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皇妃升职记 第8章

作者:天行有道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和 穿越重生

  她认定夏桐已由处子变为妇人,神情愈发不快,冷声道:“好你个夏氏,你可知狐媚后宫为大忌,陛下正值盛年,岂容你这般胡来?”

  这话也算师出有名,历来贤明的妃嫔都得劝皇帝专心政事,整日缠着男人的只能算淫-妇。

  夏桐可真是冤死了,皇帝特意传来口谕,难道她还能不去?再说,他俩可真是清清白白的,也就是盖同一张被子而已。

  面对蒋贵妃的质问,她只能坦荡地回道:“娘娘明鉴,妾并不曾邀宠,若不信,大可传彤史细看。”

  蒋贵妃当然不信,皇帝有心为她隐瞒,这女子当然有恃无恐。

  本待好好审一审夏桐,来个瓮中捉鳖,一旁的蒋映月却开口了,“陛下近来头风病还发作么?用膳用得香不香?”

  成功将话题转到皇帝的饮食起居上来。

  夏桐拣无关紧要的说了几句,剩下的只装不知——她要是表现得与皇帝太过亲近,更得遭人嫉恨。

  蒋映月也不深究,简单询问几句后,就命她退下了。

  蒋碧兰十分恼火,“你怎么自作主张将她放走了?”

  下回再请,只怕这狐媚子就该称病不来,瞧她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蒋映月熟知这位嫡姐的脾性,上前为她敬了杯茶,劝道:“娘娘,如今她新宠上位当然得意,咱们少不得让着些,您也不想陛下怨怪咱们吧?”

  “难道就看她如此逍遥快活?”蒋碧兰当了足足两年的挂名贵妃,心里早就堆满了火,有实权有什么用,皇帝正眼都不瞧她一下——这样下去,几时她才能要个皇子巩固地位?

  蒋映月笑道:“我知姐姐不愿忍耐,但,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说罢,就命人开库房,挑几匹新绸、几样首饰送去柔福宫。

  这一下更是火上添油,蒋碧兰恼道:“她这样目中无人,你还给她送东西?”

  蒋映月不以为意,“姐姐,你好糊涂。咱们不出手,自然有人替咱们动手。那夏氏得的好处越多,宫里眼红的人也会越多,还怕没人给她使绊子么?”

  一席话说得蒋碧兰眉花眼笑,“还是你有主意。”一面琢磨着,“我记得和夏氏一同进宫的有个冯氏,被陛下封为美人,是其中佼佼之辈,如今夏氏后来居上,只怕冯氏心里也不痛快罢?”

  蒋映月盈盈说道:“妾这就命人给她传话。”

  一壁告退,一壁悄悄掩去眸中揶揄之色。

  这么蠢的人,因为嫡出的名分,却能坐在贵妃的位子上,真叫人不甘心哪。

  *

  夏桐前脚回到柔福宫,后脚蒋贵妃的赏赐便送到了。

  李蜜也闻风而来,显然是想跟着沾点光。

  夏桐也不吝啬,挑了两匹云锦、一对质地上佳的翡翠镯子送给她,算是报答她这几天赠饭之恩。

  李蜜摩挲着手中光洁的绸缎,难掩艳羡,面上却故作担忧:“妹妹,你还真敢收下呀?”

  照她看,蒋贵妃此举分明没安好心。夏桐得宠,她非但不恼,反而送来如许多的好东西,这不是故意捧杀么?想让她成为满宫里的眼中钉肉中刺呢。

  夏桐笑道:“我不收,你以为娘娘就不恨我?不如收了反倒安心。”

  她看那蒋氏姊妹也算得人物,不耍阴招,倒用阳谋。但夏桐最不怕的就是阳谋:已经是条咸鱼了,难道还能被烈日给晒死?

  既然皇帝的目的是推她做挡箭牌,那么她只需做好本职即可,旁人妒不妒忌都无关紧要,好处是不能不收的。

  于是夏桐高高兴兴命春兰秋菊将赏赐分门别类归置起来,再锁到自己的私库里。有这些宝贝,哪日若是被皇帝一脚踹开,也够她过好一阵子了。

  李蜜不得不佩服她的心态。

  另一边,日渐冷清的玉芙宫里,冯玉贞却几乎抓狂起来,她紧紧拉着侍婢的胳膊,“你没听错?贵妃宫里的人真是这么说的?”

