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学霸在古代 第106章

作者:坐酌泠泠水 标签: 爽文 女强 穿越重生

  傅云开暗松了一口气:“是,陛下,臣一定转告母亲。”

  “去吧,好好处理这件事。别让人说你们平南侯府闲话,更别让人说朕亏待你们,逼得你们连吃饭的钱都没有。待下回大理寺还有田庄发卖,朕让张常慎给你们留着。”

  傅云开的汗又冒出来了:“臣不敢。陛下的治下乾坤朗朗,大理寺发卖罪官田宅并不常见。臣想要田庄,找中人询问即可,不敢劳烦陛下和张大人。”

  大理寺处理的除了大案、要案,就是朝庭命官的案子。而发卖的也往往只是罪官的财产。要是皇上刚才的话传出去,朝中大臣们莫不以为他们平南侯府盼着大家出事,好觊觎他们名下的田宅?这个罪名,他们平南侯府可背不起。

  见傅云开这样子,萧圪心里的气这才消了一些,笑道:“别紧张,朕也就随便说说。行了,去吧。”

  傅云开这才叩首退了出去。

  走出殿外,傅云开才发现,自己背脊上衣衫都被汗打湿了。他望着翘起的飞檐,轻吐了一口浊气。

  “二公子在哪儿?派人寻他回家。”傅云开一上马车,就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他觉得,在家里比在边关还要累。心累!

  “是。”随从答应一声,飞快上马,朝平南侯府而去。先回府上打听,要不是再,再转到别处。

  其实傅云朗从大理寺回来,就一直老实呆在家里,没有出门。他唯一的一个举动,就是派人去打听赵如熙和康时霖的事。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赵如熙怎么就跟康时霖、吴宗扯上关系,成了吴宗的小师妹了呢?

  傅云开的随从来寻他的时候,傅云朗正听小厮禀报打听到了消息:“……据说是赵姑娘画出了一幅特别像真人的画像,就是枯木先生的画像,最后枯木先生爱才心切,将她收入门下,成为了自己的关门弟子。”

第231章 鞭策

  傅云朗的精神有点恍惚:“什么时候的事?”

  “在……在公子跟着五皇子去江南的时候。”小厮一面瞧着傅云朗的脸色,一面道。

  傅云朗呆呆地坐在那里,半晌没有动弹。

  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想问问世上有没有后悔药,能不能时光回溯。

  想想吴宗今天的态度,想想枯木先生那脾气,他这做法不亚于捅了马蜂窝,他深深感觉自己头顶已经被一片乌云笼罩住了。

  “大哥在哪儿?”他有气无力地问道。

  随从还没说话,一个冷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在这儿。”

  “大、大哥。”傅云朗像是被什么蛰了一般跳了起来。

  傅云开在傅云朗面前站定:“我让你问问,结果你不问,自己直接跑去?跑去也不好好说话,反而得罪人!你真以为咱们平南侯府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家不成?刚才皇上问我,是不是缺了咱家吃的穿的,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感觉吗?我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我、我……”傅云朗嗫嚅着道,“我不是想着,自己去更显得郑重吗?”

  像这样找大理寺买田宅,一般不会自己亲自出面。要是不能成交,大家的脸上都不好看。所以都是托人问一问。要是能卖,皆大欢喜;要是不能卖,也不伤了彼此的和气。

  “郑重?你就是这样郑重的?你前儿个还找秦冲打听魏氏的事,今儿个就不知道找他,反而自己亲自上场?”傅云开气得拳手握得死紧,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要给他几拳。

  “我说你那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为个娘儿们就要死要活的,到了办正事的时候却啥也不懂。真是白瞎吃了这么多年的饭。”

  傅云开指着外面道:“去,到那里跪着。敢把脸丢到大理寺再丢到皇上面前,你就得承受家法处置。”

  一听家法两个字,傅云朗就打了个哆嗦,嘴里连忙认错:“哥,哥,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我以后做事,一定三思而后行,再也不会这么莽撞了。”

  “你去不去?”傅云开瞪着他,“长兄如父。父亲不在家,我非得替他好好管教管教你不可。”

  他指着外面,厉声道:“去跪着。我数三声,再不去,再加十鞭。”

