带坏侄儿,到时可就有口难言了。

韩孝武沉闷地坐回车上,脑袋里却翻腾起来。

之前撬了花致远的书塾先生一职是冲动了,教了几天后真是把他难为坏了。

那些孩子真只是村子里书塾教出来的孩子吗?

他平常读书就不大认真,本以为就是群乡下孩子,随便教教也就成了,可当有孩子拿了文章来给他看,他竟是好些字都不认得,当时脑门见汗的窘迫他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

还有那些算术,说什么有垣厚五尺,两鼠对穿。大鼠日一尺,小鼠亦一尺。大鼠日自倍,小鼠日自半。问:何日相逢?各穿几何?

看看这都是啥?打洞你就好好打洞呗,一门心思刨就是了,为啥非要你一尺我一尺的?要是一尺又一尺也就罢了,咋还带你勤奋我偷懒的?要不怎么说是老鼠,一点都不干人事儿。

更别说就是这些孩子平常随口提出来的问题都让他不知该如何回答,整日被可能要被揭穿没学问的恐惧支配着,连做梦都不安生。

哪怕不想承认,他也不得不承认,花致远确实是有些本事,至少书塾里的这些孩子个个教的都比他有学问,这让他还怎么教啊?

本来还想着过些日子找个借口就不教了,还让花致远回来教,可今日瞧着人家这摊子红火的,有这赚钱的生意,谁还愿意去做个穷教书的?

他这回真是骑虎难下,尤其是被花盼盼那天真无邪又好似带着嘲讽的眼神一看,别提多心虚了。

从前他还在为花喜喜曾嘲笑过他不识字而气愤,如今看来在花致远的闺女眼里,他识的那点儿字真算不上什么了,至少老鼠打洞这问题,那丫头该是能做得出来吧。

可花致远不可能回来教书,他又真教不了。倒也不是怕误人子弟,主要是再过几日露馅了丢不起那个人,韩孝武就想着,要不过几日从外面请个先生来教吧,大不了他给拿束脩就是,反正韩家有钱,也不差那点儿。

可越想越觉得他就是个棒槌,闹了这一场就是图丢人一场呗?

第111章 悔不当初

马车行动间,韩氏还时不时从掀起的车帘朝后看米线摊子,越看越满意,嘴角带着奇怪的笑。

韩惜月则看看娘亲,又看看表哥,再若有所思地看看小摊子。

那个看起来很是机灵可爱的花家小姐姐是看上表哥了吗?倒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呢。

不行,为了小姐姐的幸福,她得找个机会提醒一下,哪怕是穷,也不能放低了要求,尤其是选夫君这种关系到后半生幸福的大事,更是要擦亮了眼睛才行!

韩惜月握紧了小小的拳头,暗暗给自己打气,俨然就将自己当成了救花盼盼于水深火热中的观音菩萨。

马车行了片刻,韩孝武又叫停了马车对赶车的车夫道:“你去刚刚那个摊子买几碗米线来。”

车夫答应着跳下车,又朝回跑去。

韩氏不赞同地道:“不过是个路边摊子,不吃也罢。”

韩孝武也不言语,他心情好时韩氏说他几句他还是听的,但此时心情极差,韩氏也不敢招惹他,生怕惹急了不管不顾地下她面子。

左右也不是自个儿生的儿子,是好是坏也不该由她来操心,最多写信时多加几句孩子不服管教的话便是了。

韩氏叹了声,若无其事地与韩惜月说起绣花来。

韩惜月嘴边含笑,与韩氏说着话,眼中不喜之色却一闪而过。

不就是韩家这一辈的嫡长子,将来要继承韩家的人,倒是气派的呢,真是少教养。

可心里想着,她又能咋办?别说是她,就是她娘也是依附着韩家生活,韩家人她们谁也得罪不起呢。

车夫不多时买来三碗米线,韩氏让放到车上,虽瞧着到是干净,可路边摊子上的东西,她却是吃不下。

韩惜月见韩氏不吃,自也将碗放在一旁,倒是韩孝武三口两口将自个儿碗中的吃下后,抹了把嘴,只觉得一口汤能从嘴里一直香到胃里。

回味之后更觉得虽这香有些怪怪的,但却勾的人还想再吃,便又端起韩氏放到一旁的那碗几口又吃下了。

两碗米线下肚,韩孝武觉着已有八分饱,但再来一碗还是吃得下的,便将另一碗也端了起来。

三碗米线吃的他肚子滚滚,米线里又多是汤水,随着马车在青石板路上晃晃悠悠地走起来,肚子里竟也咣啷咣啷的都是水声。

可回味起米线的香味儿,他觉着自己或许还能再吃一碗。

之前闻着花家飘来的香味,韩孝武厚着脸皮上门讨要,被人骂了回来,如今想想这味道确实难得,只可惜上次挨了骂也没吃上。

连着三天,韩孝武都让家中仆人赶了车到镇上吃上三碗米线,越吃竟越觉得味美,就是每日路上的辛苦都不觉得苦了。

然而韩孝武每日来镇上吃米线,却苦了好田村的人,孩子们读书读的好好的,只奔着不要钱的文房四宝才换了先生,可谁知小先生才教了几日,他们还没品出小先生的本事,小先生却不来书塾了。

有人堵在韩家门前讨说法,可韩家人也没办法,这位韩少爷做事一向随心所欲,他们也管不了啊。

村中有人后悔不该贪图别人空口白牙许诺的文房四宝,此事若是换了花致远,教书十多年了,哪有过这般说扔下学生人就不见的时候?

果然外面的人都是骗子,半分都信不过。

可他拍拍屁股不管了,孩子们要怎样?再去把花致远请回来?不说如今人家在镇上摊子摆得正好,就是那点束脩怕人家如今也看不上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