  那侍婢揉了揉酸痛的手臂,重重点头,“奴婢听得真真的,她们都说夏才人已然被陛下临幸,陛下为了护卫她的安全,才故意隐瞒不报,生怕被人害了去。”

  冯玉贞的心几乎沉入深渊,想不到夏桐这么快就承宠了,说不定这会连龙种都已怀上,来日若生出个皇子来,旁人拿什么跟她争?陛下身有顽疾,若是再短命一点儿,夏桐母以子贵成为太后,这宫里还有自己的位置么?

  一旁隐身不语的系统陷入沉默,“……”

  它不曾想宿主思维发散得如此厉害。

  人类的想像力惟在这一层上能够突飞猛进【注1】。

  作者有话要说:  夏桐:当太后?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O(∩_∩)O~

  刘璋:(阿嚏)谁在咒朕→_→

  【注1】化用自鲁迅名言。

第9章 胭脂

  冯玉贞在殿中焦急地踱着步子,仿佛已预见到老死宫中的景象。

  她不想再等下去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冯玉贞很快下了决心,“系统,我要兑换一瓶玉容膏,一盒‘赛天仙’胭脂。”

  进宫这些天饥一顿饱一顿的,害她花容都憔悴了不少,自然得想法子弥补回来。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在耳边响起,“收到。”

  一阵白光闪过,冯玉贞手中出现想要的东西。

  她正要拆开,谁知脑海中的系统偏偏提醒,“宿主,请支付三百两银子。”

  冯玉贞惊呆了,“这么贵?”

  她幼时随母亲流落在外,一年的嚼用也不过才二三十两银子,这都够花十年的了。

  “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系统这方面头头是道。

  冯玉贞检查了一下积蓄,发现丞相爹给她带进宫的已花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些不易变卖的珠宝首饰。

  她只得咬一咬牙,“能赊账么?”

  系统这方面还是很通情达理的,“能。”

  冯玉贞这才松了口气,在系统面板上输入金额后,便喜孜孜地将货品拆开。果然一分钱一分货,那玉容膏不知由什么珍珠贝母研末而成,细腻而又光泽,敷在她脸上必定更显气色;胭脂也比宫里宫外的都要匀净。

  系统沉默片刻,问道:“何不用积分兑换?”

  它这个商城不止收实体货币,也通行虚拟货币。尤其对美颜盛世系统,男人的爱慕值便可用来兑换积分,照它看,宿主国色天香,又有外挂辅佐,本来不用发愁银钱才是。

  冯玉贞冷道:“这不是还没机会么?”

  偏偏夏氏抢先一步夺了皇帝宠幸,害她空有一身魅力却无处施展,被迫见招拆招。

  再说,宫里也只有皇帝这么一个男人,她还能迷惑谁?那些太监么?

  系统提醒道:“莫忘了,还有侍卫。”

  冯玉贞轻蔑地一哂,“算了吧。”

  系统积分是根据爱慕者的身份地位来决定的,哪怕她俘虏一千个侍卫,也比不上征服皇帝得到的收益更大。

  再说,美颜光环太强大,凭侍卫们的定力恐怕受不住——冯玉贞看过一部顶有名的宫斗剧,还记得里头妃嫔与侍卫颠鸾倒凤的故事,她可不想被五马分尸。

  系统只好不再劝说,它算是看出宿主野心有多大了,只可惜,空有野心却不具备与之匹配的手段与能力,怕是要翻车呀!