  傅云朗一听,只得老实去院子里跪着。

  他们的爷爷一向信奉“棍捧底下出孝子”,很舍得对自己儿子下狠手。他们的父亲就是这样被打成材的,所以把傅家这个传统就继承了下来,并且发扬光大。

  他觉得,作为武将的儿子,挨打是一种技能。只有扛得住打,才能在战场上英勇杀敌。

  所以别的府上孩子犯了罪,要不是罚抄书,要不就跪祠堂,而平南侯府就是被鞭策。小错五鞭,中错十鞭,大鞭十五鞭。那鞭子抽人贼疼,被抽十五抽,能半个月下不来床。

  傅云朗是幼子,平南侯夫人向来疼爱他。长这么大以来,他还没怎么被鞭打过。倒是傅云开,因为是长子又是世子,父亲对他寄予厚望,小时候没少被鞭子抽。

  所以傅云开觉得,他之所以成材,就是从小被鞭子抽的。弟弟之所以这么大了还啥也不懂,屡屡办蠢事,除了心眼被女人迷了,脑子被shi糊了之外,就是欠抽。

  鞭子沾了水,抽一鞭下去就皮开肉绽。傅云朗直接惨叫出声。早已有护院按住他,不让他动弹,又有人把一块湿布塞到了他的嘴里,免得他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

  这院子里有不少人,除了傅云开进来时带进来的下人,还有傅云朗的小厮、随从。

  早在傅云朗到院子里跪着时,就有人偷偷跑出去禀报平南侯夫人了。等到平南侯夫人到时,傅云朗已被抽了五鞭子,快要疼晕过去了。

  “云开,云开啊,你饶了你弟弟这一回吧。你跟你爹在边关,几年不回家,我就跟云朗母子俩相依为命啊。你要把他打死了,我也不活了。我跟你弟弟一块儿去,免得碍了你们的眼,让你们在边关过得不够潇洒。”

  平南侯夫人很有经验,傅云朗小时候她没少这样护着儿子。一进院子她就扑到傅云朗身上,让傅云开的鞭子再也落不下去。

  傅云开面无表情地看着母亲,淡淡道:“娘,我刚从陛下那里回来。陛下让我转告你几个字:溺子如杀子。如果你不让我罚他,我一会儿再去殿前跪着,让御卫给我打完剩下的鞭子,再求陛下赐下墨宝,把这五个字挂在您房中,时刻提醒你如何做一个好母亲。”

  平南侯夫人的哭声一顿,不敢置信地看向大儿子。

  “另外,等云朗的伤好了,我就送他去军中。”

  傅云朗见了母亲来,哀嚎声本来一声高过一声。可听到兄长这句话,哀嚎声戛然而止。

  “哥,你、你不会是说真的吧?”

  他看看兄长,再看看母亲,真正伤心地哭了起来:“娘,您劝劝大哥吧。您跟我说过的,我不用去边关。”

  傅云开看着已经十五岁仍在母亲面前撒娇的弟弟,太阳穴直跳,越发坚定了送傅云朗去军中的念头。

  他抢在平南侯夫人面前开口:“娘,你也别说他去了军营,你身边孤单的话。反正我也得等成了亲才能去军中,这段时间就由我来陪伴您,让云朗去边关陪爹爹吧。如果您现在舍不得他吃苦,等以后……如果我跟爹爹在边关有个三长两短,他如何撑得起这个家?溺子如杀子,陛下这句话,您需谨记。”

  说着,他对平南侯夫人带来的丫鬟婆子道:“把夫人拉开,免得误伤了她。”

  傅云开虽年纪不大,但在边关风吹日晒的,上过战场,又是领兵的将领,比一般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更显得成熟,冷着脸更有一股肃然冷冽的气势。他这番话,便是连平南侯夫人都被震住了,更不用说丫鬟婆子了。

  丫鬟婆子连忙上前去扶平南侯夫人起来。

第232章 自己选亲事

  平南侯夫人一被扶起,傅云朗就像是被按动了开关一般,又哭嚎起来:“娘,我好疼。”

  平南侯夫人嘴唇嚅动,看着大儿子正要说话,正好对上大儿子那双满含肃杀之气的眸子,要说的话就卡在了嗓子眼里。

  “如果娘因为他的哭嚎撒娇,就要替他求情,那我会再多罚他十鞭。”傅云开面沉如水,说出的话毫不留情,“要是身体受不住,可以分开打。打完剩下这五鞭,等他身体结痂,再打那十鞭即可。总之不会伤他性命。”

  “不不不……”平南侯夫人一听,连连摆手,“我不求情,你打,你打完这十鞭就可以了,不要再加了。”

  大儿子小时候可是挨过父亲不少鞭子的,平南侯夫人对于这种鞭罚十分了解。

  如果连罚十鞭,那么打到第五鞭后,施罚的人会下意识放松些力道,唯恐受鞭罚的人承受不住,也有意地不让他晕过去,好牢记这份疼。下次犯错之前,想一想这份疼痛,也许就能停止犯蠢。

  可如果分开罚,这十鞭的力道就是扎扎实实的。

  最重要的是,伤口刚刚结痂就又鞭打,伤口裂开,一鞭下去就等于承受了两鞭的痛苦,人受的罪只会更大。她现在求情,就是害了小儿子。

  傅云开听到母亲的话,即刻吩咐下人:“扶夫人回去。”

  平南侯夫人也不忍再在这里看小儿子受苦,扶着丫鬟婆子的手慢慢走了。

  傅云开面无表情地看着傅云朗,见他嚅嚅地闭了嘴,这才举起鞭子,继续抽在他的背上。

  “啊,啊……”傅云朗的惨叫声在平南侯府的上空飘荡,传之甚远,久久不散。

  等鞭罚完毕,傅云开让人给傅云朗上了金创药,扶他回房,这才去了正院,直直地跪在了平南侯夫人的屋子门前。

  平南侯夫人得了丫鬟的禀报,匆匆出来,烦躁道:“你、你这是做什么?”

