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棠眠
安沅也想赚这笔钱,不过让她缝个衣服都缝不好,更别说去刺绣了,就连写字她估计都要练一阵才能接活。
买了笔墨纸砚,安沅收拾出来一张桌子。
磨好了墨,安沅心里惴惴:“相公你要是能写就好了。”
沈涅小时候是学过写字的,他只是突然有一天不写了,不知道是他不想写了,还是那个先生不想教了找的借口。
不管怎么样,反正安沅给沈涅也准备了一套笔和字,桌子均了一半给他。
“相公你什么时候想写了,就过来写。”
沈涅专心看着佛书没搭理她。
这本佛经沈涅刚开始看的时候慢的像是蚂蚁爬,可能半个时辰也就翻一面,但是过了最开始的一阵,他又恢复了以前的一目十行。
书本一看完,就看向安沅。
他已经知道这里没有巨型的书柜,想看书只有找安沅。
安沅先把自己抄写的书拿给他看,她这本书大概格外的粗浅,他看的速度比一目十行还快了一倍,感觉就是不停翻页,把书给读完了。
安沅眯着眼心里骂了句脏话,只有认命地上山给沈涅借书。
借了几次,安沅发现了要是深奥一点的,沈涅能稍微读久一点,但要是浅显一点的,沈涅就是在快速的翻书。
安沅要是来不及立刻给他借,他就重复地翻已经看过的书,看着怪可怜的——她说的是被沈涅放在手上不停快速翻来翻去的书。
书借得多了,守门的僧人不免问安沅那么频繁借书是为什么,而且每一次都还要高深的佛法。
“女施主这些书你都看完了?”
僧人本来打算若是安沅回答她看完了,他就问她看懂了没有,就见她摇了摇头:“我没看,都是我相公看的。”
山下多了一户断腿心智不全的人家,僧人都是知道的,听到安沅说是那人看,僧人愣了愣。
“我相公是看得懂的。”
安沅怕僧人误会,以后就不借她书了,连忙说道,“他虽然不会说,但是他都看得懂,以前在沈家的时候,他每日都会去藏书阁。”
“小僧没有质疑施主的意思。”
僧人行了个佛礼,他们出家人要是会以世俗的目光看人,那还算得上什么出家人。
这世上本就有许多说不透的事,自有佛祖的安排,沈涅口不能言,却沉迷佛法之中,谁又知道他会不会获得他们未曾参破的大智慧。
僧人取了本不算好解的佛书给安沅:“沈施主有慧根是好事,施主要是有空可以带沈施主上山参佛。”
“我相公是娶妻了的。”
安沅怀疑地看着这个僧人,她怎么觉得她说了是沈涅看书,他就热情了许多,像是觉得沈涅是可造之材,要把他往寺庙发展。
僧人被安沅的护食,惹得嘴角翘起:“阿弥陀佛,沈夫人不必多想,佛门也是有俗家弟子。”
安沅应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她有种感觉,沈涅虽然看佛经,但他那颗心并不在佛经上。
说起来玄禛道君是目空一切的剑修,心中唯一剑,以一剑破万法。
只是他的心境环境,那最终能破除幻境的也应该是剑。
所以说她要去给他弄把剑来?
不过就像是系统说的,这是以玄禛道君为主的幻境,剑什么的应该是沈涅在合适的时候就会遇到,她的任务只是在他破除幻境之前,把孩子给怀了。
日子就在每天照顾沈涅,抄写经书,忧心怀孕这几件事里一天天的过。
连续不断的艳阳天后,开始迎来雨季。
若是每日只需要坐在暖阁里,听着雨打芭蕉是一种诗意,但住在这个地方,沈涅又行动不便,一切都麻烦了起来。
而靠天吃饭的农民都等着雨露灌溉农田,所以安沅就是气下雨,也只能鼓着腮帮子关着门偷偷抱怨。
“相公,下雨可真烦。”
昨天她晚上她半梦半醒听到滴滴答答的声音,醒来发现屋顶破了一个洞,雨水滴答答的往下滴。
幸好破的位置不是床上和书桌,要不然她大晚上估计会崩溃大哭。
去找人修理屋顶又花了一笔钱,抄了半个月的书钱没了,安沅忍不住肉疼,抱着沈涅的脖子猛吸了几口才缓过气。
沈涅就摊着手任由她吸,而且也会嗅嗅她的发丝。
只是因为他的动作太小,所以安沅都没发现过。
安沅发现沈涅好吸,是个偶然的机会。
沈涅伤口复原的差不多,她不怕碰到沈涅的伤口,就跟他一起睡到了床上。
某天在他怀里醒来,就发现他身上有一种阳光的味道。
可能是他平时都坐在阳光底下晒太阳,身体里吸收了不少太阳光,现在雨季就缓慢的释放出来了。
不过怎么样,安沅极为爱沈涅身上的这种味道,有事没事就嗅两口,就像是照太阳一样。
眼看着雨今天大概不会停了,安沅摸了摸沈涅的脸蛋,只有在他期望的目光中,拿着伞山上借书。
山上虽然铺的有路,但下雨的时间太长,石头缝都溢出了不少泥土,走青石板反而比走纯泥地要滑。
安沅撑着伞走得小心翼翼,山上的时候没事,下山的时候却摔了一跤。
连摔了几阶梯,抓住了草根才稳了下来。
油纸伞和佛经都摔到了一边,幸好借书的时候僧人怕弄湿,给佛经包上了防水的书皮,要不然现在就完蛋了。
安沅坐在地上缓了一会,才摸索着站起来。
她额头隐隐发疼应该是磕破了,走了几步膝盖也刺骨的疼,走几步她就要缓一下,疼成这样了她还有空胡思乱想,想要是她的腿要是也废了,她跟沈涅在家是不是要争轮椅用。
因为扶着树没手打伞,一瘸一拐走到家门口,安沅浑身都湿透了,不用照镜子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铁定像水鬼,刚刚路上她远远看到一个人,直接不走近路选择绕开了她。
打开门,沈涅就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看着门扉,门扉打开他看着的就是她。
还是沈涅好,她变成这样,他也不会像别人一样,惊吓的避开。
把书本和伞放在了桌上,安沅疲惫地去厨房烧水清洗。
她额头磕破了,但是伤口不大,只是在雨水的冲刷下,血液流在了脸上看着有些吓人。
安沅清洗好,转身要去找药粉,发现沈涅就在她的身后。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今天的书看的那么快?”