  且看她能走到哪一步吧。

  *

  这一日夏桐又被迫陪皇帝用了一顿晚膳,正觉得牙酸,难得皇帝通情达理的建议,“时候还早,不如到御花园散散步吧。”

  夏桐面上一喜,进宫这么久,她还没独自在外头逛过,一来是没人引路;二来,她也怕撞见哪位脾性不好的主子娘娘,被赏个一丈红,小命不保。

  有皇帝当导游是再好不过的了。

  刘璋瞧见她脸上的雀跃,不禁一笑,“真是小孩子脾气。”

  说着抬手抹去她唇边一枚饭粒。

  这举动近乎有些宠溺意味。夏桐只觉心脏怦怦直跳,忙掩饰着咳了咳,又请安如海倒茶来。

  刘璋却没意识到自己在调情,只牵着她的手起身,“走罢。”

  安如海瞧见两人小夫妻一般的举动,只好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看见。照他说这位陛下也太纯情了些,既然有意,何不就此收用了呢?还非得玩眉目传情那套,没的叫人看着干着急。

  还好如今多了个夏桐,刘璋那古怪的听觉稍稍抑制,否则,倘被他听见这番背后议论,定得治安如海一个大不敬之罪。

  夏桐小媳妇一般跟在皇帝身后,几乎被眼前的姹紫嫣红晃花了眼。御花园的花木繁盛委实超乎她想象,饶是夏桐穷尽目力,也只能辨识出其中几种。

  刘璋倒是极有耐心地为她讲解起来,那跟鸡毛掸子似团成一团的淡紫色小花,是风信子;杜鹃花则像媒婆嘴上的胭脂一样红;迎春花就更好辨认了,黄得跟油菜似的,当然,比油菜还是要大些。

  夏桐:“……”

  真是神奇的比喻。

  不过她对于皇帝的渊博还是很佩服的,“陛下常来御花园赏花么?”

  “小时候常来。”刘璋淡淡道。

  刚出世就被抱去给仁和皇后抚养,可仁和皇后只想生个属于自己的嫡子,压根不打算精心照拂他;至于他的生母蒋氏,则很快有了第二个孩子,并不愿提起从前的伤心事。

  尽管长在皇后宫里,刘璋却和乡下的野孩子一般,宫人们自然懒得管他爱去哪儿。或许正因如此,他对外界的感受才会分外敏锐,而真实。

  夏桐不知皇帝过往,可见他面色沉郁,也就知趣的不再提及。

  刘璋倒是很快缓过劲来,拉着夏桐的手笑吟吟道:“有你在,朕如今倒是好过多了。”

  一边旁听的安如海深以为然,他也觉得陛下最近的状态好多了。从前总是一副起床气的模样,动辄得咎;这几天却是气色红润,精神饱满,逢人都多了三分笑意。连他们这些当奴才的也暗暗庆幸,这夏才人真是命里的福星,瞧瞧,她才进宫几天,皇帝就跟换了个人一样,当真是缘分天注定。

  夏桐面对皇帝的无形撩拨,除了耳根微热,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她根本没做什么呀。

  而且皇帝对她的态度也有些怪怪的,打死她也不相信这是一见钟情——尤其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只谈爱不谈性,骗鬼呢!

  刘璋的确没往那方面想,起初是意外发现夏桐能压制他的“怪病”,拿她当个药引子,及至相处日久,就觉这女子性情随和,偶尔谐趣,应对起来很舒服。

  这让他对夏桐本人亦多了几分好感,“朕记得你父亲在翰林院当差?”

  因进宫的日子太浅,也未正式侍寝,不宜提她的位分。刘璋便想着,或许可以给她家中稍稍加些恩赏,也好让她甘心情愿陪伴自己。

  夏桐一听却慌了神,她是想当咸鱼,可不想被人架在火上烤,这么快就加官进爵,旁人只会以为是她撺掇的,岂非沦为货真价实的妖妃?远的不提,蒋太后就第一个不会放过她。

  正要推辞,忽听咣当几声脆响,却是一个粗陶制的花盆摔倒在石径上,溅落一地碎土。

  安如海顿时执着拂尘喝道:“谁这般不当心?”

  “公公饶恕,奴婢不是有心的……”那宫娥装扮的女子一面慌乱请罪,一面却抬起楚楚可怜的脸庞,盈盈看着皇帝。

  比起进宫那日的浓艳,今日她刻意布衣荆钗,只在脸上稍稍傅了点粉,唇上也只抹了淡淡胭脂,却更显勾魂摄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