  傅云开跪得笔直,对母亲一抱拳:“儿子不孝,请母亲责罚。”

  看到无论是容貌还是行事作风都越来越像丈夫的大儿子,平南侯夫人感觉十分无力。

  “起来吧,娘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她亲手把大儿子扶了起来,转身回到屋里坐下。

  看着大儿子也跟了进来,她才缓缓道:“我知道你跟你爹都埋怨我把云朗养娇了。咱们武将家的孩子,哪能不吃苦。可你们也理解理解我。”

  她哭了起来,用帕子捂住嘴,指着外面道:“这满府里,除了我,也就是你弟弟跟我有血脉关系了。你跟你爹长年不归家,我除了你弟弟,还能有谁?我怎么舍得他再吃苦?你要把他带去边关,这跟剜我的心有什么区别?”

  “要不娘去宫里把这话跟皇上说说?”傅云开淡淡道。

  平南侯夫人的哭声一下子顿住了,良久方弱弱地道:“我……我没这个意思。”

  “那娘是个什么意思?”傅云开的声音不高,语调也不急不缓,可一字一句却像是敲在人心底,“皇上既开了口,咱们府上没点表示,不打云朗几鞭子,您让皇上怎么想?”

  平南侯夫人也知道,自己丈夫和府上能有今天的地位,除了丈夫立的战功,也是因为皇帝的看重。边关将士不少,但能入皇上的眼、能让他一力提拔的,丈夫是头一份。

  “我……我没有拦着你的意思。我只是有些伤心,想让你能理解我的难处。”

  “多谢母亲体恤。”傅云开朝母亲行了一礼。

  沉默了一会儿,他又道:“另外,我的亲事,母亲别急,我想自己看看。等我挑定了人家,母亲再叫人上门提亲。”

  “这怎么行?”平南侯夫人一下子急了,“这不行!”

  “怎么不行?”傅云开看向母亲。

  “你又不了解那些贵女,你怎么知道谁好谁不好?你别跟你弟弟一样被某个女人迷住,要死要活地要娶进来。像那种只会迷惑男人、行事不端的,我可不许娶进家门。”

  “我自然不会跟他一样。但我有我自己的道理。”傅云开站了起来,“总之我的亲事,母亲您别急。就算你中意什么人家,也先问过我。我要是同意,再进行下一步,别擅作主张。我要是不喜欢,便是你跟人议定了,我也不会娶!”

  说着,他施了一礼,大步离去。

  原来他对自己的亲事还无所谓。想着他长期在军中,家中的妻子娶进来,年年月月相处的就是母亲。所以娶个母亲喜欢的女人,陪伴她,也是好的。

  但越是长大,他就觉得母亲见识不够,考虑不全。

  父亲出身寒门,能有今天,全是在战场上用命搏出来的。母亲出身不高,识字不多,什么政局什么朝堂纷争,离她都很遥远。他不能苛求自己的母亲能进一步,他只希望自己娶的妻子再也不是这等两眼只盯着内宅、什么都不懂的妇人。

  所以他宁愿多花点时间和精力,去给自己挑选一门好亲事,免得娶进门后发现不好,后悔晚矣。

  回到前院,他问随从:“都打听清楚了吗?”

  “是。”随从道,“张大人从宫里出来,就回了大理寺。枯木先生去北宁画画去了。据他家门房说,刚才宫里来人宣召他家老太爷入宫,他家已派人去北宁唤人了,估计没多久就会回来。”

  “那先去大理寺吧。你们派人在康府门前等着。枯木先生从宫里回家,你们就来禀报。”傅云开道。

  按理,他应该先去给枯木先生赔礼,再去大理寺给张常慎赔不是的。但现在只能反过来了。

  打内心来说,他并不愿意去给张常慎赔礼。不说文官武官的天然对立,只说张常慎跑到皇上面前给他们平南侯府上眼药,就叫傅云开对张常慎心里不爽。

  但谁叫傅云朗不懂事,言语上对张常慎多有冲撞呢?他现在只得去人家面前装孙子。

  至于事先鞭打傅云朗,就是他对张常慎和枯木先生表明的态度。先惩罚,再赔罪,更有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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