安沅拐着脚去拿药粉的时候看了眼桌子,佛经依然躺在桌上,沈涅根本没动过。
“是不是包了防水的皮子,你不知道怎么开?还是这上面粘了泥巴和雨水你不乐意碰?”
说这些话安沅也不看沈涅,就是低着头看着书本自顾自的说。
说完把药粉放在一边,她动手把遮雨的皮子揭下,把书露了出来干干净净地放在桌上。
“这样就好了。”
安沅看向沈涅,但沈涅没有伸手拿那本书,他安静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落在她受伤的额头上,她沾了血脏污的裙子上。
安沅握了握拳头,忍不住俯身抱住了他。
她是想吸一吸他,但是才抱住他,她的眼泪就下来了。
原本没那么委屈的,她不想把自己搞的可可怜怜,但是现在的沈涅无端的让她觉得她可以把自己压抑的情绪,用浓烈的方式表达出来。
泪珠顺着沈涅的脖颈滑入他的衣襟之中,温热的,黏糊糊的触感。
这种触感让沈涅头一次有了种与过往不同的感觉,
就像是冰封的水面被鱼儿不停的撞击,终于破开了一丝细缝。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1-07 17:30:24~2020-11-07 23:59: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162章 我的老公是剑仙10
沈涅大概是懂得她受伤了吧?
安沅哭够了抬起头, 沈涅虽然没给她擦眼泪,也没抱住她,但是他同样没嫌弃她全身脏污, 要知道他是最爱干净了。
而她身上又是雨水又是泥巴,全身发腥她自己闻着都臭。
“我的腿磕破了。”
本来是想找药膏自己默默擦腿,但现在感觉到沈涅想分担她的痛苦, 安沅把湿淋淋的裤子剥可下来。
看到伤口她自己吓了一跳, 她本来只是觉得有些疼,想着应该不会太严重,但是因为湿裤子长时间贴在伤口上,伤口周围被雨水泡的发白, 所以就呈现了一副肉要泡烂了的样子。
安沅把腿摆在沈涅的面前看,然后把帕子递到了他的手上。
沈涅没让安沅等太久,拿着帕子擦了她腿上的污渍, 只是他的动作彻底避开了她的膝盖上的伤口, 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安沅拿着清水在他面前清洗了一只腿的伤口,然后把另一腿放在了他的面前。
如果他愿意模仿, 她就相信哪怕他不说话,没有任何表情, 但在他心里能感觉的到她,而且还在意着她。
在安沅紧张的目光中,沈涅拿着帕子又动了,他像刚刚一样擦拭了安沅的另一只腿, 擦干净后他把棉布放下,然后用清水清洗了安沅这只腿的伤口。
突然之间,安沅觉得什么委屈都没了。
她对沈涅完全释放了她所有的母性,对她来说沈涅的一点点回应, 就抵得过她摔倒个几跤。
当然不用摔跤沈涅就能给她回应当然更好。
“相公,你越来越好了,我知道你可以感觉到我的喜怒哀乐,我知道你想对我好,只是有什么东西挡在了你的前面,只要你把‘他们’推开,你就彻底的好了。”
安沅说完,亲亲了沈涅的脸颊。
她忘了在哪里看过,越是不能表达的人,越渴望身体的接触。
身体的碰触比语言更能让他们感受到别人的情绪。
不知道是不是亲吻有用,安沅看着沈涅眼睛往旁边的桌上移了移,拿起了上面的瓷瓶,把其中的药粉撒在了安沅的腿上。
沈涅的动作很慢,就像是有人用线吊着他的四肢一步步的做这些事情,从拿到药瓶到把药撒在腿上,沈涅少说用了一刻钟。
他的动作迟缓到在他洒下药粉之前,安沅都不确定他到底是要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